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耳機裏安靜了幾秒。
江辭面無表情問俞域：“你知道魚是怎麽死的嗎？”
有些人的腦子和嘴巴經常分家，俞域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話題能偏離這麽遠，但不妨礙他下意識接話：“死法很多，比如喂多了撐死了，比如沒菜了充當食物，比如氧氣不足……”
“你說的都不對。”
江辭打斷他，在他的好奇心達到頂峰時，一本正經回答：“是因為話多，被我用水淹死的。”
沈複寧和蘇拯把麥關了。
俞域一邊警惕周圍的人，一邊細想對方的話。
原來魚還有這種死法？
他怎麽沒聽說過。
不對啊，魚不是生活在水裏嗎，他為什麽會被江辭淹死？
俞域皺着眉頭，沒想明白。
難道……魚也會溺水？
過了半晌，蘇拯重新開麥，聲音沉穩：“孔雀開屏？”
某人的聲音聽了就容易耳朵懷孕，江辭嘴唇動了動，氣勢全無：“別、別聽俞域瞎說。”
這慫慫的語氣，軟了不知道幾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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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拯憋笑：“嗯，好，不過孔雀尾巴很漂亮。”
江辭現在不僅腦門酥麻，這種感覺順流而下，直竄尾椎骨，仿佛那尾巴真是他的一樣。
瘋了。
自己什麽傻逼，人家大神誇的是孔雀，不是他的屁股！
開小差時間不長，畢竟是總決賽現場，他們隊伍占着圈中心的位置，偷了不少圈邊的人頭，大概引發了衆怒，遠點有狙擊倒江辭後，近點摸過來的兩支隊伍成功把他們團滅。
畫面變灰，蘇拯一點點挪開繃緊的右手，手腕關節處的疼痛深入骨髓，他用左手關麥，起身打開客廳的急救箱，找到備用軟膏塗在大拇指和附近腕關節處。
等疼痛消了些，他翻出通訊錄裏備注“楊醫生”的號碼，撥了過去。
戰場上還有三支隊伍存活，但是對江辭他們來說，比賽已經毫無懸念了。
江辭摘下耳機，放松有點酸脹的耳朵，再重新戴上。
“大神，你的手沒事吧？”
“大神？”
麥是關的，沒有回答，人好像不在電腦桌前。
不知怎麽的，江辭突然有不好的預感，他趕緊掏出手機，向他發送一條微信消息。
大概過了三五分鐘，對面才回複。
【Fix：打了個電話，手沒事，不然給你看視頻？】
【張三：好。】
手機屏幕上一個視頻通話打進來，江辭停下扭頭看電腦的動作，愣了一下，慌忙點了接聽。
“抱歉，我還以為是拍攝的視……”頻。
江辭舉起手機，冷不丁地看到男人凸起的喉結。
屏幕背景是客廳，大概開了暖氣，男人脫去厚重的冬衣和白大褂，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絲質睡衣，因為暖氣足，胸前的睡衣扣子解開了一顆，此時露出惹眼的胸膛。
江辭被屏幕正中若隐若現的胸肌晃了神，視線不自覺往下……
鏡頭晃了一下，視頻裏出現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再往上，是雙深邃的眼眸，眼底閃爍着意味不明的笑。
見他愣住不說話，蘇拯挑眉：“還看嗎？”
“看……”江辭下意識回答，等對方擡起手，才反應過來對方問的是什麽，肯定道，“看的。”
蘇拯把手機固定在一頭，舉起右手湊到視頻中，順時針緩慢轉動一圈，江辭不放過一絲細節，不知不覺拉近手機和眼睛的距離，屏幕中只剩下他的眉眼和光潔的額頭。
小騙子表情嚴肅，蘇拯忍不住逗他：“眼睛湊這麽近，會成鬥雞眼。”
江辭稍微離的遠了點，但屏幕還是容不下一張臉。
蘇拯敲了敲屏幕，提醒：“再盯下去就成近視眼了。”
“我視力很好的，兩眼都是五點三。”說是這麽說，江辭摸了摸鼻子，聽話地直起背，腦袋往後撤。
蘇拯放下手，重新拿起手機：“江大夫，怎麽樣，我的手還有救嗎？”
“別這麽叫我……”在蘇醫生面前被這麽調侃，突然有點羞恥，“有一點點僵硬，你最好明天去醫院看一下。”
蘇拯勾起一抹笑：“聽我們江神的話。”
那天那個擁抱後，江辭尴尬，蘇拯卻花了一段時間思索自己近段時間的反常，還特意找了幾個G/V來看，沒有一點興趣，甚至有點反胃。
後來實在看不下去，找了江辭的游戲視頻。
與平時他見到的不同，直播時的江辭“金句”頻出，俞域和直播間的水友們被他惹得十分糟心，但他卻覺得，這樣活潑的江辭，很可愛。
他對江辭有好感。
這是他對比後得出的結論。
奔放的國度到底影響了他，至少在這方面，意識到自己反常行為背後的原因之後，他十分果斷，不會猶豫。
所以在對方退縮，或者說情感上“自我保護”時，蘇拯不會緊逼，願意一步一步來。
聽水友叫自己大神不奇怪，但聽Fix這麽一說，江辭突然就不好意思了。
适逢比賽結束，主持人邀請冠軍發表感言，江辭簡單說了幾句，回來時鎮靜了不少。
想起什麽，江辭說道：“第一有幾十萬獎金，因為之前是我報名，主辦方默認打在我的卡上，大神你一會兒把卡號發我吧，等獎金下來，我打過去。”
“不着急，”蘇拯看見屏幕裏的人側過頭連打了兩個噴嚏，皺起眉，“感冒了？”
江辭吸了吸鼻子，吞咽了一口口水，沒感覺有異物：“沒有吧，沒感覺冷也沒有流鼻涕，可能只是有點點受涼。”
蘇拯拿起手機，把視頻調成小窗後打開天氣APP。
今天溫度-5~7℃，偏北風5~6級。
返回視頻通話，手機屏幕裏的人穿着一件加絨衛衣，外面套了一件羽絨，外套拉鏈還挂在胸口下。
“把拉鏈拉上，小心着涼，現在去倒杯熱水喝，暖一暖身體。”
江辭右手捏着拉鏈，一拉到底，然後聽話地插了一壺水。
手機固定在電腦桌上，江辭做一點事情，就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确認大神還沒有挂電話，才繼續下一步。
蘇拯看着江辭頭頂的一根呆毛，忍不住露出酒窩。
他的笑沒持續多久，一根手指戳在了他的臉上，确切的說，是屏幕中的酒窩處。
蘇拯收起酒窩，但嘴角的弧度還是上揚的，某個始作俑者撓了撓脖子，縮回手，端起熱水掩飾一般喝了一口。
“咳咳咳……好燙。”
冬天的溫度低，還不至于散熱這麽快，江辭喝了一小口整個舌頭都被燙麻了，他趕緊朝衛生間走去，用冷水沖刷一遍，嘴裏冷熱麻交替，舌尖一碰就痛。
他擡起頭，鏡子裏的人微張着嘴，欲哭無淚。
不知道在鏡子裏看到了什麽，他收起苦惱的表情，一臉錯愕。
剛才視頻通話時被蘇神吸引了全部目光，哪裏注意右上角自己的狀态，看看鏡子，那一頭紮眼的黑發，因為帽子摘下的緣故顯得十分淩亂，像是在風裏吹拉彈唱了一宿，頭頂還有一根呆毛立在那，嘲笑他的愚蠢。
所以在視頻裏，他呈現的是這樣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
蘇拯見他在衛生間磨蹭了許久，直到俞域被拉去當賽後線上娛樂嘉賓才回來。
他敲了敲屏幕上的額頭，問：“舌頭怎麽樣？”
江辭伸手确認呆毛已經下去才看向他：“不要緊，沒起泡，我有時候吃飯也會燙到，第二天就消了。”
“嗯，下次先用手碰一下。剛才主辦方邀請你和俞域打水塘局，你沒回應，俞域一個人去了。”蘇拯告知他這五分鐘發生的事。
江辭好奇：“比賽結束還有水塘局？”
“對，就一局，純娛樂。”
江辭一聽就沒了興趣，娛樂局直播間還少嗎？
殊不知，觀看賽事直播的水友在外面瘋狂為他刷屏。
【我家Do寶寶呢？你們把他藏哪裏去了？】
【啊啊啊啊，我到現在還在震驚Do他們居然拿了冠軍，JiSo和Right陣營這次一點都不弱，JiSo他們四個退役選手，Right有三個退役選手一個技術主播，而Do他們只有兩個退役選手和兩個路人啊！】
【路人怎麽了，你瞧不起路人啊，高手在民間聽過沒？】
【我不管比賽怎麽樣，娛樂賽怎麽只有俞域？我只想知道Do和Bao現在去哪裏了。】
被人念叨兩人組愉快視頻通話中，江辭收到平臺的一條提示，嘴巴張了張，但不知道怎麽開口。
蘇拯見他不說話，主動問：“怎麽了？”
“大神介意我把你提為房管嗎？房管不用管事，就挂個名，”江辭虛假地賣了一個慘，“開播這麽久，居然還沒坑來一個房管。”
“我白天基本不在線，”蘇拯到嘴的話一遛彎，沒有拒絕，“就我一個？俞域呢？”
江辭不明所以：“啊，通知說至少一個，只找了你。”
“這麽說我是你第一個……”蘇拯在這停了一下，才吐出另外兩個字，“房管？”
不知道是打游戲熱還是這話溫度高，江辭的耳朵燙紅了，他忍住摸耳朵的沖動，懊惱自己又想多了，怎麽會覺得大神的話有點暧昧。
不行。
那些野蠻生長的CP粉腐就算了，自己不能腐到正主頭上去。
江辭收起發散的思維，老老實實回答：“是第一個房管。”
蘇拯眼神晦澀，視頻外的手指輕扣膝蓋：“所以第一個想到我？還是因為我們倆在說話順便問的？”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大神，”江辭怕他嫌麻煩，又說，“大神要是不喜歡，我一會兒等俞域打完問問他……”
又是俞域。
蘇拯眯起眼，不經意問道：“你和俞域很熟？”
江辭一愣。
他和俞域是挺熟的，畢竟以前過年總要見一回，在俱樂部的時候也同吃同住了三年，想不熟也難。
江辭在蘇拯審視的目光下點點頭：“挺熟的。”
“多熟？”蘇拯停了一下，不打算再拐彎抹角，“你喜歡他？”
他喜歡……俞域？
大神為什麽會得出這麽荒謬的結論。
江辭一臉茫然：“熟是因為，俞域是我表弟啊，這和喜不喜歡有什麽關系？”
還有一章會晚點，大家明天早上起來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