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意的
故意的
秦染承認,一開始的自己是被郁舒曼的笑容所蠱惑的,那個夕陽西下的學校花壇,是她心動的開始。可人的心動時刻其實很多,她一時沖動綁定了郁舒曼,說不準後面會後悔,感覺自己所托非人。
郁舒曼,不會讓秦染有這樣的後悔之情,因為她值得。
越是和郁舒曼在一塊,秦染就越是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并沒有錯。越是覺得自己沒錯,就越容易被郁舒曼吸引,然後一顆心越陷越深,根本拔不出來。她現在甚至會在無人時感慨,自己真是徹底栽了。
吃完了午飯,秦染去工作,郁舒曼去練歌,等過段時間會繼續去練舞、和其他隊友一起排練。秦染工作告一段落了,郁舒曼小隊的集體排練也結束了,她還跑去找工作人員,要了一間無人的練舞室接着鍛煉。
秦染拿着拖把和水桶,找到了郁舒曼。她敲門,聽到“請進”兩個字的時候,也把自己的工具帶了進去,透過鏡子,郁舒曼看到秦染,詫異的回過頭來:“學妹?”
秦染晃晃手中的鑰匙:“學姐,我要打掃鎖門了。”
郁舒曼這才意識到,自己耽誤了她的工作。郁舒曼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汗,對着她露出笑容來:“學妹,我馬上就搞定了。”郁舒曼說完這句話,意識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啞,于是去拿自己的水杯準備喝水,但仰頭喝了幾口才發現,自己沒水了。
郁舒曼有些尴尬的放下水杯,秦染卻從自己兜裏,拿了一瓶礦泉水出來,把工具放在原地,就朝着郁舒曼走了過去。郁舒曼伸手接過秦染的礦泉水,擰開來仰頭一口氣噸了大半瓶。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搶了你的水喝。”
“學姐,我們聊聊。”
秦染的話讓郁舒曼臉上的笑容有了幾分心虛的味道,她坐在了地上,還拍了拍自己旁邊,郁舒曼老老實實坐在了她的身邊。她坐下來後,伸直了雙腿,忍不住用手拍了拍。
秦染看到她這個樣子,開口詢問:“腿疼嗎?”
郁舒曼拍着自己腿的動作頓了頓,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想也是,你以前就是這樣,一旦認定了某個事,動起來就跟不要命一樣。高三前面耽誤了學業,後面就玩了命的學。學姐,高三的時候這麽學習不要緊,但是你現在這麽搞,身體會吃不消的。”
她抱着腿坐在地上,面前是練舞室碩大的鏡子,旁邊是看着有些頹廢的郁舒曼。秦染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作為社恐的秦染,其實并不喜歡和別人交流,她甚至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好像除了有錢有點一無是處。她不知道自己說的話能不能勸到學姐,但她必須說出口,哪怕讨人厭也得說。
郁舒曼愣了愣,嘆了口氣。她是個直來直往的人,想到什麽就直接說,所以也不會找借口、打哈哈,跟秦染說自己沒事。她只是說:“我知道的,可是我總感覺沒辦法,如果不努力的話,我是競争不過別人的。她們好多人都好厲害,有的人從小學就開始跳舞了,跳得真的非常好。我感覺自己在隊伍裏,就像拖後腿的那個,如果不是九十九互娛給力,說不準我現在都在淘汰邊緣了。”
“所以我想着要努力,不然對不起背後的公司,也賺不到錢、去償還別人的恩情。”郁舒曼擡起頭,看着鏡子裏中的秦染,和她的視線于鏡中交彙:“我還想讓你成為我的小助理,你說茍富貴勿相忘,學姐一直記着呢。到時候有我一口肉就有你一口湯,放心,學姐肯定不會讓你再幹這樣的重活累活!”
秦染沒想到郁舒曼還有這樣的心思,她說話的時候格外認真,迸發出來的情感讓秦染忍不住移開了視線。她被臉頰埋在了自己的手臂底下,把頭往另一側別過去,生怕自己再擡着頭,會讓郁舒曼看到自己發紅的臉龐。
郁舒曼是一個很難不讓人喜歡的人,這種飒爽、真誠的性子,無論是誰,都會忍不住被她吸引的。秦染也不例外,她把頭半埋在手臂裏,語氣有些悶悶的:“學姐,那你更應該好好保重身子,不然如果你要是累到退賽,不是更加沒辦法帶我飛黃騰達了嗎?”
“你的腳腫了,腿酸了,連嗓子都沙啞了,到時候你要怎麽上臺表演?”
秦染的話有些不太客氣,要是跟她關系一般的估計會覺得被冒犯到,可郁舒曼聽了卻忍不住笑了笑。坐在地上這一會兒功夫,她的腿已經好多了,她從地上爬起來,站在秦染旁邊,然後彎下腰、伸出手揉了揉秦染有些雜亂的頭發:“學妹,我知道啦!我會調整好自己的!”
她靠近過來,身上有股汗味,不重不熏人,可依舊會有汗的味道;她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柔軟又炙熱。秦染低下頭去,低低“嗯”了一聲。
這之後,郁舒曼幫着秦染一起把練舞室打掃了一番,就回去吃晚飯,晚上準備回宿舍裏休息。忙完了一天的兼職工作,秦染也坐上了麗姐的車,返回了學校。學校距離拍攝場地的确太遠了,她回到宿舍樓下都是踩着點的,差點就到門禁時間進不去了。饒是如此,阿姨還是說了她兩句,但也沒刁難她。
像秦染這樣的學生,一般學生中心的老師都會特意交代宿管阿姨,阿姨知道她是個孤兒,還時常在外打工,難免會優待她幾分,說她也不是其他事情,而是她畢竟是個小姑娘,晚上這麽晚回來,難免讓人擔心害怕的。
秦染低着頭,趕緊進了宿舍樓,心裏卻想的是:要不在學校外面買個房子吧,不然像這樣卡着門禁時間點也确實不好。主要她是個社恐,實在不想和阿姨溝通。秦染猶豫了一下,還是在晚上給自己雇傭的特別助理打了電話。她在高一的時候,就找了代理人,由對方出面進行對郁舒曼的資助。這幾個月秦染手中經手的錢多了起來,這人就成為了自己的特別助理,負責諸多事宜。
她的特助是位人到中年的女性,對方并沒有選擇成家立業,而是一心撲在事業上,一開始她并不想來給秦染當助理,只不過秦染給的太多了。接近晚上十一點半接到秦染的電話,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
“吳特助,我想購買一套房子,要求是平層、視野開闊、在我學校和郊外拍攝基地中間位置、安保和物業都要比較好,價格在兩千萬以內。”
對于手段了得的吳特助,秦染的話一向簡短,因為吳特助肯定能夠滿足自己的要求,并且快速反饋。挂斷了電話,秦染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上課結束,她又坐上麗姐的車,去郊區的拍攝基地做兼職。
毫無意外的,郁舒曼的練舞計劃又被秦染打亂了,她不可能拖着時間不讓秦染幹活,只是納悶怎麽秦染連續兩天都被安排打掃自己練舞的這間。到了第三天、第四天的時候,郁舒曼就算再笨也知道秦染是故意的。
她眼神哀怨看向秦染:“學妹,你是故意的?”
秦染沒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我拜托麗姐讓我打掃你練舞房的,麗姐也說你不能天天這麽練下去,不然遲早出事。”她還搬出了麗姐,壓了郁舒曼一下。郁舒曼沒了辦法,只能減緩自己練舞的時間。
其實要秦染來說,郁舒曼的舞蹈已經可以了。本身女團舞的難度比起其他專業舞蹈來說就會低一點,加上郁舒曼本來體育成績也不錯、四肢也協調,練習了這麽久,跳得也算不錯了,肯定能跟上其他小隊成員的節奏,不會拖她們後退。
而且她跳舞的時候真的很好看,她的眼睛在發光,汗水揮灑的時候,如同一顆顆綻放着光亮的鑽石散落在她身邊。這樣的郁舒曼,天生就屬于舞臺,耀眼到讓人移不開視線。
秦染很想告訴她:“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你非常棒。”可是秦染說不出來,她是個擰巴的性子,不然也不會那麽久都沒綁定系統。秦染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的性子不好,她只敢暗戳戳的待在角落裏。
秦染在制作組兼職了好幾天,吳特助那邊也有了音訊,說自己已經聯系、并且看好了幾套房子,她是否需要再現場查看。畢竟是自己要住的,秦染還是想要現場查看,選擇滿足自己喜好的房間。
于是在周六的時候,秦染也沒有去兼職,而是選擇跟随吳特助,在京城的幾個豪華小區裏轉悠。吳特助的品味和能力都不錯,選的都是很符合她這個年齡段女生會喜歡的裝潢,秦染雖然覺得有些幼稚,但仔細想一想,如果有一天郁舒曼也來跟她一起居住,說不定會喜歡這樣的裝潢。
秦染搖了搖頭,努力把自己剛剛冒出來的想法甩了出去。
——不要想了,你和郁舒曼是沒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