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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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和心理一樣,都是亂七八糟,然而他也顧不得這,勉強擡起頭看着偃武說:“你在當時就知道,我要殺你,是不是?”
“......”偃武沒有看他。
“所以你才故意靠我那麽近......”
“......”
“你想讓我動手......”其實從他明白偃武故意靠近他,這句話已經沒有說的必要了,但是他還是喃喃的說着,一個給雙手奉上王都的降國之君,再殺就不好了,非要當着衆人給他找個必死的理由不可。
“那幾個侍衛也是你放進來的吧.....”要不然他們怎麽能在這重重守衛中來去自如呢,還有那個宮人也是......真的沒有人看見麽.可惜他沒有動手,要不然現在他的腦袋真的要滾到地上了,雖然這一招沒有成功,還有另外的用處——像昨天晚上那樣,殺雞儆猴。好聰明的人!他不過才見他就這樣迫不及待的出了殺招。
他看着偃武,微微笑了一下。
偃武也看着他不說話,肩膀動了一下,似乎讓人以為是要伸手撫上他的臉似的,然而終究沒有,只皺皺眉,絕然的起身穿起衣服。剛才香豔旖旎的氣氛還未消退,兩個人便楚河漢界。偃武帶着不知道哪來的怒氣,轉身走了。師丹對着空屋子睜着眼,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身後并不舒服,粘粘濕濕的一片沾在腿上和臀上,有紅有白的,又疼,索性閉上眼睛不去收拾它。便睡過去。
可是怎麽睡不着,腦子裏紛紛雜雜很多東西湧來湧去,想起偃武那一天早上病好了之後,他送他回公子府。
大王的儀仗占滿了小小的府邸,他牽着偃武的手剛一下車,國舅便迎了出來,連椒夫人也跟着出來,兩個人面帶憂色的樣子,像是一夜沒睡,後面跟着一兩個平常不太跟國舅來往的官吏,幾個人看到他倆牽着的手,像是印證了什麽似的,相互一望,國舅和椒夫人面上更是瞬息萬變。
把偃武送到他們手上的時候,他還低聲在偃武耳邊說他說過送他一把好劍,不會忘的。偃武粲然笑了一下,又戀戀不舍的跟他道了別,他坐在禦駕內,走了好遠,又掀開轎幔,卻看見國舅滿面恨色的質問着偃武什麽,椒夫人拿手絹捂着臉嘤嘤哭泣,而偃武茫然的看着國舅,又怔怔的的回頭看着遙遠的禦駕。那時,師丹還不知道,宮裏的人象風一樣把一個消息傳送到全國上下——大王待那個收留的小公子與常人“不一樣”。
分明昨晚還像個幼獸依戀母獸一般,蜷在他的懷裏,分明剛才還對他毫無防備的笑。但是他們兩個人已經被禦駕越拉越遠,遠到師丹自己都模糊起來,只留下一個遙遠的印象,陽光灑在公子府前,偃武站在臺階上直直的看着自己,而什麽國舅什麽夫人都融為背景,只有他的身影照耀在陽光裏越拉越小。
之後的一段時間對他來說簡直是煎熬,他好久沒有看到少年,逐漸聽聞了一些宮裏宮外的謠言,有一些生氣,有時候斜倚在床榻上發呆,桂姑姑默不吭聲的伺候他,能一呆一天。他賞賜給公子各種東西,越來越多的賞,但是依然沒有見到他,他好像是在故意躲着他。有一段時間之後,終于有一天,他忽然起身要太監傳旨,宣公子進宮,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知道那不是謠言,那是自己的心境,他待他确實“不一樣”。
但是,偃武見了他還是對他極其冷淡,好像是能不見就不見,即使見了也能不開口就不開口。态度跟以前大相徑庭,俨然像一座冰山一樣。
饒他如此,師丹也不怪他,反而比以前待他還要好,各種賞賜各種恩典,源源不斷的進了公子府。
國舅每次都臉色難看,但還是不得不收。
終于,在一次秋獵上,他還記得天有點冷,秋風獵獵,當着衆多将軍大臣,王孫貴族的面,師丹親自捧着一把古銅花身的寶劍,送與偃武,衆大臣或撚須微笑或不屑一顧,表情各異,而偃武低着頭,看不清表情,只跪在地上,從齒縫裏擠出幾句謝恩的話。
就是那一天晚上......他又把偃武宣了來,抱在懷裏,翻過身,輕柔的壓在身下,那個少年強忍着眼淚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從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然而并沒有反抗,或許他知道終有這麽一天。
師丹撫摸着少年的背,親着他僵直的身體,看到少年隐忍的皺眉,便心疼的把手指放在他的嘴裏,讓他咬着......然後把自己送了進去...... 他知道自己做的是錯事,但是已經停不下來——他已經入了魔障了。
半夜少年又燒了起來,他把他抱在懷裏不知所措,猜想可能是因為剛才的事,只好傳了太醫,一頓折騰,又是喝藥又是冷敷,師丹忙前忙後,卻覺得開心,仿佛回到那個他倆最親密的晚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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