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39章

那是對白逸凡來說極為混亂的一個晚上。

買那些玩具的時候, 他從沒想過這玩意最後會用到自己身上,更不知道這玩意對楚屹會産生那麽大的刺-激。

浴室的空氣濕潤黏膩,入鼻帶着一種沉悶的感覺, 就仿佛呼吸被凝滞住了, 無法深-入肺腑。

好幾次,白逸凡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了。

但每一次, 在崩潰邊緣, 楚屹又把他拉了回來,給予他呼吸。

浴室的水聲幾乎沒停過, 楚屹的親吻也沒停過, 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變得更重,最嚴重的地方幾乎看不到皮膚的底色。

身體落入溫暖被窩的瞬間,白逸凡幾乎立刻就睡着了。

連續幾晚的“苦戰”耗盡了他全部的精力和體力, 他躺在那,陷入一整片混沌中,不管是身體還是思緒, 都是完全放空的。

就仿佛一南風知我意個空掉的殼子一般,所有一切都能将他裝滿, 可又似乎, 不管被灌入了多少,他都是空空的。

哪怕被抱在熾熱的懷抱之中, 他依舊深陷在一片虛無之中。

白逸凡又做了那個夢。

那個他近來已經很久沒有做到的夢。

---

和之前每一次做夢都不同,這一場夢像是鋪陳的陽光, 一點一點往前, 漫長得幾乎看不到盡頭。

白逸凡被陽光裹挾着, 看身邊景象以一種肉眼近乎看不清的速度飛快奔馳而過, 雖然看不清, 但很多畫面都是白逸凡無比熟悉的,只消稍微看個輪廓,已然清楚那裏的是哪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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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身旁快速掠過畫面開始陌生,應該是屬于未來的場景。

白逸凡看不明白,卻無比确定,那些未知的未來裏,每一幀都有楚屹的存在。

這家夥的身形,眉眼,白逸凡實在是太熟悉了,他絕對不會認錯。

最後的最後,他在路的盡頭看到了楚屹。

一臉皺紋,頭發花白,依舊身形挺拔的楚屹,在陽光中轉身過來,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小白,你怎麽還是那麽慢!”

白逸凡張嘴,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上了年紀卻依舊英俊的楚屹走過來。

掌心一熱,楚屹拉住了他的手:“沒事,多久哥都等你,一直都等你。”

眼眶莫名發酸,白逸凡眨了眨眼,然後清晰看到了對方黑眸中印出的,自己的臉。

同樣頭發花白,一臉皺紋。

卻笑容滿滿。

白逸凡猛地睜開雙眼。

心跳得很快,快到像是要跳出喉嚨口一樣,貼在胸膛上的手都能感覺到那種戰栗,共振起來。

最後的那一幕像是被定格住的三D模型,在他腦中瘋狂旋轉,像極了電影中那些白頭偕老的“happy ending”。

——白頭偕老。

白逸凡用力呼吸了一口,将這個有些突兀的詞從腦中推出去。

好兄弟之間,怎麽能用這種形容夫妻的詞語呢?

他是不是睡傻了?

等等——

白逸凡突然激動起來。

如果之前那個夢是可信的,那現在這個夢……

是不是也是可信的?也就是說,楚屹不會死了?

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這個念頭入腦,讓他那顆本就怦然的心髒跳的更快。

白逸凡用力喘了兩次,勉力半撐着酸軟的身體坐起來。

大片的陽光從角落沒有拉上窗簾的一隅照進來,木質地板被照的暖黃,那種顏色就像是——

夢裏,鋪散在楚屹身上的光線。

溫暖又馨然。

盯着那片暖色發了好一會呆,白逸凡扭身去拿放在一側床頭櫃上的手機。

手酸的要命,抓個手機的都在打顫,想到這些是掰某人所賜,白逸凡心頭的悸動淡去了很多。

他和楚屹是不可能白頭偕老的。

因為在老之前,他已經被X死了。

尤其想到昨晚楚屹的瘋狂,白逸凡只覺得渾身在發-抖,不行不行,他可以和楚屹一起好兄弟到老,但是只能好兄弟到老。

解鎖,楚屹四個小時之前發來的信息跳入眼中。

楚屹:【我上車了。】

楚屹:【早餐在外面的桌上,空調也開着,醒了給我打電話。】

白逸凡終于坐直了身體,他揉了揉酸軟無力的腰,在心裏吐槽着:誰要給你打電話。

他現在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在這之前,他還需要去找點東西填飽空檔的胃,昨天運動太過,又睡得久,這會兒一清醒,胃正在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

好在楚屹還算是個人,給他準備好了早餐,雖然這會已經涼透了,但丢進微波爐裏熱一下就能吃了。

等待食物熟的時間裏,白逸凡先是看了一遍微博的私信,又有幾個新的邀約,一個挺真誠,他給了回複,另外兩個發言過于猥-瑣,白逸凡毫不猶豫将他們都拉黑了。

這時,手機連續震動了起來,是肖萌發來的信息。

【小白,你知道梁俊被退學的事情了麽?】

白逸凡:【?】

他被搞了大半個晚上,又做了一場長夢,這個點才醒,什麽都不知道。

肖萌:【我猜你也不知道,早上都沒看到你,沒事我都打聽的差不多了!】

在這個八卦比信息流傳更快的時代,梁俊吃處分的事情早就傳的學校裏滿天飛了。梁俊這人平日行事乖張,又自诩有天賦,很看不起人,系裏非常多人都看不慣他。

昨天晚上,有人匿名像大賽組舉報他抄襲的事情,一番調查過後,學校只得棄卒保住其他人。不然這麽大一所學校失去誠信,會影響的不光是這麽一場比賽,更是系裏其他學生未來的就業以及升學。

這是整個美術系無法承擔的。

白逸凡啞然。

他雖讨厭梁俊,卻也沒想過要讓他退學之類的,只要這個人別來煩他騷擾他就行了。

也不知道梁俊到底把那個匿名的家夥怎麽了,竟如此恨他。

想到之前梁俊說他“不懂男人”時洋洋得意的模樣,白逸凡猜測,這個揭發他的人,搞不好就是被他玩弄過感情的。

這麽一想,白逸凡覺得他該。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所做所說負責。

正好微波爐提示音響起,食物已經熱好了。

把東西放到桌子上,白逸凡扶着腰坐到凳子上。

才坐下,小橘立刻奔過來,跳到他的腿上,想要往他懷裏拱。

小家夥軟乎乎毛茸茸的,白逸凡不舍得丢他下去,就這麽摟着他喝了一-大碗粥。

放下湯匙,還有些意猶未盡。

明明也沒專門學,楚屹的廚藝越來越好了,甚至比他記憶中,“粵記”的粥更細膩絲滑。而且這是專門為他做的,也更合他口味。

熬這麽一碗粥,起碼得一個多小時,他昨天那麽晚睡——

胸腔裏升騰起淡淡的情緒來,一點一點按壓着跳動的心髒。

白逸凡拿起手機,舌尖抵着上颚,給楚屹發信息:【起了。】

【在喝粥。】

楚屹沒有如往常般立刻回信息。

很正常,估計人到了目的地,已經開始集訓了。

白逸凡盯着屏幕上自己簡單的三個字,只感覺那壓着他心髒的手突然狠狠捏了他一下。

指尖顫動,白逸凡又連着敲了幾個字:【很好喝,謝謝楚哥。】

猶豫片刻,他又在最後,發了一個兔兔發射愛心的jpg圖片。

看着自己的信息霸占了一整片屏幕,方才覺得剛才胸膛裏的那股不舒服淡去了很多。

楚屹不在,下午放課後,白逸凡早早回了家。

給小橘喂了貓糧和罐頭後,他還是如往常那般進了畫室。

身體确實沒那麽舒服,但一天緩下來,也沒有難受到需要躺着的地步。

對于一個夢想是成為畫師的人來說,畫畫這件事是一天都不能懈怠的。

打開電腦處理了一些瑣事之後,白逸凡轉動椅子,面向畫架。

那副困了他許久的畫還是放在那,依舊是昨晚他離開時的樣子,左下方空白的地方等着他去填滿。

白逸凡按了按跳動的太陽穴,耳朵裏突然一陣輕鳴。

似有滋滋的水聲,輕微的震動聲在耳邊響起。

再然後,身體深處的某個角落,本能地,微微顫動起來。

白逸凡用力晃了晃腦袋,将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旖旎畫面搖散。

白逸凡拿起畫筆。

不知是因為昨晚的“經驗”,還是因為剛才那段羞-恥的幻想,這一次下筆的時候,竟無一絲晦澀,無比順暢地将這幅圖裏缺失的部分給補全了。

白逸凡怔怔看着畫完的底稿。

他知道自己算是半個體驗派,但也不用……這麽有效果吧?

難不成以後再遇到什麽奇怪的要求,他都得一點一點去親身體驗一下?

不多時,白逸凡有些坐不住了,看牆上的時鐘過了九點,索性起身洗漱去了。

白逸凡揉着發酸的腰爬上-床,同時将某個所需無度的人在肚子裏罵了一頓。

為什麽不罵出聲?

他嗓子還疼着呢!

“說曹操曹操就來”,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消失”了一整天的楚屹給他打電話了。

“抱歉啊小白,”電話一接通,楚屹就開始道歉,“這一次集訓比較嚴格,白天不準玩手機。”

他說話的時候,有室友走過來,聲音很近地問他“是不是在和對象打電話?”

楚屹聲音含糊地應了一聲,對白逸凡說“你等我一下”。

白逸凡:“……”

算了,總不能讓他哥解釋說是“炮-友”吧?

完全忘了他們還有另外一層“好兄弟”的關系,用在這個事情上一點都不突兀。

一陣急促呼吸聲過後,楚屹周圍明顯安靜了下來,看樣子是出去了。

“外面那麽熱,和我打個電話,也不用走很遠的呀。”白逸凡說。

楚屹:“不行,我盼這個電話盼了一整天了。”

白逸凡抿了抿唇。

這個固執的體育生,真的是,反正是拗不過他了!

“洗澡上-床了麽?”楚屹低聲問他。

就算不在宿舍裏了,楚屹也刻意壓着聲音,透過電波,本就低沉的聲線聽起來更像是帶着磁性一般。

白逸凡忍不住揉了揉有些發熱的耳朵。

“嗯。”關掉房間裏的燈,白逸凡将身體躺平,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好累。”

楚屹緊張道:“抱歉,昨天晚上我——”

“閉嘴!”白逸凡并不想和他就這麽話題展開讨論,他也不想承認是因為楚屹太厲害自己才會這麽累。

很傷他作為一個大男人的自尊!

“哦。”

“那我說點別的。”

白逸凡滿意輕“嗯”了一聲,緩緩閉上雙眼:“你說吧,我聽着。”

電話那頭短暫安靜了幾秒。

楚屹的聲音伴随着呼呼的風聲傳來:“小白,怎麽辦,雖然才分開十幾個小時,但是——”

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停頓了幾秒,再次在白逸凡耳邊響起,“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作者有話說:

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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