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考試

光頭一臉痞子相,橫沖直撞地進來,往板凳上一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砸場子的。

他瞪着牛大師,哼道:“怎麽?怕老子砸了你的場子,揭穿你這騙子的真面目?才叫老子先進來?”

牛大師哼了聲,不想跟他一般見識,在農村這種地方,地痞流氓是得罪不起的,他不想惹麻煩。

他瞥了眼楚辭,見楚辭點頭,才道:

“我叫你進來,自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麽原因?”光頭嗤了聲,一臉蔑視:“我說你這死禿驢,要說什麽趕緊的,可別耽誤老子時間!老子是給你臉才來你這算命,你要是不能告訴我發財的技巧,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張嘴就是砸場子,加上一臉橫肉,兇相明顯,一般人要是見了,真能被吓到。

牛大師沒好氣地哼了聲:“死禿驢?你比我好什麽?”

光頭原本不是光頭,是最近剛剃的,忘記自己也是個禿子,把自己也給罵了,當下惱羞成怒,揮着拳頭就要揍牛大師。

牛大師皺眉道:“我警告你別亂來,我找你進來是有事要告訴你!”

光頭不耐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楚辭掃了他一眼,當下搖頭,都這個時候了,這光頭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耍橫!但她不打算跟他一般見識,只因這個光頭今天會遇到很大的打擊。

楚辭寫了紙條給牛大師,牛大師打開一看,當即不敢相信地看向這光頭。

見他欲言又止,光頭怒道:“我說,你能不能麻溜點?我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娘,你他媽看了半天一句話不敢說?”

牛大師嘆了口氣,當下沒一點顧忌,道:

“我之所以叫你進來,是因你一臉喪氣,也就是說,你家裏有喪事,別浪費時間在我這排隊了,快回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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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光頭愣了半晌,才火大道:“你個禿驢!敢咒我爹媽!你看我怎麽……”

楚辭聽他東拉西扯說了半天,有些不耐,當即道:

“你父母恩愛,家庭幸福,家境殷實,只可惜你沉迷于賭博,挖空家底,讓家人受連累,跟着你遭殃,你敗光父母的錢財,欠債不還,妻子因失望,離你而去,唯一的兒子也飽受你的困擾。”

光頭不覺松開拳頭,明顯慌了一下,這小丫頭怎麽知道他家裏的情況?難不成是牛大師算到告訴她的?

楚辭斂目,不知想到什麽,深深嘆了口氣,又道:“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我見你父母宮發黑,日月角偏斜,可見你和父母的緣分到此為止,回去吧!你父母已因你而死,你要是再待下去,恐怕連屍體都見不到了。”

光頭第一反應是生氣,任誰聽到別人詛咒自己父母早死,都會氣得不行,更別提這牛大師和小丫頭還咒他父母一起死了,這怎麽可能!雖說他因躲債很久沒回去,可父母才五十歲,年紀不大,身體又健康,怎麽可能忽然死了?可這小丫頭把他的生平都說準了,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回家,他忽然慌了神。

“你是牛大師的徒弟?”光頭皺眉。

楚辭沒做聲,光頭看了她和牛大師一眼,忽而想到剛才賭友告訴他,說有人上他家裏催債,光頭想到一種可能,當下面色一急,撩起門簾就跑了出去。

等他走了,牛大師才問:“楚辭,你說的是真的?他爹娘真的死了?”

楚辭默默點頭。

光頭一路跑回家,他走到家門口,卻見門口圍了不少鄉鄰,光頭心一沉,急道:

“你們在我家門口幹什麽?我爹娘呢?”

“二标,你終于回來了!你說你怎麽來遲了一步呢?你爹娘剛才上吊死了!”

鄉親們紛紛擦眼淚,周家老倆口都是實在人,平日裏對人也和氣,從沒和人紅過臉,只可惜生了個不争氣的兒子,周二标在外賭博欠了不少債,據說有一百多萬,弄得老婆偷偷跑了,只留下個三歲大的孩子,平日老倆口帶孩子一起過,誰知今天有幾個人到家裏要債,老倆口被人指着鼻子罵,還被揍了一頓,老倆口一輩子都是體面人,許是對唯一的兒子失望透頂,想不開,當場挂了繩子,上吊死了。

鄉親們發現時倆人已經斷氣了,讓人唏噓的是,孫子一直盯着他倆死,而老倆口在梁上挂了三條繩子,最後許是沒舍得,把孫子留下了。留下也是罪過,這孩子親媽跑了,親爹又不成器,還不知怎麽活呢。

周二标懵了,半晌沒回過神,他腦袋裏嗡嗡響,覺得鄉親們都在騙他,可等他走到屋裏一看,他父母的屍體還在梁上晃蕩,兩老辛苦一輩子只為他這個不成器的孩子,周二标再也忍不住,抱住父母的屍體,放聲痛哭。

——

光頭走後,楚辭又替倆人算了卦,好在這倆人都是普通的命格,這就意味着他們沒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在她看來這樣挺好的,可那倆人似乎不滿意,一直說牛大師騙錢,算婚姻也說好,算事業也說好,算家庭也說好,臨走還嘟囔道:“我好像被騙了。”

楚辭失笑,世人都是這樣,算好了也不滿意,算的不好也不滿意,所以說算命先生不好當,幫人算命洩露天機,要遭五弊三缺不說,還要讓人挑挑揀揀的。

好在牛大師也能忽悠,又安慰了幾句,大家走時都還算滿意。

楚辭算了三卦,浪費了一些心力,當即收了手,背着書包就去上課了。

上課時,楚辭一邊學習,一邊想着幕後兇手的時,她手裏把玩着一個平安符,隔壁的小胖一把把符搶了過去,楚辭挑眉,等下課時眯着眼道:

“把符給我。”

小胖一臉肉,白乎乎的,看起來像個饅頭,他嘟囔道:“不給不給就不給!”

大家見他欺負女生,都圍過來批評他,小胖寡不敵衆,當下委屈道:

“什麽嘛,我就是想看看平安符什麽樣,我媽說了,楚辭家邊上那廟裏燒香很靈的,還說大師給的平安符也很貴,我就是好奇。”

“那你也不能搶楚辭的東西啊!”

“好吧!”小胖委屈道:“那我把平安符還給楚辭,你們可別不理我。”

楚辭捏了捏他面團一樣的大胖臉,笑道:“不用了,平安符這東西也要看緣分的,既然被你拿去了那就送給你吧!”

“真的嗎?”小胖咧着嘴笑了:“謝謝你,楚辭,你太好了!”

同班孫小喬疑惑道:“楚辭,平安符到底有什麽用?”

楚辭笑道:“平安符其實就是一種護身符,目的就是保平安,大人小孩都可以用。”

“真的嗎?這也太好了吧?那你說有沒有一種符咒能保證考試必過的?哎,我媽要求我這次考試一定要考九十分,我都愁死了!”

孫小喬這話一出,就引起其他人的共鳴。

“我也是!我媽讓我考雙一百,還說要是只考198分就打斷我的腿!”

“……”

總之,大家都需要一個能保證考試必過的符咒。

“楚辭,你說有沒有?”

楚辭勾了勾唇,一臉笑意,這幫熊孩子還真敢想,考試必過?真要有那種符咒,她就給自己畫一個,天天貼在頭上,省得要學這可怕的簡體字,學數學英語啥的。不過雖然沒有保證考試必過的符咒,但她可以畫一些靜心凝神的符,有這樣的符咒在,學習時很容易靜下心來,不容易走神,只要能用心學習,還怕考試不過?

“我得去問問牛大師。”

次日,楚辭畫了幾個簡單的小符咒來,意外受到同學們的歡迎,大家一人取了一個,又從書包裏拿了不少零食塞給楚辭,楚辭桌肚都塞滿了。

“楚辭,這是我早上買的辣條!給你吃吧!這個味道很好吃的,裏面還有蠶豆,你試試吧!”

楚辭沒有吃過辣條,她好奇地吃了一口,而後眼神一亮,似乎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一連吃了好幾包。

——

自從上次楚辭說過楚明飛會走桃花運之後,楚明飛便一直偷偷觀察楚辭,見她最近總往牛大師拿跑,楚明飛一早攔住她問:

“我說小妹,你總往牛大師那跑算怎麽回事?”

楚辭咧嘴笑笑,甜聲說:“哥,我這不是覺得咱家之前運氣一直不好,經過牛大師調理後家裏才順起來,就想跟他學幾手。”

楚明飛驚訝道:“你喜歡算命?”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怎麽知道你會走桃花運?都是牛大師告訴我的。”

楚明飛眼睛一亮,拉着楚辭道:“那你讓牛大師也畫個符咒給我!保我考試成績年級第一,這次我一定要比大哥厲害才行!”

楚明飛也是個要強的,這些年,他和楚澤宇兄弟二人一直活在老大的陰影下,老大不管什麽時候都是年級第一,這也是二人一直努力的目标,楚澤宇雖然看起來不着調,成績上卻不敢松懈,一直排名前列,楚明飛要強,一直在年紀十幾名徘徊,可就是進不了前三,他因此很郁悶。

楚辭失笑,看來這年頭的人對成績很在乎,自己那幫小同學要她畫咒,楚明飛也要她做這事,難不成大家對考試的恐懼已經大到這種地步了?明明她上次英語和語文都是零蛋,田三彩也沒說她什麽呀!

“三哥,你真要這種東西?”

“當然!”楚明飛笑眯眯地點頭,一想到他用了符咒以後就能飛升為上神,哦,不!考神!那感覺就格外酸爽。

“好吧!”

楚辭話音剛落,就見楚澤宇跳了進來。

“什麽?還有這種東西?我說楚辭,這不是真的吧?還有讓人考試成績提高的符咒?”

見他進來,楚辭摸着額頭,十分頭痛,什麽事有楚澤宇參與,那準會變成壞事。

“我說小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你都是牛大師的弟子了,趕緊也幫哥搞一張!”楚澤宇實在不想被田三彩拎着掃帚追。

這哥倆一直盯着她,楚辭亞歷山大,最終點頭同意了。

好在這種靜心凝神的符咒很小,幾乎不需要任何心力就能畫好,也不像布陣的符咒那樣需要法力,可以說,這種符咒她就是畫一萬張也不費什麽事,因為是幫助人精心的符咒,不會因此造成業障,帶來五弊三缺。

楚辭因此給倆人畫了兩張,撒謊說牛大師畫的,倆兄弟當即把符當貢品供着,貼在課桌前,看書前拜三拜,說也奇怪,倆人原本沒打算真的很有用,可是當晚,兄弟倆都不知不覺看書看到了十一點,怎麽說呢,好像一看起書來都不知道停呢,不知不覺就入迷了,不知不覺就愛上了看書呢,真是欲罷不能呀!

倆人都覺得神奇,次日楚澤宇去學校裏一吹噓,他那些初中同學都纏着他要他多弄幾張符咒來,還說肯花錢買!畢竟這種東西比腦白金管用。

楚澤宇回來一說,當即被楚辭拒絕了,畫靜心符雖然不難,可她嫌麻煩,再說了,一代大師畫這種小符咒,這不是大材小用嗎?說出去都會讓人笑死的!

楚澤宇纏了半天,見她還是不同意,當即氣得不行。

夜半,楚辭房門忽然打開,楚澤宇陡然跳了起來,他皺眉看向窗外,這都11點了,楚辭這時候出去幹嘛?想到可以抓到楚辭的把柄,他陡然勾唇,這樣明天就能和楚辭交換,讓她給自己畫符了。

楚澤宇跟在後面也跑了出去。

卻見楚辭來到了楚家後面的鄭家門口。

——

站在鄭家門口,楚辭掃了眼門口的布局,眉頭微蹙,前幾天她來時還沒看見,這才短短幾天功夫,鄭家門口的擺設有了細微變化,尤其是那個圓形的磨盤,竟然挪了位置,這可怪了,農村人很少會動這些老物件,一來是沉重不好搬運,二來農村人迷信,覺得老物件能不動就不動,否則會沖撞到某路神仙或是引來髒東西,鄭家又沒有蓋房子什麽的,好好的動什麽磨盤?

難不成是她的陣法起了作用?因祖墳出問題,鄭家為了自保,只能通過動擺設來布陣。

這樣說起來,鄭家門口的擺設,如果把石磨也算進來,倒像是奇門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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