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九月初三,花木蘭擦着汗,一身短打的從府城的鄉試考場出來,面帶微笑,顯然是對成績很滿意,跟随過來伺候葛輝趕緊過來給自家主子披上披風,着了風可不是鬧着玩的。沒等花木蘭接過葛輝端着的水壺,就看到孫勤飛馬來到二人近前,看到花木蘭就趕緊下馬喊道:“主子,主夫郎發動了。”
花木蘭稍微一愣,然後将孫勤手裏的缰繩搶了下來,一陣風的不見了蹤影。葛輝和孫勤對視一眼,也趕緊駕車往回趕。花木蘭剛一進院子,就聽到事先請來接生的老嚒嚒喊着:“貴夫郎,您再使勁兒啊,看到小姐的頭了。”
接着,就被李青一聲慘叫吓得腳一軟,趴在了院子裏,蘇泊和蘇泉急忙過來攙扶花木蘭,只是,沒等花木蘭緩過神兒,就被葛氏端着的血水吓得差點兒暈過去,蘇泊一看自己主子已經沒出息的出現氣短現象,趕緊按住花木蘭的人中,讓她清醒過來。
就在這時,花木蘭又聽到産房裏的嚒嚒喊道:“貴夫郎,您現在可不能睡過去啊,再使使勁兒,生出了小姐您就輕松了!您不能睡啊!參湯,快給貴夫郎灌上參湯,贊贊勁兒...”接着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的,剛端着清水進去的葛氏又急忙出來取溫着的參湯。
這樣的情況,花木蘭哪裏還能站得住?一把推開蘇家姐妹擡腳進了産房,至于裏面的嚒嚒喊着什麽:“女人怎麽能進這污穢之地,對您不吉利,趕緊出去。”什麽的,花木蘭根本不去理會,此時,她只看到自己的阿青滿身狼狽不堪,神智也不清明了,雙眼朦胧的似乎馬上就要閉上了。
李青似有所感一般,在花木蘭進入的時候,原本混沌的神智,稍微清明了一些,無神的眼睛也稍微有了一絲神采,看着用檀木簪子簪着發髻,身披大紅鬥篷的花木蘭,嘴裏喃喃的道:“木蘭?我這是在哪?你這是下了戰場?”
低低的聲音,花木蘭卻聽得清楚,不尤得心裏一震,急走兩步來到李青跟前,握住李青的手說道:“阿青!”穩了一下心神之後,看到李青要說什麽,花木蘭貼在李青的耳旁說道:“阿青,什麽都先不要說,也不要問,先把眼前這關過去,我們再慢慢說,先聽産嚒嚒的吩咐去做好嗎?”
李青只是貪婪的看着花木蘭,至于之前股間那疼的讓他想咬舌自盡的想法,早就沒有了,自然是下意識的按照産嚒嚒的吩咐去做,花木蘭接過參湯喂着李青喝下去,半碗參湯下肚,李青突然悶哼一聲,接着就聽産嚒嚒喊道:“出來了,出來了,恭喜貴人,是姑娘!”接着就是一聲嘹亮的嬰兒哭聲,顯示她的健康。
花木蘭點了一下頭,看産嚒嚒給李青收拾了一下,那邊葛氏已經給孩子洗好包裹上了,就揮揮手示意産嚒嚒出去領賞吧,又讓葛氏将孩子遞給李青,說了一聲:“去讓蘇泊進來,給阿青把把脈,告訴蘇泉,全部大賞。”
葛氏識趣兒的退了出去,蘇泊趕緊進來,把了一下脈,确定大小平安之後,也趕緊退了出去。産房裏就剩下一家三口,李青臉色蒼白,很是疲憊,卻還是努力睜着眼睛看着花木蘭,只是,目光中只剩柔情。
花木蘭親了一下李青的額頭,然後給李青掖了掖被腳才說道:“阿青是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李青柔了揉揉額頭說道:“從木蘭讓我忌酒練習兵法的時候,就開始出現一段段的片段,但是,很快就會忘記,想不起來,直到剛剛,我才全想起來。”
李青想了一下又道:“只是,剛才一陣疼痛的沖擊下,倒是只記得前世了,不過,真沒想到,臨終的遺言倒是真的成真了,這輩子還真是嫁給你了,這會兒連孩子都給你生了,只是,這裏怎麽是男子生子啊?”
花木蘭看着很是尴尬的李青調笑道:“怎麽,阿青很想變成女人再嫁我?”李青翻了個白眼說道:“木蘭這臉皮可是漸長啊!”花木蘭悶笑後轉移話題道:“阿青看看我們的女兒,長得像不像阿青?”
李青這才想起來,自己生的孩子,愛憐的想要看向孩子,只是,剛剛生産的他,渾身酸軟疼痛,想要翻身都困難,花木蘭趕緊将睡着的孩子抱過來,李青看了一下孩子的小臉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小孩兒剛出生的時候,果然是夠磕碜的。”
花木蘭聽後,哭笑不得,其實,她覺得孩子長得挺好看啊,雖然皺巴了一點,紅了一點兒,但是也不醜啊?倒是,李青又感慨道:“還好,是我生孩子,這樣的痛,還真不願意讓你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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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的話,讓花木蘭除了感動,什麽都感覺不到了。花木蘭抱着李青,親着李青的嘴角。看到李青已經累得連睜眼都費勁兒了,趕緊将剛才剩下的半碗參湯用內力溫熱了,讓李青喝下,又趕緊進了一下家廟,取了靈泉水給李青喝下,就讓李青睡下了。
半個時辰之後,新出生的孩子醒了,奶聲奶氣的哇了一聲,花木蘭急忙起身把孩子抱起來,要去旁邊房間,免得擾了李青休息,可惜,還是将沉睡的李青給吵醒了,花木蘭有些心疼的說道:“阿青,你繼續睡吧,我帶着孩子先出去,讓葛氏他們喂喂孩子。”
李青這會兒恢複了一些力氣,稍顯虛弱的阻止道:“木蘭,将孩子抱過來吧,我想看着孩子,別讓她出去。”跟花木蘭有自己的孩子,這是李青上輩子就算是做夢都不敢夢到的事情,雖然,這孩子是自己生的這個稍顯尴尬一點兒,但是,這并不影響他從心裏疼愛這個孩子。
外面的幾個人,大概也聽到小主子的哭聲了,葛氏敲門道:“主子,主夫郎和小主子的吃食送過來了。”花木蘭将人叫進來,将孩子遞給葛氏之後,就給李青喂粥。粥的溫度正好,只是,李青卻皺了皺眉。
因為,這粥正是前世婦人們坐月子的時候,要吃的東西,想自己一個大男人,渾身黏膩的,披頭散發的吃着泡着紅糖的小米粥,裏面還放着兩個剝皮的白水煮蛋,标準的婦人的月子飯,對于這個做了一輩子男人,還是領兵作戰的男人中的男人,如今這境遇就格外覺得尴尬。
花木蘭雖然理解,卻真的不敢給他擦洗或者換上他喜歡的吃食,這是從知道李青有孕開始,花木蘭就特意出去打聽過得,月子裏着了涼,或者擦洗梳頭,那都是要做病的。花木蘭抱住汗濕的李青,在他泛白的嘴角上吻了吻,有些哀求的說道:“阿青,忍一忍好嗎?我們要相守一生那,我不希望你因為現在一時舒服,老的時候卻滿身病痛,那樣,我心疼。”
葛氏一看兩人的動作,立即識趣兒的低頭道:“主子,小姐已經打理幹淨,喂飽睡着了,桌子上的藥,一會兒想着給主夫郎服下去啊。”花木蘭點頭道:“好,你下去吧,這個月,我和你們主夫郎同食同寝,過會兒也給我送過來一份兒同樣的粥食。”葛氏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李青雖然感動,畢竟能與花木蘭攜手白頭,是他一生夙願,對于自己能替木蘭承受生子之苦,除了慶幸之外,絕無抱怨之心,此時聽到木蘭的話,已經于願足矣,更不會有什麽委屈之類的心思,只是還是想要刺一下花木蘭道:“這會兒想起來心疼了,之前可是老死不相往來的。”
花木蘭一聽,當時就覺得牙疼了,這是傳說中的翻舊賬?不過,不是說,這個是女人的專享權利嗎?看來,李青李大将軍,也受到這個世界陰陽倒轉的影響了,就像,自己變得色了一樣。花木蘭心裏不忘給自己找借口安慰自己,當然,這話打死她,她也不會說出來的。
為了不繼續這個話題,花木蘭趕緊轉着眼珠轉移話題道:“阿青,你知道嗎,我過來的時候,竟然把我之前住的家廟給帶過來了,院中的泉水還有了洗精伐髓的效果。你平時喝的酒,也是用那井裏的水釀制的。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裏時間靜止的原因,好像除了我,別的活物都不能在那裏活下來,要不,早就帶你進去了。”
李青摟着寶寶,享受着花木蘭的喂食,聽到家廟的時候,神情一怔說道:“怨不得當初那個山頭莫名消失,我們都以為是因為山體滑坡,被埋進山中了呢。”說着,就又想起那座,自己曾經只敢遠遠觀望,因被木蘭嫌棄髒,不許自己踏入的家廟。
哪知,身下一涼,懷裏一沉,就發現自己竟然懷抱着孩子,直着中衣的躺在那個家廟門口,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花木蘭一聲哎呦的慘叫,就看到花木蘭實實在在的跌了一個屁墩,手裏的粥食更是灑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