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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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丹悲憤交加,掙開早已拉扯開的穗子,一下推開壓下來的身體,使盡了全力,卻沒想到壓下來的人似乎比他還要憤怒還要狂暴,揮手就把他使勁全力的手折到後面,咔的一聲,也不知道折了沒有。

師丹也不管那手,像一條在土地上奮力掙紮的魚一樣扭動着,絕望又帶着恨意的喊:“偃武,你住手,我保證不觊觎你了,我再也不觊觎你了!你住手啊……”

偃武聽了這話,卻越來越讨厭他似的,順手拿來一塊白毛巾堵住他的嘴,讓他再也不能把這些讨厭的話說出口。

(删)

“嗚……”

“啊……”

(删)

“嗚……”

随着這一聲,兩個人才停下了。

運動驟然停止,蒙蔽人心的快感依次抽離,室內顯得尤為安靜,兩個人這才清醒過來,偃武從剛才那莫名其妙的的激情裏抽回了神志,像剛睡醒時的恍惚,然後把手伸進兩人緊貼的下身,摸了一把,自己看了一眼手上的東西,又讓師丹看看,然後用更甚剛才的微笑,說:“男人有感覺是正常的,可不是所有男人,被壓着都能這樣啊。”

師丹把出竅的靈魂都收回來,汗水淋漓的看了看偃武手上屬于自己的東西,原本暈暈乎乎的腦子轟的響起來。

白乎乎的液體,是自己洗脫不清的證明。

一下子胸膛起伏着,不知道該如何辯白,勉強向他擺出不以為意的微笑,卻竟然找不到解釋冤屈的理由,只好安靜的呆着,臉色憋的變了好幾個色。

這一下更安靜,太監宮女們刻意壓低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師丹一想到屋裏還有十數個宮人在,臉色就撐不住,越來越白,只想此刻自己暈過去好了。

這麽想着,不禁氣血翻湧,抑制不住的咳嗽起來,視線也讓嗆出的淚水模糊了,只能看見偃武好整以暇,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神态,雙手抱胸,看着他。

結果越咳越厲害,剛才被打的地方,都碎裂般的疼起來。這一咳嗽牽動了不知哪裏,一陣天昏地暗,模糊之中只覺得嘴中吐出一口腥甜,偃武那一副鄙視的含笑望着他的樣子,就消失不見了。

他真的如願以償的暈了過去。

師丹在迷糊中還是有些許感覺的,好像遙遠的傳來驚訝忙亂的聲音,但師丹也沒有力氣管了,他本以為也不會有人搭救他,放他就這樣沉睡下去,最好永不再醒來,沒想到還是有人管他的,唉!師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小病未愈又添大傷,加在一起,就是一臺報廢的機器,不知道會不會辜負搭救他的人的一番好心。

這一覺睡得格外綿長,也格外香甜,仿佛心中煩憂事一件也想不起來,只剩下黑色的無休無盡的休憩,沉入黑色的輪回般的大海,連自己也找不到自己了,像空氣一樣飄散,像空氣一樣安定。來于何地歸于何方。

所以當他醒來的時候,覺得很疲憊,因為睡得太久,渾身像拆掉又裝補回來一樣,幾欲再次散架,宮女們看到他醒來,并未特別驚喜,口氣平板如白紙一般的對他說話,他睜開眼撫着額頭,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睡了幾天?宮女們淡定的回答兩天兩夜了,睡了這麽久師丹本人一聽都有些詫異,宮女們卻完全一副不放在心上的神态 ,連偃武都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太醫都沒派過來。

四周對自己的暈闕和醒來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師丹覺得暈倒時受到的搭救也變了味道 ,那救助裏充滿了可有可無的意味 。甚至連他醒來,都并未得到任何人的希冀。

他一個人暈倒一個人複蘇,一個人睡着一個人醒來。有的時候胡亂想着,會呆呆的坐很久,直到旁邊杯子裏,自己給自己剛沏的熱茶都涼了。

已經是春天了,師丹透過窗屜看到,原本亭亭如蓋的楊樹,經過了一個冬天的肆虐,終于抽出了幾點新芽,嫩綠嫩綠的新鮮的顏色。

但是風還是很寒,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就會呼呼大作,吹得衣服都飛起來,偶爾也有好天氣的時候,安詳的庭院裏,剛抽出綠芽的楊樹上都會撒上舒适的陽光,屬于春天的陽光是和任何時候都不一樣的,帶着那種惬意和寧靜,溫度适宜,照的人直欲睡去。偶爾還會飛來白雪一樣的飛絮,不只是楊絮還是柳絮,都只随着陽光照耀時那種不徐不疾的風輕柔的一沾地面,然後飄然而去。飛到更遠的大江南北,瞭望春色。

這是師丹醒來的第三天,也是他在床上卧着的第三天,從那天暈過去之後在沒有見過偃武,印象裏他還在那裏抱着胸鄙視的笑着,雕刻般的臉上有表情卻沒溫度,淡色的嘴唇薄情的上挑着,當時師丹像死去一樣暈倒,估計很讓他滿意吧,他差一點達成願望。可惜他沒有死成,不能讓他滿意到最後。

師丹也沒有問人,他幾乎吐血的時候你們大王是什麽表情。

他只是一有空就發呆睡覺,無所事事。

這三天和當時椒太夫人來之前一樣,只有師丹一個人,沒有任何人來探望。來了兩個太監伺候,但是平常得了囑咐一樣不與他說話,侍衛們比先前一點也不少,但是一個個跟木雕似地,一動不動。師丹整天看着這群移動木雕和不動木雕打發日子。

偏生日子太長,怎麽過都過不完。

門倒是開了,他可以自由出入屋內院裏,可是他只躺在床上,睡了吃點東西,吃了昏昏睡去。出去做什麽,衛兵站的像牆一樣,滿院都是。

開了門之後,反而聽不到棕球的叫聲了,桂姑姑也好像不在這個院子裏了,不知被弄去了哪裏,師丹躺在床上,眯着眼,背對着房間蜷着,懶得去想,他最近好像越來越懶怠了。

藥浴還是天天泡,一天也斷不得,那兩個太監就是專門看管他泡藥的,要不誰會安排下人給說不定哪天就神不知鬼不覺死去的人呢。

也許是開了門窗的緣故,屋裏光線明亮了些,開着的窗戶輕輕地飄來幾朵白色的飛絮,沾在他的暗沉的紫紅色被子面上,他低頭看了好久,終于緩慢的掀開被子下了床,遲鈍的走出屋門。

他一接觸陽光幾乎被刺激的眩暈。忙扶住門把手,才顫顫巍巍的像個老人似的走出去。

侍衛們對他視若無睹,盡忠職守的站着,目不斜視,這樣倒好,他也把他們當隐形人。

一棵柳樹下,放了四個小石凳,一個小石桌,旁邊還有一個黃色的竹條躺椅,師丹走過去,順勢坐在石椅上,往桌上一趴,寬大的玉色袍袖撒了一桌。眼前明明滅滅,那是柳樹的枝條在陽光裏飄搖,身後的柳樹不大不小,千條萬條的綠枝柔軟的随風擺動,站起來就能撫到人臉上。是鮮綠或者嫩黃的幹淨顏色,細細的,像舞女的腰肢一般柔軟。

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白絮,被風一吹,成了旋風的樣子,然後落了地,還猶自跳躍。

他近來有些貪睡,明明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仍然莫名其妙的精神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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