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施青顏知道了, 對于主角團來說，這荒沙确實就是機緣。
白堕從一開始就特殊，他所遇到的困苦只是暫時的, 在原著裏陽禮鴻救助他, 于那時的白堕而言, 陽禮鴻也是貴人。
而後他的回報也促使了陽禮鴻的成功，這是互惠互助。
那施青顏給白堕帶來過什麽回報嗎？
好像是沒有，她從開始的動機就不明, 她的身份和角色設定限制了她的所作所為, 以至于她最多出出錢，結果這點錢還都得讓白堕給自己買藥解毒了。
眼下兩人處于相同困境的時候, 這差距就凸顯了出來，事态發展的天平開始傾斜, 施青顏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可以談條件的東西了。
見白堕不說話, 無垠真君又打了個哈欠道：“要想想？”
白堕一語不發，他忽然轉身走向了施青顏。
施青顏聽見白堕腳步聲由遠至近, 最後停在了她身邊。
白堕衣服摩擦的聲音和熟悉的體溫從身側襲來, 耳畔響起白堕低低的聲音，“我會讓真君先封住你的聽覺, 我有些話要單獨跟真君講。”
施青顏也不能說好還是不好，她只能被動接受白堕的安排。
和她說完這些，白堕回身道：“真君, 請先封住她的聽覺。”
無垠真君眯了眯眼，只動動手指, 施青顏就發現自己什麽也聽不見了。
她先前覺得, 看不見的每一刻都是煎熬，此時看不見聽不見還動不了, 她腦子卻冷靜了下來。
以她對白堕的了解，這個獸獸雖然嘴硬心軟，但是大是大非拎得清，真君這樣講，他權衡利弊後會提煉出最有利的那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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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目前情形來看，如果不能同時出去，出去一個最有利。
真走到了那一步，她還得跟白堕交代幾句，不過現在白堕要直接跟真君離開她都不會知道，白堕大概也是在想要怎麽跟她溝通吧。
這樣想想，說不定就要和白堕分開了。
啊...
說起來第一次特別大方放白堕走的時候，是她自己真覺得自己要死了，沒死成是因為白堕講義氣，他們之間的信任是逐步逐步建立起來的，施青顏的秘密不可能再說給第二個人知道，她也沒有辦法再這樣經歷生死之後在這個世界信任第二個人。
如果白堕真的出去了，她自己一個人在這荒沙裏....
那估計會挺慘。
這大概就是反派的待遇吧，施青顏心頭沉重，竟然覺得呼吸困難，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那她還要參加這裏比賽嗎？
應該會被虐得很慘吧....
施青顏自我盤算了好半天，五感被封了三感，她也分不清時間的流逝，搞不清過了多久，她猛然覺得身上一輕，她動了動手指，四面八方的聲音随機傳送過來。
她咳嗽了一聲。
法術解除了？
施青顏連忙撐着床鋪坐了起來，摸索叫道：“真君？”
手臂傳來熟悉的觸感，白堕扶着她穿戴。
施青顏顧不上這些，她趕緊問道：“真君還在嗎？”
“他走了。”白堕回答。
施青顏頓了頓，“你有問真君，他認識高逸執嗎？”
先前遇到童玄玄的時候她就懷疑高逸執所說的真君和現在認識的這位是不是同一個。
“不認識，我剛剛問了。”白堕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道：“真君沒有聽過高逸執的名字，也有幾百年沒去過凡間了。”
“哦...”施青顏嘆了口氣，她還以為就這麽巧，剛好能遇到呢。她又問道：“那真君何時帶你出去？”
“或者真君允許我先比賽嗎，按照比賽結果來，若我沒贏也還是放你出去？”
白堕答道：“真君說只能賽前作出決斷，開始比賽後巨樹就會判定你我是一起，真君也沒有辦法再帶我出去了。”
“那...”施青顏咬住下唇，不知道要怎麽問。
白堕沒有讓她糾結太久，他道：“我和你一起出去。”
施青顏愣住，“什麽？”
什麽啊？？
施青顏怔了半天，頓時激動起來，“別啊，我什麽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輸了得再關這裏一百年。”
“而且我出不出去你都能調查莫毓弦的事情，沒有我還更好調查。”
白堕打斷她：“我若出去，你可以嗎？”
施青顏心頭一跳，緊了緊手掌，她扶着白堕手腕頓了半天才道：“但即便你在，我勝算又能有多少？”
“莫毓弦可能已經有別的行動了，只留高逸執一人在外面肯定是不行的。”
白堕卻又問了一遍，“你可以嗎？”
施青顏被他問得說不出來話，她滿肚子說辭都被堵住了，她頓時有些洩氣，先前那種委屈又湧了上來。
此時她的心态和上一次要白堕走的時候截然不同，她實在沒有辦法非常灑脫告訴他可以。
很奇怪，這話現在說不出來了。
她松開白堕的手，呼吸有些急促，她好半天小聲道：“不可以。”
白堕恩了一聲，“那我和你一起出去。”
“童玄玄明日會來，她會講解這次另外九個修士的情況。”
施青顏有些意外。
“要怕連累我，就好好比賽。”白堕道重新抓住了施青顏的手腕。
施青顏頓時覺得壓力倍增，可之前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蕩然無存，先前萎靡不想比賽的心情也被重新燃起了鬥志。
她心頭瞬間湧起千言萬語不知道要怎麽說。
她停了好半天後才深呼吸了一口氣，嘴唇抖了抖，也捏緊了白堕手腕堅定起來，她輕聲道：“好。”
一定要贏了。
**
童玄玄也沒想到，這一批的第十個修士竟然和真君有淵源，再見到這兩人時，認不出原型的妖獸還是細心又耐心的在一旁護着這個邪修。
他已經不見了作日的不适，看來真君還是幫了他。
童玄玄心想。
“先跟你說下比賽規則吧。”童玄玄還是那副沒什麽變化的表情，“十個人，會分三場或者四場比賽。”
“第一場抽簽決定兩兩角逐，贏了的五人分進入第二場，第二場其中四人還是抽簽決定輸贏，比完後會剩兩人。”
“另外多出來的那一個人如果能在真君手下撐五招，就算贏。如果多出來的一人贏了，則剩下那兩人則需再次進行比試，剩下贏的一人和先前那人最終勝出一位。”
“如果沒能在真君手下撐過五招，那就剩下的兩人裏再次比試出一位勝利。”
“也就是如果運氣好，只用比三場，若是不好得比四場。”施青顏沉吟道。
童玄玄恩了一聲，“每次的抽簽都是巨樹分配，真君無法幹預。”
施青顏頓了頓。
這怕是在提醒她沒有辦法作弊。
“進到這裏都會被巨樹收走武器，所以比賽方式是拼法術，誰先出了擂臺，誰就算輸，不限生死。”
不限生死。
“知道了。”施青顏抿唇問道，“其它九個人情況麻煩說說。”
童玄玄答道：“這批的比賽裏，很巧，十個修士修為都不高，六個元嬰，四個金丹。”
“其中包括你有六個都是一百年來新入荒沙的修士，還有剩下四人是先前已經比賽過的。”
童玄玄簡單介紹了一下和施青顏一樣另外五個新入荒沙的修士。
“那四個比過賽的裏面有一個，是這批修士裏面修為最高的，我着重說下”
“方似利，火靈根，第二次比賽，上次比賽的第二名，元嬰快要突破出竅了，他控火能力極強，若不是上次和他比賽的修士修為已經到了分神，靈氣儲存差價實在太大，也不會輸。“
“只要不是第一二場就遇到了這人，前兩場贏得幾率還是很大的。”
施青顏沉思了一下，點點頭說好。
童玄玄又将剩下三人的信息跟施青顏說了一遍，最後道：“如果需要可以去比賽的地方看看，坐門前的駱駝，駱駝會帶你們過去，一千中品靈石。”
說到靈石，施青顏到是想起來了，“你不去找真君，真君後面怕是也會來找我們，所以先前付給你的靈石你不退就算了，又要？”
童玄玄哦了一聲，“其實我今天跟你說的這些，跟另外九個修士都花錢買過，他們都去過，你不買，你就是唯一一個沒去過的。”
施青顏：.....她有些咬牙切齒，“真君不管你嗎？”
白堕默默掏出了靈石付給了她，童玄玄波瀾不驚收了靈石，“真君不管哦。”
說完從身上掏出一摞手冊，“這個，另外九個修士沒有，是近一千年來所有比賽出場的記錄。”
白堕停了下，“什麽意思，巨樹的抽簽有規律嗎？”
童玄玄輕輕掃了他一眼，“好好看看吧。”
說完她揣好靈石離開了。
她這話說得就很有深意，施青顏氣歸氣，但這靈石不能白花，她反正看不見，讓開始往比賽場地來回跑，白堕留着研究這手冊。
随着施青顏腳上的傷好得越來越快，比賽也慢慢臨近。
經過幾天堅持不懈的努力，還真的被他們發現了些問題。
比賽前一晚，施青顏和白堕各自出去了一趟，第二天一早，一向看不見半個人影的荒漠裏聚集了成批的修士。
烈日炎炎的正午時分，荒漠被曬出層層熱浪，巨大的圓形臺柱中間畫着陰陽八卦的标識，賽圈周圍有修為各異修士紮堆，賽臺上伫立了巨大的一排武器架，但上面沒有挂任何武器，而是挂了一排的竹簽，竹簽上什麽都沒有。
貌合神離的修士們神色各異，多數出去無望的，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前來。
這是第一場比賽，真君不會現身，現身的只有童玄玄。
童玄玄雖然只是四級妖獸，可她極其老練，在場也沒有修士對她不敬，她眯着眼盯着荒沙裏武器架的影子，随後高聲道：“上來抽簽。”
随着修士的逐步上臺，武器架前竹簽浮動，慢慢飄落到每個修士的手中。
在陽光照射下，才浮現出具體的數字。
“一。”白堕看着施青顏手中的竹簽。
童玄玄道：“現在開始第一組比賽，請一和五上臺。”
施青顏扯了扯嘴角，反手将竹簽遞給了白堕，按照前兩天走了無數次那樣，很淡定走上了臺。
和施青顏對戰的這個修士施青顏只用神識探測了一遍就覺察到了對方的修為，同樣的元嬰修士。
那人盯着施青顏，報上了自己的姓名，“範撚。”
施青顏聞聲笑了下，雖然看不見，可她仍然笑得輕蔑又妩媚，她柔聲道：“殷情，請賜教。”
範撚提起一口氣，靈氣浮動，擡手對施青顏施法了一個引風訣，圓場裏忽然狂沙飛揚，引聚成了小型的漩渦朝着施青顏飛來。
施青顏淡淡施法了一個避風訣，漩渦飛到她面前時轉了個彎，然後她立刻對着先前聲音來源的地方施法定身咒。
範撚被迫停在原地，他神色焦急開始試圖沖破這法術，施青顏引着先前那漩渦，重新令它朝着範撚飛去。
施青顏施法的威力遠遠大過于範撚，只是眨眼，漩渦就已經侵襲過去。
無法避防的範撚瞬間被卷進了自己施法設下的漩渦裏，然後狠狠被甩出圓臺。
童玄玄眯着眼掃了眼施青顏，又看了眼在地上悶哼的範撚，她道：“一勝。”
施青顏面帶柔和笑容，對臺下并無歉意的笑笑：“抱歉。”
範撚狼狽爬起來，憤然轉身離開了。
施青顏她從容不迫轉身下了臺，白堕迎上去，施青顏就勢歪在了他懷中，她嘆了口氣，“好無聊哦，我們回去吧。”
雖然知道施青顏是演的，但是每次白堕都會被她自然的動作弄得有些僵硬，他每次都說不出什麽別的話來，只能幹巴巴恩一聲。
白堕默默牽着施青顏坐駱駝離開，兩人竟然是真的沒有看後面的比賽了。
返回酒肆後，範撚已經在門前等他們了。
範撚臉上已不見那種羞憤了，他目光在白堕和施青顏臉上徘徊，對他們伸了伸手。
白堕扔了一袋靈石給他。
他打開看了看，恩了一聲，又望向施青顏，“你們是怎麽知道今天是和我對戰的？“
“管他是誰呢？。”施青顏靠着白堕身上，懶懶道：“不是方似利的都找一遍，萬一賭對了呢。”
白堕研究了幾天的手冊，真發現出規律來，巨樹每隔一次的比賽，抽簽的順序便是按照修士被放逐的順序反着來的，按照時間推算，這次剛剛好就是按照順序來排列，施青顏是第十個修士，她的簽條如果是一，那對戰的就是五。
為此，兩人去找到了先前挑戰了第五個進來修士的範撚，這人不是第一次比賽了，童玄玄給他的評價是貪生怕死。
貪生怕死，這就很好操控了。
施青顏找到他，直接告訴他他的順序編號，範撚不信，施青顏就告訴他，“我若下死手，你就沒命了，但如果和和氣氣結束第一場對戰，我可以給你些靈石。”
“你真要下死手直接來好了，何必和我商量。”範撚嗤笑，“誰死還不一定呢。”
“這一場不論誰贏，下一個對戰的都是方似利，上一次比賽和他對戰的修士都死了，這個你應該清楚。“施青顏冷哼一聲，“就算退一萬步你僥幸贏了，勢必會死在他手裏。”
範撚一頓，“我憑什麽信你。”
“那就看看明天是不是我和你對戰咯。”施青顏勾了勾唇，放了了一些靈石，“這是定金，若明天不是我也給你了，若是我，你好好配合我，事後還有其他靈石。”
範撚原本真的不信，可上臺看到是施青顏後确實頓住了，他不是第一次比賽了，上一次他沒有和方似利對戰，輸在了第二場，方似利确實如同施青顏所言，和他對戰的人都死了。
範撚剛入元嬰，沒有必要冒這個險，即便這次輸了也有下次，命搭進去不劃算。
思慮後，他配合着施青顏在臺上輸掉了比賽。
看着女人軟軟靠在白堕身上，他無所謂嗤笑了一聲，收了靈石走到施青顏面前，“那就祝你後面好運了，美人。”
說着擡手想摸施青顏的臉，白堕動了動手指頭，淩厲的法術迎風狠狠朝着範撚手腕劈去。
範撚嘶了一聲，沒好氣看了眼白堕，白堕冷冷看着他，範撚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就走了。
施青顏頓了頓，她看不見，卻能感受到靈氣波動，剛剛那一瞬間，她好像覺得眼前沉浸已久的黑色閃出幾道亮光。
她皺着眉頭甩了甩腦袋，閉眼又睜眼，眼前又變成了什麽都看不見。
“怎麽？”白堕問道。
施青顏歪了歪頭，“白堕，你...法術恢複了嗎？”
白堕抿了抿唇，“沒有。”
“我剛剛感受到了靈氣波動。”
“範撚身上的。”白堕答道，他松開了施青顏肩膀改為牽住了她的手腕，“走吧。”
施青顏眯了眯眼，哦了一聲，乖乖跟着白堕往前走去。
她嘆了口氣，“第二場，我要怎麽贏呢。”
這場靠着偷雞摸狗贏了，後面就沒那麽好運了。
她确實沒有騙範撚，按照歷屆的計算方式，下一場就是她和方似利的對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