第66章
第 66 章
沈樂成坐在歐瑙教堂地面上的寬闊祈禱廳,看着身前人,聽他彙報。
“執政官大人說,您無法順利出城,他深表歉意,希望您能夠諒解,同時您如果想要知道其他的事情,大人會全部告知,待尋到殺害尼達姆少爺的真兇後,一切将回歸正常。”
沈樂成不言語,讓身前人一直半跪着。
尼達姆別墅中,伊格納缇伍茲問幾名醫生和擅長查案的官員:“如何?”
“大人,觀屍體的僵硬程度,以及血液凝固的程度,死亡的時間大概在昨天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之間。”
“死因是被利器直接割破喉管,發聲的部位完全被毀,失血過多,窒息而亡。”
“這名騎士的死亡時間比三少爺晚一些,死因都是被割脖喉管窒息而亡。死亡時間稍晚,初步認定是騎士的體質優于普通人。”
伊格納缇伍茲詢問:“昨晚,九點到十一點,有嫌疑的人有哪些?将他們都找過來,進行詢問。”
“是,大人。”伊格納缇伍茲的近身騎士應下,突然又猶豫道,“大人,塞拉爾神子也是在昨晚九點多離開了晚宴,而且三少爺原本就與神子有恩怨。”
伊格納缇伍茲眸光微沉,思索片刻道:“他畢竟是光明神殿的神子,不用請過來,直接詢問吧,如果不配合就告知他,殺死克斯達各的兇手一日在外,我便一日不開城門。”
“這般威脅是否會激怒神子……”
“這是一名處于妻弟被殺的姐夫的暴怒,光明神殿向來以仁慈仁愛著稱,光明神殿的神子應該是能夠理解這位姐夫的行為吧。”伊格納缇伍茲嘴角有笑,卻給人陰沉、難以揣測的感覺。
歐瑙教堂內再次進入一隊騎士,他們團團将教堂圍住。
伊格納缇伍茲的近身騎士走入教堂內,發現跪在塞拉爾神子前的人正是大人之前派去的歐瑙官員,如果他一直都處于半跪的狀态,算上時間大概已經跪在這裏一個多小時了。這人雖然官員職位不高,但被伊格納缇伍茲派來就代表了伊格納缇伍茲大人的臉面,塞拉爾神子讓人一直跪着便是不顧及大人的臉面了。
思及至此,近身騎士內心升起一團怒火,面上神色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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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子,執政官言,尼達姆少爺在九點至十一點遇害。”
沈樂成端坐在前,仿佛完美的雕像。
一分鐘、五分鐘。
近身騎士的怒火越發旺盛:“塞拉爾神子!”
韋爾斯手握刀柄上前,擋在伊格納缇伍茲的近身騎士與沈樂成之間。
沈樂成仿佛這才回過神來:“我知道此事了,所以你還有其他的事情?”
“尼達姆少爺在九點至十一點遇害。”近身騎士重複着一字一字地說道,接着道,“大人與尼達姆少爺有隙。”
“所以?”沈樂成不明所以,突然恍然大悟笑道,“難道是可以出城了嗎?”
“神子在昨晚九點離開宴會。”
沈樂成看向韋爾斯:“韋爾斯。”
韋爾斯明白沈樂成的意思,拔出劍朝近身騎士而去,近身騎士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朝後退兩步,還未反應臉上就被溫熱又粘稠的液體覆蓋,眼前盡是血色。
近身騎士身後的一名騎士捂住喉管痛苦倒地。
“你,你!你……”
“大膽!”韋爾斯呵斥。
整個教堂內所有人都只當沒有看到這場面,喝茶的喝茶,聊天的繼續聊天。
“神子究竟不将執政官放在眼中嗎?”
沈樂成語氣平淡:“我既然都不将伊格納缇伍茲放在眼中,又怎會将尼達姆放在眼中。”
“出城而已,我不動只是給你家主人一個臉面,不想事情鬧得太僵。”
“我神殿做事,還需要看其他人的臉色了?”沈樂成這話說得霸道,卻也真實。
擁有強大勢力的人完全不用看他人臉面行事。
與此同時,尼達姆別墅內,騎士長悄聲禀報:“在三少爺的傷口處發現了光明的氣息。”
伊格納缇伍茲皺眉,他來到愛絲特的身前,低頭俯視他的這位夫人,他知道愛絲特的性格和手段,不過愛絲特能帶給他利益與圈子內的面子,他也就是只當不知道,縱容了她的手段。
“愛絲特,是你動的手嗎?”伊格納缇伍茲直接問道,“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愛絲特驚訝極了,甚至短暫忘記了悲傷,反應過來後她氣的都笑了,嗓音中還帶着哭腔:“不是,難道說伍茲就是這樣看我的?雖然我有些手段,也記恨塞拉爾,但絕對不會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
“是又有什麽發現嗎?”愛絲特頭腦不笨,連忙問道。
“在傷口處發現了光明的氣息。”伊格納缇伍茲選擇相信愛絲特。
愛絲特臉色陰晴不定,胸口上下劇烈起伏,閉上眼她沉默好一會兒,突然問道:“伍茲有動手嗎?”
她明顯與伊格納缇伍茲想到一處去了。
“沒有。”
“可是伍茲你在塞拉爾離開時曾經在外面待過一段時間。”愛絲特直勾勾看着伊格納缇伍茲。
伊格納缇伍茲皺眉,聲音中帶着嚴厲:“愛絲特,收起你的懷疑,這事情我說不是我做的便不是我做的。”
“這樣不就可以順利将塞拉爾留在歐瑙了?”愛絲特反問,她之前也曾看過那封沒有署名的信。
“如果我真的下定決定将塞拉爾留在歐瑙,我就不會挑克斯達各動手。”伊格納缇伍茲神色難看,這般粗糙的手法只要有些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不對,說不定都認為是他在嫁禍,而且憑塞拉爾的身份即便真的當着所有人的面殺了克斯達各,也不會有人制裁。
他的身份就可以豁免很多事情,這也是他們都收到了信,可是都只會私下做些小動作,卻不會明面上真的去做挑釁的動作,再加上塞拉爾本身的實力,所以很多時候都只是試探,不會撕破臉皮。
“那你那個時候在幹什麽?見了誰?”
“大人,二少爺帶着人朝教堂的方向去了!”騎士長敲門,即便房間內沒有人應,他也繼續道。
歐瑙教堂內,又有人進入,是尼達姆的二少爺,他身邊跟着家仆和兩個近身騎士,四個人直接闖入教堂。
“殺死我弟弟的人就是你吧,塞拉爾,你這個殺人兇手,不配為光明神殿神子!”
沈樂成挑眉,他看向凱佩爾身邊的科恩,科恩上前小聲道:“克斯達各的傷口處發現了光明的氣息。”
“有光明氣息,那足以證明是教堂內部的人無疑了。”沈樂成颔首,并不否認。
“兇手就是……”
“塔裏!”
尼達姆二少爺塔裏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教堂外匆忙趕到的伊格納缇伍茲給打斷了。
如果真的将傷口上沾染光明氣息給坐實了,他相信,塞拉爾馬上就能出城了。
“姐夫!”塔裏跑到伊格納缇伍茲身邊,指着塞拉爾,“姐夫,就是他,兇手一定就是他!”
“愛絲特,管好你的兄弟。”伊格納缇伍茲嚴肅道。
“姐夫!?”塔裏完全不敢相信,他看向自家姐姐,發現姐姐也阻止他,他努力掙紮,大聲喊道,“你們是不是不管克斯達各的死了?!姐姐,你忘了克斯達各有多可愛了嗎?你忘了他活着的一切了嗎?”
“塔裏,冷靜!”愛絲特板着臉嚴肅斥責。
伊格納缇伍茲朝前走,一直走到自己的近身騎士前才停下:“塔裏因為克斯達各的死太過激動了。”
“我聽聞你們發現了光明的氣息?”沈樂成似笑非笑道。
要不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對塞拉爾沒有任何好處,伊格納缇伍茲甚至認為這件事就是塞拉爾做的,可最後想想,不僅沒有好處,而且還不需要這般拐彎抹角。
伊格納缇伍茲溫和道:“是克斯達各在死亡後飲下了光明聖水,可惜沒能及時将他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