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扉】
第10章 【心扉】
裴燿洗漱出來換了一身居家服,之前在醫院陪餘安時留下的,護工打掃衛生的時候放進衣櫃,與餘安換洗的衣物挂在一起。
他不避諱在餘安面前脫衣服,解開領帶,脫下襯衫,健壯勻稱的軀體暴露在空氣中,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散發着荷爾蒙。
餘安盯着屏幕的,手指卻頓住,他目不斜視,餘光難免掃到。
按理說他們是夫妻,不用計較這些小事,可他們沒有夫妻之實,帶着一紙婚書培養感情,隔着一層朦胧的距離,讓每件事都帶上暧昧的濾鏡。
餘安喝了口水,随着裴燿換好睡衣,手指也重新開始動。
alpha走過來,直接合上電腦,不容置疑地說:“該休息了。”
餘安看了看時間,“還沒到十點。”
“剛剛說的是不超過十點。”裴燿收走餘安的電腦,床頭燈調至最弱檔,又把床降平。
餘安阻止道:“我想上個洗手間。”
裴燿止住動作,掀開被子打算抱他去。
“等等。”餘安按着男人的手臂,“我……”
裴燿問:“還害羞?”
“……”餘安本來沒往這方面想的,被這麽一說想起前幾天每次上廁所的情景,有些臊,“今天醫生說我可以下床試着走走了,白天我沒走,擔心媽媽扶不動我。”
他掀眸看了一眼alpha,“我想下床試試,你能不能……”
裴燿反握住餘安的手臂,大手拖住omega細瘦的胳膊,“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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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安雙腳落地,被裴燿攙扶着一點點站起來,他太久沒走了,雖然醫生有說需要按摩雙腿保持肌肉活力,但仍有萎縮的跡象。
腿上的傷疤長達十五厘米,包括現在裏面還有鋼針固定,盡管醫生說好了,受心理因素的影響,餘安還是覺得隐隐作痛。
他剛站起來膝蓋就一軟,幸虧被男人摟着腰才沒有跌下去。
不過這樣一來他完全靠在alpha的胸膛上,沐浴露的清香和信息素融合在一起,幽幽檀香之中夾雜着薄荷的清爽,他們身上是一模一樣的氣味。
“慢一點,不着急。”裴燿低沉的嗓音在餘安頭頂響起。
他們貼得這樣,餘安能感覺到他說話時胸腔的振動。
餘安小心翼翼地邁腿,一步步挪着,裴燿配合他的節奏慢慢往後退。
在床上躺太久,每一步都走得艱難,病床到洗手間不過是十幾米的距離,餘安卻累出了汗。
裴燿握着餘安的胳膊,與他聊天分散注意力:“粗了一些,看來訓練有用。”
餘安看着自己的腳,嗯了一聲,“醫生說只要正常使用,會恢複如常的。”
omega的手臂上是大大小小的疤痕,裴燿問:“出院後可以去做祛疤手術。”
餘安停下來喘了口氣,難得玩笑道:“你介意?”
“你還要回去彈琴,”裴燿說,“否則以後上臺別人都看你的手去。”
随着身體的恢複,餘安的心境也調整過來,“現在還不知道能恢複成什麽樣。”
裴燿幫餘安揩去鬓角的一滴汗,“一定可以。”
餘安看向alpha,回以一個笑,繼續邁步子走向衛生間。
對常人來說只需要幾秒的距離,餘安走了兩分鐘,站在馬桶前還喘了喘,準備脫褲子的時候,轉頭看向旁邊人的。
裴燿側眸對上omega的視線,“怎麽?”
“……”餘安想抽回手, “你可以出去了。”
“不是第一次了,害羞什麽?”
alpha越是說得四平八穩, omega越是臉燙。
餘安還沒開口, 裴燿又說:“不是要培養感情?“
“……”餘安穩住情緒,“是你單方面要培養,我沒答應。”
裴燿說:“不答應也不出去。”
餘安沒轍,一路磨蹭着走過來本來就憋得慌,嘴硬硬不過生理需求,只能又一次在男人面前小解。
淅淅瀝瀝的水聲終止,裴燿遞給他紙巾, 解釋了一句:“我沒看過。”
“……”餘安說不出來感謝,沒吭聲。
洗手時,裴燿又說一句:“不過看了也是合法的。”
語氣冷靜從容, 只是在陳述事實。
餘安擡起頭,眼中有些羞惱,看着鏡中四平八穩的男人。
alpha不覺說錯,反問:“嗯?“
餘安後面一直不說話,被牽着回床上,緊接着床邊一沉,裴燿跟着坐下來,開始幫他按摩手臂。
白天餘母按摩過好幾次, 他也在做複建,按理說不用再按,但餘安并未制止。
裴燿的掌心帶着熱度,指腹帶着繭,按摩時與omega細膩的皮膚摩挲,會激起細微的刺癢,再被掌心一捂,很舒服。
“後面一段時間我會很忙,”裴燿說,“丞然婚期将近,要籌備婚禮,他即将進入公司,一些公事要帶着他做。”
聞言,餘安微微側頭,看着男人線條利落的臉。
“所以可能會顧不上每天來看你。”裴燿的聲音帶着些磁性,在這樣安靜昏暗的房間裏很好聽。
餘安就這麽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那信息素怎麽辦?”
裴燿的眸子黑沉沉的,像一團暈不開的墨。
“醫生說……産生依賴,”餘安目光微閃,避開視線,“那你什麽時候才來?”
“我也問過醫生,依賴是暫時的,現在你的腺體情況在慢慢恢複,可以減少接觸從而戒掉。”不知何時裴燿停下按摩, 握着餘安的手,“你想嗎?”
“……”餘安的掌心發熱, 他想抽回手去被alpha握住不放。
病房很安靜,微弱的燈光一圈圈地散開,形成缱绻柔和的光暈,模糊了二人的輪廓。
餘安的力氣不敵裴燿, 抽了兩下抽不動便放棄。
就在裴燿以為餘安不會開口, 準備松手時,他聽到很輕地兩個字———
“不想。”
空氣中的檀香變得馥郁,溫和卻不刺鼻,像連接二人的紐帶,一種無形的羁絆。
餘安的腺體沒好,回饋不了信息素,他暫時失去了自己的氣味,從頭到腳、完完全全地沾上檀香,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将他占有,這比AO信息素的交融占據得更為徹底。
他們之間是空白了多年的童年玩伴,卻也是擁有一紙婚書的合法伴侶。
正如裴燿所說,不管是上廁所也好還是更親密的事,都是合法的。
他們是除了父母之外,屬于彼此最親近的人。
餘安被突然濃郁的信息素惹得有些臉燙,腺體熱熱的,一陣尖銳的癢意從皮膚裏鑽出,他忍受不住,伸手想撓,可是只能摸到腺體上的疤痕, 無異于隔靴搔癢。
裴燿以為他不舒服,收斂了一些信息素,蹙眉問:“怎麽了?”
“裏面癢。”餘安難以忍受,用力地按着腺體。
“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是正常的,說明在恢複,還讓多刺……“
餘安的話戛然而止,裴燿順着往下說:“多刺激?”
“……”餘安抿着唇,揉按有一些微乎其微的效果, 不過很快手就開始酸軟。
他換了只手繼續按,卻被alpha拉着胳膊坐起來,被男人摟在懷中。
“我看看。”裴燿想牽開餘安的手。
“不要,”餘安捂得更緊, 洩露一絲緊張,“很醜。”
裴燿說:“醫生說了要多刺激, 聽話才好得快。”
餘安還是不放手, 捂着後頸,躲避似的扭着頭。
omega的脖頸暴露在alpha視線中,脆弱的手指用力到之間發白,透着倔強。
“讓我看看。”裴燿的聲音低了些許。
餘安搖頭。
裴燿說:“我知道你的腺體什麽樣,在你睡覺的時候不止一次看過。”
“……”
“你昏迷時護士來換藥,好幾次都是我幫你脫的衣服,拆的紗布。”
餘安呼吸有些急, 顫抖的指尖洩露他的心緒,難堪地閉了閉眼,眼尾發紅。
裴燿沒有催促,長夜漫漫,他們有的是時間。
過了一陣,餘安的情緒漸漸穩定,捂着肩的手指松了松。
裴燿移開餘安的胳膊,這回他沒有反抗,順着alpha的力道垂下手臂,另一只手緊緊擰着被單。
疤痕覆蓋的腺體被裴燿收進眼中,對alpha和omega最為脆弱也是最珍貴的地方卻受盡折磨,留下一個又一個不得已的刀口。
裴燿深沉的眼中泛起波瀾, 他的手指拂過凹凸不平的傷疤,帶着憐惜。
餘安的眼睫顫得厲害,他能感受到裴燿的靠近,檀香信息素将他們緊緊相連。
驀地,餘安陡然睜開眼,震動之餘眼裏氤氲起了薄薄的水霧,擡起胳膊用力地掐住裴燿的手臂,這回就連身體都在顫抖。
溫熱的鼻息噴在後頸,而腺體上落着比呼吸更燙的東西。
他意識到那是alpha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