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氣了?

生氣了?

顧讓鐵了心要幫裴銘,誰也攔不住。

他走在最前邊,裴銘落在他身後一步遠的位置。

裴銘家只來過一次,他路癡記不得具體位置,租住的又是老街區,樓號門牌通通沒有。

走到街口的另一端,顧讓就懵了,根本不知道繼續向哪拐。

他身後的裴銘似乎知道他會找不到路,指了指最南邊的那棟樓:“那邊。”

裴銘依舊在他身後,不過這次距離拉開了一些。

顧讓也沒在意,繼續往前走。

到樓下,沒等顧讓開口,裴銘指了指三樓的窗戶:“那家。”

顧讓停都沒停,邁步走進黑漆漆的樓道。

上了到二樓,顧讓覺得有點不大對,不是說債主在家裏等着嗎?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回頭想問問裴銘,卻發現身後的人換成了灰毛。

此時正眼神哀怨的看着他。

顧讓覺察出不對,轉身想下樓,灰毛和他身後的幾個人先發制人,樓梯堵死了:“裴銘說不讓你去,他自己能弄明白。”

顧讓一股邪火堵心口,現在才發覺一開始裴銘的态度就有問題,自己說一起來,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原來他早就算準了自己會找不到他家,故意把自己給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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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TM的有病!

顧讓舒了口氣,強把火氣壓下去,瞪着灰毛:“讓開!”

顧讓出了樓道,腳下生風。

這片老樓都長一個模樣,別說裴銘家了,東南西北他現在都找不到。

拿出手機打裴銘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

忙音響個不停,顧讓怒火越勾越旺,挂了電話,一拳打在對面的磚牆上。

指骨的疼痛讓他冷靜下來,閉了閉眼,又長舒了口氣。

四周看了看,胡同口擺着一把破沙發,上邊包着的粗布破的拉絲,也不管髒不髒,一屁股坐了上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讓看了眼,是裴銘那個傻叉。

又順了幾口氣,才劃開接聽鍵,那邊靜了好一會才開口:“學長,你在哪兒?”

原本壓下去的火又蹿了上來,顧讓吼得嗓子疼:“老子TM不知道在哪!”

又是一段沉默,再開口時裴銘聲音變得更輕了:“告訴我,你旁邊都有什麽,我去找你!”

“有個屁,你TM自己找!”顧讓直接摁了電話,還是不解氣,手機直接呼對面牆上。

啪得一聲炸開,屏幕上的玻璃碎了一地,顧讓面無表情地盯着看着滿地的碎片。

過了不知過久,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顧讓看都沒看,依舊僵着脖子坐着。

腳步在他身邊停下,裴銘小心翼翼地叫他:“學長。”

顧讓一動不動,聾了似的。

裴銘抿唇看着他,掃過他破皮的手背,目光凜一下,曲着腿單膝蹲下來,去撈他的手:“我看看。”

顧讓一把甩開他的手:“看個屁,別碰我。”

“我錯了。”裴銘仰着臉,委屈又可憐地望着他:“學長,我錯了,你別生氣。”

顧讓終于有了反應,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往胡同外走。

裴銘站起身,追了上去,還不死心地去牽他的手:“讓我看看你的手。”

顧讓這次躲的慢了一拍,手腕被裴銘握住,想甩卻甩開,幹脆別過頭,由着他看。

剛剛那一拳在氣頭上,力氣不小,指節根部骨節全都擦破了,又紅又腫。

裴銘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手,勾住腫得最嚴重的那根手指:“能動嗎?傷沒傷到骨頭。”

顧讓回頭沒好氣地瞪他:“我怎麽知道。”

裴銘放下他的手指,牽着他快步向街口走:“去醫院。”

“我不去!老子TM的不去。”顧讓抻着胳膊想要把手抽出來。

裴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一手扣在他腰上,半摟半抱地拖着他向前走:“待會手處理完了,你怎麽我都行。”

一只手被握着使不上勁兒,顧讓被裴銘強行拉去了醫院。

醫生診斷沒傷到骨頭,只是軟組織挫傷,傷口消毒包紮。

出了醫院,顧讓的火氣消了一些,但依舊沒理裴銘。

裴銘也不敢輕易改口,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可憐巴巴的。

一直跟到顧讓家樓下,在電梯門口停住了腳步,拽了下顧讓的衣袖:“學長,能去你家嗎?”

顧讓哼了聲:“我累了,你回去吧。”

頭也不回地上了電梯。

裴銘站在原地,看着電梯的數字一點點升高,他的心卻一步步下沉,自己還是搞砸了。

第二天上午顧讓請假沒去上課,去補卡買了新手機,下午才到學校。

柳予安坐在他斜前方,時不時回頭看。

顧讓注意到了,但是全當沒看見。

他又拿出手機擺弄一陣,顧讓收到一條消息,予An:

——你手怎麽了?

顧讓看了一眼,沒回複。

柳予安等了一會兒,深深地看他一眼,又發來一條:

——你現在連信息都不回我了?

顧讓這次看都沒看,直接把手機丢包裏。

連續兩條信息都沒得到回複,柳予安氣炸了,狠狠地瞪顧讓一陣,轉身不再看他。

下課鄒磊第一個沖到顧讓旁邊,跟着他并排走:“你手怎麽了?”

顧讓瞥了他一眼,語氣恹恹的:“磕了一下。”

鄒磊滿臉的不相信:“能磕這麽嚴重?打架了吧”

顧讓瞥他一眼:“打你了。”

鄒磊胳膊肘拐了拐顧讓:“诶!你看那邊,是不是你的小學弟?”

顧讓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一間教室門口,圍了不少人,周圍看熱鬧的還在不斷增加。

一衆人群之中,顧讓很輕易地看到了裴銘。

被好幾個男生圍在中間,顯然是事件的當事人。

顧讓一陣猶豫,轉頭往相反的方向走,可沒走兩步,又停下步子:“艹!”

罵了一句,又轉身走了回來。

鄒磊看着他的精分行為,覺得有些驚悚:“你什麽毛病啊?”

顧讓沒理他,朝着人群走去。

他到得不算早,被擠在人群中,裴銘被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沒注意到他。

是班級裏一個男生,挺貴的手表不見了,大家懷疑是裴銘拿走了。

裴銘被衆人指指點點,抿着唇看着他們,一聲不吭。

輔導員趕過來,擠到人群中間,神情嚴肅地看着裴銘:“手表到底是不是你拿的,如果是現在拿出來,我幫你去溝通,不然事情鬧大警察來了,我就幫不了你了。”

輔導員身邊的一個男生立馬跳出來:“導員,一定是他拿的,他現在缺錢!就幾天前,我還在馬路上看到他被債主追的不敢回家。”

裴銘目光掃過去,帶了幾分冷意,他不想在學校被提起他的家庭情況。

男生抓住他的眼神,開始激情解讀:“你看!他瞪我!被我說中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他着急了!”

輔導員嚴肅地打量他一陣,語氣冷硬,甚至帶着命令:“裴銘,把手表拿出來。”

男生的幾句話已經說服了輔導員,現在也相信手表就是他偷的。

顧讓站在他身後的位置,看着孤挺的背影向前踏了一步。

被偷的那個男生冷眼看着他,嗤了聲:“導員,我看還是報警吧!”

“對,報警。”顧讓推開擋在身前的同學,走到裴銘身邊。

裴銘因為意外,表情空了那麽一瞬,随後委屈上湧。

他好像在外邊被欺負的小孩子,找到了家長,剛剛的倔強冷漠,瞬間就消失,只剩委屈。

輔導員顯然不想把事情鬧大,警察來了,身為輔導員的他不好收場,盯着裴銘:“那表價格很高,算貴重物品,警察真的來了就會立案當刑事案件處理,到時候我可就幫不了你了,而且你的學籍恐怕也保不住了。”

顧讓左跨一步擋在裴銘身前,雖然笑着,眼神卻很冷:“老師,這些話你應該去提醒真正的小偷,而不是在這裏恐吓被冤枉的人。”

輔導員不善地瞪了顧讓一眼:“你是裴銘什麽人?”

顧讓還真被問住了,卡了一下:“他哥。”

輔導員還是不主張報警,一直僵持着,最後還是顧讓拿出手機報了警。

人越聚越多,輔導員不得将他們帶回教室。

顧讓不請自到,一直幫裴銘提着背包,跟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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