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女馨香
少女馨香
張悅悅等啊等，終于放寒假了。
當天中午，葉文軒又準時出現在了門口。身邊來來往往的學生如流水一般，不管多少人看他，他始終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
等看到張悅悅背着包從學校裏走出來，他闊步走了過去，站在她跟前，伸手接過她的書包：“我們回家吧。”
旁邊班主任趙老師路過，雙目炯炯地盯着葉文軒。高考狀元啊，多稀罕啊，他做夢都想教出個狀元來。他能不能把張悅悅打磨成一個狀元呢？他會不會害得張悅悅無心學習啊？
趙老師肚子裏百轉千回，左右糾結。
葉文軒一眼就看出了趙老師的心思，主動伸出手：“趙老師好，我叫葉文軒。”
趙老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跟他握了一下手，他一打眼看得出眼前這個男孩子家教很好：“你好。”
葉文軒微笑開口：“我看了悅悅近期的考試卷，我感覺她的總分還可以再往上提一提。寒假我會帶她把這個學期所有的錯題捋一遍，您這邊對她有什麽要求嗎？”
趙老師心裏大喜，狀元就是不一樣，沒有只顧着談情說愛，居然在督促張悅悅學習。
“我沒什麽要求，只要她能專心學習就好。”
葉文軒點頭：“您放心，她兄長托我照顧她，我會盯着她的成績的。”
趙老師跟葉文軒拉了十幾分鐘的閑話，感覺到面前這個男孩子十分懂禮謙和，很會說話，讓人如沐春風。
張悅悅在一邊裝鹌鹑，小鳳三人躲得遠遠的。真是可怕，誰願意跟班主任拉閑話啊。
趙老師最後心滿意足地走了。
張悅悅看着葉文軒：“你今天是臨時充當我的家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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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軒笑道：“胡說，我是為了打消你們老師的疑慮，他擔心你學習不專心。”
張悅悅飽含怨氣：“那還不都是你害的，我現在每天出門恨不得遛牆根走。”
葉文軒笑着反問：“是我哪裏不好給你丢臉了嗎？”
“你不丢臉，你可風光了，全校的女生都跑來偷看你，但我的臉快沒了。”
“你還要繼續站在這裏跟我說話嗎？大家都在往這裏看呢。”
張悅悅反應過來：“小鳳，走了！”
“來了來了。”
兩個女生手拉手走了，三個男生在後面跟着。
“我今天準備了你們的飯菜，一起過去吃頓飯吧。”葉文軒主動開口。
吳磊十分不好意思：“葉師兄，我最近都被你喂胖了。”
“胖點好，省得他們說你是個猴兒。”
“師兄你怎麽還笑話我，不過你的廚藝真好啊。我還以為顧言的廚藝已經算很好的了，跟你比他就是個二把刀。”
“跟你比他是大廚。”
“師兄我發現你特別偏心，總是偏着顧言。”
“小顧斯文內斂，為人端方有禮，我偏着他不是應該的嗎？”
“哼，你肯定是覺得他長得比我好看。”
顧言擡眼看向葉文軒，他眼裏已經沒有之前的憤恨和敵意，一片平和。他每天跟着大家一起吃葉文軒做的加餐，吃飯後把保溫桶洗的幹幹淨淨。
“葉師兄，您什麽時候回家？”他對葉文軒十分恭敬。
“等張師兄回來再說，要過年了，這四處的街面上魚龍混雜，她們兩個姑娘單獨居住，不安全。”
“那，我可以每天來請教您嗎？”
葉文軒側首看他，十七歲的少年容貌出色，文質彬彬，什麽時候都是一副淡然溫和的樣子，已經有了那個如玉君子的雛形。
“可以，歡迎你來。”葉文軒仿佛看到了那個曾經無數次陪他喝酒，聽他講故事的人。
顧言對着葉文軒微微一笑：“多謝葉師兄。”
葉文軒收回目光：“走吧，一起吃頓飯。”
中午飯是張悅悅和小鳳做的，大部分東西葉文軒都處理好了，稍微加工一下就好。
五個人坐在一起吃飯。
張悅悅問吳磊：“你什麽時候回家？”
吳磊回道：“我明天就得回家，快要過年了，我不能總是在顧言家裏住，他父母都回來了。他爸是老師，整天盯着我們的成績，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張悅悅回道：“要不你住我家裏吧，你跟葉文軒睡。”
她已經不喊師兄了，下意識地就會只記得喊他大名。
葉文軒擡起頭看着她：“讓他打地鋪，我不跟男人睡。”
吳磊嘴裏的飯差點噴出來了，哈哈哈笑個不停：“葉師兄你怕我占你便宜啊！”
張悅悅想了想道：“這沙發是可以拆開的，晚上我給你鋪好，你湊合湊合吧，我們這幾天一起補課，補完了你再走。”
顧言看着吳磊：“要麽在這裏睡沙發，要麽去我家跟我睡，你二選一。”
吳磊很傲嬌地回了一句：“我才不跟男人睡，我怕你占我便宜。”
張悅悅和小鳳一起笑得手裏的筷子差點掉了。
等吃過了飯，葉文軒回了大卧室。自從他來了，為了避免尴尬，張悅悅極少去那屋裏。
過了一會兒，葉文軒拿着個小盒子出來，放到張悅悅面前：“最近我天天去學校，給你造成了困擾，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送你一件禮物。”
張悅悅看着小盒子：“不用送我禮物，你已經送了我很多東西了。”
葉文軒打開小盒子，裏面是一塊女式手表，看起來特別精致。
“你年紀尚小，戴首飾不合适，手表倒是不錯。我托人從金山買的，今天剛到，你試試，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拿回去換。”
說完，他不容張悅悅拒絕，拿起手表當着大家的面戴在她手腕上：“我感覺還不錯。”
小鳳湊過來看一眼：“哇，悅悅，這手表好漂亮啊！”
吳磊啧一聲：“肯定很貴。”
張悅悅感覺自己的手腕被燙到了一樣，想摘下來，擔心駁了他的面子這個土匪要生氣，不摘下來，好像就是承認了什麽關系一樣。
想了好久，她沒有摘下來：“多謝你，這個多少錢啊？”
“不要問錢的事情，多少都是心意。”
“我想知道，不然人家問我我說不上來，人家還以為我撿來的呢。”
“跟你的電腦差不多。”
張悅悅驚愕地擡頭：“你錢多燒的啊！”
葉文軒笑起來：“我讓你不要問價錢，就是怕你罵我，最後我還是沒逃過一頓罵。”
張悅悅的聲音低下來：“我不是要罵你，你總是給我買貴重的東西，我心裏壓力大。”
葉文軒溫聲道：“你不要有任何壓力，我最近投資掙了些錢，買過房後我也沒什麽開銷，只能花在你頭上。一塊手表而已，在這個品牌裏算是中等偏下的價位，你不要放在心上。馬上要過年了，你還想要什麽嗎？”
張悅悅感覺自己的臉沒地方放了：“我不缺什麽了，多謝你，我回去收拾東西了。”
她起身回了小卧室。
葉文軒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盒子，又看了一眼小鳳。
小鳳很機靈，拿起盒子起身：“我給她送去。”
後面幾天，葉文軒天天抓着四人補課，等到臘月二十五的下午，張平安打來電話，他第二天早上回來。
葉文軒下午跑出去買了一堆的東西回來，用三個盒子裝着的，也不知道是什麽。
吃過晚飯，葉文軒對張悅悅道：“我剛才買了車票，明天下午我要回家了。”
張悅悅哦一聲，看他一眼。
葉文軒又道：“你去大卧室看看，把我的東西收好，別落下什麽。”
這是讓她幫他收拾行李，張悅悅瞪他一眼。
葉文軒溫和道：“去吧，我有話跟他們說。”
張悅悅又哦一聲，起身去了大卧室。
葉文軒将三個盒子放在桌子上：“要過年了，你們喊我一聲師兄，這是我做師兄的給你們準備的新年禮物。過年後你們要繼續努力，別忘了自己的理想。”
顧言搖頭：“葉師兄給我們補課，我們豈能還要您的東西。”
葉文軒微微一笑：“我不白給，要請你們幫忙。”
他先推給小鳳一個盒子：“你與悅悅親如姐妹，她比較聽你的話，我走後你幫我好好監督她，讓她好好吃飯，別熬夜。這是大事，你能幫我嗎？”
小鳳點頭：“葉師兄不說我也會做的。”
葉文軒點頭：“多謝。”
他又往對面兄弟兩個面前各推一個：“她們兩個單獨居住，不安全，我想請你們以後每隔三兩天過來看一眼。過一陣子她可能要搬家，也請你們幫幫忙。”
顧言繼續搖頭：“我們是同學，應該做的，我們天天過來白吃白喝，您還給我們補課，怎麽還能要您的東西。”
葉文軒又往前推了推：“收下吧，我頭一回送你們東西，別駁了我的面子。”
吳磊轉了轉眼珠子，一把将盒子拉到自己面前：“多謝葉師兄，您放心，以後我跟顧言每天晚上輪流送她們兩個回來。”
顧言看着葉文軒，忽然問了一句：“葉師兄這樣相信我嗎？”
葉文軒嗯一聲：“你是君子，我信你。”
說罷，他站起身：“你們玩吧，我去收拾行李。”
等他一走，吳磊打開了盒子：“哇！”
盒子裏面滿滿當當，有硬面抄，軟面抄，鋼筆，圓珠筆，其他雜七雜八一堆的文具。最重要的是，每人還有一個小收音機，配了耳機線，一排電池，還有兩盤磁帶。
在盒子最底下，靜靜地躺着一個紅包。
吳磊把紅包打開一看，整個人蒙了，結結巴巴道：“顧言，有錢，一千塊錢！”
顧言和小鳳也打開盒子，三個盒子裏面的東西一模一樣。
顧言看着紅包，思索片刻後道：“收下吧，小鳳，你可以拿去交學費，吳磊，我們是沾了小鳳的光。”
小鳳的眼眶子變得有點紅，從她媽過世，她上學成了大問題。這一千塊錢夠她一年的學費了，剩下她再幫張悅悅校對稿子，偶爾去杜明月那裏打工，她的生活費就有了。
顧言看了小鳳一眼，眼神忽然犀利起來：“小鳳，葉師兄都是看在張悅悅的面子，你不要感動，也別去他面前說什麽，更不要因此存了什麽心思。”
小鳳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在胡扯什麽！”
顧言笑道：“是我小人之心。”
小鳳哼一聲：“我有自知之明，不用你提醒，我可從來沒有任何心思，你別誣賴好人。”
吳磊咳嗽一聲，把收音機上下看看：“我這後面居然貼了個小猴子。”
他看一眼顧言的收音機，立刻哈哈笑起來：“你的為什麽是小兔子？”
小鳳的是小仙女。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張平安回來了，他再次驚呆了。
這屋裏怎麽多了這麽多東西！
葉文軒主動打招呼：“張師兄回來了。”
“嗯，多謝你幫我照看家裏。”
小鳳立刻湊了過來：“平安哥你是不是沒吃早飯，我給你留了飯。”
“多謝，我還真有些餓了。”
小鳳端來早飯，張平安吃飯，小鳳和張悅悅坐在他旁邊，葉文軒和顧言吳磊坐在他對面。
“平安哥你中午想吃什麽，等會兒我去買菜。”
“我都行，你和悅悅想吃什麽就買什麽。”
說到這裏，張平安側首看小鳳：“我明天要回家，你要回去嗎？”
小鳳猶豫起來：“我不想回去，但不回去好像也不合适。”
張平安想了想道：“你不想回去就算了，不要在意別人怎麽說你。你媽希望你讀書，等你考上大學，那些背地裏說你閑話的人自然會閉嘴，你就在這裏跟悅悅一起過年，我回去後幫你去看看你爸。”
小鳳哦一聲：“謝謝平安哥。”
葉文軒的目光不着痕跡地在二人身上溜了一圈，又迅速撤走，然後他接收到了張悅悅警告的目光。
他端起茶杯慢慢喝茶，顧言在葉文軒看對面二人時，也跟着看了一眼，看完後低下頭玩手指頭。
張悅悅主動起身：“哥，你昨晚上坐了一晚上的車，吃了飯之後洗洗睡一覺，我去買菜了，小鳳，你去給我哥燒熱水，等會兒把他的衣服洗一洗。”她猜測張平安肯定買的坐票，卧鋪太貴，他不一定舍得買。
小鳳笑眯眯的：“你放心吧老板，我會幹好的。”
葉文軒也起身：“我跟你一起去買菜，街上人多。”
二人一起出了門，小鳳膽子大了起來：“平安哥，葉師兄給我們三個一人封了個紅包，裏面有一千塊錢，還送了我們好多文具。”
張平安楞了一下，片刻後道：“給你你拿着吧，要是交代你幹什麽，你好好幹就是。”
小鳳挪了挪腳：“也沒讓我幹什麽，就是讓我看着悅悅好好吃飯，不要熬夜。”
張平安慢慢喝粥：“讓你們做什麽，你們聽他的就是。這才半個學期，他在我們學校已經如雷貫耳，無人不知。”
小鳳好奇：“他幹了什麽事情？”
張平安笑一聲：“他在大會上跟校長辯論了半個小時，把校長說的無言以對。”
小鳳哈哈笑起來：“你們校長居然也說不贏他嗎？”
張平安笑道：“我當時在場，他說的确實很有道理，不是胡攪蠻纏。因為這事兒他打開了名氣，很快入了校學生會，現在已經是組織部部長了，校團委那邊也招他做了幹事，聽說他經常給團委書記幹活，很得領導器重。一個新生爬的這麽快，我估計他将來肯定能成為京華的風雲人物。”
顧言忽然問一句：“張師兄，葉師兄家裏什麽來路？聽他說他父親很窮，但我看他花錢如流水一般。”
張平安的聲音低下來：“上次悅悅去金山開簽售會，有人要悅悅的家庭地址。為了防止別人來騷擾悅悅，文軒在一邊報了個地址，我記下了。後來我去打聽過，那個地址……”
顧言又問道：“有什麽不妥嗎？”
張平安看了三個弟弟妹妹一眼：“那是省委大院的地址，而且，裏面确實住着一戶姓葉的人家。”
吳磊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說他家裏有公家配的保姆！”
張平安低頭喝一口粥：“如果我沒猜錯，他父親是現任省委副書記，他母親是省第一人民醫院副院長。他父親是出了名的清廉，他的錢應該是自己掙來的，他對投資理財很有天賦。”
顧言皺眉：“那就沒錯了，上次葉師兄說他母親是主任醫師。”
小鳳驚得嘴巴張的老大，然後結結巴巴道：“平安哥，他，他以後會不會抛棄悅悅啊。”
張平安看她一眼：“悅悅還小，暫時說不到那上面去。我不在的時候，如果他過來，你要幫我看緊一些，不要讓他們兩個單獨在屋裏相處。”
他看了一眼這屋裏添的東西：“他做事風格不同尋常，心思變化莫測，我經常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麽。他在悅悅身邊織了一張網，把我們都變成這張網的一個結。我前幾天的工作就是他幫忙介紹的，條件很好，報酬也高，能學到很多東西，我根本無法拒絕，也不敢拒絕他。他給你們補課，送你們東西，就是要不斷給你們恩惠，最後把你們都變成他手裏的棋子。他還去找了我們學院的學工辦主任，硬給我推了個獎項。”
吳磊搓了搓胳膊：“這麽可怕嗎張師兄。”
張平安看了他們一眼：“我告訴你們這些，是想讓你們不要随便跟他耍花招，不然吃虧的是你們。他家祖上八代都在湖西，我找金山的同學打聽過，他舅舅在省公安廳，他姑父在省委辦公廳，還有一堆的親戚，個個高官厚祿，想碾死我們易于反掌。”
爐子上的水開了，小鳳道：“平安哥，你去洗洗睡吧。”
張平安剛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張悅悅帶着葉文軒一起回來了。
小鳳進了衛生間：“平安哥，你去睡吧，我來洗衣服。”
張平安急了：“我自己洗。”他的內褲在裏面呢。
張悅悅咳嗽一聲：“哥，你把外衣給小鳳，襪子什麽的自己洗洗。”
小鳳點頭：“對啊，你不讓我幹，我怎麽好意思拿悅悅的錢。”
張平安被逼的另外找一個盆子把衣服分兩半。
葉文軒似笑非笑地看了張悅悅一眼，張悅悅瞪他一眼。
等張平安去睡覺，張悅悅去廚房收拾菜，葉文軒在一邊幫忙。
吳磊跟跑來張悅悅告別：“張悅悅，我下午也要回家去了，多謝你最近天天管我吃喝。”
張悅悅笑道：“每天讓你睡沙發，委屈你了。”
吳磊哈哈笑起來：“不委屈，我不跟男人睡。”
葉文軒看他一眼：“你去把昨天的錯題看一遍。”
吳磊很有眼色地走了。
葉文軒一邊擇菜一邊看張悅悅：“我要走了，你是不是又很高興？”
張悅悅反問：“我高興你就不高興嗎？”
葉文軒轉移話題：“要是家裏遇到什麽事情，不要生氣，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你的學業和健康要緊。”
張悅悅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你最近照顧我。”
“我們之間，不要說謝。”
張悅悅又看他一眼：“當然要說了，親兄弟明算賬。”
葉文軒微微眯起眼：“你真要跟我算賬嗎？”
張悅悅憑直覺感覺有危險靠近，立刻轉移話題：“我也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葉文軒哦一聲：“什麽好東西，怎麽不早點給我。”
張悅悅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做的東西，手藝一般，你別嫌棄。”
“不嫌棄，只要是你給的，我都喜歡。”
張悅悅感覺耳根子有些發燙：“你好好說話。”
“我一直好好說話呢。”
兩個人一起把菜處理好，一起出了廚房。吳磊正在玩電腦，顧言在看書，小鳳還在洗衣服。
“不是說要給我禮物？”
“在小屋裏呢，等我哥起來再說。”
葉文軒一直惦記禮物，等張平安一起來，他立刻拉着張悅悅去了小卧室，還把門也關上了。
張平安聽到裏面鎖門的聲音，站在門口目瞪口呆。
張悅悅立刻罵他：“怎麽把門鎖上了！”
葉文軒看着她問道：“東西呢？”
張悅悅打開抽屜，找到一根紅繩編制的項鏈，下面還吊了一塊玉觀音。這繩子幾毛錢買的，這玉略微好一點，值個幾百塊錢。
說起來她有點摳，這個土匪總是送她東西，她要是沒有回禮，時間長了他肯定要鬧事兒，說不定要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葉文軒看到紅繩子就笑起來，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我很喜歡，你給我戴上。”
張悅悅往一邊側了側頭，把東西扔他手裏：“你自己戴。”
葉文軒又把東西塞了回來：“你給我戴，我不大懂你這個繩結是怎麽打的。”
張悅悅見他都要靠到自己身上來了，果斷拿起項鏈火速給他戴好：“好了，我們出去吧。”
葉文軒聞到她身上少女的馨香，一把攬住她的腰，将她帶進懷裏，仔細看着她。這是他的妻，他們曾經做了五十多年的夫妻。
葉文軒看着十七歲的張悅悅，她比上一次初見時還要稚嫩。
張悅悅呆愣住幾秒，反應過來後立刻伸手去推他，但沒有推開。
葉文軒低頭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我們去吃飯吧，你哥肯定守在門口呢。”
張悅悅一把推開他：“你先出去，我要整理床鋪，我哥起來都沒疊被子。”
葉文軒打開門，張平安果然站在門口。
“師兄休息好了嗎？”他好像沒事兒人一樣。
張平安嗯一聲：“休息好了，飯好了，吃飯吧。”他透過虛掩的門看到妹妹在整理屋子，衣衫整齊，沒有多說話。
葉文軒吃過飯就要走，張悅悅套上了羽絨服：“我送你去吧。”
他搖搖頭：“外頭風大，你別出去了。”
吳磊也背上了自己的包：“我也走啦，年後見。”
顧言對着張悅悅略微點頭致意。
三個男生一起走了，屋裏只剩下張平安和張悅悅小鳳。
張悅悅懶散地躺在沙發上：“最近家裏人多，我感覺自己每天都繃得很緊，終于能歇一歇了。”
小鳳笑話她：“那是，有個教導主任，我們哪個都繃得緊。你還好一點，他不管你學習，我們三個就慘了，他比趙老師還嚴厲。”
張悅悅咳嗽一聲：“你要是不想學，下次別理他，土匪一個！”
小鳳笑眯眯的：“我想學呀，我跟你們差了這麽多，要是再不好好學，到時候你們都去了京市，難道我要上靈山師專？”
張悅悅把腿翹在沙發扶手上：“小鳳，咱兩明天去買點年貨吧，就算只有我們兩個，日子也不能馬虎。”
日子飛一般往前走，很快，到了張悅悅的生日。
她要滿十八周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