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來是因為我想見你
回來是因為我想見你
他擡腳,也慢慢朝他們走過去。
“梁總,好久不見,”打頭的男人穿着深藍色的風衣,戴着黑色眼鏡,好整無暇的站在梁煜面前,微笑,“有時間嗎,我們聊聊吧。”
“聊?”梁煜揚起一邊的眉毛,朝那人身後看,“帶這麽多弟兄過來,想跟我怎麽聊?”
“孫總的事情實在讓我們很難做,”眼鏡男擺擺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過只要梁總乖乖把文件簽了,這些兄弟也不過就是一起來的保镖而已。”
“如果不呢?”梁煜輕嘲,“會變成打手嗎?”
男人皮笑肉不笑:“站在我身邊的這位是拳擊手。”
像是為了證實這句話是真的,站在男人旁邊的肌肉男朝前走了一步,他穿着紅色的大背心,在凜冽的寒風中炫耀他的肱二頭肌。
梁煜發出“哇”的感嘆,眼神輕飄飄的從肌肉男身上掃過去,目光藐視。
肌肉男顯然看出來了,眉頭皺緊往前一步走,被眼鏡男輕輕攔住。
“我這兄弟,脾氣差,梁總多擔待,”男人将眼睛緩慢取下,小心翼翼的放進風衣口袋裏,“如果疼了就多叫兩聲,都是自己人,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梁煜“啧”出一聲,漫不經心的勾勾手指:“五個人是不是太少了?”
“打你,夠了!”肌肉男像一顆圓圓滾滾的大石頭,飛快的奔了過去,一幫小石頭扛着鐵棍張牙舞爪的跟在他身後。
“媽呀!”林嘉禾差點從秋千上摔下來。
人也太多了吧。
梁煜脊背挺得筆直,像是守護在她身前的地獄修羅,黑色的風衣高高鼓起,帶着兇狠的力道,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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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禾很少親眼見梁煜打架,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每隔幾天就帶着傷回來,問他原因,他也不說。
後來林嘉禾知道了,是因為那些人說她是攀富貴,說她心機婊,他們恨不得用世界上最難聽的話來形容她。
那時候的梁煜嘴角帶傷,一邊吃痛一邊朝她笑着說:“我沒事。”
林嘉禾攥緊秋千的鐵鏈,緊緊地看着不遠處的男人。
這個蠢蛋。
梁煜瞳孔泛紅,每個拳頭都強勁有力,幾個小石頭被他摔飛在地上,“呵哧呵哧”的起不來了。
“啊!”肌肉男大叫一聲,撿起鐵棒狠狠地朝梁煜的脊背砸過去!
梁煜重重的挨了那麽一下,轉頭,一拳打在肌肉男的臉上!
林嘉禾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來。
瘋了吧。
那一下一定很疼。
大概糾纏了十多分鐘,身邊傳來警笛的聲音,能站起來的小喽喽扶着站不起來的,慌慌張張的逃竄。
肌肉男嘴角帶血,躺在地上起不來,只能瞪着眼睛兇狠的望着梁煜。
像是要扒了他的皮。
“你走吧,”梁煜用腳踢踢他的胳膊,輕笑,“要不是我女朋友在那,我一定打死你。”
戴眼鏡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林嘉禾左顧右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們好像是故意挑釁,故意逼梁煜出手,故意叫警察來......
“想什麽呢?”梁煜将嘴角的血抹掉,彎着腰,正笑盈盈的看她。
林嘉禾呆住。
“是不是有點醜,”梁煜自嘲的笑了聲,胡亂摸摸左邊微腫的臉頰,男孩似的低着腦袋,沮喪,“沒想到第一次約會就搞成這樣。”
林嘉禾搖頭。
梁煜蹲下,仰着頭看她。
“他們為什麽來?”林嘉禾彎腰,趴在自己的腿上,腳尖杵着地,不讓秋千晃動,“一定不是因為氣門芯。”
警笛聲萦繞在耳邊。
梁煜伸手,剛要摸她的頭發,看掌心的灰,又縮回來了。
笨蛋。
林嘉禾握住他想退回去的手,放在自己腦袋上。
梁煜笑:“要是知道苦肉計對你這麽管用,我早用了。”
林嘉禾認真的問:“是不是隆翰集團?”
梁煜笑的更高興了:“不愧是我們家小不點,一猜就中。”
林嘉禾咬住下唇,像決定了什麽似的,猛地站起來:“我們跑吧!”
“你是在慫恿我逃跑嗎”梁煜笑得前仰後合,“這可不是一個好學生應該做的。”
林嘉禾拽着他,朝自己家的方向跑。
梁煜看起來真的很高興。
兩個人飛快的上了樓,尚彤已經出去了,家裏沒人。
“終于進來了。”梁煜感嘆一聲,“你不知道每次我送你回來,多想在這兒喝杯茶。”
林嘉禾小聲道:“要不是因為這次跟我有關系,我才不會帶你來呢。”
“那個老色'鬼居然打主意打到了我的女人身上,”他坐在沙發上,眼裏帶着新奇,東張西望,“這點教訓便宜他了。”
林嘉禾用力看了他一眼,梁煜知趣的收回目光,小聲喃喃:“反正我不許任何人侮辱你。”
他低着頭,林嘉禾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他額頭上的那塊擦傷。
“待着別動,”她悶聲道,“我給你上藥。”
家裏的醫藥箱放在了電視機下面的櫃子裏,林嘉禾彎腰拎出來,一轉頭,梁煜正看着自己。
“看什麽?”她坐在她旁邊,将醫藥箱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以後不要這麽打架?”
梁煜:“奇了怪了,你剛剛彎腰的樣子這麽都那麽好看?”
林嘉禾打開箱子的手抖了抖,像沒聽見似的将裏面的酒精拿出來。
梁煜:“掀蓋子的樣子也好看。”
他的目光直白熾熱,林嘉禾拼命的命令自己冷靜。
“你的病怎麽樣了,”林嘉禾一邊将棉簽沾進酒精裏,一邊問,“醫生怎麽說?”
林嘉禾的聲音淡的幾乎沒有情緒。
梁煜眼神僵住,沒說話。
林嘉禾:“美國那邊——”
“不好。”梁煜打斷她的話,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非常不好,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差勁的醫生。”
林嘉禾小心翼翼的把酒精塗抹在梁煜額頭的傷口上。
“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做什麽高興,好像他們的任務就是折磨我。”
林嘉禾怕他疼,輕輕的在他額角住吹着。
“我讨厭吃沙拉醬,他們偏給我吃,讨厭亮晶晶的東西,他們偏偏把這個屋子都給我鑲上亮晶晶裝飾片,”梁煜的目光像是黏在林嘉禾身上似的,慢慢靠近,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林嘉禾頓了下,放下手裏的棉棒,又拿出另一根。
“我很想你。”梁煜說。
林嘉禾的動作僵住。
“可我還是接受了,”梁煜語氣徒然歡快起來,“因為我知道,只要聽他們的話,他們覺得我還不錯,我就能回來見你。”
林嘉禾強忍住想哭的欲望,努力将聲線維持平靜:“別鬧,我給你上藥。”
梁煜撒嬌似的蹭她的肩膀:“抱我。”
林嘉禾:“下巴上的傷口還得消毒。”
“那我抱你吧。”梁煜擡手,用将她扣在懷裏。
林嘉禾深吸口氣。
梁煜的病沒有好,她看得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剛剛心疼我了嗎?”
林嘉禾乖巧的點頭。
“那就好,”梁煜的下巴高高的揚起,眼裏充滿傲氣,“我給你說這些就是為了讓你心疼,然後喜歡我!”
林嘉禾跟着他笑:“還有策略啊。”
梁煜頭發小獅子似的立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用力點頭:“本大爺的策略多了,你就等着吧。”
他的瞳孔迸發出光,信心十足:“我一定把你追到手!”
林嘉禾點頭,一邊将酒精瓶的蓋擰上,一邊說:“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