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維也歷3898年,帝國元帥,皇帝陛下親封的軍神從十三行政星休假歸來的航線中,遭遇大規模的突襲,這個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在帝國高層傳開,而襲擊方連人帶戰艦全部被轟成懸浮在太空中的碎片這個結果,也讓人們再一次看清了軍神大人的實力。

是的,這場偷襲事先其實有不少人聽到了風聲。因為軍神是因為精神力隐患複發才申請休假,而且似乎假期中幾度病重,有些人便覺得這位年紀輕輕草根出身的軍神是真的不行了,便想着趁其病要其命。

被這麽一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壓在上頭,牢牢把住帝國軍權,這是很多人都無法忍受的事。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聽到了一些風聲的人也并沒有給當事人通風報信——一個身體有隐患的人,不是也很好的合作對象,也不值得他們冒險,坐山觀虎鬥是最明智的。

但誰也沒想到,事情是以這樣的結局告終的。

精心謀劃的襲擊,襲擊者全軍覆沒,被襲擊者幾乎毫發無損,當時被帝國軍艦錄制下來的,所以襲擊方戰艦被強行凝滞在原地,如同靶子一般被轟得破爛粉碎的畫面更是叫人陣陣膽寒。

唯有S級以上精神力者才能夠做到能夠同時使如此多的戰艦停擺,成為龐大笨重又脆弱無比的玩具。

他們以為已經是一只病貓的人,不僅沒病,反而成為了一頭更兇猛的老虎,發出了他睥睨而冷傲的咆哮。

皇宮中,一個宮裝美婦人怔怔地坐着,臉色蒼白,神思不屬,突然一行人沖了進來,打破了一室死寂。

美婦人慌忙站了起來。

一個儀度不凡面容俊美尊貴的金發青年走了進來,冰冷地看着她。

美婦人強笑道:“陛下……”

這位保養得非常好,将近六十歲,但看起來依然只有二十出頭的青年正是維也帝國如今的皇帝陛下,他冷漠地看着這個為自己生了唯一的女兒的女人,失望道:“尤利,你太讓我失望了。”

美婦人臉色更白了,因為皇帝叫得是她家族的姓氏,他從沒有這樣稱呼過自己,讓他失望的到底是她這個人,還是她身後的整個家族?

“陛下,我、我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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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取機密,勾結外敵,洩露帝國元帥航線是不是錯?”帝國皇帝失望道,“只是因為晉雅被下了一點面子,你竟然能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你難道不知道,一個對我忠心無二,能夠彈壓住下面所有人的元帥,有多麽重要嗎?”

美婦人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是瞞不住了,她凄聲道:“我也是為了陛下,晉雅是陛下的女兒,代表陛下的威嚴,那個淩州羞辱晉雅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裏,未來一定是一個大患!”

皇帝深深地看她一眼,一個太過強大且強勢的軍部領袖,對他這個君主來說當然不是太好的事情,但就算他們君臣間會起猜忌不合,那也是幾十年後的事,至少現在,他需要這位大将的輔佐。

他一手提拔了那人,給他最大的權限和最高的榮耀,把他樹立成軍神、帝國的英雄,所有想要把他這個君主拉下去的人,首先要先解決掉淩州,同樣的,所有想要置淩州于死地的人,也是他的敵人。因為他知道,他的軍神倒下後,下一個就要輪到他了。

所以他們秘密商議,要趁淩州修養,外界對他的身體和精神力狀況各種猜測時,引蛇出洞,既大大打擊一番那些跳得最高的人,也震懾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淩州的艦隊行程,是皇帝這邊主動洩漏出去的,也确實釣出了許多大魚小魚,但沒想到,他身邊的女人竟然也上鈎了。

從此,這位尤利家族出生的夫人,包括她身後的家族都消失在了首都星球,以及那位晉雅公主,也被送出了首都星。

在淩州帶着夫人回來的檔口,把可能會鬧得人家兩口子不高興的人打發走,這位皇帝陛下這番舉動,自然能讓人品讀出許多別的意思。

因此人還沒回來,軍神大人威風不減以及找到了心心念念多年的夫人的消息已經傳得到處都是了。

這邊白小橋一踏上首都星的土地,一衆帝國官員和威風凜凜的皇家儀仗隊開口就是叫她夫人。

她倒是已經習慣了,安安靜靜地站在淩州身邊,被他牽着手往前走。

自從那次星戰後,淩州的精神力抛擲一空,回來就昏睡了很久,醒來後又躺在床上好幾天不能起來,直到今天也不過是在人前勉強撐着個樣子。

白小橋既震撼于他的精神力真的很強,又真心實意地擔心着他的身體,要不是他要注意形象,真有點想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只是剛回來,他要忙的事情真的很多,他去找皇帝陛下說公事了,白小橋則回了他的軍神府。

這個府邸真的很大,因為主人長年不在家,顯得格外空曠,今天第一次迎來它的女主人,特意翻新過,所有傭人排排列開,站在門口歡迎。

老管家帶着她在裏面轉了一圈,然後将她帶到主卧:“這裏是大人的卧房,因他長年不着家,顯得沒什麽人氣,夫人看看想添置什麽,只管吩咐。”

白小橋看着這個風格簡約古樸的房間,愣是沒踏進去,看看沒有其他人在,她問老管家:“我真的就這麽住進來了?”

老管家笑眯眯地說:“大人認定你是夫人,你就是,住進來是天經地義。”

白小橋就想起,那些天淩州昏睡的時候也拉着自己的時候,躺在床上虛弱的時候也想要自己陪着。

他如果一直是那個頂天立地一般強大的軍神,她都可以把他當雕塑來看待,但打從認識他開始,他就是會發瘋,會低落,會難過,會開心的活生生的人,這次虛弱,又讓她看到了他柔弱的甚至有點依賴人的樣子,白小橋最不能抵抗的就是這樣的了,忍不住就想要幫他,對他好。

白小橋深吸一口氣,還是沒有走進去,而是說:“找個客房給我吧。”

“這……”老管家有些為難的樣子,“主樓裏不設客房……不過我馬上讓人弄,夫人還是住得近一點吧,這間房間改成客房你看可以嗎?”

他指的是距離主卧右邊挨着的房間,打開給她看,這是一間書房。

書房一向是很重要的地方,白小橋連忙搖頭:“換一間吧,這個別動了。”

老管家說:“刻左邊挨着的那間放置着非常重要的東西,也不能改動。”

白小橋有點好奇,管家剛才的表情有點微妙,仿佛對那房間裏的東西諱莫如深。

“大人從不讓人進去,我倒是遠遠看過一眼,似乎是一口古式的棺木。”

白小橋就想起第一次見面時,淩州給自己看的一張照片,擺放在房間中央的一口黑黝黝的棺木。

那是那位正主的東西。

圖片上看着有些陰森詭異的東西,他竟然就放在自己卧室旁邊,這是真愛啊。

白小橋心裏有些怪怪的,最後還是選擇了書房旁邊的那間房間,和主卧之間就隔着一間了。

淩州回來看了也沒有說什麽,他是回來接白小橋去赴宮宴的,皇帝給他辦的接風宴,白小橋這位夫人自然也要出席。

兩人坐着飛車到的時候,已經來了很多人,這些上流階層有權有勢的人看到淩州那表情叫一個尊敬恭謙,對于白小橋也都是笑臉相迎。

但宴會到後半期,淩州和皇帝說話,白小橋落單的時候,就能聽到那些貴婦人湊在一起嘀咕。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嘛,真是好命。”

“別說了,想想晉雅公主的下場,再想想尤利家族,那是想方設法給軍神準備女人的,結果還沒送出去,一家子倒被送出首都星了。雖然不是這位軍神自己做的,但他要是沒這個意思,這邊能有這樣利落的動作嗎?那是一點委屈都不肯給這位受。”

“可聽說這位也是因為長得像,才被選中的。”

“不會吧,我聽說是本尊呢。”

“知道是什麽來歷嗎?”

“這怎麽查得出來?被護得死死的。”

白小橋耳力太好,聽着這些話,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一個人坐着也是無聊,就一杯一杯地接着喝酒。

這宮宴上的酒自然是最好的,什麽顏色的都有,裝在各種各樣的杯子裏,看着就很克扣,可惜她什麽滋味也喝不出來,倒被酒氣熏得有些暈。

淩州稍離開一會會兒,就見她喝酒喝得臉都紅了,摸了摸她的臉,竟然真的有些發燙,她一向是冰冷冰冷的,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溫度,他眼中亮起來,問她什麽感受。

白小橋反應有些遲鈍,眼睛濕濕的看着他,有些委屈地嗫嗫嘀咕:“沒味道的。”

兩人相處這麽段時間,淩州自然知道她吃不出味道,不僅吃不出味道,還消化不了食物,偏偏又想吃,隔一段時間就得去悄悄吐一回,把肚子裏吃進去的都吐出來,騰出空間繼續吃。

也不知道為什麽對吃的有這麽大的執念。

反正淩州看着她這樣折騰,還要悄悄避着人,是很心疼的,偏偏又幫不了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胃和舌頭給她。

此時見她眼睛水汪汪的,像特別想吃糖卻總吃不到的小孩子委屈撒嬌一樣,他心裏就軟得不行,忍不住低頭親了下,安慰她:“以後會好的。”

他也不忍心趁她迷糊的時候占她便宜,他對她有喜歡愛憐,但更有很重的一份尊敬,當初她是以年長者的身份出現在他身邊,給了他許多幫助,因此即便現在她什麽都不記得,他可以誘導她,給她下幾個套,卻不敢亵渎她。

于是這個輕輕的吻只落在嘴角,只有安慰的意味,半分別的也不摻雜。

這也是重逢以來,他第一次親她。

白小橋怔了下,呆呆地看着他,忽然伸出舌尖舔了下被親過的嘴角。

有點辣辣的,說不出是什麽味道,隐約還有點點的不知是甜還是苦的味道,她不知道多久沒有嘗過味了,甚至懷疑是自己感覺錯了。

她懵懵地問他:“你剛才吃什麽了?”

淩州盯着她的舉動有些失神,聞言下意識道:“喝了點酒。”

白小橋喃喃道:“酒是這個味道嗎?”

然後下一刻,淩州只見到面前的人突然湊過來,伸手就把他的脖子勾了過去,一雙有些冰冷但柔軟的唇瓣就貼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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