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訂婚宴
第10章 訂婚宴
然而,烏雲之握住許映手腕的這個動作只持續了不到五秒,就在許映微微偏頭,似乎是想要擡起頭看他的時候,烏雲之已然意識到了些許不對,猝然收回了手。
他裝作無事發生一般,轉過頭,問已經睜開眼,從化妝鏡裏看向他的許苁榕:
“好了沒有。”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親朋好友都開始急了,烏雲之是來催許苁榕換衣服出去接待賓客的。
許苁榕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烏雲之和許映的互動,他從化妝鏡裏冷冷地看了許映和烏雲之一眼,有一抹譏諷的笑從嘴角一閃而過,随即又再度閉上眼。
就算許映和烏雲之曾經談過一次戀愛又怎麽樣,只要今天訂婚宴結束,烏雲之就會正式成為他的未婚夫,許映再怎麽不甘心,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喜歡的alpha和自他結婚——
他和許映之間,從來只有他許苁榕是贏家。
思及此,許苁榕昨晚被威脅的怒火總算漸漸消了下去。他化好妝,換好衣服,對着鏡子換上一副笑顏,随即盈盈挽住烏雲之的手臂,像對許映示威的勝利者一般,昂首挺胸地和烏雲之一道步入宴會廳中。
雖然是訂婚宴,但因為許家有錢,也還算有勢,所以來的人并不少,甚至比普通人家的結婚現場還要隆重,俨然算得上是另一種形式上的社交名流交往的場合。
賓客雲集,推杯換盞,大家三三兩兩相熟地都坐在一起談笑風生,而烏雲之則負責和大家挨個碰杯,接受祝福。
許映沒有和其他許家人一起住在主桌,而是坐在角落裏,一個人安靜地吃着飯。
他最近偏愛吃酸口的東西,所以特別鐘愛桌上那一盆酸菜魚,一個人吃的很認真。
本來按照敬酒的順序,烏雲之是該敬到許映這桌的,但不知為何,看見許映,烏雲之腳步一轉,直接往另一桌去了。
許映并不知道烏雲之要過來,依舊很認真地吃着飯,倒是許苁榕發現了烏雲之特地避開許映的舉動,等敬完一輪後,許苁榕又特地把許映叫到主桌來,當着許映和許家其他親戚的面,催許映要快點結婚,早點生個小孩。
他這一番話讓烏雲之和許映的臉色微微變了。
明明兩個人都已經分手了,但因為許苁榕知道兩個人曾經談過戀愛,而許苁榕如今又是烏雲之的未婚夫,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三個人的關系變的有些錯綜複雜起來。
本來烏雲之和許映斷的就很不幹脆,烏雲之心裏到底有沒有許映還另說,但許映其實心裏還忘不了烏雲之,許苁榕這番話,簡直是生生往許映的心上紮了一刀,還是見血的那種。
其餘的許家人都不知道許映和烏雲之的關系,紛紛捧哏,站起來要祝許映早點找到心儀的alpha,都說希望下次能看見許映帶他的男朋友回來。
許映垂下眼睛,并沒有應聲,指尖神經質地摳着玻璃杯面。
看着許映這幅模樣,許苁榕面上愈發得意,正想再說些什麽來刺激許映,最後還是坐在他身邊的二姐許苁荇提示般輕輕推了許映一把,他才如夢初醒,僵着臉接受大家的祝福。
明明尴尬的不是自己,但烏雲之卻莫名的從這氣氛裏感受到些許窒息,放下酒杯,想出去透口氣。
而許苁榕卻說宴會還沒有結束,不讓烏雲之離開,烏雲之不好當着衆人的面和他争吵,只能繼續留在現場。
第一輪宴會結束後,接下來就是晚宴結束的最後項目活動,地點在戶外草坪。
實際上就是衆人換了一個地方交際,由之內宴會變成了室外自由活動。
看着不遠處如同交際花似的在衆人中心周旋的烏雲之,烏雲之這個新郎反倒淪為了陪襯,變的不太重要了。
實際上,他也确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許苁榕結婚了,而不是許苁榕和他烏雲之結婚了。
烏雲之往人群裏看了一眼,随即又收回視線。
晚風宴會中心外還有一處夜湖,烏雲之沿着湖散心時,一開始還能看見一兩個進入訂婚現場的賓客,但越往深處走,就越看不到了。
他本以為深處便是沒有人在,往裏走只能有喂蚊子的份,卻不期然然在湖的周圍看見一個坐在椅子上的人,正是許映。
許映顯然也是來這裏躲清閑躲懶來了,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
烏雲之見此,本想往回走,但想着回去也沒有什麽意思,正站在原地躊躇,猶豫不決間,許映似乎是發現了烏雲之的存在,擡起頭,和他對上了視線。
似乎是白日一樣,兩個人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對上了眼神,只不過這次,是許映率先移開了視線。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聽見夏末蟬聲虛弱的嗡鳴,好似在心髒上跳躍。
許久,在一片沉默中,烏雲之才聽到許映低低開了口:
“恭喜你。”
他說:“訂婚快樂。”
烏雲之:“...........”
他沒說話,片刻後,看着身形單薄的許映,許久,才道:
“謝謝。”
許映再度沉默了。
不一會兒,湖對面忽然傳來叫烏雲之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麽急事。
烏雲之聽到了,許映也聽到了,但是兩人誰都沒有回話,只是沉默地對視。
直到那喊人的人呼哧呼哧跑到烏雲之面前,一看就是找了烏雲之很久的模樣,語氣也很急,只不過因為跑不太快而不間斷地喘着氣,聽起來話語破碎:
“烏雲之,快回去吧。”
他說:“到求婚的時候了。”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訂婚儀式竟然和結婚儀式差不多了,甚至還有當着衆人的面,由烏雲之下跪,向許苁榕求婚,再獻上求婚戒指給許苁榕,最後衆人當着衆人的面擁吻這個離譜的設計。
原本烏雲之見過的訂婚宴流程上是沒有這個設計的,但不知道為什麽許苁榕後面又給它加上了,不知是有什麽用意。
也許是想要宣誓主權,也許又是想要氣誰,總是就是許苁榕再未經過烏雲之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加上了互換戒指這個離譜的環節。
烏雲之心裏其實是有些無語的,但是按照劇本,他又不得不跟着婚宴的流程走。
在離開之前,烏雲之最後深深看了一眼許映,半晌,才低下眼睫,說了一句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許映,你真的想看着我和許苁榕結婚嗎..........”
即使烏雲之需要按照劇本走,但這劇本實際上也是按照許映的潛意識生成的,只要許映不願意,他烏雲之就算真的想當渣男,也絕對是當不了的。
烏雲之會說這句話,只是想再确認一次,許映到底是不是想讓他娶許苁榕。
這破劇本,他烏雲之真的一天也演不下去了。
許映聽見烏雲之這話,并沒有馬上回答。
他垂着頭,看上去似乎是在思考,但只有許映自己知道,他此刻不知道為什麽,胃裏忽然翻江倒海地脹起來。
他不由得有些難受,對于烏雲之的話也沒有認真聽,而是蹙了蹙眉,站起身,只想要找個沒有人在的地方吐一下。
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白的有多吓人,站起來時身心也搖搖欲墜,好似随時就要倒下。
不遠處叫烏雲之離開的人見烏雲之還沒有跟上來,疑惑地轉過頭,看着烏雲之和許映面對面“對峙”,有些奇怪,想了想,還是提高聲音,大聲道:
“烏雲之!”
“.......等一下。”
烏雲之看着許映面上不似作僞的痛苦,蹙了蹙眉,上前一步,擋住了那人探究的目光,用三人都能聽清楚的音調道:
“你先回去。”
他說:“再給我三分鐘。”
那人見此,也沒想太多,便道:“那我先走了啊。”
等那人的腳步遠去,烏雲之才低頭看着比他矮了一個頭的許映,像是想要确認般,等待一個答案:
“許映?”
“我想吐,烏雲之。”
許映捂着唇,黛青色的眉頭微微蹙起,漆黑的眼睫不斷顫抖着,像是脆弱的蝴蝶,并沒有正面回答烏雲之的問題:
“我想吐。”
“..........”沒有等來想要的答案,烏雲之眼底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半晌才輕聲嘆息道:
“我等會兒叫管家過來照顧你,你等一下。”
“........不。”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勇氣,許映忽然抓住了烏雲之的衣領,将頭埋進了烏雲之的胸膛,纖細的手指用力攥緊烏雲之的衣領,将那板正的西服拽的一片褶皺,手背青筋繃起:
“陪着我。”
“烏雲之!”
而與此同時,呼喚烏雲之回到訂婚現場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這回比之前要更加急促:
“快點!都在等你!”
“........”烏雲之低頭看着抓着他不讓他走的許映,又看了不遠處在等待他的賓客,沉默幾秒,方低聲道:
“我等會兒就過來。”
“等會兒是多久。”許映垂着頭,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圓圓的發旋,柔軟又無助。他不知道該怎麽攔住烏雲之,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喚着烏雲之的名字:
“烏雲之......烏雲之........”
“很快。”烏雲之道:
“你就在這裏等一會兒。”
他最終也沒有說自己要許映等多久。
這短暫而刺激的相處時光是背着衆人悄悄産生的,于是衍生出了好似偷情般的禁忌感。
烏雲之不敢呆太久,匆匆回到了宴會中心。
在宴會中心,許苁榕早就在等他了,臺下的衆人都在起哄,想要看烏雲之和許苁榕切蛋糕,交換戒指。
烏雲之握着許苁榕的手,敏感地察覺到許苁榕的手腕似乎要比許映更加纖細一些。
在意識到這個事實的那一刻,烏雲之的心中忽然咯噔一聲。
但他還沒來得及想太多,送戒指的人已經走上了臺,笑着打開戒指盒,讓烏雲之和許苁榕交換戒指。
烏雲之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偏過頭,看了一眼臺下的許映。
許映的臉還是很白,甚至可以算的上蒼白,在宴會中心過于強烈的燈光的映照下,顯得皮膚白的透光,但眼珠子卻愈發的黑,所有的光芒都溶解在了那好似深潭般的眼珠裏,留不下一絲光彩。
烏雲之見此,手一抖,給許苁榕戴上的戒指差點戴錯手指。
許苁榕有些不滿意,輕輕晃了晃手指示意烏雲之專心一些。
烏雲之定了定神,總算将戒指戴在了許苁榕左手的中指上。
在戒指順利戴在手指上的一瞬間,烏雲之和許苁榕都好像聽到了自己內心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烏雲之是演戲演累的,許苁榕是怕許映會忽然沖出來破壞自己的訂婚宴,所以緊張的。
但還沒等許苁榕這口氣松完,他剛剛戴上戒指,就像伸手去拿話筒致謝,那剛戴上手的戒指不知為何,忽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從他指尖尾部松開脫落,“叮”的一聲摔到地上,咕嚕嚕滾了一圈,直接掉了了臺去。
見此,在場衆人的臉色瞬間變了。
烏雲之更是直接愣了一下,片刻後才猛然反應過來——
草,戒指買錯尺燙淉寸了。
.......他下意識買成許映的尺寸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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