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期日
花期日
江叢到處祈求,東方的西方的又是神仙又是上帝,又是禱告又是許願。
也不知道誰聽到了他的願望,齊長鶴站起身,道:“快些起來,今日可以去逛逛梁恒。”
随後邁開步子出了房門。
江叢簡直要感動哭了。
他掀開被子,對着自己的褲子一陣可疑的沉默。
好半晌,他紅着臉才換下了這條褲子,然後下了樓。
今日齊長鶴有自己要做的事,不用江叢跟着,是以江叢難得可以自己行動。
他下樓的時候齊長鶴已經出去了,江叢問掌櫃,“掌櫃的,跟我在一起的那個人呢?”
掌櫃在寫賬簿,聞言道:“那名公子已經走了,他讓我轉交您這個。”
話畢掌櫃從櫃臺下面拿上來一個錢袋,遞給了江叢。
江叢從善如流的接過了錢袋,笑着沖掌櫃道謝,“多謝掌櫃。”
出了客棧,江叢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不知道該幹什麽,他一臉茫然的站在客棧門口,揣着一錢袋齊長鶴給的銀子和之前那張三千兩的銀票,深切感覺到自己是個有錢人的事實。
“蟲,你要去哪裏耍?”系統好奇的問。
江叢:“不知道诶,你說去哪裏?”
系統展開地圖搜索了下,給出了它想去的地方,“去逛詩集呗,就在河邊,有座橋的那個,今天是梁恒當地一個有名的節日,晚上應該那地兒挺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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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
為了滿足系統的願望,江叢擡腳跟着系統的提示往它說的地方去。
到了地方,江叢發現這是兩條街,中間是一條河,河面上有座橋,橋上面刻着幾個大字,他眯眼看了會兒,只勉強看清了一個“思”字。
不過随即江叢便沒去管那座橋了,他的目光被路過的冰糖葫蘆勾走了。
那小販扛着草靶,上面插.着幾十串冰糖葫蘆。
鮮紅的山楂上裹了一層晶瑩剔透的冰糖,在陽光下近乎反着光,不斷流露出誘人的氣味。
眼看着那小販就要走遠了,江叢連忙擠開身邊的人追了上去。
“要一串。”江叢說完聽那小販報了價格,給了他相應的銅板,才拿着冰糖葫蘆到處走。
“蟲,味道怎麽樣?”系統眼饞的看着江叢右手上的簽子。
江叢冷笑了兩聲,“呵,你又吃不到,告訴你也沒用。”
這是還記着前兩天餓了一天找系統倒苦水,結果得知系統不用吃東西的仇呢。
系統氣的七竅生煙,“江小蟲!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不是你的崽嗎?!啊?!”
江叢一口咬下最頂端的那顆山楂,咀嚼了兩下,等到外層的糖衣化了,露出裏面酸酸甜甜的山楂時,才道:“你之前說你不是我的崽。”
系統争辯:“哪有!你冤枉我!江小蟲你變了!你變了!你變了!你以前不這樣的!”
江叢一臉冷漠,“屁。那你說說我以前是什麽樣的?”
系統裝出哭唧唧的樣子:“你以前,對我多好啊,有什麽都不忘記找我分享,現在有了男主,你就移情別戀了,你這個大豬蹄子,嘤嘤嘤人家的命好慘啊,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啊……”
說罷竟然真的開始哭泣,盡管那電子音哭腔聽起來不倫不類的。
江叢聽着這聲音,半點憐惜也無,甚至還有些想笑,當然他也毫不避諱的在心裏笑開了。
“你個智障系統,笑死我了,學我說話敢不敢學的再想一點?還嘤嘤嘤,你見過誰的嘤嘤嘤是加上後鼻音的?”
系統不高興的接着嘤,甚至故意加重了那個後鼻音,“嘤嘤嘤,我能怎麽辦,我是系統啊,嘤嘤嘤,電子音念出來就這樣啊,嘤嘤嘤。”
江叢被它嘤得都不知道嘤怎麽念了。
“得了,你別嘤了。”
“那你授權給我開味覺共享。”系統變本加厲的要求。
一般的感覺像是味覺,痛覺,或是嗅覺什麽的,都是可以屏蔽或是共享的,屏蔽不需要宿主授權,系統自身便可以,而共享确實需要宿主本人授權。
屏蔽,顧名思義,讓宿主無法擁有被屏蔽的感覺,共享也一樣,只要開了共享,系統就能夠同真人一樣和宿主一起,宿主痛,系統跟着痛,宿主聞到花香,系統跟着聞到花香,宿主吃到甜,系統也跟着能吃到甜。
平常遇到系統眼饞的東西,他都會死纏着江叢,非要讓江叢授權開啓共享嘗一嘗。
當然,大多數時候,江叢和系統日常互怼的時候,江叢便死活不樂意給系統開共享。
而系統,往往也有自己的方式逼江叢給它打開共享。
譬如,它就可以開屏蔽,讓江叢吃不到味道,它也吃不到,兩個都吃不到,相當的公平。
“開個屁的共享,你看看就行了,嘗個屁啊。”江叢舌尖掃了一圈牙齒,那山楂有些酸了,不過外面的冰糖着實是甜,酸甜碰撞在一起,簡直味覺都要爆炸了。
系統祭出威脅,“你要是不授權,我就屏蔽你的味覺,以後你的痛覺也別想讓我來屏蔽。”
江叢“啧”了一聲,“你這個系統,怎麽這麽不要臉呢,這招用了十幾年了,你也不換換。”
系統很是謙虛,“謝謝誇獎,不用客氣,蟲,聽過一句話嗎,招不怕舊,夠用就行,你授不授權。”
沒辦法,屏蔽味覺到還好,江叢主要怕系統真不給他開痛覺屏蔽,只能屈服。
“開開開開,讓你開行了吧。”
系統這才滿意,得到了授權打開味覺共享,冰糖葫蘆的味道一下子充斥在系統的數碼之間。
系統滿意了,江叢不滿意了。
最讓他不滿的是這個破規矩,明明共享都需要宿主授權,怎麽偏偏屏蔽就不需要了啊。
這個問題系統很早之前便給他解釋過,共享需要授權,是因為這是給系統的福利,取決于系統平日裏是否認真對待任務,好好輔助宿主。
屏蔽不需要授權,則是因為,如果宿主昏倒過去或是不省人事又或是出現小概率的癡傻狀态,就無法授權,所以屏蔽才會不需要的。
可江叢根本不聽,一開始系統還耐着性子給他解釋幾遍,次數多了起來,直接不耐煩的怼他兩句。
江叢再回怼回去,接着怼着怼着便忘幹淨自己一開始的初衷。
趕早集的時間結束,長街上的人漸漸變少了許多,不似一開始的人和人之間基本是摩肩擦踵。
江叢得了空閑,開始慢慢的沿着河邊逛了起來。
“崽,我瞅着這河上放的燈有點好看诶,你說我要不買兩個來放放看?”江叢眼睛看到了河上漂浮着的河燈,對着系統道。
系統剛得了冰糖葫蘆的甜,現下也懶得跟他這個文盲計較,開口解釋道:“這玩意叫河燈,在梁恒一帶是一般有兩種用途,第一種是用來祈福,第二種是用來表達女兒家對情郎的相思之情,你有我在,既不用祈福,有沒有情郎,放個屁的河燈啊,吃飽了沒事幹啊。”
江叢若有所思的聽着,突然前言不搭後語的道:“這件事情,還要從1930年的九月七日說起,那一年,袁X平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
系統詭異的聽懂了他的話,這是在說他就是吃太飽閑的發慌沒事幹。
“哦對了,崽,你還沒說今天是梁恒什麽節日呢?”江叢突然記起系統之前說過的因為今日恰巧是梁恒當地的傳統節日,所以橋這邊比較熱鬧。
系統懶洋洋的說:“你不用知道,這種節日,目前看來,跟你并沒有半毛錢關系,倒是勉強跟男主有點關系。”
江叢氣的直翻白眼,對系統這種的敷衍的态度表示出了極大的不滿,“什麽叫目前來看跟我沒什麽關系,反而跟齊長鶴有關系啊?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你就不再是我最愛的崽了。”
系統:“本來也不是,再說這跟你是真沒有關系。”
跟乞巧節類似的節日你覺得跟你有關系?
這節日其實也算得上是不同時間的乞巧節了,只不過梁恒當地稱之為,花期日。
一個奇奇怪怪的名字。
大致內容就是,一個男子喜歡一位姑娘,便會送她一朵重瓣的花,姑娘收下了就代表接受了,而如果姑娘拒收了,就表示我們兩個緣分還不夠,做個朋友。
反之,如果是一位姑娘喜歡上一名男子,也會送之單瓣花,也是跟送重瓣一個道理。
因為花期日是在冬季,所以想要找到花,不論單瓣還是重瓣,都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是以能夠送出花的人,定然是下定決心此生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
這花不能亂送,也不能亂收。
不然後果會很慘。
所以系統才會說跟江叢無關,與齊長鶴倒還有些關系的話來。
就江叢這個沙雕,他能送誰花,河燈也是,他既不用祈福也沒有情郎。
都怪男主讓江叢吃的太飽,不然他的宿主怎麽可能是這麽個鬼樣子。
系統這麽想着,決定先屏蔽男主一整天。
江叢則是很郁悶,他沿着河邊走走停停。
看到熱熱鬧鬧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無端端的想起了土匪。
他覺得這梁恒縣,可一點都不想是久經土匪騷擾的樣子啊,就是有些不太對勁,他卻說不出什麽地方不對勁來。
系統見他把心思放在正事上,難得提醒了他一句。
“富的富死,窮的窮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