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江辭低聲說：“感謝Fix送出的月球火箭……”
官方的謝語還未說完，放置在桌面旁的手機發出震動聲，江辭在衆目睽睽之下延遲跳傘，拿起手機低頭回複。
【Fix：出了點意外不需要我了。】
【Fix：有點想你。】
心機水友屏幕全屏，打算偷窺他聊天界面，文字沒看清，先注意到江辭通紅的耳尖。放大的紅色一閃而過，他們還沒來得及截圖，一雙白皙的手扶正耳機，擋住了視線。
【張三：我也想你。】
【張三：聚餐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Fix：一點小事，不用擔心。】
也就坦白自己的性向而已，打發了一群想聯姻的，他樂得自在。至于母親和外公，雖對這發展始料未及，目前來看還算鎮定。
【張三：那你……玩游戲嗎？】
【Fix：身邊沒電腦，看你們玩。】
聊天界面，“Fix”的備注高高挂在顯眼處，江辭盯着它看了一會兒。
感覺不太适合。
他添備注一般熟悉的人會打全名，比如以前的同學或者親戚，親近的人才會給備注，比如俞域比如老羅，Fix遵循分類屬于一般熟悉的備注方法，以前看着沒問題，如今身份轉變，看着十分別扭。
想了想，他滑動手指修改備注，截圖發給蘇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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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看。】
江辭撓了撓臉頰，發送前不覺得有什麽，發送完等待回複的時間總覺得有點羞恥。
蘇拯點開大圖，放大界面，一眼找到了不同。聊天界面原本中規中矩的備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四個大字——大神男友。
他視線往右上角掃了一眼，視頻小窗懸浮在屏幕一角，江辭此時的表情盡收眼底。
【大神男友：圖.jpg】
一張截圖。
江辭好奇地湊近屏幕，看清蘇拯給他的備注——小騙子。
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江辭的表情被鏡頭拍的一清二楚，他的手指放置在手機屏幕上遲遲沒打出下一句，低着的額頭輕微皺起，小嘴抿着，一臉糾結。
蘇拯被這可愛的一幕戳中，笑出了聲。
大廳裏，外公放下茶杯，拿起拐杖敲了敲地面：“笑什麽？你小男友？”
蘇拯“嗯”了一聲，擡起頭：“我回去問問他，他要是願意的話，過年帶他來見您。”
老人家用鼻子輕哼了一聲，算是同意：“才交往多久就帶回家，你小子可別像電視裏放的那包養關系一樣，玩弄人家小朋友感情。”
蘇拯：“……您老懂的真多，原來我在您眼裏人品差到這種地步了。”
“真當我年老體邁記性不佳？我還記得你當年離家出走找我借錢的事情呢！”
“……”往事不堪回首。
蘇拯收起手機，認真道：“我認定的事情，不會改變，你們不用借機試探，感情是這樣，工作也一樣。”
他們家也算開明，但同性戀到底有點前衛。
他們向來幹預不了蘇拯的決定，外界年輕人對此接受度高，但主流政策沒變，或多或少會有流言蜚語。
這條路不好走。
蘇母坐在外公邊上，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麽。
老大不小的人了，他有自己的判斷。
送蘇拯離開時，蘇母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句：“你要是真認定了，就帶回來看看，國內不能結婚，至少請親近的人吃頓飯，雙方認識一下。”
蘇拯停下腳步，颔首：“好。”
元旦後春節前該是收尾工作，忙碌也該告一段落，但醫院沒有假期，蘇拯的藥物研發更不能落下，等元旦上來，奶奶開始用藥，蘇拯卻忙了起來。
偶爾一起吃個飯親昵一下的時間是有的，出去約會的時間少之又少，除了墓地一夜游，至今一次正式約會都沒有。
大寫的一個凄慘。
江辭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時不時掏出手機看兩眼，屏幕上空空蕩蕩，沒有任何消息。
“小辭，”奶奶看他有一會兒了，這半個小時，自家孫子看手機的頻率，不說一百次，十幾次是有的，以前她可從沒見過這個情況，“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江辭放開下拉刷新鍵，手機息屏，否認：“沒有啊，奶奶。”
自家孫子就是個悶葫蘆，喜歡把事情憋在心裏，特別是她生病起，孫子兒子的矛盾加劇，很少見到小辭有開心的時候。
但是元旦後，小辭外露的情緒比平時多，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心情愉悅，最明顯的是經常一個人捧着手機偷偷地笑，原本她是不打算過問的，但今天小辭的表現實在反常。
奶奶有了猜測，試探道：“小辭是談戀愛了嗎？”
江辭剝香蕉的手一頓，在隐瞞和承認之間衡量，最終點點頭。
“那你們今天是吵架了？如果有什麽困難，不妨和奶奶說說，我也算是個過來人，在大事上幫不了你，在這方面還能支個招。”
在長輩面前說這些，對江辭來說，有點難以啓齒。
奶奶沒有催促他。
等江辭把香蕉剝完遞給老人家，才緩緩啓口：“沒有吵架，他工作比較忙，前幾天出差，預計今天回來，但我一直沒收到消息……”
說不清是擔心還是別的，總歸心裏不踏實。
奶奶莞爾，小孫子是真的喜歡人家：“小姑娘工作認真是好事，你要是不放心，下次問問航班信息，你沒來之前，電視裏還在放機場接機的橋段，我瞧着就挺滿意，你學一學，小姑娘肯定吃這套，用你們的話怎麽說來着，肉曼特克。”
江辭小聲辯解：“不是小姑娘……”
奶奶停下咀嚼的動作，逐漸嚴肅。
這是發現了？
他倆怕老人家一下子接受不了，平時和蘇拯在病房內互動沒有避開奶奶，為的就是制造一些蛛絲馬跡，用循序漸進的方式讓奶奶一步步接受。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照理來說有了心理準備不該這麽緊張才對。
但真正到謎底揭開時，江辭還是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确認急救鈴的方向，時刻準備，以防萬一。
“小辭啊，”奶奶語氣嚴厲，江辭聽出裏面的不贊同，心下一沉，“你是男孩子，這種事情人家女孩子到底要吃虧，你既然做了就要負起責任，等到了結婚年齡你倆就結婚。”
江辭一臉茫然：“啊？”
看着孫子的模樣，奶奶沉下臉。
自家孫子難道和兒子一樣是個人渣？
她這是造了什麽孽！
陳奶奶越想越生氣，胸前劇烈起伏：“啊什麽啊，不是小姑娘就是大姑娘了，難道你還想不負責任？”
繞了一大圈，江辭終于明白，是信息不對等造成的烏龍。
他臉色微囧，急忙解釋：“奶奶你誤會了，我指的‘不是小姑娘’不是您理解的意思。”
江辭見奶奶沉思不解，心下一橫，準備坦白。
自從用新藥開始，奶奶的狀态比之前好太多，吸痰器用的次數減少，損傷的神經雖然不能恢複，但是其他萎縮的地方控制住了，精神狀态轉好，心肺功能正常，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鋪墊了這麽久，他不想瞞下去了，有些事情，親近的人提才不容易産生更大的矛盾。
江辭剛擡起頭，一只熟悉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動作。
在逃蘇·小姑娘·拯回來了。
江辭見到蘇拯眼睛一亮，扯了扯蘇拯的衣擺，小聲委屈：“什麽時候來的？”
“不久，”蘇拯五指捏了捏他的肩甲，忍住想要擁抱他的沖動，長話短說，“手機沒電關機了，一會兒去辦公室說。”
原來是手機沒電了，不是故意不理他。
江辭松了一口氣，餘光輕瞥病床，點點頭：“中午一起吃飯？”
“嗯，吃了飯帶你去個地方。”
蘇拯揉了揉他的秀發，幾天不見，小男友好像瘦了點，怪心疼。
查房一結束，江辭站起身打算跟他們一起走，被奶奶叫住。
奶奶終于發現了端倪，她皺着眉想了想，怕自己會錯意，拐彎抹角問：“小辭和蘇醫生很熟？”
問起大神的事情，江辭像是上課回答老師問題一樣，挺直腰板好好回答，争取在奶奶面前幫男朋友留下好印象：“蘇醫生學識好，醫術高，為人和善，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醫生。”
她有問蘇醫生為人嗎？
她怎麽不知道小辭還會這麽誇一個人？
奶奶狐疑：“你們經常這樣相處？”
拉衣擺，語氣暧昧，一起吃飯，解釋手機沒電……怎麽看怎麽別扭。
等等。
出差，剛回來，手機沒電所以沒發消息，小辭一上午都在看手機……都對上了。
還有她的試藥名額，這幾日她察覺到不對，這個藥的試藥者并非以前新聞報道的那些因為家裏貧窮沒法才試藥的人，相反，都是一些耳熟能詳的名人，就算她是個鄉下村婦，也聽說過的那些人。
如果是這樣，她的條件根本沒機會獲得試藥名額才對……有什麽事情逐漸明朗。
奶奶眉心一跳，見江辭點頭，心裏的鼓點越來越快。
病房到底不是家裏，奶奶注意到其他家屬偷偷關注他們的對話，暗示道：“小辭啊，咱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能做違背良心的事情，如果我治病的藥是用這種方式換來的，那奶奶不治了，咱回家。”
這方面，蘇拯外公的想法與江辭奶奶的想法不謀而合。
自家孫子長得白淨，電視裏不都說什麽職場潛規則，最愛這些幹幹淨淨的小男生，這可不行。
他家小辭這麽單純不能因為她受這種委屈。
如果是出賣身體和靈魂換來的錢，她就算是死也不會答應的。
奶奶發散的思維如奔騰的野馬一去不複返。
江辭拉着奶奶的手，認真解釋：“真要說也是您孫兒我死皮賴臉找人家，您還記得以前我在家，學習游戲視頻，找的那個人嗎？就是他。”
這麽一說，蘇醫生的聲音和視頻裏的确實十分相似。
盡管如此，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他不是醫生嗎？”
江辭極力說好話，這事要是做不好極可能辦壞事：“說來話長，奶奶，他一直想正式拜訪您，只是怕您不答應，您要是同意，明個兒我就把他帶過來。”
第一次被奶奶這樣嚴肅地看着，江辭握着奶奶的手出了手汗。
他沒想到奶奶的關注點不是他同性戀，而是怕自己被傷害。
“奶奶，我喜歡他三年了，”江辭昧着良心撒謊，“好不容易追到的。”
這維護勁，陳奶奶有點無力，如果是人家蘇醫生開的頭她還能站在道德的至高點譴責，但偏偏是自家孫子起的頭……
糟心，小辭怎麽會喜歡男人！
以前他可受女孩子歡迎了，怎麽說變就變……不對，怪不得小辭不看家附近的女娃一眼，原來喜歡的壓根不是人女孩子！
這可怎麽辦？
聽說還是個博士吧？好好一個醫生被自家娃給糟蹋了，對方家長知道嗎？
太糟心了！
陳奶奶顫抖着手，良心不安：“你……哎，咱們家可不興騙財騙感情的事情，如果你做了，奶奶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奶奶不怪我是個……”
“你別以為奶奶什麽都不懂，”奶奶打斷他，“老一輩經歷的事比你了解的多多了，你沒出生前，咱那地兒也有兩個，哎，結果家裏頭不同意，兩個好好的人就這麽沒了。”
他不贊同這種極端的做法，但他無比感謝，他有理解他的奶奶。
千言萬語，江辭擁住瘦小的老人，輕聲說：“謝謝您。”
“奶奶同意了？”
蘇拯表情複雜，他都預計過五關斬六将，做好挨打挨罵的準備了。
蘇拯正色道：“那我明天去拜訪她。”
江辭是奶奶養大的，她的想法能推敲一二，他拉着蘇拯的手不想放開：“奶奶怕我步後塵。”
辦公室裏沒人，蘇拯攬過江辭的腰，抵着他的額頭：“心情不佳？因為對奶奶說謊了？”
“奶奶對我這麽好，我還騙她……”
“等一下……”突然而然的舉動，江辭吓了一跳，擡頭往門口看去，生怕進來什麽人，看到他倆在這種地方親熱。
“就一會兒。”
說是這麽說，蘇拯明顯不想放過他，輕柔的吻逐漸加深，江辭已經沒精力顧是否會有人來。
正式交往二十幾天，他們溫存的時間不多，再加上蘇拯又出差了三天，小別勝新婚。
好一會兒，江辭從溺水裏醒來，扶着蘇拯的肩膀平複呼吸。
溫熱的唇再次覆上，為他舔去嘴角留下的一點晶瑩。
蘇拯把他抱正，兩人面對面：“嗯？那是我以前對你不好，所以經常被你騙？”
江辭指尖還麻着，低聲反駁：“這不一樣……”
深邃的面容離他極近，蠱惑着他，江辭受不了誘惑，擡手遮住他的眼睛：“別這樣看我……”
像是要把他生吞一樣。
眼睛遮住但嘴唇張合可見，唇額處還帶着一點薄紅，是他不小心牙齒磕到的。
半開的嘴角動了動，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這就受不了了？”
江辭的腦子炸了。
但蘇拯覺得還不夠，在他懸空的手上親了一口：“按照奶奶的說法，我是小姑娘，那你算是小男孩嗎？”
江辭覺得自己的腦子不止炸了，還煎了。
腰是他的敏感處，江辭忍不住想逃，但被後腰的大掌禁锢，他擡手圈住蘇拯，悶聲說：“你也可以讓我變成大男孩。”
蘇拯罵了一句髒話。
江辭一呆：“你剛才——”
蘇拯挑眉：“以前的視頻沒見過我罵人？”
當年帶隊的時候被他罵哭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當初不覺得有什麽，如果江辭接受不了……
蘇拯緊了緊手掌，把他帶近一步。
“見過，但現在……”江辭指了指他的白大褂，覺得形象崩塌。
蘇拯緩緩道：“知道我本性了，給你一次機會，你跑不跑？”
行動代表言語，溫熱的唇貼上來，蘇拯加深了這個吻。
缱绻的吻帶着軟糖獨有的甜味，又甜又香，江辭完全沉溺其中。
嗞——
鞋面摩擦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
“咳咳咳。”
應開之哭喪着臉，他就不應該進辦公室前喝那一口水，現在嗆進氣管裏，差點咳出命來。
不，他就不應該拒絕其他人去看病例的邀請，來辦公室休息！
江辭從蘇拯腿上蹦起來，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差點扭到腳，蘇拯懷裏空落落的，看門口的眼神格外危險。
剛一閃而過的畫面——
應開之覺得自己不能再站下去了，狗命不保：“那什麽，你們繼續，我就一順手關門的。”
門被關上，辦公室裏只剩下他們兩個。
繼續是不可能繼續的，蘇拯替江辭理了一下衣服，笑着問：“主任放了我半天假，想約你出去，有空嗎，男朋友？”
奶奶想靜靜，暫時不想看見江辭，不知道是傲嬌的贊同還是別的，江辭總歸順利坐上了蘇拯的副駕駛位。
蘇拯在車子發動前，說：“帶你去個地方。”
江辭好奇，鑒于不愉快的第一次約會，對第二次約會有點期待。
A市醫院附近他非常熟悉，不是因為奶奶住院的緣故，而是隔着兩條街的位置，他很熟。
當車輛路過熟悉的風景時，江辭視線自然落在标識性建築上——FKT俱樂部，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明明才離開三個月，卻覺得離開了好久。
愉快的不愉快的，都已經過去了。
江辭轉過頭看向開車的人。
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前面的商城嗎？還是城郊的游樂園？
車輛開過熟悉的體育館型外觀，熟悉的街邊商區，熟悉的大門，熟悉的保安，熟悉的停車場……
嗯？
蘇拯好笑地提醒：“下車了。”
約會地點是FKT總部？
蘇拯牽着迷糊人，笑着和等候的老羅打招呼。
老羅看着他們緊握的手，仍然不敢相信：“你倆真的成了？”
一個FKT絕地小隊前前隊長，一個FKT絕地小隊前隊長，更何況兩個人根本不是同期，沒在基地見過面，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默不作聲在一起了。
這是什麽世紀緣分？
三年不見，他越發不認識蘇拯了。
自己摸黑搬過來的東西，非得把這份苦勞加到他頭上，這是他認識的無私的Fix？
“算了，我就不打聽了，鑰匙卡給你，東西也歸位了。”
蘇拯拿了卡，道了一聲謝：“改天請你吃飯。”
等老羅走遠，江辭才問：“什麽歸位了？”
“請老羅幫了個小忙，”蘇拯神神秘秘不告訴他，“一會兒進去就知道了。”
FKT俱樂部進門是一個大廳，此時兩個前臺眼神怪異地看着他倆。
他們不是正式員工，用的是實名參觀證，其中一位笑容甜美的前臺核對信息：“蘇拯？江……辭？”
念到後一位，她名字間停頓了一下，江辭擡起頭，發現沒有印象，不是原來的同事。
蘇拯收回工作證，揣在兜裏：“嗯，可以進去了嗎？”
前臺女生在他們倆人之間來回三次，然後朝江辭點點頭：“可以，請跟我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前臺是不負責任這方面工作的，蘇拯雖然長時間不在FKT但不會記錯，他側頭看了一眼渾然不覺的人，遲疑了一秒才拉着人跟上。
FKT俱樂部不單單運營一個戰隊，聯盟、PUBG（解散）、Dota、王者等游戲，不管是端游還是手游，基本都有涉及，PUBG原戰隊的訓練室分在二樓東側。
蘇拯許久未踏足，而江辭自從三個月前離開也沒再踏進過這裏。
生活在變化，FKT內部壞境也在變化，比如原本大門前的兩盆綠植換了種類，比如大廳的工作識別器升級了。
江辭有些感慨。
前臺女生放慢腳步，走到江辭身旁，問：“是Domen嗎？”
江辭沒帶口罩，被認出來很正常。
他點點頭：“嗯。”
她稍微有點緊張，明知故問：“老羅打過招呼，你們要去FKT絕地原訓練基地？”
江辭感覺交握的手心被撓了一下，微怔一秒才回答：“對。”
大概是看出江辭不想說話，女生也沒有開口。
越是熟悉的走廊，江辭越是緊張，在車外看覺得沒什麽，但進入內部發現原來自己的那些記憶并未消失，和俞域半夜起來訓練的，和老羅等人研究明天戰術的……還有望着訓練室外世界賽奪冠合照發呆的場景，曾經發生的一幕幕紛至沓來。
江辭指尖劃過相框：“俞域說，兩個月前早就拆了。”
蘇拯同樣看着曾經奪冠的場面，一時間心情也有些複雜：“所以等有時間，請老羅吃飯，忙了一上午辛苦他了。”
春節放假，裏面沒有人。
前臺剛舉起卡打算刷，靠電子鎖更近的蘇拯已經刷卡成功。
兩人旁若無人牽着手進去，留下前臺女生注視他們五指相扣的手，表情微愣。
這是……
室內還是原本的模樣，連照片擺放的順序都沒有變，江辭指了指邊上一臺電腦：“這是我訓練的位置。”
蘇拯順着他的指尖看去，回頭說：“巧了，我當年也是這個位置。”
“不是。”江辭卻搖搖頭。
他拉着蘇拯走到電腦桌旁，鍵盤上早已沒了他的專屬名字，但桌面上擺放着他和蘇拯的工作證，應該是老羅放的。
江辭拿起蘇拯的工作證放在手心，虎牙生生可愛：“我當年注意到你的專屬鍵盤，所以挑的這個位置。”
蘇拯想了想，問：“那鍵盤？”
“在我行李箱裏放着。”江辭答得自然，沒察覺背後有人的眼神漸深。
江辭走過訓練室每個角落，一點點說着過往，蘇拯在他跟後不緊不慢跟着。
命運的齒輪轉動，他們來不及的相識，在三年後的今天圓滿。
“Domen。”蘇拯喚。
磁性又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清晰可聞，江辭聽聲回眸。
很不一樣，和別人喊的感覺不一樣。
頭頂的光線落在眼前人的頭頂，有些刺目，江辭來不及閉眼，被人扣住了後腦勺，往前一帶。
江辭沉嘴于他略顯急躁的吻中，他自己也是，沒有哪一刻比這一刻更想擁抱他。
他這麽想便這麽做。
蘇拯察覺到懷中人的回應，吻的更深。
半晌，江辭拽着他的手臂，掙紮着往門口輕擡眼皮：“有人……”
蘇拯掰過他的臉，轉了個身，讓江辭背對門口，淡淡瞥了一眼門口，說：“沒人。”
無人的訓練室裏安靜又美好，前臺女生收回踏入的腳尖，捂着怦怦直跳的心髒，切回微博界面登錄大號。
某個平平無奇的午後，一條微博炸翻了電競圈。
【每天找糖吃：老娘搞到真的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留個小尾巴（下本古代小甜餅，瘋狂暗示～）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訶諮、不要看我~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花箋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