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舊愛”
第15章 “舊愛”
寧知語沒有覺察到自身異常行為，僅開播多長時間就被發現了？
彈幕刷滿屏的問號，他抿了抿唇回答說：“沒有不開心。既然老板發話就根據歌曲榜單的熱度。”
熱門榜大多數是組合團隊，英文歌最多能哼唱兩句。
以免跑調難堪，還是選擇開啓原聲調低音量以确保嗓音的清晰度。
老板上麥說好唱還是沒唱一句，寧知語不好意思開口，畢竟砸錢人是金主，想怎麽樣都可以。
歌曲完畢，晚上的PK匹配都是新人主播，對流程還不熟悉。
寧知語倒是不想為難人，讓她按照系統轉盤懲罰，這和游戲裏的大冒險環節差不多，有些是在臉上勾畫幾筆帶妝直到下播，還有的就是和朋友共享處罰，一起完成指定任務。
PK結束時間是十一點，他實在沒心情播下去，跟觀衆道歉後關閉貓爪界面。
老板給他發了幾個表情包讓他早點休息，原因沒有過多詢問。
感情上的事他不願多想，可是來臨後卻是郁郁寡歡。
淩昕越見他沒回消息沒有多問，朋友圈一連串的點贊和評論。
半個鐘後，寧知語抱着枕頭癱倒在沙發上，手機上下滑動列表消息，再回到主頁面，重複操作後內心急躁扔到一邊。
滋滋...震動音傳來，他還是解開鎖屏看了眼消息。
［14440］：關于心情不好的108種緩解方式，可轉發或者收藏......
［14440］：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刷到覺得對你有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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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知語靜默一會，敲字說了聲謝謝。
高三班級群發來聚會邀請函，日期定為中秋前一晚。
幾位積極的女同學開始商量有什麽節目，藺盼回了句确定好發位置。
沒過多久，聚會登記表出來了，寧知語勾選否意思是不參加。
表格之間是互通，甚至連修改時間都能看到，他才發現淩昕越勾選的是。
這就意味着從現在到中秋他一直待在江新？
藺盼發來消息詢問是不是因為淩昕越才拒絕。
［寶貝醬］：和貓爪TV年度慶典撞時間了。
［盼盼大公主］：好吧，我覺得他回來你們應該把話說清楚，至少要面對自己吧。
［盼盼大公主］：其實我也不想你太難過，早知會是這樣我就不提了。
寧知語停頓半晌，敲字道：不是你的問題。
淩晨兩點，寧知語翻看任務訂單看了眼，停單兩天後臺留言處就有十幾條信息。
有些提示已經下線，有些還在等待他的請求。
游戲大廳突然出現一條僞裝兄弟姐妹和班主任見面，下方注明情況是早戀被抓，班主任要求見家長。
寧知語點進去一看，底下接單按鍵成了灰色，已被搶走。
提到早戀，還得是從藺盼開始，起初換了幾個都不合适，現階段Gay本身就少，既要把性向瞞着不讓人察覺又要保持一定距離。
淩昕越和他表白時整個人都是懵的狀态，脾氣好性格好，幾乎什麽都會向着他，原本這樣的日子就會平穩度過。
後來某天被母親逮個正着，第一次沒分成，淩昕越沒給他備注真名，謊稱是別校的女孩子，摸底考完如果成績不理想就分，母親信了。
不出所料，按照淩昕越的成績這個考試對他不難，所以沒有再提這事。
第二次模拟考結束，班主任給他預估分數和目标大學，全部選項均為外地，最近的距離都有500公裏。
寧知語靠在牆邊聽着談話，顯然淩昕越很高興，從辦公室出來，淩昕越跟他商量，如果沒辦法考上大學，就去報讀他周邊的大專，共同努力照樣可以。
話雖然說得好，但其實卻是另外一回事。
淩昕越沒跟父母坦白性向，父母以為他談的是女孩子，寧知語得知後沒跟他吵，十分冷靜地問：什麽時候才會說明情況。
他想過千萬種答複，但答案只有一種：盡快。
高考出成績的那天，淩昕越毅然決定到外地上大學，寧知語卻不願意，既然父母那邊沒處理好，就免了。
吵架和感情破裂就此誕生。
他提出分手，沒等淩昕越回複便拉黑了消息。
當晚寧知語喝了不少酒，還是被淩昕越送去酒店，第二天醒來人已經離開了。
寧知語發現床頭有一盒剩下的岡本，下身撕裂程度難以忍受。
他狼狽回到家裏，删除一切聯系。
沒過多久，那家酒吧就因違規用藥被查封，寧知語困擾許久的問題得到答案，淩昕越沒有做任何解釋。
兩年後，直到現在見面的邀約，他都無法面對。
......
接下來的幾天，寧知語照例繼續補時長，ID你爸爸不時跑來刷禮物問要不要一塊來。
話都說出口，不去難免尴尬。
從中午一點排到四點才退出游戲，五點關閉直播。
挂在後臺的微信閃了好一會，多為管理艾特消息，他鼠标滑到後面，看着上方留言處愣了許久。
［淩昕越］：什麽時候有空，聊聊吧。
寧知語抽出紙巾捂住鼻子打了個噴嚏，敲字說：不用了。
耳麥響起電話鈴聲，他盯着屏幕愣了許久，始終沒有回應。
電話挂斷，微信桌面彈出淩昕越的通話鈴聲，還是高三時他最喜歡的歌。
寧知語指尖停留在鍵盤上，對方繼續說：見一面吧，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他嘆了口氣，回答說：好，你定地方。
淩昕越動作迅速，給他發的位置是學校附近的小賣部，寧知語不理解，還是叫了輛出租車。
除女裝以外他幾乎不化妝，簡單洗完頭換身衣服就出門了。
校園四周新開了幾家美食城，玻璃門上貼着各式各樣的菜品海報，每天一種不帶重樣。
這段時間正是下午放學，同學正陸續從教室裏走出，寧知語拿起手機埋頭敲字，忽然肩上被輕輕一拍。
淩昕越變化不大，畢業後還高了幾厘米，黑褐色的眼眸清澈，唇角上揚，語氣溫和道：“好久不見。”
寧知語愣了愣，嗯了一聲。
放學的餐廳基本滿人，兩人走在大街上有些尴尬，寧知語突然手裏一熱，卻發現淩昕越在牽他的手。
他急忙掙脫，力氣卻不如他，語氣生硬地說：“我們結束了。”
淩昕越臉上沒什麽表情，點頭回應：“我知道。”
兩人剛到奶茶店坐下，寧知語沉思片刻才問：“為什麽選在這裏。”
“回顧一下校園生活，還有曾經的事。”淩昕越雙手交叉問道：“現在談戀愛了嗎？”
寧知語停頓兩秒，開口說沒有。
“如果......”
“沒有如果。”寧知語打斷他的話，“以前的事我不想去提，現在依舊活得很好，沒讀大學一樣餓不死。”
淩昕越皺眉，沒想到他會提起到這個，深吸一口氣問：“你後面修改志願了。”
“我沒打算離開江新。”寧知語如實說，“你想離開我沒挽留，三模結束是最後一次問你什麽時候和父母坦白，你始終答不上來，你考得好我就得跟你去讀，完全不是我本意。”
淩昕越盯着他看了許久，低聲說：“對不起。”
“沒有誰對不起誰。”寧知語果斷道，“就當沒發生過。”
服務員端來兩杯奶茶，一杯半糖、另一杯全糖。
他挑了挑眉，猶豫片刻還是選擇全糖，喝下一口甜膩得很。
“以為你會選擇半糖這杯。”淩昕越說，“你原本就不喜歡全糖。”
寧知語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早在某天班主任請着喝奶茶，最後輪到他們只剩下這兩種糖度。
寧知語選了另一杯，五分糖留給他并解釋說全糖好喝。
淩昕越開始不知道，直到後來藺盼提到說寧知語向來不愛吃甜的東西，甚至都不喝飲料。
寧知語扯開話題說：“酒吧的事我道聲謝，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當時你是清醒麽？”淩昕越突然開口，“還是藥物生效沒法推開。”
寧知語攥着手中的奶茶，半晌說：“我知道是你。”
所以沒有反抗。
“我和父母坦白了。”淩昕越誠懇道，“不知道什麽時候性向就是同性，真的很喜歡你，大學時遇到幾個全都拒絕了。”
寧知語抿緊唇，沒有說話。
淩昕越握住他的手，語氣中帶着些許委屈：“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這次就按照你的想法來，我都聽你的話。”
——
臨近中秋，夜晚天降大雨，窗外的景色被雨聲籠罩。
上月的考核目标逐一顯示在大屏幕，本月還差多少都一目了然。
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結束，總監下令在明天下班之前将差評訂單全部處理掉，不管是發紅包還是向顧客退款，總之就一句話，能消除的趕緊完成。
客服部開始忙碌，池衍琛回座位看着龍慧撥打電話，如果三五塊能解決自然是最好。
他取出原卡換上公司備用電話卡，連上網絡才發現芒果布丁今晚沒有開播。
池衍琛沒多想，翻開評論查看差評類目，留言完畢撥通電話。
下班時間是十二點，在他關閉電腦前發現芒果布丁發了條朋友圈。
［寶貝醬］：好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