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三日回門的時候,花木蘭和李青一起去的縣城李橙的小院兒,何縣令帶着那小跟班兒的還有她的夫郎一起過來的,和親王也已經回去了,同時也将姍姍來遲的皇上派來的輔助婚禮的禮官嬷嬷帶回去了,這場簡直算是笑談的婚禮,傳回皇上耳朵裏的時候,直接讓皇上笑趴在龍椅上站不起來,但是,笑過之後,又是一陣心酸。
可憐花木蘭那孩子,有父母與無父母無什區別,盡管憑借不服輸的毅力取得不菲的成績,事事不落人後,讓自己文武雙全,讓看她笑話的人,自動閉嘴,但是在這些日常生活經驗的地方,就能看出其欠缺了。
這就難怪,她要不顧一切的選擇那個哥兒,大約是因為同病相憐吧,都是不被自己爹娘在意的孩子。這樣一想,皇帝倒是對李青的惡感減輕了不少,只是到底對于壞了自己計劃的這個哥兒還是有些隔閡的。
何縣令的夫郎溫和有禮,一開就是出身大戶人家,有教養的大家哥兒,對李青倒也沒有什麽明顯的巴結舉動,自然也不會鄙視李青的出身,對李青更像是長兄一般的态度,随意的交談,不經意的提醒着李青這裏上層個家的情況,免得着了道,坐在上首的花木蘭對此很滿意,笑着對何縣令道:“令夫郎果然如傳聞中一般,長了一副玲珑心肝卻難得賢惠好相處。”
聽到花木蘭贊賞自己夫郎,何縣令趕緊躬身道:“當不得貝勒大人贊譽,只是他和貴夫郎比較投緣,這才能說到一起罷了,平時卻不怎麽愛說話。”這後半句是何縣令害怕花木蘭多心,以為自家夫郎會利用單純懵懂的李青。
其實這倒是她多心了,于是,花木蘭擺擺手道:“何大人謙虛了,花某很高興阿青有個哥哥能帶帶他,畢竟他之前幾乎是被衆人隔離的。我看阿青似乎很喜歡令夫郎,若是可以,花某回京後,也勞煩令夫郎時不時的提點一二,不知何大人以為如何?”
知道花木蘭是真心誇贊自家夫郎,放心的同時,也對自己的選擇暗自慶幸。更主要的是,花木蘭後面的話,可就是明顯的抛橄榄枝了。何縣令并不擔心花木蘭诓騙她,更不擔心花木蘭沒有那個本事将她調回京中。
現在稍微有些門路的,基本都是知道花木蘭不僅得聖上看重,更是與和親王以姐妹相交,是過命的交情,她現在倒是有些感謝當初京城那些人,看她身後沒有靠山排擠她,讓她不得不外調到這裏了。
何縣令瞄了一眼相談甚歡,或者說是李青認真的聽着自家夫郎說的歡快,看這情況,這李氏跟自己夫郎一定會成為好友的,畢竟自家夫郎應該是第一個跟他交好的,世人皆有雛鳥情節,無論在什麽事情上,第一個永遠是最讓人印象深刻。
這樣一來,自己必須更加對主夫郎好些,至于那兩個勾人的還是淡了吧,正好知州上次好像是挺稀罕的,幹脆當人情送過去得了,反正左右不過是個玩意兒,回去得好好哄哄夫郎,別讓他心裏插刺兒,再因小失大,讓花貝勒有什麽想法,自己可是知道這花貝勒有多在意這個村哥兒的,更何況兩人正是新婚燕爾,人剛到手,怎麽也得稀罕一陣兒不是。
打定主意之後,何縣令趕緊回道:“那感情好了,我這夫郎雖然有些嘴拙,但是卻很是會照顧人,倒也當得體貼賢惠的贊譽,這能跟在貴夫郎身邊,日後必然會有長進的。”花木蘭點點頭道:“那等回京以後,就讓你夫郎經常過門做客吧,省的阿青煩悶。”
花木蘭跟何縣令一邊打着機鋒,一邊不着四六的聊着,都是見多識廣會讀書的人,這琴棋書畫花酒茶,自然也就都是兩人聊着的話題了,花木蘭看在李青的面子上,自然也不會冷落了他二姐李橙,何縣令看到這種情況,趕緊隐晦的給自己夫郎打了一個眼色,花木蘭看在眼中,倒是沒說什麽。
這哥兒們之間一般不會像女人那樣聊些家國天下或者風花雪月的事兒,他們會說些不犯忌諱的家長裏短、胭脂水粉之類的,但是,何夫郎很快就發現,李青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于是開始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正好這時何縣令打了眼色過來。
何夫郎清了清嗓子,小聲的問道:“我看你二姐也是一表人才,不知她可否婚配?”成親後的哥兒們,比未婚的哥兒自然要大膽很多,他們除了之前的話題,更多的自然是這些未婚的哥兒們不敢随便說出口的婚配之事兒,也都很樂于當個拉纖保媒的。
李青一聽這事兒,就是一嘆氣,想了想還是照實回答道:“二姐身下的算我在內的三個弟弟都成親了,她自然也是成過親的,當年的二姐夫是二姐夫子的兒子,為人很和善,也很有文化,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的,跟刻薄厲害的大姐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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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和二姐夫之間很是恩愛,互相敬重,是我看到的人裏最和美的一對兒,可惜好人不長壽,二姐夫懷孕後,二姐為了多掙些銀子,就跑到縣城打工,十日回去一次,也就不知道二姐夫在家被欺負,挺着大肚子幹這幹那。
我雖然盡量幫着二姐夫在私下裏幹些活計,但是,因為我平時并不能在家裏呆着,所以,苦日子只能慢慢熬,就在我決定不顧二姐夫的阻攔,等到這次二姐回來的時候,就告訴她二姐夫吃的苦的時候,二姐夫在洗衣服的時候,被我爹踢了後腰一腳,跌到了洗衣盆裏,然後開始出血,我爹卻逼着二姐夫洗完衣服,才能回屋,也不給找郎中。
我沒辦法,只能趁着天黑跑到二姐夫娘家,找到二姐的夫子,說了一下情況,我那時候只看到二姐夫裙下出血,以為他腿破了,受傷了,可是又沒人給上藥,哪知道那是小産,等到知道的時候,二姐夫已經沒力氣了,就跟他娘說了幾句話就咽氣兒了,二姐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着。他被他娘直接帶回家了。”
李青的訴說,讓李橙也陷入了十年前的痛苦回憶,她的恩師從此和她恩斷義絕,她也沒臉再見她的恩師,從這以後,李橙就住在了縣城,除了每月将工錢送回去,算是給爹娘的孝敬以外,再也沒回過家,對于她爹娘要給她續房的事兒,只是嘲諷的說:“算了,可別造孽了,看着人家千嬌百寵的哥兒,被活活糟踐死,我還是積點兒德吧。”
何縣令和何夫郎雖然知道李橙曾經有個難産沒了的哥兒,但是并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兒,這回兒聽了以後,倒有些遲疑了,畢竟,就算是想要靠聯姻拉攏關系,也沒有想要真的把自家哥兒推進火坑的打算啊。
花木蘭也對這坑爹的制度很是無語,她之前是真的不知道李橙成過親,之前調查過李家,也只是重點調查李青的人際關系,至于李青死去的姐夫,這在她們眼裏都是無關輕重的人,畢竟難産而亡的哥兒,實在不是什麽新鮮事兒,再說,這也改變不了自家主子去娶這個哥兒,那知道不知道就都沒有什麽關系了。
在這裏,一個哥兒受到公公磋磨那是再正常不過了,甚至娘家知道後,連個錯字兒都不能說,像李青二姐夫的娘,将自家哥兒的屍體從妻主家抱回來,還對兒子的妻主心懷抱怨,那都是極為出格的。
若是李橙因此鬧上門,那她恩師家的名聲就算是徹底壞了,她們家的哥兒以後也別嫁人了,畢竟誰家的哥兒不是這麽慢慢熬,熬到女兒娶了夫郎,公公去世,這才能挺直腰板兒,在家當上老太爺。你因為這麽點兒事兒打上門,打了兒子妻主的臉面,這你家的哥兒,得多嬌貴啊?你家得多強勢啊?誰娶得起這樣人家的哥兒啊?
反正吧,花木蘭覺得這裏的人,對于哥兒的地位都是極為病态的認知,他們不把哥兒當人,包括哥兒本身,又極為孝順,是那種愚孝的孝順,就像花湖那樣。對自己的爹麽,毫無理智的聽信包容。
所以,作為哥兒,他們最大的心願應該就是嫁給死了公公的妻主,嫁人後的哥兒,最大的願望應該就是公公突然嘎一下過去了,而一個老哥兒,最大的樂趣就是,女兒給自己取回來夫郎,自己也過過老太爺的瘾。
花木蘭想到這兒,她覺得若是讓她去接受這樣一個病态的人,跟她共度一生,想來,她還是會選擇孤獨終老吧。這時,花木蘭看向李青的眼神,就帶着慶幸了。慶幸李青雖然沒有帶着記憶過來,但是習慣、性情等,基本還是沒變,也沒有被這裏給同化,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再見面的時候,自己是應該遵守諾言,求娶這輩子的李青,還是相忘于江湖?花木蘭覺得,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先掐死這貨,再自殺的可能最大。
李青看着臉色對着他不停變換的花木蘭,有些汗毛倒豎的感覺,只能硬着頭皮問道:“木蘭,你在想什麽?”自從成親之後,花木蘭就堅決堅持讓他叫自己的名字。花木蘭回神,趕緊道:“沒事兒,阿青,你現在這樣就很好。”李青對于她這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話,很無語,但是,應為花木蘭經常抽抽,倒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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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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