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X19X20
Chapter 18X19X20
Chapter 18
童霏璇,我在等你。
“你等我?”童霏璇詫異,從頭到腳打量陳潇揚,險些以為他剛從外太空游歷一番回來,造成基因突變。可陳潇揚說話的語氣認真,眼神誠摯,不像開玩笑,應該有什麽要緊事。
陳潇揚神色緊繃,故作焦慮:“最近新聞報道有人偷豬,我得把你看緊點,以免明天聽到你失蹤的消息。”
童霏璇:“……”
Ca,盜用我臺詞啊混蛋。
“走吧,我們回家順路,正好結個伴。”陳潇揚說道。
陳潇揚居住的清楓公寓和童霏璇居住的藍景灣毗鄰,原本分屬兩個地産開發商,是長期競争關系。後來清楓公寓的開發商越做越大,直接把藍景灣的開發商收購了,此後兩片區域由同個物業公司分管,也算融為一個整體。
公交站臺前,童霏璇在LED顯示屏上尋找56路公交的車次信息,還有五站抵達創意産業園,大概一刻鐘左右。
街邊,陳潇揚買了兩個烤山芋回到站臺,熱乎乎捧在手裏,遞了一個給童霏璇:“趁熱吃。”
童霏璇剝開山芋皮咬了口,味道香甜,淡淡萦繞鼻翼間。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陳潇揚:“你還記不記得岚大後街賣烤山芋的老奶奶?”
陳潇揚點頭,從腦海裏搜索出久違的畫面,“每次我路過後街都能看到她,不論刮風下雨,為了賺錢給兒子治病。”
“是啊。奶奶笑容慈祥,從來不會缺斤少兩。我記得為了讓她早點回家,有天晚上你買光了烤山芋,吃不完拿給我,求我幫你解決。”道路上車來車往,童霏璇望着閃爍不停的燈火,意外發現,陳潇揚也有柔情溫暖的一面。
陳潇揚:“周末我會回岚大,到時候再去給奶奶捧場。”
童霏璇眼角掠過些許落寞,搖頭,淡淡地說:“她去世了。”
有些人,本是萍水相逢,交集甚少,仍然會不由自主将情緒牽動。而那些我們原本熟悉的,一旦中斷聯系,形同陌路,只怕會更令人難以承受。
56路公交車緩緩駛入站臺。
車門打開,陳潇揚先童霏璇一步邁上臺階,刷了兩遍公交卡。童霏璇跟随陳潇揚的腳步,在靠近後門的第一排位置坐下。
車廂空空蕩蕩,和早晨上班路上的擁擠截然不同,寂寥冷清。除了他們,只有前方三名乘客的身影。
或許是環境使然,疊加了身體的疲倦,童霏璇衍生出一絲感傷的情緒。她側過頭,陳潇揚帥氣的臉倒映眼中,欲言又止掙紮了一番,還是開了口:“陳潇揚,有件事現在想起來,我仍然挺難過的。”
“關于誰?老白?”陳潇揚下意識反問,語氣淡得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不,關于你。”
“……”陳潇揚語塞。
“我是什麽時候知道你要去美國念書的呢?”童霏璇平靜說着,露出一抹無奈的笑,自問自答,“大四畢業前夕,拍畢業照的時候,江岸告訴我的。”
那天,岚大校園裏随處可見穿學士服的畢業生,笑容燦爛,擺出各種姿勢,在相機鏡頭前留下最美的身影。
童霏璇和室友們尋覓拍照場景,偶遇風風火火奔跑的江岸,江岸急剎車,停下來和她們打招呼:“美女們,畢業快樂。”
童霏璇邀請江岸合照,然後問道:“潇揚在哪?我也要找他合照。”童霏璇暗自揣測,想和陳潇揚合照的女生能繞岚大操場好幾圈了吧。
江岸的嘴巴張成了“O”字型,“潇揚已經好幾個月沒來學校了,你不知道嗎?”
童霏璇木讷地搖搖頭,“我一直在實習,也很久沒來學校了。”
“那他收到了斯坦福的offer,要去美國念書,你知道嗎?”江岸睜大眼睛追問。
“……”童霏璇依然搖頭。
在壹禾實習六個月,期間除了回校找老師修改畢業設計,其餘時候,童霏璇都全心全意紮進項目中,很少關心學校發生的事情。直到江岸說完,她才想起,和陳潇揚已經很久沒聯系了。
童霏璇立刻拿起手機給陳潇揚發消息,三個微笑的表情,許久無人回應。她撥通了陳潇揚的號碼,甜美的女聲提示:“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那種無力和難過,仿佛一個熟悉的人不聲不響從生命中淡去,自此陌路,再也覓不到他的蹤跡,是帶着絕望的。
童霏璇知道,去斯坦福念書是陳潇揚的夢想,作為朋友,她應該衷心祝福他。
畢業後的某天加班結束,也是像今天這樣,坐在56路公交相同的座位,童霏璇收到了陳潇揚久違的微信消息:需要代購嗎?
聯系重新建立起來,但因為童霏璇和陳潇揚都比較忙,又有時差,只能偶爾扯扯淡,都是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公交車依然緩緩前行,伴着一盞又盞漸漸遠去的路燈。陳潇揚緘默不語,童霏璇說:“其實也怪我不好,常常忽略感情上的聯絡,遇到一點破事就喜歡自我封閉。”
“霏璇,對不起。”陳潇揚的眼眸黯淡無光,心頭像被利劍刺穿,泛着疼痛。
“沒關系,我很大度的。”童霏璇大手一揮,表示不介意。
陳潇揚目不轉睛注視童霏璇,“大四的時候我出了車禍,頭部受傷休養了幾個月,所以,直到畢業都沒有來學校。等養好傷,也快到去美國的時候了,之前的卡欠費三個月自動注銷,所以一直都沒有聯系你,沒想到你會難過,是我的錯。”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冷血的人嗎?”童霏璇嘆了口氣,不過,聽完陳潇揚的解釋的确舒坦許多,微微一笑,“只要你沒事就好。”
下了公交一百米外是藍景灣大門,涼風瑟瑟吹來,童霏璇的頭發不受控制地胡亂飛舞。她戴上大衣的帽子,對陳潇揚說:“不用送我了,你快回去吧。”
“誰說我要送你。”陳潇揚否認,“既成豬倌,當然要有始有終,半路被偷不是顯得我業務能力很差麽。”
童霏璇:“……滾。”
步入藍景灣大門,是一條筆直大道,連通盡頭的人工湖泊,分隔左右兩片住宅區。陳潇揚居高臨下地站在童霏璇身邊,私心希望他們走過的路看不到盡頭。
“霏璇。”陳潇揚喊道。
“嗯?”童霏璇應聲,聆聽陳潇揚的下文。
“我記得你一直很想讀研,為什麽後來卻選擇了工作?”
“這個嘛……”童霏璇猶豫了一會,想想事情過去三年多,早已掀不起任何情緒,便如實告訴陳潇揚:“原本系裏給了我保研名額,我選擇申請A大,導師找好了,面試也過了,以為錄取是板上釘釘的事,後來你猜怎麽了?”
陳潇揚:“恕在下愚笨。”
“就知道你猜不出來。”童霏璇揚起嘴角,故作輕松,“媽蛋,我被人舉報了。”
“什麽理由?”陳潇揚問。
“說了你別笑,每當我想起來就覺得可笑到極點。”如果一件事能當笑話說出來,證明之前的傷痕早已愈合,童霏璇毫無吝啬地和陳潇揚分享,用新聞主播地腔調正經地說:“童霏璇,和某領導發生了不正當關系,被暗中包養四年成功上位,攫取本該屬于他人的保研名額。”
“哈哈哈,好笑吧。”童霏璇大笑三聲,偷看了眼陳潇揚面無表情的臉,呃,她笑得好像有點尴尬。
“誰這麽缺德。”童霏璇是什麽樣的人,陳潇揚再清楚不過,受到這般污蔑,可想而知當時的她有多難過。
童霏璇搖頭嘆息,“舉報都是匿名的,如果我知道是誰,肯定手撕了他,大不了同歸于盡,可惜啊,天不遂人願,迄今為止都沒能把污蔑我的渣渣揪出來。”
雖然此刻,童霏璇能冷靜并帶着玩笑的口吻将這件事說出來,但追溯到三年前,她完全手足無措,崩潰到痛哭。
一封子虛烏有的匿名舉報信,徹底改變她的人生軌跡。明明沒做過的事,卻變成別人口中的事實,眼前灰蒙蒙一片,不知該何去何從。
“我消極了兩個星期,整天躺在寝室床上看着天花板發呆,以為人生就這麽完蛋了,後來我爸打來電話,炫耀他釣了一條大魚等我回去吃,我想着不能讓他失望,決定振作起來找工作。”
這件事在系裏引發的轟動不小,以至于很多人看到她指指點點,眼神異樣,像打量一個跳梁小醜。童霏璇當時唯一的念頭是逃離學校,開始新的生活。
輿論足以扼殺一個人的期待和幻想,有多殘酷,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陳潇揚停下腳步,輕輕環住童霏璇的肩膀,在她耳邊喃喃道:“讓我抱一下。”
Chapter 19
頭埋在陳潇揚胸前,感受着巨大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童霏璇心跳加速,雙頰急劇升溫,腦海空空幾近窒息。
“陳潇揚,你是在……安慰我嗎?”童霏璇潛意識裏是這麽認為的,感動之餘伴随着強烈的悸動,心門外似乎有團團火焰一陣接一陣燃燒,灼熱感從耳根蔓延到胸腔前。
“都過去了,我沒那麽脆弱。”童霏璇大氣不敢喘,一動不敢動,卻找回了那份缺失已久的安全感。
霏璇,如果那時我能陪在你身邊,該多好。
如此善良努力的你,不應該遭受非公平的待遇。
陳潇揚曾經以為,表白無果後的那場車禍對他而言是致命一擊,原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童霏璇也經歷着重大的波折。
或許,該為她做些什麽了。
童霏璇有限的記憶中,和陳潇揚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交心長談,回想起來像是做夢,萬般不可思議。
之前白烨有句話說得很對,別看陳潇揚大多數時候遇事無所謂、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很有想法,這種狀态用一句話來形容——“我就靜靜看着你裝逼”,因而,想窺探他的內心活動難于上青天。
陳潇揚常常說句話噎得她無語,然後下一秒假裝正人君子幫她順毛,什麽人嘛真是的。但不可否認,高中三年以及大學四年,陳潇揚都是那個陪她一起成長的人,哪怕他去美國三年裏聯系甚少,想起他的時候,都會帶着一份感激和眷戀。
苗七七曾鄙視過童霏璇:“陳潇揚有顏有能力,這麽好的男人在你身邊都不把握,寧可單身也不考慮他,腦子壞掉了吧。”
“我們不來電啊。”童霏璇直截了當地說。
“感情是需要培養的。”苗七七語重心長教育道。
如果能培養出來,她和陳潇揚相識多年,應該早擦出火花了,多年後仍然保持朋友的狀态,不是明擺着無緣無分麽。
夜深了,童霏璇閉上眼翻了個身,心地掠過無聲的嘆息。
多少有些遺憾吧。
周六下午,童霏璇約了朱笛打網球。
創意産業園附近體育場國慶後剛對外開放,預約場地半價優惠。平時久坐缺乏運動量,童霏璇已經明顯感到身體機能大不如前,必須依靠運動加以改善。
一陣揮汗如雨過後,童霏璇和朱笛走向場邊休息。
朱笛用幹毛巾擦着額頭上的汗珠,生無可戀地哀嚎:“我果然是老了,才一小時就四肢酸軟渾身乏力。”要知道,她以前可是網球小天後,堅持三個小時不在話下。
“誰說不是呢,我們都是快奔三的人了。”童霏璇也疲憊不堪,靠在椅背上放空,懶得動彈,還真是歲月不饒人。
“呸,去他的奔三。本公舉年輕貌美,永遠十八歲!”朱笛拍拍胸脯,自信地說。
縱觀其他網球場地,運動者個個激情四射,活力滿格,球拍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弧線。反觀童霏璇和朱笛,如同萎蔫的稻草,提不起勁,默默欣賞別人的精彩表演。
片刻過後,精力恢複了些,童霏璇問:“還打嗎?”
朱笛擰緊礦泉水瓶蓋,搖頭,“下周再戰,現在我要消息喊某人來接我,晚上相約泡溫泉。過一個愉快的周末。”
某人。多麽暧昧的稱呼。朱笛俨然幸福小女人的模樣。
沒錯,自從朱笛和男神看完電影之後,順利脫單,本來壹禾設計部單身狗兩只,現在只剩童霏璇一人獨舞,凄凄慘慘戚戚。
“霏霏,你有什麽安排?”朱笛邊給男友發消息,邊詢問童霏璇。
“回家洗澡換衣服,然後見我室友。”童霏璇和苗七七約好了,今晚光顧她的奶茶店。
走出網球場,朱笛一眼看到樹蔭下停着的黑色奧迪,轉身對童霏璇說:“霏霏,我先過去啦,拜拜。”
童霏璇揮手和朱笛告別:“周一見。”
童霏璇背着網球拍,順着奧迪車駛離的方向直行。人行道兩側銀杏樹幹筆挺,葉片翠綠,低矮的灌木叢抽出嫩粉色小花,純粹而清新。
途經創意産業園,童霏璇前往門衛室取了份快遞,是她在網上買的眼霜,迎面碰上江岸和Allen。
“嘿,小霏璇。”江岸說道。
“Hi,Fat Xuan.”Allen說道。
Fat Xuan?肥璇?江岸笑噴:“Allen,你太有才了。”
“潇揚告訴我,喊’Fat Xuan’她會很高興。”Allen認真對江岸解釋,一臉虔誠,絲毫沒意識到哪裏不對勁。
陳潇揚淨喜歡黑她。童霏璇暴力拆開快遞包裝,丢進垃圾桶,無語地想。
“Fat Xuan,作為當事人,我想采訪你此刻的心情。”江岸單手握拳,假裝有話筒遞到童霏璇面前。
“你們公司今天加班?”童霏璇機智地改變了話題。
“說得好像你們公司不需要加班似的。我打聽過了,整幢樓裏,壹禾的員工最拼命,加班強度最大,小霏璇,你是我的偶像和榜樣。”江岸伸出大拇指點贊,“對了,補充一下,壹禾的美女也是最多的。”
小霏璇上學的時候就很拼,畢了業依然,難怪……這麽多年沒人敢追她。女人吶,不能太剽悍,否則男人是不敢靠近的。
“讓你失望了,我們公司這周雙休,我和同事打完網球,順便來拿快遞。”童霏璇神清氣爽地說。
壹禾名義上雙休,不過很多時候要趕項目進度,周末加班也是常有的事。這周相對來說比較清閑,可以好好放松。
Allen一聽打網球,欣喜若狂,“Fat Xuan,我也想打網球,下次帶我去吧。”
“沒問題。”童霏璇爽快答應,順便加上了Allen的微信。
仨人同行,離開創意産業園,江岸問:“陳總十分鐘前剛走,你們沒碰到?”
“木有。”童霏璇連陳潇揚的後腦勺都沒見到,“所以陳總一走,你們就放飛自我了?”
“今天加班為了解決一個bug,解決完當然就可以撤了。”江岸解釋,“我要帶小Allen去感受博大精深的澡堂文化。”
博大精深的……澡堂文化?什麽鬼。童霏璇詫異。
Allen忙不疊點頭,“We can pick up the soap(我們可以撿肥皂).”
江岸懵逼:“……這可不是我教的。”
童霏璇瀑布汗:純潔的小鮮肉就這麽被殘害了。
童霏璇和江岸頭頂一群烏鴉飛過,之後的話相對少了。
即将抵達公交站臺,童霏璇突然想起了什麽,問江岸:“過會我去見七七,有話需要我轉告麽?”
“呵呵。”江岸皮笑肉不笑,“沒有。”
童霏璇“哦”了聲,“那我就告訴七七,你想她了。”江公子之前問過她七七的近況,可不是想她了嘛。
江岸:“小霏璇,乖,別多事。潇揚在岚大,找他玩去,沒錢住酒店找我要,不用還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童霏璇不爽地白了一眼江岸,踏上公交站臺。
藍景灣。
童霏璇換上學院風白襯衫和細條紋半身裙,化好妝在鏡子前轉了個圈,心血來潮拿出手機自拍,上傳朋友圈,配文字:出門過周末[心][心][心]
她很少在朋友圈發自拍,相較而言,美食和風景照占大多數,正因為稀少,所以這張自拍發布沒幾分鐘,收獲了N多點贊和評論,足夠美美地自戀一番。一條一條回複過去,直到陳潇揚的評論出現:妹紙,這樣出門會感冒的,穿件外套吧。
好噠。童霏璇回複。
刷新朋友圈狀态,童霏璇看到陳潇揚發布的照片,她一眼認出了岚大操場。陳潇揚果然在岚大,如果他有空,說不定能約在苗七七的奶茶店請他喝一杯呢。
從衣櫃裏找了件深灰色針織開衫披上,童霏璇心情愉悅地出了門。坐公交半小時,抵達岚大東門。
東門臨近後街,童霏璇路過花店挑了束粉白搭配的滿天星,準備送給苗七七當禮物。
苗七七一個人打理“超大杯”奶茶店,從上午十點忙到晚上十點,每個月留給自己的休息時間只有短短兩天,童霏璇只要周末不加班,都會過來坐坐,試喝新品的任務自然也落在她的身上。
奶茶店開在岚大後街,顧客無疑以學生居多。店堂gg這麽寫道——
“超大杯”奶茶店,學姐推薦的奶茶店。男生喝了撩妹技能MAX,女生喝了抱得男神歸。
吧臺前,童霏璇用滿天星花束遮住臉,壓低聲音學着男性的腔調說:“老板,我要一杯金桔檸檬。”
苗七七正背對童霏璇調制飲品,回眸,一頭金黃色的長卷發甩動,迷人又性感,發現是童霏璇,無奈地說:“我還以為又是哪朵爛桃花送上門了。”
“送給最美的七姐。”童霏璇遞上滿天星花束,坐上吧臺椅,關切地問:“怎麽,最近騷擾你的異性很多?”
“什麽時候不多了。”苗七七低頭,将兩杯現調飲品放上托盤,“一個比一個幼稚。”
“這兩杯是什麽,看起來很好喝的樣子。”童霏璇指着苗七七即将為顧客送上的飲品,上層粉紅,下層純白,顏值很高哎。
“等我下,過會幫你做一杯。”
苗七七走出吧臺上二樓,童霏璇将高腳椅旋轉一百八十度,百無聊賴欣賞留言牆上的便利貼。
XXX,我愛你一萬年。
XX,在一起的第三年,感謝一路有你。
XXX,雖然我們分手了,但是依然祝你幸福。
留言牆上,諸如此類的愛情告白遍布,苗七七從樓梯上下來見童霏璇看得認真,遞給她簽字筆和便利貼:“你許個願脫單吧,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靈驗。”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既定事實,寫不寫有什麽區別。童霏璇撕下一張便利貼,打算寫點別的。她埋頭思考,随意地問道:“七七,你還記得江岸嗎?”
苗七七倒入牛奶的手一抖,灑在流理臺上,“那個死變态、娘娘腔,忘不了。”
苗七七背對童霏璇,童霏璇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聽語氣,似乎有點窩火?童霏璇在便利貼上寫着字,像敘述老友近況一般告訴苗七七:“江岸在陳潇揚的公司裏上班,國慶碰到他的時候還特地詢問了你的近況呢。”
苗七七将調制好的飲品放在童霏璇左手邊,目不轉睛道:“霏璇,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什麽?”
“我和江岸睡過。”
Chapter 20
“你、和、江、岸、睡、過?”童霏璇一字一頓重複苗七七的話,露出驚訝的笑容,手上用力過猛,筆尖劃破了便利貼。
“別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我。”苗七七顯得很淡定,“我是成年人,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麽。”
七七和江岸曾是睡眠關系。童霏璇總結道。經過肉/體的交流,難怪江岸會對七七念念不忘,七七想必也是吧。
“你沒有要求他負責嗎?”童霏璇問。
“拜托,一/夜/情這種事,你情我願的,沒有感情基礎,需要負什麽責。”苗七七說話聲音很低,但是能保證每個字童霏璇都聽得一清二楚。
童霏璇知道苗七七開放,但不知道竟然能開放到這種程度,更不知道和江岸有過一啪。也是啊,有些人啪因為愛情至上,有些人啪為了解決生理需求,只能說每個人的觀念不同,無法相提并論。
重新撕下一張便利貼,寫好貼上留言板,童霏璇喝着苗七七制作的飲品,名叫“櫻花之戀”,顏值小清新,味道也不錯。苗七七奔走于樓上樓下,只能抽空和童霏璇扯淡幾句,等苗七七閑下來,童霏璇問她:“不考慮招個員工?”
苗七七斷然搖頭,拿起童霏璇送的滿天星花束,插/入花瓶,“趁現在能忙得過來,我要多存點錢為孤獨終老打下經濟基礎。”
以前童霏璇和苗七七聊過,如果孤獨終老,彼此做個伴,到鄉間搭個小木屋,種種花草,養一貓一狗安享晚年。
“既然陳潇揚從美國回來了,你們現在是什麽情況。”苗七七問。
“老樣子。”
正在這時,童霏璇的手機響起,是陳潇揚打來的。
“超大杯”奶茶店玻璃門外,陳潇揚仰頭注視熟悉的店名logo,問童霏璇:“超大杯奶茶店是你室友開的吧,我在岚大後街,恰好路過。”他依稀記得,童霏璇在朋友圈幫這家店宣傳過。
童霏璇側頭,陳潇揚修長的身影入眼,如同一道璀璨的光束,輕而易舉引人注目,“進來吧,我也在。”
陳潇揚推開玻璃門,童霏璇和苗七七齊刷刷看向他,像是在進行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
“陳同學,好久不見,想喝什麽。”苗七七熱情招呼。
“随便點,我請客。”童霏璇拿起吧臺上的菜單,以東道主的姿态放在陳潇揚面前。
陳潇揚坐上童霏璇身旁的高腳椅,掃了眼菜單,對苗七七說:“和霏璇一樣就好,謝謝。”
陳潇揚是知道苗七七這號人的,當然是因為江岸。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大三下學期,春天來了,萬物複蘇。
寝室裏,陳潇揚一覺醒來,睡眼惺忪,瞥見對床的江岸裹緊被子,身體蜷縮窩在牆邊,俨然受到過度驚吓的樣子。
江岸他們校會部門昨晚組織通宵唱K,今天還有素質拓展,這麽快就結束了?陳潇揚帶着疑惑問江岸,然後聽見江岸顫顫巍巍地說:“我失身了……初夜……被奪走了……”
陳潇揚打了個哈欠:“恭喜。”江岸吹牛逼說自己可以一夜十次,恭喜他得到驗證。
“我以後沒臉見人了……”江岸把頭埋進被子裏,語氣聽起來很傷心,陳潇揚以男人的直覺猜想他應該偷着樂吧,懶得搭理他,準備睡回籠覺。
“我要找小霏璇要精神損失費。”
江岸仰天長嘯一聲,陳潇揚不淡定了,立即坐起來問:“關霏璇什麽事?”
難不成霏璇和江岸……
不可能。陳潇揚打消胡亂猜測的念頭。
“睡我的是她們宿舍的苗七七。”苗七七這個女人,太恐怖了,折騰了他整晚不消停,清白何在。江岸不禁痛哭流涕。
哦,和霏璇沒什麽關系就行。陳潇揚淡定地去睡回籠覺。
後來,再也沒聽江岸提過苗七七,這件事不了了之。不過因為苗七七和童霏璇關系很好,陳潇揚刻意留意過她幾分。
苗七七給陳潇揚遞上飲品,暗自打量眼前的男女,簡直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于是拿起手機,“咔嚓”拍了一張同框照,然而,忘記開靜音了。
“我最近在學攝影構圖,拿你們倆當模特練手,別介意。”苗七七胡亂找了個理由。
陳潇揚點頭,“出場費不用給了,照片發我就行。”
“好嘞。”苗七七一口答應。
童霏璇喝了口“櫻花之戀”,笑着說:“我要出場費,一分不能少。”
苗七七恨鐵不成鋼,握拳拍桌,“同是岚大畢業生,你學學陳潇揚,多有情懷。再看看你,整個人掉錢眼裏了,庸俗。”
童霏璇:“怎麽着,你咬我啊。”陳總是“總”字輩的人,而她一個打工的,檔次能相同嗎。
陳潇揚“噗嗤”一笑,立刻遭到童霏璇的反問:“陳總,你在嘲笑我嗎?”
“不敢。”陳潇揚搖頭,“你力大如牛,我怕被你一頓狠揍,明天下不了床。”
“我作證,童霏璇很黃很暴力。”苗七七秒變陳潇揚的幫手。
“看出來了,很明顯。”陳潇揚再次附和。
這倆人,什麽時候站上統一戰線,合力圍攻她。作為一個有骨氣的人,童霏璇決定走自己的路,讓他們去說吧,一口喝完剩餘的“櫻花之戀”。
苗七七繼續忙碌,生意一單接一單地來,店裏的人明顯多了起來。童霏璇說:“七七,我來幫你。”
“好啊。”苗七七把抹茶拿鐵交給童霏璇,“拜托幫我送上二樓,找一位頭戴着黑色棒球帽的帥哥,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坐下和他聊聊。”
“我去吧。”陳潇揚請纓,雙手端起托盤,邁上臺階。
苗七七托腮,臉湊近童霏璇,嘴角上揚,“我聞到醋壇子打翻的味道了。”
童霏璇:“……你鼻炎又犯啦。”
你才犯鼻炎呢!那麽明顯的吃醋都看不出來!苗七七暗自腹诽道。
陳潇揚回到吧臺前坐下,苗七七笑容燦爛,說出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想法:“你們二位都是單身,不如做個善事協助彼此脫單,我來當見證人。”
陳潇揚側頭,征求童霏璇的意見:“我覺得可以,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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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和霸天難得交心,所以信息量有點大,大四的時候都經歷了人生重大的波折,有點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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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槭語暄/2017.1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