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準備下山時,天已完全黑了,顧六正想要柏疏檐開個手機電筒,前面的柏疏檐忽然停下腳步。

直接撞到柏疏檐後背的顧六額頭有點疼,耳機都掉了出來。

“你……”

柏疏檐:“你想吃宵夜嗎?”

顧六立刻開始分泌口水,但他們都站定了,周圍還有雜亂的植物摩擦聲。

顧六下意識挨到柏疏檐身旁,緊張兮兮地壓低聲音問:“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跟着我們?”

就在這時,樹林裏傳出極具威脅性的咆哮聲,聲音低沉有力。

習慣夜晚出行的野獸更危險,視力比他們更有優勢……想到這裏,顧六害怕地往後退了退。

柏疏檐不知何時撿了個石子,朝咆哮聲源處丢去。

顧六懵了,低吼:“傻啊你!”

柏疏檐面無表情:“閉嘴——”

柏疏檐剛要發力,顧六就拽着他的胳膊要往後跑:“快跑!”

柏疏檐看着自己被拽的手發呆,被顧六拖着勉強走了幾步。

眼看野獸奔跑的聲音越來越近,顧六緊張得不行,可他拽不動柏疏檐,阻力過大。他忍不住回頭問:“怎麽?你打得動?”

柏疏檐:“……打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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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六:“那還不快跑啊!!!”

當柏疏檐跑起來時,助力反而是顧六自己了,他跟不上。

深夜在叢林裏奔跑,哪怕腳下的路剛才走過一遭,但小徑蜿蜒曲折,還時不時要躲避樹木、灌木叢,顧六很快精疲力盡。

顧六停下腳步,彎着腰:“我不行了……”

下一秒,顧六被柏疏檐擎着腰,拎到一個烏漆嘛黑的地方,憑皮膚接觸到的粗糙觸感,顧六感覺自己被柏疏檐塞進了岩石與岩石之間的縫隙裏,而後,溫熱汗津的男人軀體貼了過來。

極窄的縫隙裏,藏着兩個大男人,彼此相對而站。

顧六自覺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甚至感覺到Alpha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來越熾熱。

完球。

顧六閉了閉眼。

他心動到生幻覺了。

顧六小小聲:“要不然我們找別的地方躲躲?”

柏疏檐聲音低啞:“這裏正好。”

這裏有什麽好的,他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感覺得到,暧昧到不行。

但這也可能是他一個人想法,畢竟Alpha對他毫無感覺。而且野獸還在附近,他們出去正好撞上怎麽辦?

顧六只好努力往後貼,恨不得後背和背後的石頭融為一體。

野獸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漆黑的夜裏,不知是誰意外拔掉了耳機,音樂傾瀉而出。

野獸立刻朝這邊發出喉嚨嘶鳴的聲音,顧六吓得手忙腳亂低頭去關柏疏檐手上手機的音樂APP,整個人幾乎要嵌進柏疏檐的懷裏了。

許久,确認野獸走遠了,顧六拐了柏疏檐胳膊一下:“你幹嘛把耳機拔掉。”

柏疏檐的理由是:“太緊張了,不小心拔掉了。”

也是,野獸步步緊跟,确實很緊張。

顧六立刻諒解柏疏檐了。

“我們快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下了山,海風一吹,身上因野獸和柏疏檐而起的燥熱漸漸散去。

“這麽折騰一番,我都餓了。”回到營地,顧六嘀咕着鑽進自己的帳篷,癱在床上。

柏疏檐問:“我有面包,你要不要?”

吃過山珍海味,誰還瞧得上工業制品,顧六哀怨道:“不吃,你不知道我現在腦海裏想的全是你做的各種肉。不說了,我要睡覺了,夢裏什麽都有。”

夜裏溪邊流水涓涓。

顧六困倦地聽着聽着,閉上了眼睛。

帳篷簾在風中微微蕩。

第二天,顧六被一陣香味喚醒,他從帳篷裏探出頭來,見火堆上架着個鍋,鍋裏咕嚕咕嚕響着。

聞着味,像是粥。

顧六震驚:“他竟然帶米來了?”

柏疏檐的聲音涼涼傳來:“你以為人人像你這樣,帶張嘴就敢來了嗎?”

哪裏的聲音,顧六左右張望,後來在帳篷窗外瞧見了柏疏檐。

柏疏檐正在處理一頭野獸,野獸個頭很大,估計吃三天都可以。

顧六不由問:“這一大早的,野獸自投羅網了?”

柏疏檐說:“我昨晚抓的。”

“???”昨晚躲野獸躲得那麽累,他回來倒頭就呼呼大睡了,Alpha還有精力去打野?

欸等等。

顧六皺眉:“這麽大的野獸你都打得了……那你昨天跑什麽?腦子壞掉了?”

“那時候我毫無戰鬥力。”

“啊?”這理由也行?顧六不由手作話筒狀,從帳篷窗那兒往外伸,“大廚,請問是什麽讓你失去戰鬥力?”

柏疏檐一時語塞。

顧六:“怎麽答不出來了?”

柏疏檐挑眉,無形威脅:“你今天還想不想吃我做的東西了?”

“我不想吃啊,我想回家……”想到這裏被困海島,顧六懊惱地垂下手臂,跟毫無生氣的植物似的。“我要回家……”

柏疏檐冷聲道:“今天的肉粥沒你的份。”

柏疏檐起身離開,顧六目光追着柏疏檐,聲音越喊越大聲:

“我錯了大佬,我腦子壞掉了,可能是餓壞的!喝口粥就能恢複清醒!就看你肯不肯拯救我了!”

吃過粥,顧六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現在天氣還算好,我們去找信號吧。”顧六站起身環顧海島,試圖找一個他們沒去過的地方,“我希望今天就能回家。”

柏疏檐厭煩地往溪裏丢石子:“我不去。”

顧六走過來,坐在柏疏檐身旁,殷勤地說:“那你手機給我,我帶着倆手機去找,不用你動腿。”

柏疏檐拒絕:“手機是我的私人用品。”

好吧,每個人的手機都是隐私物品,被他長時間帶走确實不好。顧六苦惱地鼓了鼓臉頰,但這個Alpha怎麽突然撂擔子不幹了?

難道?

顧六狐疑地扭頭看柏疏檐。

柏疏檐在顧六X光似的視線下,皺眉問:“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麽?”

顧六反問:“難道你不想我走了?”

面對他的質問,Alpha偏開了臉,令他無法看到他的表情。

Alpha梗着脖子道:“我當然想你走。”

不是想留他下來做苦力就好。顧六放心下來,開始游說:“那我們目标還是相同的呀,我們要一起為這個目标努力——”

“但漫山遍野找信號,太傻了,一點結果都沒有。”柏疏檐說,“我不做無用功。”

顧六無法反駁,耷拉下雙肩:“那我能怎麽辦?”

柏疏檐拍拍顧六的肩:“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別老想着信號的事,也許回家的路就在面前了。”

不走不行,他各項設備的電量最多只能再撐四五天。

可Alpha說得也沒錯,他要是老鑽牛角尖,怎麽能柳暗花明?

顧六抿了抿唇:“你說得沒錯,就聽你的。”

柏疏檐心情頓時大好,看什麽都順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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