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沒有才怪。

林嘉禾摸出手機,打開相機想偷拍一下那個棕衣男人,沒準以後還能查出能什麽線索出來。

“我已經照過了,”梁煜用手将她的鏡頭擋得嚴嚴實實的,“這種事還是我來吧。”

他是怕真會出什麽事情,連累到她。

林嘉禾問:“你真的拍過了嗎?”

梁煜點頭。

她這才作罷。

那個人一時半會兒醒不了,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不停勸慰着肌肉男的粉絲和親戚們。

事态比林嘉禾想的嚴重。

肌肉男居然有那麽多鐵杆粉絲,有男有女,他們淅淅瀝瀝的哭喊着,很快就招惹了醫生來。

林嘉禾說:“我們走吧。”

要是被這些人發現,就壞事了。

梁煜皺着眉看那個穿棕衣服的男人:“我不認識他,為什麽會指證我?”

林嘉禾拉着他走出醫院大門,兩個人走了幾步,梁煜站穩,說:“我得去現場看看。”

林嘉禾緊随其後:“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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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的觀察能力比常人厲害的多,沒準還這能看出什麽來。

梁煜說:“你好好放假,明天去上班。”

林嘉禾固執的搖頭:“我跟你一起去那個地方。”

“為什麽想跟我一起?”梁煜看她。

林嘉禾怔住。

“擔心我還是心疼我?”梁煜問。

天氣已經變涼了,林嘉禾收收領口,低聲喃喃:“好冷啊,我們快走。”說着就往前走,想把這件事蒙混過關。

梁煜沒打算放過他,揪住林嘉禾帽子上的小兔耳朵,直接給拽了回來:“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哪、哪裏有人問的這麽直白的?

林嘉禾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說得冠冕堂皇:“身為朋友,我覺得我應該跟你同甘共苦。”

梁煜點頭:“只有我女朋友才能跟我同甘共苦。”

林嘉禾咬住自己的舌尖,想把剛剛的話重新塞回嗓子眼裏。

“那你呢,你作為我的什麽,想跟我同甘共苦?”

林嘉禾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胸口,小聲抱怨:“你好咄咄逼人啊。”

梁煜握住她的手。

林嘉禾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她心裏有點慌,該死的,居然還有些踏實。

這種奇怪又矛盾的感覺是見到他之後有的。

“你在撩我嗎?”梁煜問。

林嘉禾“啊”了一聲,用力搖頭。

“不要這樣戳男人的胸口,知道嗎?”

林嘉禾擡起腦袋看着他,過了一會兒,問:“你被撩到了嗎”

“別打岔。”梁煜說,“想跟我去,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麽身份。”

林嘉禾:“......明明是你先打岔的。”

梁煜捏捏她的臉:“人不大,話挺多。”

林嘉禾的思維飛快轉動着,各種名詞在腦袋裏旋轉。

“你先好好考慮,晚飯後告訴我。”梁煜說,“現在跟你跟我一起去,如果到了時間答不上來——”

他拉着長音,壞心思的笑。

林嘉禾打了個哆嗦。

“我就把你的辦公室挪到十九樓,天天看着你,直到你說出來。”

這家夥太會逼迫人了。

“怎麽,”梁煜哼笑,“現在還想跟我走嗎?”

他慢條斯理的彎腰和她對視,兩個人的鼻尖只有一小寸的距離,樣子暧昧又親昵。

他的眼睛閃亮亮的,澄澈無比。

林嘉禾往後縮了下,艱難的移動腳步:“你明知道我會跟......”

“你就是喜歡我,”梁煜字句清晰,“小不點,你逃不開的,該承認的得好好承認。”

手機發出蜂鳴,短信彈出來,林嘉禾看了一會兒,關上了。

梁煜将她帶到那個所謂的案發地點,不遠處有個秋千,是前一天林嘉禾坐過的。

因為要修暖氣管道,所以在下面挖了很多大坑,坑裏放着幾根鋼筋。

他們認為肌肉男跑了兩步,梁煜氣急敗壞,将鋼筋插進了他的胸膛裏。

那時候梁煜跟她在一起,這麽可能做那種事情?

林嘉禾四處尋找,沒看到一個攝像頭。

“這裏是監控死角。”梁煜說。

案發現場偶爾還會有警察過來,因為梁煜是當事人,所以才批準他們進來。

兩個人身邊一直跟着幾個警察,似乎怕他毀壞什麽證據。

兩個人轉了一圈,沒什麽發現。

林嘉禾跟警察道過謝後,跟着梁煜往回走。

梁煜臉色凝重,眼神有點不對勁。

“鋼筋是斜插進去的,所以那個人一定比拳擊手高。”梁煜說。

林嘉禾點頭。

“在那些人裏面,只有我比他高。”梁煜接着陳述。

林嘉禾愣住。

“你說,會不會真的是我?”梁煜聲音很輕,道,“之前不也是嗎,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可能我無意識的做完就忘了......”

林嘉禾站住,一字一句的警告他:“不許胡思亂想。”

“我只是客觀猜測。”梁煜自嘲一聲,“我的病你也知道,沒準我什麽時候真做出了這種可怕的事。”

林嘉禾嗓音堅定:“你不會。”

“我都敢不确定,你怎麽知道?”

“我就是知道。”林嘉禾用力搖頭,“你不是這樣的人。”

四目相對。

這次,林嘉禾的目光沒躲,任由他看。

過了好一會兒,梁煜的眼神緩和了下來,一把抱住她:“你說的也對,本大爺素質這麽好,這麽厲害,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冷哼一聲:“一定是誰嫉妒我聰明的腦袋,蓋世的容顏,想奪走我的成就。”

林嘉禾笑了。

手機在衣服兜裏震動着,林嘉禾偷偷關掉。

“我們可以一起吃飯了嗎?”梁煜滿臉期待的看着她。

可以,當然可以。

跟你做什麽都可以。

林嘉禾想了想,問:“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見了家麻辣燙,我們吃那個好不好?”

......

林嘉禾從來就沒把假期過的這麽充實過。

她回到家,将自己扔在沙發上。

尚彤咬着跟棒棒糖,從屋裏出來了,一下坐在她旁邊,問:“還順利嗎?”

林嘉禾艱難的擡起腦袋,搖頭。

“可為什麽我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尚彤用力吸吸鼻子,“還有食物的味道。”

本來兩個人想去吃麻辣燙的,可愣是被梁煜拉到了烤魚店。

乖乖,她可是吃魚沒命的主啊。

林嘉禾說:“梁煜這次真惹了個大麻煩。”

尚彤進入社會的早,什麽人情世故都知道,因為做的事房地産工作,所以人脈也是數一數二的強。

林嘉禾學着她的樣子将腿盤起來,一五一十的将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敘述了個遍。

尚彤的表情逐漸變得認真,她皺眉,問:“他是不是惹過什麽人?”

林嘉禾說:“他惹的人太多了。”

尚彤:“他真危險。”

林嘉禾點頭:“我知道。”

“但你還是喜歡他。”

林嘉禾頓了頓,聲音細小:“是。”

尚彤輕嘆一聲,胡亂用手攏了下頭發:“你是因為他的病離開他的嗎?因為受不了他的幼稚,他變化莫測的情緒等等等等,這些東西嗎?”

林嘉禾低着頭,小聲道:“他媽媽說,如果梁煜不看見我,病就會好。”

林嘉禾等着尚彤生氣。

果然,尚彤哼笑,眼神不屑一顧:“這算什麽理由?”

“梁煜的偏執症太重了,他只接受自己喜歡的東西,做自己喜歡的事,他情緒無常,誰也沒能讓他改變想法,也從沒人進入過他的世界。”

除了她。

記得有一次林嘉禾想出門買東西,因為看梁煜睡得正香,就沒忍心叫他。

也就是那次,當林嘉禾提着購物袋回來,發現家裏一片狼藉。

在一片黑暗裏,一個人影撲了過來,呼吸發顫的抵在她身上。

那時候,林嘉禾才知道原來他居然是這樣的。

梁煜就像被關進了個黑色的小盒子,他自卑,孤獨,無助,林嘉禾手足無措,只能抱住他。

後來,梁煜居然真的慢慢好了起來。

不會經常打架,會克制自己的脾氣,耐心陪着她完成一千塊的大型拼圖。

......

“所以你就妥協了?”尚彤問。

“那時候小,什麽也不懂,只想做對他好的事。”

“那現在懂了之後呢?”

林嘉禾靠在沙發上:“害怕。”

她害怕傷害他,也害怕那種除了他什麽也不想要的自己。

尚彤看着她,沒說話。

林嘉禾自顧自道:“那邊的醫生不停的刺激他,讓他接受他最厭惡的亮片,給他吃他最不喜歡的飯菜,我從沒想過他的日子會是這樣的......”

林嘉禾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一點聲響都沒有了。

帶着點愧疚和心疼,林嘉禾閉了閉眼。

梁煜的媽媽是一個控制欲很重的人。

“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林嘉禾掏出手機,點開短信息的軟件,遞給尚彤。

上面一條條的,全是陌生號碼給她發的消息,從淩晨開始,一邊敘述治療過程,一邊威脅林嘉禾不要在出現。

12.8,梁煜不聽話,企圖反抗,電擊治療。

12.10,梁煜打架罵人,電擊治療。

12.12,梁煜聽話接受。

12.15,梁煜想玩手機,企圖逃跑,電擊治療。

12.20......

“這不是折磨人嗎?”尚彤怒道,“愚昧!”

這已經是種病态的管教了。

難道不聽話就要被關進籠子裏嗎?

“沒想到他離開我居然受了這麽多的苦,”林嘉禾聲線發顫,抱緊自己,“我完全不敢面對他,要不是我當年放手,他也不會這樣......”

尚彤摸摸她的頭:“這不是你的錯。”

尚彤将信息一條條的仔細看,最後得出結論:“這不叫治療,這是虐待。”

“梁煜忍了一年,才能回來,”林嘉禾搖頭,“可回來為什麽又發生這樣的事了?”

尚彤說:“你放心,這次你有我了。”

她哼笑一聲,将手機還給她:“就算梁煜真變成了他媽媽想象的樣子,也不是痊愈,只是因為恐懼。”

林嘉禾眼淚一滴滴的掉下來:“這是她的媽媽,想要救他什麽很難。”

“那你想做嗎?”尚彤問。

林嘉禾用力點頭:“想。”

她必須得救他。

“這就對了,”尚彤紅唇一勾,笑了,“我就喜歡勇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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