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前塵往事

前塵往事

沈重山和謝遠風口血鮮血擡頭看着站在上方的面具人，沈重山咬牙道：“遮天樓尊主？你想幹什麽？”

面具遮擋了男人所有的面容，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沈重山知道，對方一定是在嘲笑他。

“本尊要做什麽？沈掌門看不出來嘛？”

沈重山看着對方，又看了看周圍還在緊盯着自己的一衆掌門。

明明他和遮天樓已經有暗盟，想不到居然敢這樣算計自己。現在敢出爾反爾，想必是在玄雲門拿到解藥了吧？

可惜了，沈重山藏起來的解藥，都是只能暫時解毒，無法徹底解毒。包括剛才他吃的解藥也是如此。

能徹底解毒的藥方早就被他毀了，想要研制能徹底解毒的藥丸，只能現制。

而且徹底解毒的藥丸，只對短期中毒有效，若是長期中毒者，解藥也是沒有用的，仍然只有暫時解毒的功效。

這遮天樓尊主自以為是找到解藥，就可以高枕無憂，率先一步算計他，卻想不到沈重山早就留了一手。

眼神再次掃過周圍衆人，又擡眸看了看遮天尊主，剛才的怒意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你想殺了我們？”

衆人一聽，臉上多多少少都露出一些懼意。

按照遮天樓這樣的邪/魔/外/教，對付他們這些名門正派，肯定不會讓他們死的太容易。

看看現在他們身處的環境，肯定是會被活埋。

想想這個死法，他們都覺得痛苦。

可是身為名門正派，就算面臨如此境地，他們也拉不下臉去求這個尊主繞他們一命。

站在大坑之上的遮天尊主聽到沈重山的話，雙手環胸的微微低頭看着他，用一副高深莫測的語氣說道：“本尊沒想殺你們，只是想殺你！”

這句話說的雲淡風輕，就像在談論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

而衆掌門在聽到這句話後，心中頓時燃起一些生的希望，看向沈重山的眼神，帶着幸災樂禍。

沈重山面色鐵青，質問道：“你什麽意思？想言而無信？”

言而無信？

衆人再次轉頭看向沈重山。聽沈重山這話的意思，他和遮天樓尊主約定過什麽嗎？

果真今日他們遭遇的一切真的是沈重山算計，可是沈重山為什麽這麽做？他們唯沈重山馬首是瞻，對玄雲門沒有半分不尊，沈重山為什麽要這樣做？

想到這裏，他們對沈重山的稱呼再也沒有之前的尊敬。

“沈重山，你什麽意思？莫非你早就勾結遮天樓算計我們？”

“你這老匹夫，我們如此衷心與你，你卻害我們至此！”

好幾位掌門怒吼之後，其中一人大怒之下憤然起身，拔劍朝着沈重山而去。

雖然沈重山被一腳踢下來口吐鮮血，但是已經解毒的他，行動力也比中毒的掌門要靈敏，所以很容易躲過對方的攻擊。

索性已經撕破臉，沈重山也沒什麽好在僞裝的了，趁機奪過對方手中的劍，毫不猶豫的将其抹了脖子。

這一切就發生在衆人眼前，而那被殺的掌門摸着流血不止的脖子，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看着沈重山。

“師父！”

那位掌門的弟子不斷湧上前，有憤怒者想要為師報仇，但是沈重山一擡手，謝遠風立刻會意，出動拔劍上前為沈重山抵擋住攻擊。

唇亡齒寒，他們一心追随沈重山，現在沈重山卻勾結遮天樓出賣他們，有解藥不分享，連門下自己其他的弟子也不管。可見其本性有多冷血卑劣。

現在又當着他們的面兒殺了一位掌門，若是沈重山出去之後，還想以武林泰鬥的形象見衆人，那麽今日他們這些見到他真面目的人，一個都別想活着離開。

可是沒有人願意死，雖然他們中毒，但是在人數上他們占優勢。雖然沈重山解毒，可是剛才被踢了一腳，明顯也有內傷。

真的打起來，他們人多勢衆，不一定會輸。

“你這畏頭畏尾的鼠輩，當初明明和老夫約定，只要老夫幫你，你就将《歸一聖卷》與老夫共享，卻不想現在出爾反爾，想要殺我？”

雖然已經有猜測，但是現在聽到沈重山自己親口承認，他們心中的想法還是不一樣的。

震驚，憤怒，恐懼。

不同的情緒吞噬着他們。

遮天尊主聽到沈重山的話，仰天大笑起來，他從懷裏掏出一卷金帛，攤開手中看了看，道：“沈掌門說的是這個嗎？既然你們都說本尊是邪/魔/外/道,那就應該清楚，這種盟約對遮天樓而言，只是一張廢紙罷了。”

說完，大手一揮，寫着盟約的金帛便朝着坑中墜落。

有人擡手，将其抓住，打開看見了上面的內容。而後看向沈重山，更加的咬牙切齒。

“沈重山你這個僞君子，和遮天樓合作就算了，還妄想獨占《歸一聖卷》。那《歸一聖卷》十多年前就不歸你，現在你也別想得到！別以為你當年做的那些破事兒我們不知道！”

開口說話的，是一位年歲和沈重山相仿的掌門，他說完之後，明顯看到沈重山眼中透露着明顯殺意。

雖然在場衆人已經知道沈重山是個僞君子，但卻不了解他有多僞善。

左右今日能逃出生天的機會已然微小，倒不如将此事說出來，讓大家看看，他們一直追随的前武林盟主，究竟是個什麽人。

“白喚，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沈重山聲音低沉，帶着濃濃的警告。

“哼！我胡言亂語？我是不是胡言亂語，不妨讓大家來評判。左右今日你也不想讓我們活着離開，再多知道一點你的卑鄙之事，又有何妨呢？”

白喚掌門說罷，指着沈重山對衆人說道：“十多年前，沈重山無意得知，一位江湖游俠手裏有傳說中的《歸一聖卷》，他想得到。但是武功不敵，只能選擇綁架那游俠六歲的兒子。甚至為了萬無一失，還對其下毒。那游俠為了兒子的安危，只能交出《歸一聖卷》。對那游俠而言，一本死物肯定比不上兒子的安全，但是那兒子卻不想自己父親被要挾，于是趁機搶奪。奈何力量不足，生生受了沈重山一掌，但他還是不肯撒手，甚至搶奪之中，撕毀了《歸一聖卷》。”

衆人聽後唏噓不已，原來在很早之前，沈重山就已經知道《歸一聖卷》現世江湖了。

“那之後呢？”有人問。

白喚繼續道：“那孩子受了重傷，被他爹帶回去，《歸一聖卷》毀了，沈重山當然不甘心，于是私自帶着玄雲門的一衆弟子去追殺。奈何那男人武藝高強，沈重山等人不是對手，于是找到當時還算交好的老夫相助。”

“那最後那對父子死了嗎？”

“那個父親為了救孩子，傾其所有功力為其療傷，又要躲避追殺，最後終于支撐不下去，将剩下的功力傳給其子，不久便去世了。至于那孩子——”

白喚突然有些沉默，擡眼看了一眼沈重山，又瞧了瞧他身旁的謝遠風。

雖然白喚什麽都沒說，但是衆人順着白喚的視線看過去，隐隐之中好像又明白了什麽。

“莫非——”

“沒錯！”

白喚道：“畢竟是那個游俠的兒子，《歸一聖卷》在手這麽多年，沈重山認為他肯定看過，于是費盡心思抓住他帶在身邊。卻不想後來這個孩子因為遭受重大傷害，失去六歲前的記憶，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沈重山還是不放心，若是假失憶，殺了他就再無機會得到《歸一聖卷》，若是真失憶，那總有一天會想起來。最重要的是，可以訓練其成為自己手中的刀。以後為了維護自己形象，有什麽他不方便說的，不方便做的，便可以安排這種棋子去做。不管怎樣，沈重山不可能放這個少年離開，也舍不得殺掉，于是給他改了名字，宣稱孤兒身份，收入門下成為其弟子！”

“那這個少年究竟是誰？是不是——”

是不是就是玄雲門第一弟子，沈重山身旁的謝遠風？

看着白喚的眼神一直望着自己，站在沈重山身側的謝遠風似乎也察覺到什麽，但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不是的，這定然是假的。

畢竟剛才師父還将解藥分給他，其他玄雲門的弟子都沒有，師父怎麽會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呢？

沈重山聽到這裏，一直沉默沒有說話。

白喚所言确實很多都是真的，畢竟當初追殺那個游俠，也有白喚相助。但是白喚卻看向謝遠風，那可就猜錯了。

“哈哈哈！”沈重山仰天大笑，他看着白喚，但話卻是對謝遠風說道：“遠風徒兒，莫被白喚這只老狐貍騙了，他只是想挑撥你我師徒關系而已。”

沈重山不解釋還好，現在專門解釋一下，反倒加重謝遠風心中的懷疑。

白喚看着謝遠風道：“你可別傻了，老夫都能說出沈重山十多年前的事情，沈重山都沒有反駁，可見老夫所言句句屬實。他無可辯解，便只能說老夫是在挑撥離間。”

說罷，白喚側身而站，指着他那一方一衆掌門弟子：“我等追随沈重山多年，沒有今日之事，老夫與他也有多年私交，諸位掌門也與他多年交情，如今他卻能說殺就殺。你以為剛才只給了你解藥，沒給你的師弟們，出去之後，他就會放過你嗎？別天真了。”

謝遠風很是猶豫，但是很明顯，他看向沈重山的眼神，已經帶着懷疑。

白喚大喊：“還在猶豫？還不替你父親報仇！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