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怎麽可能?他是人是鬼?

她才剛在客棧落腳,他怎麽就跟上來了!

他能瞬移數十裏?!

洛辛夜呢?

葉臨昭大步走了進來,身後一臉忐忑的店小二迅速把房門關上了。

“你、你怎麽在這?”李桐玉連連後退,吓得聲音都變了調。

“嗯?”葉臨昭盯着她雪白的脖子,不急不慢地問了一句,“聽說你被人劫持了?”

李桐玉被他看得汗毛直豎,他現在不盯她手指了,盯她脖子了,天哪!他要是真的盯着她的脖子咬,她會被他咬死的!

“是。”她在他的注視下不敢不回答,回答得毫無底氣。

“是隔壁那個?”淡紅色的薄唇開開合合,說出口的話語冰冰涼涼。

他……他居然知道了……

李桐玉感覺自己止不住地要癱下去。

“放心,我會處置。”葉臨昭站到她的面前,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他。

劫持麽?方法太拙劣,跑得太慢了。

他早就跟她說過,那只狼妖怕他,一只過于弱小的妖怎麽可能靠得住?

李桐玉看到他眼中閃爍着逮捕到獵物的愉悅和精光,她直覺想揮開他的手,可他手上略一施力,她便疼得再不敢動彈。他的手冰涼刺骨,隔着單薄的衣物更是讓她覺得寒徹骨髓。

“放開我。”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嗯。”他應着,卻并未放開她,而是低下了頭,嘴唇湊向她的脖子。

“不要!”她驚叫起來,激烈地抗拒,“不要咬我脖子!”

“嗯?”他頓了下,看着她,眼睛微眯,蘊藏着願望即将實現的快意。

她可憐兮兮地伸出手指,淚眼汪汪地看他,手指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那本不該存在的痕還是叫人心疼。閃閃的淚花兒在眼眶裏轉啊轉,似乎下一刻就要順着白皙的面頰掉落下來。

“咬、咬手指,好不好?”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果注定被咬,她寧願被咬個沒有性命之憂的部位。她軟軟地求着,心裏卻早就把他罵了個十萬八千遍。

咬咬咬!你除了會咬人還會幹什麽!

這是什麽見鬼的癖好!

葉臨昭的雙眼往下,在看到她的傷口時,清冷的眸色不為所動,倒是那嗜血的欲望又深了幾分。

李桐玉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翻了過去,背對着他。

他左手環住她的腰,右手捂住她的嘴,低頭,張嘴,森森白牙對準她的脖子狠狠咬下,毫不留情。

所有的痛呼與啜泣掩蓋在了他的掌下,李桐玉痛得渾身發抖,卻被他緊緊制在懷中,動彈不得。淚花兒再也繃不住,嘩嘩落下,有幾滴落在了他的手背,卻令他格外的暢快。

這個人……根本就是毫無感情、沒有人性的吸血狂魔!

脖頸間撕裂般的疼痛反倒讓她清醒冷靜了些許,她不能坐以待斃。

對了,縛妖繩!雖然他未必是妖物,但只要他身上有靈力,縛妖繩便能将他縛住!

事不宜遲,她念起驅使縛妖繩的咒語,喚醒藏在她懷中的縛妖繩。

正埋首在她頸間的葉臨昭毫無防備,一下被縛妖繩綁了個嚴嚴實實,他似乎有一瞬間的錯愕,低頭看了眼綁住他的繩子,微微偏了頭,唇畔殷紅的血跡讓他看起來邪魅如嗜血的妖孽。

李桐玉轉過身,狠狠将他推開,待她看到他唇畔還殘留着她的血,她又氣又怒又痛,掄起兩個拳頭往他身上砸去。

“你個混蛋,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吸我的血,為什麽要逼我嫁給你!憑你是皇族就可以為非作歹嗎?像你這樣的變态瘋子就該下地獄!”

可他穿得多,她這一拳一拳就好像打在棉花上,他沒覺得疼,倒讓她覺得累了。

葉臨昭抿唇看着她,一言不發,他的視線随着她脖子上流下的血而移動,漆黑的眼瞳被映成詭谲的通紅。

李桐玉抹了下脖子,滿手的鮮血更是令她崩潰。

她必須咬回來!

咬哪?

她恨恨地解開了他的領扣,卻發現他穿得實在多,若不把衣服扒光,根本露不出脖子!

她把他從上往下看了個遍,最終目光定在了他垂于身側漂亮修長的右手上。

她一下蹲了下去,像只小狗兒一樣,抓住他的手,啊嗚一口對着他的手背咬了下去,用盡力氣,只差沒咬下一塊肉來,她能感覺他渾身顫了一下。

血順着葉臨昭的手背淌下,一滴滴落到了地面。

但随之落下的,還有縛妖繩……

李桐玉愣了愣,松開了嘴,往後跌坐到了地上,擡起了頭。

不、不是吧……這縛妖繩怎麽說也是神仙界的三等法寶……怎、怎麽只能困他這、這麽一會會?

她看着他緩緩蹲下身與他平視,看着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傷,看着那持續滴落的血染紅了他白色的雲紋錦袍。

葉臨昭看着她泛白的俏顏和唇畔的鮮血,不帶感情地笑了笑:“确實很疼。”他從未被人咬過,原來,那是牽扯到心髒的疼痛,那鋒利的小牙看着無害,其實也是一把利器,“可你是我的藥,我不會放你走。”他伸出左手,将她唇畔的血擦幹淨,又從懷中掏出幹淨的帕子,在她脖子處流血的傷口輕輕按了按。

李桐玉一動不動,只是睜大眼睛瞪着他,憤怒着、害怕着、迷惑着……

他被她綁,不生氣啊?

他被她咬,不生氣啊?

他能夠感覺到她的疼了?

嗬,聽他話中的意思,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她呢……

“今晚我們吃全狼宴,如何?”

李桐玉吓一跳,慌忙抓住他的手臂,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吃素的。”

因為自己害死一條狼命,她于心難忍。

“你失血過多,要好好補補。” 他的語調前所未有的溫柔。

李桐玉一個激靈,忙道:“吃大棗就可以了,狼肉又腥又臊,一點都不好吃!”

“我的血好喝嗎?”

“……”李桐玉一愣,清澈的眼眸眨了眨。

這人思維跳躍很快啊,不過……她咂了咂嘴,突然大腦一片放空。

他的血……冰冰涼涼的……就好像初春剛化的雪水,吃在嘴裏,涼絲絲的,恰恰是她喜歡的味道……

完了完了,她不會受他影響,也變成了一個瘋子吧?

她正惶恐着,卻見他整個人湊了過來,再一次靠近她的脖子。她吓得想逃,卻被他伸手按住了雙肩,一步也逃不開。

“別再咬了,疼……”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渾身打了個顫。

啊啊啊,他他他舔她!

她僵直了身子,覺得自己一天內受的打擊和刺激簡直要讓她崩潰。

直到她的傷口不再滲血,葉臨昭才放開她,拉着她的手站起來:“你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掌心。”他低聲說着,言語中是篤定。

“你……是人嗎?”她純粹疑問,可話一出口,怎麽都覺得是在罵人。哼,罵就罵吧,他本就不像人!

葉臨昭并未在意,也沒回答,只道:“我送你回丞相府,三日後我娶你過門。”

李桐玉只覺眼前烏黑,見他拽着她就要走,她忙說道:“你等等,我還有東西沒拿!”知道躲不過,她暫時認命了,不過她得把靈果帶走,那是她的命根子!

她甩開他的手,跑進裏間,把小花盆仔細地包好放進包裹裏,這才随着他出了門。

*

李桐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反正正好趕上吃午飯,她的丞相爹爹擔心了一上午,看到葉臨昭送她回來時,一顆心才落地。

李茂方盛情邀請葉臨昭留下來吃飯,可葉臨昭瞟了眼桌上的飯菜,告辭了。

雖然他并沒有表現出什麽,但李桐玉分明感覺到了他滿滿的嫌棄。

她那個爹還在不停地致謝,她一臉漠然地站着,直到爹喊她送送譽王殿下。她像只蝸牛一樣挪了過去,低着頭說了句:“您走好。”

“你這是什麽态度!”李茂方瞪向她,這才發現她脖子受了傷,不由擔心地問道,“你脖子怎麽回事?”

“沒事。”李桐玉輕輕碰了碰,滿不在乎的模樣,“樹上掉下一條蛇,把我咬了,還好,沒毒。譽王殿下,你說是吧。”

葉臨昭沒吭聲。

這孩子,根本就在撒謊,她以為他看不出這是人的齒印!不過既然譽王不追究,他也不多問了,可是……

“你怎麽捧着個包裹?”看到她手裏的包裹,李茂方又一陣莫名,她不是被人劫持了?怎麽看着像是有預謀的逃家?

爹你是不是傻?李桐玉白他一眼,沒好氣,雖然葉臨昭知道一切,可她這爹犯不着上趕着拆穿她吧?

她漠然說道:“譽王殿下為了給女兒壓驚,特意買了些禮物給女兒,裝在包裹裏正好,不信你問譽王殿下。”

李茂方半信半疑,沒再繼續問下去,親自送葉臨昭離開了。

李桐玉好生捧着懷裏的包裹,叫來一個丫鬟,對着餐桌點了幾樣她喜歡吃的菜,讓丫鬟準備好後送到她的房間。

平白折騰了半天,她要好好吃一頓!

吃過午飯後,折騰了一上午、流了不少血的李桐玉躺到床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她的睡相可不算好看,繡花青緞薄棉被被她摟在懷裏,壓在身下,右腿伸直,左腿勾起,左手臂的衣袖往上縮,露出了粉白纖細的胳膊。嘴巴嘟着,睡夢中還要嘀咕幾聲,似乎是在恨恨地罵着葉臨昭。

突然,一條晶瑩雪白的蟲子哼哧哼哧從床沿爬到被子上,這蟲子約莫一指粗一指寬,長得像條蠶寶寶,不過比蠶寶寶更加圓頭圓腦,看着還有些可愛。

只見它努力爬啊爬,順着被子一步步爬上了李桐玉的胳膊,停下,腦袋一低,嘴一張,啊嗚一口,居然開始吸起血來。它晶瑩雪白的身子很快就變成了血紅色,看着竟有些駭人。

睡夢中,李桐玉感覺到了不适,動了下身子,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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