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秋前夕”
第17章 “中秋前夕”
話剛說完，池衍琛腦補出他會拒絕的說辭，打算他一開口就說沒關系。
電話裏頭傳來沉重的呼吸聲，見對方沒回應，他試圖尋找落腳點：“如果你不想也沒關系，我就随口問問。”
鼠标的聲音若隐若現，寧知語敲擊鍵盤解釋道：“我在看時間。”
池衍琛沉默良久，“你同意？”
“又不是見不得人，有什麽好拒絕。”
寧知語沒有過多研究他的疑問，線下單子出場費是300起，這位老板在直播間內外花費兩三萬，即使吃頓飯當成是任務訂單都在合理範圍內。
今晚單子結束，後兩天補時長和收拾行李、加上貓爪活動的三天，最快也要一周。
池衍琛眼底露出一絲笑意，“等你回來再商量，我提前安排調休。”
寧知語“嗯”了一聲，電話結束停在頁面上。
翌日，寧知語大清早起來開播，補完三個小時火速下播。
高中同學群再次确認聚會名單，藺盼在群裏聊得熱火朝天，突然有同學提到不是在上大學，課餘時間真多。
［盼盼大公主］：由于影響身心健康，因此我選擇退學。
這句話倒把不少同學炸出來，班主任特意詢問是哪所大學，幫忙向上級反饋信息，加強管理學生就業管理和提高升學率。
寧知語咬着碎冰冰敲字道：學校沒問題，他個人情況比較特殊，@藺盼請勿亂造謠當心被告。
［盼盼大公主］：舍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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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大公主］：班長在不在，聚會名單給寧知語記上，他有時間去。
他想拒絕說不用，實際時間不沖突，晚上吃了飯就回來，次日下午才乘高鐵。
兩分鐘後，微信列表彈出消息，班長發消息問他去不去。
［寶貝醬］：去吧。
［寶貝醬］：位置的話我和藺盼坐一起，其餘随便，如果需要什麽經費直接發賬單。
正在輸入持續數秒，對方回複一個字：好。
同學聚會當天濛濛細雨，寧知語進餐廳時左邊衣袖打濕了小半。
推開包廂門，一個擁抱直撲上來，藺盼欣喜道：“我就說你有時間，非得不肯來。”
他被藺盼拉到最裏面靠牆的位置，倒了一杯蘋果醋：“果汁什麽你不愛喝，簡單來個開胃飲品，我特意加工了一部分。”
寧知語搖晃着杯子，正常是一種淡淡的酸味，但這個顏色不太對，“喝了真不會出事？”
藺盼湊到他耳旁輕聲說，“最近遇到個調酒師順道學了兩道工藝，這不讓你先試試。”
“所以我是給你練手的？”寧知語将杯子遞回去，“倒不如你先起個頭。”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一個聲音傳進來，“抱歉，久等了。”
寧知語擡眸看着他的目光，把桌子上的餅幹撕開含在嘴裏。
還是藺盼做出回應，“老班沒到就不晚，随便找個地方坐。”
話都這樣說，淩昕越徑直走到寧知語身邊，推開椅子又問：“這裏有人嗎？”
寧知語搖頭：“沒有。”
服務員遞上兩瓶葡萄酒，班長拿起酒杯全部斟滿：“都能喝吧，喝醉回不去的樓上有客房。”
酒遞給他時，藺盼識相地從他桌上接過：“語語明早有事，我陪你們喝。”
旁邊的一個女孩問：“我班還有幾個人在上學？”
“二十來個，目前到場就七八個。”班長的話剛說完，只見一位女人身穿旗袍、腳踩高跟鞋走進來。
班主任撩起擋在眼前的發絲：“路上堵車，看來都在等我。”
“遲到自罰三杯。”前排的幾名男孩帶頭起哄，班長則負責倒酒。
藺盼推了推寧知語手臂，起身上前去湊熱鬧。
前排還在合影，寧知語倚着椅子微笑道，“現在的場景就跟上學時候一樣。”
“嗯。”淩昕越回應他的話術，“你不過去？”
寧知語搖頭，“朋友圈曬出都是高材生，我畢業不讀就不去蹭熱鬧了。”
淩昕越眉頭輕挑：“能不能問下原因？”
“被第一志願錄取，開學報到我猶豫了一下。”寧知語說，“那時候覺得四年後出來跟現在沒區別，直到我慶幸選擇是對的。”
淩昕越沉默許久，沒再回話。
“你呢？”寧知語看着他，“在學校有沒有好玩的地方，或者大學裏有合适的發展對象，不妨試着去了解。”
淩昕越愣了愣，本意是說放棄他，重新開始新生活。
他莞爾一笑，接着搖頭說，“沒打算。”
吃完飯的下場是在KTV，寧知語看着時候不早，推辭道：“我就不去了，還得回去收拾行李。”
前面幾個女生有些不樂意，打趣道：“難得聚一塊，就這麽早走。”
藺盼瞄了一眼寧知語，了然：“不是有我，我陪你們喝天亮。”
走出餐廳門口，淩昕越跟他并排走在一起，前面的同學陸續上了車。
寧知語見他停在原地，不解地問：“你不去？”
淩昕越從口袋裏掏出紙巾，幫他擦了擦左手手腕，卷起袖子說：“濕了不舒服，吃飯時你就應該卷上去。”
“不舒服的地方還有很多。”寧知語說，“只是我習慣了。”
淩昕越停頓片刻，“還在怪我嗎？”
“沒有。”寧知語抿了抿唇，微笑道，“過完中秋是不是回學校了。”
淩昕越點頭。
“那好。”寧知語說，“有空常回來看看，其實江新不比其他地方差。”
淩昕越的眼角閃着淚光，聲音低沉：“真的不可能嗎？”
寧知語：“嗯，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寧知語生怕藺盼喝得太多，千囑萬咐別惹出麻煩。
藺盼發來幾條視頻，直到淩昕越的背影出現，他還是去了。
［寶貝醬］：聽別人唱就行，你的嗓音別上去丢臉。
［盼盼大公主］：不信我？評分兩個S的男人了解一下。
［寶貝醬］：垃圾。
［盼盼大公主］：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寧知語反問：什麽？
［盼盼大公主］：他來的時候眼睛有點紅，很明顯是哭過。
......
中秋佳節之際，雙平臺開啓活動，美工、運營加班加點趕圖、設置秒殺數量。
活動前一晚的售前都是問怎麽領優惠券，客服也在探讨快捷鍵話術。
“滿500減80為店鋪活動，跨店滿減就是顧客選擇項。”龍慧沉思片刻，“首先是點進對話框就推薦200元以上商品，并在圖片下方說明根據需求下單，贈送兩只試用裝，不适應就原産品包裝未拆封下退回，支持7天內無理由退貨。”
運營主管轉動筆身，“這個提議倒是可以，主要是物流問題，上個七夕基本是快遞堆積物流量太大，三分之一被攔截退回。”
“前段時間商量過，空運五塊，陸運三塊。”倉儲部部長說，“兩塊錢差價，例如省內次日達，陸運上午就能到，單子打出的都是空運，直接虧了一單。”
宏秋：“同省全部發陸運，偏遠地區就補五塊發空運，跟顧客說活動期量大，不能保證指定時間能送到，達到滿減有贈品，另外是同地址一張單，上個月拆單發顧客說收到少一半，又是申請退款。”
部長解釋道：“後臺系統升級，針對出庫減庫存進行優化，同賬號同地址發一張單、不同賬號同地址的仍是兩張，沒法合并。”
會議在十點半結束，挂起訂單大多數在等十二點。
池衍琛靠在椅子上，微信朋友圈開始發起中秋祝福，他點進對話列表，芒果布丁發來幾張夜景圖。
不知什麽時候起，晚上連麥聊天成了常态，但最近都是晚班，回到家已經一兩點。
［寶貝醬］：今晚同學聚會結束，感覺大家都差不多，其實過得不好也不會輕易說出口。
［寶貝醬］：實際上對于要不要上大學，我的想法還是不讀，每年看到應屆生出來找工作都不容易，早幾年出來直接積累社會經驗。
池衍琛挑了挑眉，敲字道：我高三班主任說應該報冷門專業，人少競争壓力小，熱門集體跑一家公司，導致就業率低，跨專業找難度更大。
［寶貝醬］：那你呢？
池衍琛笑着說：看我的微信名。
［寶貝醬］：......我開始還以為加錯人。
［小A備用號（看到會回複）］：被迫無奈。
寧知語沒再回複，貓爪群聊管理員發布公告，關于慶典活動流程及簽到處的指引。
大門海報貼滿主播名單，游戲主播位于左右兩側，娛樂主播排在中間，同時還邀請兩支戰隊成員。
貓爪TV不是主簽戰隊，以個人主播為主，戰隊合作分成低，而主播本身任務時長和禮物金額都是賺錢項。
群裏熱鬧了好一會，其中不少主播拍了一些現場圖，玫瑰花、餅幹和水果整齊擺在桌上，登記列表處有個抽獎箱。
［思婳］：很難不聯想今年賺了多少，跟去年相比不是一個檔次。
［VV］：我覺得應該來波大的，全年收益分提30%，或每月幾次機會挂榜首頁，三五百塊錢買包鹽都不夠鹹。
［奚禾］：酒店的環境如何，沒有人拍兩張？
［煙花］：标準大床上，全部家電來着AI語音播報，25-35平方，有沙發電視，游戲主播可以升級電競房。
［VV］：帶着設備到酒店直播，誰比誰更卷，大會上公布所有主播的年收益，墊底實在不好意思露面。
寧知語回到消息框，老板發來近三天的天氣預報。
［14440］：可能會下雨，記得帶把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