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在自然界中, 一進入繁殖期，雌魚就開始産卵了。
公魚是不用産卵的，但也有非同尋常的物種, 櫻櫻魚就是以公魚産卵稱著的。
櫻櫻魚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魚種, 稀有名貴，害羞怯人。
它的大腦機構與人類的極其相似，在玻璃魚缸中與人對視，就會産生害羞的情緒, 尾巴靈活地一搖擺, 轉身藏進了珊瑚叢中。
漂亮的白色魚身也會刷上一層耀眼奪目的流光粉。
櫻櫻魚能成為稀有物種, 絕對是這個物種本身夠作，它們對自己産下的卵毫無維護道德。
正常雌魚産下魚卵之後, 會将魚卵一顆一顆含進口中進行孵化。
但是櫻櫻魚嬌氣極了, 嫌棄自己産下的魚卵髒，不願含入口中, 任由滾燙的魚卵一點點變涼死掉，也不願意去看魚卵一眼。
在風景優美的多巴丹島，全世界最美麗最稀有的櫻櫻魚是吸引游客進行觀光的一個噱頭，所以每到蠶卵期，當地政府就會派出接受過特殊訓練的魚卵助産員，人為的幫助櫻櫻魚産卵和孵化。
蘇柏硯在多巴丹島拍戲時, 也有幸成為一名魚卵助産員。
他電影在多巴旦島上映過，當地居民無一不為他瘋狂，在多巴旦島的影響力巨大，當地甚至為他拍下了一組《東方神話蘇柏硯助力櫻櫻魚産卵紀錄片》。
視頻中, 漂亮的櫻櫻魚被人捕獲進了魚缸裏，狹窄的地方激起了櫻櫻魚的攻擊性, 不停地撞着魚缸的玻璃壁。
視頻旁白：也許蘇影帝應該學會安撫櫻櫻魚，用雙手撫摸它的身體，這是助産之前應該學過的。
下一秒。
蘇柏硯果然按照了櫻櫻魚助産法則，将櫻櫻魚的光滑魚身束縛在了掌心之內，用手溫向它傳遞自己不會傷害它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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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巴旦島位于北印度海區，全年日照，氣溫常年處于25℃，島上的氣溫比深海溫度高出數倍，而人的正常手溫對于櫻櫻魚來說更加熾熱。
櫻櫻魚有一個特點，在高溫度下會放松神經，可是驟然的溫度升高，又讓它冰涼的皮膚表層難以忍受。
于是櫻櫻魚在蘇柏硯的掌心裏拼命的掙紮甩動尾巴，魚身因為害羞和窘迫産生了好多密密細細的汗珠，看起來比珍珠還要晶瑩誘人，讓人想舔舐。
而蘇柏硯則是更加用力的将櫻櫻魚攥在掌心中。
……櫻櫻魚毫不領情的掙紮着。
它看上去舒服又痛苦。
姜映看着紀錄片，他共情力強，這會兒跟着櫻櫻魚一塊難受了起來，眼角鼻尖都哭成了粉粉的樣子，上氣不接下氣，哭着說：“蘇柏硯，你就不怕把櫻櫻魚燙死嗎？”
蘇柏硯聲線偏啞，慢條斯理道：“你不知道一旦開始，就必須完成整個助産過程了嗎？越美麗的魚毒性越大，我停止，櫻櫻魚産生的毒液會将我毒死，只有我幫它産完，它信任我了，才不會放毒殺我。”
“……”
這個混蛋。
誰要毒殺你啊。
姜映漂亮的杏眼上依舊蒙着一層霧氣，不願意去看蘇柏硯，覺得他真的好過分。
可是他這人喜歡劇透，哪怕是看紀錄片，都需要蘇柏硯這個講解員在身邊，于是他沒推開蘇柏硯，在他懷裏一起看。
視頻中。
蘇柏硯又開始了下一步動作。
櫻櫻魚是小公魚。
它的産卵道是非常狹窄的，開一指都非常困難，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慢慢開二指，開四指。
所以自己産卵的難産概率非常大，但是人工開指幫助産卵又會對它的身體造成一定的傷害。
櫻櫻魚畢竟不是人類，正常的開指手法用在它身上，稍有不當，會把它活活羞死。
姜映纖黑睫毛下的視線盯着屏幕上顯示着的助力産卵細節，看到蘇柏硯修長的指腹擠進魚身的産卵口。
太過分了。
他看了有點煩，也有點不好意思，就扭過頭閉上了眼睛。
可是蘇柏硯卻不允許他逃避，修長的手臂攬住他的肩身，迫使他看清視頻中魚下腹的産卵口。
他的五官清冷又嚴厲，比姜映在大學學習《電影發展史》的教授還要嚴肅幾分。
熾熱的薄唇抵在姜映耳邊，一字一句說道：“小姜老師，我以後會帶你去多巴旦島，你如果不學習這些，以後當地人要你幫櫻櫻魚助産，你什麽都不懂，是不是很丢臉？”
姜映害怕魚。
可是他家的電視屏幕很大。
姜映看到的魚身也十分巨大。
姜映漂亮的臉蛋上薄汗沉沉，眸色也有點渙散，嫣紅的薄唇微張，汲取着空氣中的氧氣來緩解他的情緒。
他虛弱地搖了搖頭，堅持道：“不要。”
他的力量不及蘇柏硯。
本以為蘇柏硯會強勢逼着他去看，去學習，蘇柏硯卻沒有繼續那麽做。
蘇柏硯松開了他，拿了一張衛生紙，一寸一寸擦着修長手指上的水跡，勾人心魄的眼神盯着無措的姜映。
蘇撩低磁的聲線慢慢響起，顯得格外惡劣：“小姜老師要是不想的話，我就不在一旁講解了。”
姜映虛弱地看了他一眼，不滿嘟嘴：“……”
剛剛……這人明明說要哄他的。
他不願意看紀錄片，這人就要置他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了嗎。
太惡劣了。
簡直太惡劣了。
“要我，還是你自己看？”
……那能怎麽辦？
遙控器還在蘇柏硯手裏，沒有他，就沒辦法關掉電視，聲音就會一直響，他就沒辦法睡覺。
姜映嫣紅的薄唇微動：“……要你。”
“我是誰？姜映。”
混蛋。
“……柏硯哥哥，我要柏硯哥哥陪着我。”
蘇柏硯又重新抱住了他，寬大健碩的胸膛貼着姜映纖細的脊背，再度給他堅持的力量。
兩人又開始看電視，姜映濕漉漉的眸子被迫看着櫻櫻魚的産卵口。
姜家的電視的金屬出聲口好像出現了問題，紀錄片的聲音非常小。
蘇柏硯骨骼分明的手掌把玩了一下小小的遙控器，慢條斯理的按在加音鍵上，一格一格地往上加聲音。
姜映生怕家人知道他們兩個半夜不睡覺，還在看電視，還是看這樣的紀錄片，整個人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渾身羞恥蜷縮，想要搶蘇柏硯手中的遙控器，兇道：“別……別加了，再大就受不了了。”
蘇柏硯懶洋洋地看他一眼：“我喜歡大一點的。”
一格一格，将音量鍵加到了滿格。
紀錄片中的櫻櫻魚正好到了醞釀産卵的時候，這會兒腹腔猛然震顫了起來。
“這種魚雖然美麗，但攻擊性強，所以魚卵對魚身的折磨性也大。櫻櫻魚又沒有産卵道德，一直不産卵魚卵就會憋死，魚卵會在魚腹中瘋狂攻擊魚腹腔壁，櫻櫻魚感受到了腹腔震顫的快意，就會想要産卵了。”
姜映纖長的睫毛挂上了淚珠，虛弱的看着紀錄片中的畫面。
混蛋。
……他這會兒沒什麽力氣了。
畫面中，櫻櫻魚受到魚卵攻擊後，整條魚身在拼命游動，始終擺脫不了蘇柏硯手掌的控制，就由一開始的激烈掙紮，變成蔫蔫的狀态，虛浮無力地躺在蘇柏硯的冷白掌心。
姜映睜着水盈盈的眸子，吸了吸粉粉的鼻尖，努力認真說：“它好像不太想産卵。”
“嗯，它在享受魚卵的刺激。”蘇柏硯聲線低涼，玫瑰金絲邊眼鏡後的雙眸一寸不讓地盯着畫面中的魚下腹産卵口，似乎在欣賞着自然界最原始的繁育過程。
姜映被他這句話臊到了，據理力争：“它沒有享受。”
“承認快樂并不可怕，不然為什麽那顆荔枝一樣的魚卵産到一半，又縮回去了？不是櫻櫻魚出于本能的挽留嗎？”
姜映：“……”
……才沒有。
姜映咬了一下唇，聲線染上了哭腔：“你變态。”
蘇柏硯眉清目俊，把玩着遙控器的樣子像一個斯文敗類，修長的指腹又在上面點了一下，電視聲音變成了3D環繞狀态，滾動的聲音波浪中，帶着一股子微弱的電流音效。
“描述自然界生物的正常反應，不叫變态，叫嚴謹。你的蘇老師是個非常嚴謹的人。”
空氣中浮動的電流刺激到了脆弱的神經。
姜映原本還在強撐的表情徹底繃不住了，眼淚從眼角一顆一顆地滾了出來，眼睑處粉粉的，鼻尖似乎染上了一層粉粉的珠光粉，粉亮粉亮的，咬到嫣紅布滿齒痕的唇瓣松動，細碎的哭腔溢了出來。
越哭越崩潰，抽抽搭搭的。
看上去無助極了。
蘇柏硯在他汗濕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從後面用力抱住了他，清俊的下颌貼在姜映纖細的肩骨上。
姜映扭過小臉埋進蘇柏硯肌理分明的手臂線條內，企圖在上面尋找力量，過了好久，才輕聲問：“櫻櫻魚産不出來魚卵會死嗎？”
蘇柏硯低聲哄：“當然不會，要不要助産員做什麽？”
姜映長長的眼尾撩起，虛浮無力的輕瞥一眼，再度看向了電視屏幕。
紀錄片中的櫻櫻魚力氣全無，可是腹部卻微微鼓動着，能看到魚卵游走的痕跡。
蘇柏硯修長冷白的手骨開始擠壓魚腹，專業的指法讓人臉紅心跳。
即便不是對待櫻櫻魚這種奇特的魚種，普通魚種一次性有太多魚卵，也是需要一點人為手段的。
櫻櫻魚的魚腹中，只有兩顆魚卵，蘇柏硯幫櫻櫻魚架起了長長的尾鲟，在魚腹和出産口施以力量，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收縮用力，一顆荔枝狀的魚卵成功排出。
視頻旁白：櫻櫻魚的魚卵極少，而且冷卻時間較快，如果不迅速含進口中進行魚卵孵化，十分鐘後魚卵就會成為死卵。
蘇柏硯點了一下屏幕上的魚卵，狹長的眼尾輕撩了一眼姜映：“學到了嗎？”
姜映咬着唇：“別碰，好髒。”
“這有什麽髒的。”蘇柏硯輕笑了一下。
電視屏幕淺淡的藍光閃爍着。
視頻中，蘇柏硯将櫻櫻魚放開了，櫻櫻魚在魚缸裏翻了一個肚，在姜映以為它死了的時候，又翻了回來，在魚缸裏游了兩圈。
姜映輕輕松了一口氣，幽怨道：“你為什麽不繼續幫它，櫻櫻魚不是最珍貴的物種嗎？它腹腔裏還有一顆魚卵。”
蘇柏硯沒說話，示意他繼續看。
紀錄片中再度出現視頻講解旁白：
因為櫻櫻魚目前存活率低，人工養殖的可能性為零。
櫻櫻魚在助産員的幫助下産下一個魚卵之後，就要自己學習産第二顆了，它不可能永遠依靠人類。
姜映氣憤地看向蘇柏硯：“櫻櫻魚不會産，你怎麽這麽沒有責任心。”
蘇柏硯修長優美的手指撫摸了一下姜映漂亮嫣紅的唇瓣，強勢的，給他嘴裏擠進了一顆散發着清甜香氣的荔枝，薄唇微微開合，輕聲道：“那就要小姜老師表現一下責任心了，讓我看看你用什麽具體的手段，幫助小魚産出第二顆魚卵，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