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游戲屏幕變成灰白色，江辭想都沒想，直接點了舉報。
這一舉動，直播間立刻出現不和諧的聲音。
【打不過就舉報呗。】
【主播技術菜，怪對面開挂，我在這個房間漲見識了，一群無腦吹的腦殘。】
【沒本事就是沒本事，還技術主播，去顏值區唱歌跳舞算了，省的在這丢技術主播的臉。】
【樓上傻逼吧，有空看看最新跳貓比賽直播，洗洗眼，就會沒本事嗷嗷叫。】
今天直播間不知道吃了什麽炸藥，戾氣特別重，一直有人帶節奏。
江辭看着熟悉的ID，沒有下場和他廢話，直接把挑事的人踢了，順手在直播間挂上“和諧直播間請勿帶節奏”橫幅。
他點擊死亡回放，一點點分析。
“這人直沖沖朝我跑來的，我一沒開槍，二沒露腳步，他不可能事先知道這裏藏人，而且……”江辭點了屏幕中的暫停，“他只是二級頭，我用M762打他五槍，居然沒倒，三級頭都沒他頭鐵，透視加鎖血沒跑了。”
【就問主播是怎麽從原倍速裏數清中槍五次的，這也太牛了，在我視線中無非是開槍、冒血、人沒了。】
江辭從彈幕中挑中這一條，一本正經回複：“兄弟多練練，遲早有一天……”
【能超過你？】
“不是，”直播間的少年撚了一下發梢，臉色如常，“能在你成盒後看清是誰殺了你。”
因為請假和比賽，江辭的直播時間遠遠不夠，他這幾天幾乎整天都在播，至于奶奶那邊，只能請護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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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辭關閉死亡回放，看了一眼時間：“今天就播到這，爸爸先走一步。”
今天周六，比較特殊，晚上不能當陪玩。
【我好不容易抛棄了男朋友，打算和你共度聖誕，你怎麽就要走了？是不是看不起我？】
【說，是不是背着我們早戀了？】
【我回去看了一眼公告，沒看錯啊，最近直播時間早上九點到下午一點，晚上五點到十二點，這個點不是應該才剛熱完身，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嗎？】
“別瞎猜，我再解釋一遍，”眼見着時間又過去了一分鐘，江辭語速變快，“因為今天有個私下聚會，所以晚上直播的時間取消了，明天九點準時。”
直播間不少人客套的，真心的，跟風挽留的，江辭一律沒回複。
說話間，他已經退出游戲，等最後桌面空無一物，江辭朝直播間說了一聲“拜拜”，果斷關閉電腦，收拾東西，照了照鏡子，理了一下頭發。
出門。
一輛騷包的瑪莎和一輛低調的路虎同時到達金座，瑪莎最後一個剎車漂移，搶了路虎一個車位。
“這素質絕了，我的路虎要是擦到了，回去準被我媳婦罵。”小六子等車停了，趕緊下去檢查有沒有刮痕。
其他三人從路虎上下來，副駕駛位的SONG縮了縮脖子，哈出一口熱氣，開始抱怨：“這天氣真TM冷啊。”
隔壁車位瑪莎上的一男一女聽到聲音，腳步一頓，朝他們走來，為首的騷包男大冬天還半敞開衣領，SONG瞥了一眼，渾身直接打了個哆嗦。
可凍不死他！
“喲，是你們啊，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愛搶FKT的位置。”騷包男笑着說道，臉上看不出一絲不好意思。
PA突擊手，JiSo。
只需要看衣品和說話語氣，不需要看臉，蘇拯就知道是哪個禍害。
JiSo邊上踩着高跟的女人，不緊不慢朝他們打招呼：“好久不見。”
一件白色的毛皮大衣搭在肩膀上，她随意把耳旁一縷齊肩的卷發撥到耳後，抿着紅唇對蘇拯四人嫣然一笑。
沒有人有多餘的眼神，三人齊刷刷偏過頭看向慵懶地某人，而她身側的JiSo顫抖了一下身體，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條件反射往邊上跳動了一步，她只有在發怒的笑這麽歡！
冰山美人融化了，冰川世紀來臨。
驚悚故事！快跑！
蘇拯沒有過多表情，只是和平常見到熟人一樣，淡淡回了一句：“好久不見。”
還是一樣拒她千裏之外。
鞏所蘊收起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SONG見狀打了個圓場：“行了，走走走，別磨蹭了，再不上去老羅估計又要叨叨個半天，我好不容易脫離苦海，你們可別拖累我。”
老羅定的酒吧介于H吧和清吧之間，氛圍感十足又不至于玩得太瘋。
他們一進場就被人團團圍住，硬拉着蘇拯要求自罰一杯。
蘇拯沒拒絕。
聚會來了大概二三十個人，江辭坐在角落裏靜靜看着衆星拱月的人，不知不覺灌了不少酒。
真耀眼啊，根本移不開視線。
這個包廂算是半透的，有窗簾可以拉上，隔絕視線，也可以選擇打開，融入酒吧激昂的氛圍，一點兒不耽誤。
蘇拯喝了兩杯，拿着酒杯沒再繼續。
JiSo在他邊上吐槽：“你這人還是老樣子，難得有這機會，怎麽不放縱一下？”
“酗酒傷身，”蘇拯看了他肚皮一眼，提醒，“小心中年發福。”
“咳咳咳，”JiSo被他的話嗆了一口，憤憤道，“三年沒見，說的什麽玩意兒，當年你喝得比我們兇多了！我還記得你剛當上隊長那兩年，争贊助和拼命似的，誰敢跟你比？”
當年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江辭挪了挪屁股，找了個蘇拯背後的位置坐下，打算光明正大聽聽男神不為人知的過往。
“那幾年艱難的很，”老羅也十分感慨，“當年哪像現在這樣，通過各種渠道獲得贊助，要麽靠贏獎金要麽自己去找人拉贊助，基本全靠Fix這個剛成年的隊長撐着，他那鐵胃都胃出血進醫院了。”
蘇拯順着他們的話想起那幾年的起起落落，把酒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
他果然，還是不喜歡的味道。
“別憶往昔了，年輕人就該玩年輕人的玩意兒，”酒吧的音樂聲震耳欲聾，SONG不得已扯着嗓子大喊，“來！轉勺子，真心話大冒險！”
JiSo同樣大喊：“就你這還年輕人玩的？早就被現代年輕人淘汰了！”
“那你們到底玩不玩？”SONG不以為意，這東西就是活躍氣氛的，永不過時。
“來，誰說我不來。”
蘇拯本就是這次聚會的主角，不可能跑的了，被主桌一衆人生拉硬拽加入隊伍。
JiSo搓了搓手，自告奮勇第一個。
他撥動一個類似司南的裝置，勺柄由慢到快再緩緩慢下來，直至停止。
衆人屏息凝視，順着柄網上看，它指向——
“哈哈哈哈，恭喜我們的冰山美人，”SONG喝了點酒，話特別多，“JiSo這運氣真不錯啊，回去小心被鞏美人關小黑屋！”
JiSo哭喪着臉，硬着頭皮問：“那啥，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鞏所蘊一臉淡定，前者更加緊張了，他真的不想回去被關小黑屋訓練啊！
好在對方沒有沉默太久：“真心話。”
邊上有人遞了一個類似抽獎的盒子過去，随機抽一個就是她需要回答的問題，JiSo拿着紙條，哆哆嗦嗦看了她一眼，眼睛一閉一睜，給自己打氣：“這題目是，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在現場？”
這話一說出來，一部分人看向鞏所蘊，一部分人看向蘇拯，江辭偷偷往他們這桌看了一眼，發現這位金牌分析師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蘇拯，眼底好似有化不開的深情。
他胃猛地抽了一下。
明豔的紅唇輕啓：“有。”
“哦~”不少明眼人瞎起哄，朝蘇拯擠眉弄眼，只差把名字刻在桌面上。
也有少部分隔壁桌不明真相的人追問：“誰啊？”
鞏所蘊收回看蘇拯的視線，不買賬：“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所有人鉚足了勁想要看把勺柄轉到蘇拯身上，奈何運氣真的不佳，一次都沒中過，反而JiSo被坑的前前前前女友都挖出來了。
身後吵鬧聲不斷，江辭去吧臺要了一杯雞尾酒。
喧鬧鑽進耳朵，江辭眼前出現了重影，他的胃部開始翻江倒海，喉間汩汩惡心逆流而上，但眼前出現的是那位金牌分析師看向蘇拯灼熱的眼神。
有那麽一刻，他特別想知道，Fix的表情。
一杯下肚，江辭單手捂着胃去了一趟洗手間，吐了。
等緩了緩，他循着記憶想要返回9號包廂，結果走到了一處陽臺。
難得有新鮮空氣，他昏昏沉沉的大腦清醒了片刻。
這次聚會除了老羅和Fix他一個都不認識，本來只打算看幾眼偶像順便讓人簽個名就離開，結果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酒吧的氛圍他不喜歡，就這樣離開又不甘心，一時間有點猶豫。
又想起主桌上的氛圍。
他融不進去。
江辭隔着布料摸了一把口袋裏的簽名胸章，嘆了一口氣，給俞域發消息來接他。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無情啊。”
一道熟悉的女聲在安靜的通道間響起，江辭回包廂的腳步收回，不是他想偷聽，而是兩個人影擋住了他的路，如果對方是情侶，他這時候過去，估計很尴尬。
蘇拯抽出一支煙，點燃，火星在黑暗中若隐若現，他一沒開口。
“有時候我甚至相信那些傳聞，”鞏所蘊自嘲一笑，“不少人說你不近女色，其實喜歡男人。”
蘇拯斂下眼眸，說：“抱歉。”
鞏所蘊深吸一口氣，黑暗有一點好，就是看不清自己狼狽的面容，她釋然一笑：“沒事，知道你出國我就很後悔，這話憋在心裏三年了，今天終于有機會和你說出口，知道自己沒機會，但總想着試一試，或許可以呢？不過不留幻想也挺好。”
她停頓了一下，難免有些鼻音：“可以給個安慰的擁抱嗎？”
蘇拯沒說話，随後把煙移開，單手拍了一下她的後肩，沒有觸及她的身體，算是一個擁抱。
“謝謝，”鞏所蘊自覺退後了一步，“伯父的事情，到底讓你變溫柔了。”
鞏所蘊稱不上蘇拯的青梅，但兩人的長輩确實有來往，所以很小就認識，甚至她踏足電競的大部分原因，也是他。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她知道蘇父的事情，大概能猜測蘇拯性格變化的原因。
江辭咬着唇，捏着紀念胸章一動不敢動，直到高跟鞋的聲音遠去，才沒忍住發出細微的聲響。仔細看，還能發現微弱的光亮下，他的額頭覆蓋着一層細密的冷汗。
擦，剛壓下去的惡心感又上來了。
聽到動靜，蘇拯把煙掐了，擡腳往江辭方向走：“誰在那？”
江辭聽到問話，沒來由的心虛。
想開口說話，翻湧的惡心感層層遞進。
手心越發冰涼，一雙黑色的皮鞋離他只有半米遠時，他實在忍不住，彎腰嘔吐。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刺鼻的味道在兩人之間彌漫，燈光一閃而過的皮鞋鞋面上多了幾塊明亮的水漬。
江辭呼吸一滞，閉了閉眼，心想。
還不如讓他暈死過去算了。
江辭：每天一個社死小技巧，要學嗎？
報名條件：心髒良好。
（抱歉，今天有點事，回來晚了，又是半夜三更出沒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