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污染值
污染值
“什麽？！！”0001系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要知道，污染值是衡量氣運之子堕化程度深淺的标準。污染值越高，堕化越嚴重，當數值到100的時候，氣運之子完全受x力量污染，成為x力量的附庸，這個時候世管只能選擇毀滅這個世界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0001系統急促地問。
0520系統對此一無所知，它給白釉打上身份标記後，一開始白釉有所掙紮，揉着自己的額頭。
但白釉後面好像意識到這樣做根本沒用後，就把自己縮成更小的一團，逐漸安靜了下來。但沒一會兒，白釉的污染值毫無征兆的開始動了。
0520系統伸出狗頭碰了碰白釉的小臉，是很柔軟的觸感，同時很燙。
“好像魇住了。”它說道。
0001系統趕緊翻開白釉的身份卡片。
它拿到的時候因為這是個c級世界的氣運之子，就沒仔細看。現在發現，白釉的污染值在四年的時間裏一直維持在90％！！！
按理說，污染值到70％，氣運之子的精神就不正常了，開始做壞事。
然而白釉在0520系統沒有找到他的這四年時間裏，沒有做任何報複社會的壞事，他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在賺錢上面，頑強的與自己的貧窮與苦難抗争。
而它偏見的目光永遠注視着高等級世界。
0001系統深切感覺到自己的可惡，它深深鞠了一躬，認真地說道：“0520系統，我為我此前的傲慢和輕視感到無比的愧疚和抱歉，請你和你的宿主原諒我的過失，你放心，我馬上想辦法。”
“我以我的源代碼起誓，不會讓白釉出一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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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釉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明明在安置房寫小說，因為實在太累了，于是躺着休息了一會兒。結果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身處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周圍很安靜，很冷，沒有別的生物，空曠到讓人感到害怕。
而這時，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灌入他的耳朵。
“白釉，告訴我，你為什麽有臉活着。”
“白釉同學，出了這種事，校方認為你主動退學，是最好的方法。”
“白釉，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寫，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白釉，我愛你……”
“……”
白釉白釉白釉……不同的聲音喊着他，喋喋不休地說着亂七八糟的話。
白釉抿唇，這些話他聽得多了，并不覺得難過。只是這時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的處境。
他的作者號沒了。
他的積蓄沒了。
他欠了八十萬。
他很可能還不上。
白釉張了張嘴唇，眉心突然感覺像火一樣燒灼，于是他伸出手指，按着脹痛的眉心。
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為什麽焦慮呀？”
白釉轉過頭，就看到一個除他以外的生物。
這是個年輕人，個子和他一樣高，穿着乳白色的衛衣，有一頭齊肩的頭發，是霜雪一樣霜的白。而他的皮膚是黑的，像上了蜜蠟一樣瑩潤的黑。他臉上戴着一個咧起嘴角微笑的白色面具，面具眼洞的地方被掏掉了，從兩個洞裏可以看到他狡黠又充滿邪性的眼睛。
此時這雙眼睛彎彎地看着他，白釉便想到了專門誘惑亞當夏娃偷吃禁果的蛇。
“明明可以不用還的呀。”戴面具的年輕人手指撩着自己的頭發，黑色與白色交疊，産生一種沖擊的美感。
白釉蒼白的小臉沒什麽表情，他好像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目光平靜地注視着這位不詳的來客，“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年輕人踩着慢悠悠地步子，走到白釉的身邊，對着白釉伸出手。
白釉看着這只伸過來的手，這只手的手指指腹紋着白色的“X”字母，蒼白纖細，脆弱的好像碰一下就會被折斷，但他本能的感覺到危險。
他下意識躲了一下，後退半步，不過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麽動作。
詭異之下，一切的詭異都顯得合理。
“噗！”年輕人笑了一下，卻是強勢的進了一步。他一把扯掉白釉的口罩，整個頭湊到面前，他眼睛彎彎，剔透的眼珠子裏倒映着茫然的白釉。
“……這張漂亮的臉啊。”他轉過身，退到安全距離，慨嘆一聲，突然眨了一下眼睛，“即使做壞人也沒關系哦。”
白釉垂眸，他伸出手指摸上自己的臉。
——我感覺到了，你在勾引我。
——哈哈哈，……所以是因為這張漂亮的臉，才能壞的這麽徹底嗎？
——看啊，退學了，果然不是正經來上學的。
——沒見他出門工作啊，也不知道在出租屋搞什麽交易。
……
白釉抿唇。
這個人不說他都忘了自己還有這張臉。
他想了想，如果自己厚臉皮去求西斯院長說不定真的不用還。
不過——
“使用這張臉的風險太大了。”白釉說道。他說的時候還在心裏想，這個奇怪的人好像很喜歡用語氣詞。
“嗐。”年輕人笑了，“你只是沒用對方法呀。”
“你可以說些甜言蜜語，讓他們愛上你。然後呢，去控制他們。相信我，因為有這張臉，這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呢。”
白釉沉默。
這時一陣肚子咕咕叫的聲音響起。
白釉愣了一下。
年輕人随即笑了，他從手上變出來幾只熱氣騰騰的包子。他遞給白釉，
“你很餓吧，但只要做出小小的改變，就不用吃汽油一樣的營養液。”
“你所有願望都能夠滿足的啊。”
白釉靜靜地看着他，“想吃什麽都可以嗎？”
【污染值93％。】
“當然啦。”年輕人立即變出了好多美食。
“如果不想挨凍……”
【污染值95％。】
年輕人手指一彈，身邊出現一床雪白柔軟像棉花糖的被子。
白素看着被子發呆，過了一會兒，他輕輕說道：
“想有數不清的錢……”
白釉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下已經是用金光閃閃的星幣堆起來的床，他摸了摸，有點硬。
【污染值99％。】
年輕人已經笑得眼睛彎得放不下了了，他是x力量的一個分/身，而這位氣運之子就要被全部污染了。
他竭力忍住激動說道：“這個世界很不公啊，它在想方設法摧毀你，我感覺你要撐不住了。”
【污染值：99.2％。】
“而現在，你只要放縱自己，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了。”
他再次湊在白釉的面前，冰冷的手撫上白釉的側臉，年輕人的目光深幽，悱恻纏綿的聲音像伊甸的蛇一樣誘惑，卻帶着令人頭皮發麻的危險。
【污染值：99.4％。】
“放縱……”沉默了許久，白釉微微張唇，他從齒縫中劃出沙啞的兩個字。然後合上嘴唇，小巧的喉結動了動。
【污染值：99.5％。】
【污染值：99.7％。】
“救命！”系統看到白釉脖子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X”符號，整個狗身都要跳起來了，“我家宿主快被x力量完全污染了！1號，你快想想辦法——”
0001系統擦了擦鼻尖的汗水。四位攻略者進入攻略世界前需要安排符合該攻略世界的身份，否則會被世界意識排斥。
這是個很漫長的時間，它正在盡力加快安排身份的進度，但最快也需要兩三天，可等到那個時候，白釉早沒了。
現在唯一的方法是冒着被世界意識攻擊的風險進入世界，然後給白釉灌入過量氣運，才能阻止污染值繼續上升。
但被世界意識攻擊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輕則重傷，重則抹殺。
0001系統無法要求攻略者做這種危險的事，那就只能自己去了。
他捏緊手上的汗水，0001系統立即聯系四位攻略者，過了一兩秒，電話接通了。
“說。”
這是個冷淡板正的聲音。
應該是那位軍官。
“是這樣的。”系統組織着語言說道：“攻略目标那邊出了點問題，污染值有些控制不住。那個……”
系統頓了一下，“我馬上過來處理，大人，你可以給我一點你的氣運嗎？”
一定意義上來說，氣運之子是世界氣運所化，系統是想取點攻略者的血，待會兒救白釉的時候可以給他抹一點。
雖然取出來的血裏殘存的氣運很少，但死馬當活馬醫吧。
這個請求也不過分，攻略者應該沒問題。
然而攻略者淩霄這時沉默了。
他翻出白釉的卡片，注意到了上面的高污染值。好一陣的沉默後，淩霄整理軍裝和帽檐。接着他脫下雪白的手套，手套下是布滿戰争痕跡的手，粗糙醜陋。
“我去。”淩霄說道。
“啊？？？？”0001系統整個人都懵了，過了幾秒，它大叫道：“你不等新身份就去見白釉？！！！”
這可是一不小心就會被抹殺的事。
“三分鐘。”淩霄的眼睛是紅色的，但冷淡而沒什麽情緒，他将手套放進口袋裏，“告訴我怎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