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老鼠我見過的

這老鼠我見過的

大晚上把他們叫過來看死老鼠?柳鋼板怎麽看也不像是那種看到蟑螂老鼠會跳腳的柔軟小女孩兒啊!

她不徒手捏死就不錯了……

“散了散了,無瓜可吃。”蔔意酉抓着梁辰轉身就要走。

突然,只聽得黑暗中“噗通”一聲,蔔意酉心頭一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轉頭一看。

果然,柳鋼板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比在族長面前跪得還要更筆直。

“玄醫,你這是做什麽?!”梁辰屈伸身扶她。

柳巳水卻死活不肯起來,表情堅毅得跟上戰場殉國的将軍似的。

蔔意酉也被吓到了,連聲道:“你你你,就算你跪下我也不會娶你……不,不會嫁給你的!”

柳巳水帶着一種壯士扼腕悲壯表情,腦袋往地上一碰,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卧槽,姐妹!嫁不出去咱也不能失去尊嚴啊,你條件……雖然不怎麽樣,但我相信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我就是個辣雞,你看,我貪生怕死又好色,好吃懶做還沒毛,你肯定也有所耳聞,我們這一族毛越多越牛逼,我這樣的很顯然直接養不活你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柳巳水還沒起來。

“那你是哪個意思?”蔔意酉趕緊拉緊衣衫,謹慎地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還往梁辰身後藏了藏,“姐姐,你就放過我吧,不然,你看梁辰怎麽樣?又是龍族太子又是天族腿最長的,有權有勢又有出息……”

“小白,再胡說我要生氣了。”梁辰低頭看他。

他還沒說完,梁辰就打斷了他,蔔意酉果然不敢說話了,把嘴唇抿緊了,舉起手掌作投降狀。

實在是因為他害怕,梁辰是顆定時.炸.彈,一個生氣就擰了他脖子可怎麽辦……

“玄醫,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經過蔔意酉這麽一鬧,柳巳水情緒也穩定下來了,在梁辰一只手的攙扶下站起來,眼神掃過那個小小的老鼠洞。

“梁辰,小白哥,幫幫我。”柳巳水請求道。

小白鴿,我還燕子呢……

“幫我救救他。”

“……”小白鴿不是很能理解,不就是死了一只老鼠嘛,老鼠還是四害之一呢,救他幹啥?

“此事要從兩千年前說起,從前……”

“等一下!”蔔意酉舉手投降,覺得簡直令人頭禿,“咱們能直接進入正題嗎?一來就講故事,這事兒啥時候完,天都要亮了我還沒睡覺。”

柳巳水同情地看了眼梁辰,繼續講起了故事。

“兩千多年前,鼠族一衆尚在十二神族之列。”柳巳水眼神悠遠,好像回到了當年。

錦城,神族排位之末位的族別——鼠族長居之地,常年陰冷詭異,腐臭熏天,方圓百裏無人願踏足此地。

那時候的柳巳水,意氣風發,眼高于頂,所以,當靈蛇長老将她派到錦城伏祟時,她簡直要氣得跳起來,但是又不能違背長老的命令,只得備好行李,一路抱怨地啓程了。

到了半道發現,竟然忘了攜帶引路香!

她頹喪良久,本打算原路折回,一股刺鼻的腐爛氣息鑽入鼻息。

于是,她便循着這股味道,找到了錦城之所在。

入了城才知,竟會有如此肮髒不堪之地!

地面上流淌着一股股黑色的液體,将地面分割成數塊,而且,正散發着惡臭,屋舍簡陋尚可忍受,但城中每一處草屋石牆上都粘連着一團團烏漆嘛黑的東西,顏色深沉,看起來已經有些歷史了,山野田間種植的的農作物也看不出品種,就連新翻的土地都已然發黑了……怎麽會有這樣的地方,每一個角落都令人作嘔!

柳巳水強行壓制住想要吐出來的感覺,兩根手指捏着鼻子繼續朝前走。

她是整個街道上穿得最幹淨最鮮豔的人,但她沒有一點為此感到愉悅,因為正是因為如此,她顯得格格不入,讓人一眼就知道她是外族人。

那些黏膩又肮髒的視線令她感到惡心。

柳巳水在街道上走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作祟的邪物,倒是街上那些離她越來越近的人群讓她感到很不愉快,只得快速離開集市區,轉而來到山野田間。

她覺得有些渴了,原本想尋一處山泉水,奈何找了半天都沒能找到一處顏色正常的水流……

氣憤地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想張口罵人,又不知道該罵誰。

是長老命她來這鬼地方,可長老一定有他的道理,這不是她一個小輩能懂的,但她憋着一股氣沒處撒,委實難受得緊。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響起。

柳巳水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緊張地四處看。

在一道田埂間,一個扛着鋤頭的農夫正朝着她走過來,她在心裏鬥争了半響,坐着沒動。

是她先來的,憑什麽要她讓道?哼!

越走近,柳巳水更看清了些,此人身着粗麻料子衣裳,下颌上的胡茬子雜亂無章,走路的姿勢也是一副老者樣,嘴唇有些幹裂,那雙眼睛倒還算明亮,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整個人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不修邊幅。

他一擡頭便瞧見了憋着一口氣,坐得直直的柳巳水。

“喲,哪裏來的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

說話的輕浮語氣讓柳巳水的厭惡更盛幾分,這種人哪裏配她回答?

“多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個啞巴,可惜。”

“你才是個啞巴!”柳巳水氣極,猛然站了起來。

農夫眼前一亮,把鋤頭把手往石頭上一靠,在柳巳水身邊的石板上躺下來,把嘴裏的狗尾巴草嚼吧嚼吧,喉頭一滾,咽了下去。

柳巳水:“……”

“哎,小姑娘,你一個人來這兒做什麽?”農夫眯眼看太陽,“這山間可是有狼群出沒的,不怕被吃了嗎?”

柳巳水不想跟肮髒的東西多言,索性氣憤地把頭偏到另一邊去,不言不語,也不走開。

她還在僵持,因為這片地方是她先到的,誰來都不讓。

農夫也不說話了,枕着手臂,在這塊石頭上睡了起來,不多時,還發出了呼嚕聲!

柳巳水皺起秀氣的眉毛,更生氣了……

之後的每一天,她都會來這個地方休息,晚上躺在這塊石頭上看月亮,那個農夫白天也會來,曬着太陽睡覺,每天都來,風雨無阻。

兩個人也還是那樣,柳巳水偏過頭一個人生氣,農夫自顧自躺着睡覺,睡醒了就扛起鋤頭回家,然後說上一句:

“小姑娘,明日再會。”

這樣無所事事的日子持續了近一個月,柳巳水終于發現了邪物的蹤跡。

想必前一天晚上已經降了霜,這日一大早,她從石板上起來,感覺這石板比她的蛇皮還要涼上幾分。

她掩着嘴打了個哈欠,猛然瞥見屍塊邊緣一處鮮紅的血跡!那血跡淋淋路路延綿了一長條,至延伸進林子裏,像是拖拉出的痕跡。

柳巳水豎瞳一眯,輕盈地從石頭上跳下來,快速循着血跡一路跟過去。

那些血跡越來越淡,柳巳水一直跟着走,直走到周圍都是竹子,便徹底消失了,再看不見蹤跡。

林中靜谧得可怕,從她從進來到現在,甚至連鳥獸的鳴叫都不曾聽見過,這太不尋常了……

柳巳水席地而坐,五指收攏在一處,手掌化作蛇頭模樣,阖上雙眼,紅唇裏開始念出咒語。

不一會兒,她的額頭就滲出了汗珠,空氣中散發着一種不同于尋常女子脂粉氣的香氣。

靈蛇一族,體有異香,出汗則更加濃郁,與此同時,這是蛇族用來招引同伴的招式。

俄而,柳巳水再度站了起來。

這片偌大的林子裏,竟一條蛇也沒有!

柳巳水心中開始有些發慌,她從不曾獨自面對這樣的事情,長老也不曾同她說起過,此情此景該如何是好。

正當她化開通訊鏡,試圖尋求長老幫助之時,一陣勁風刮過來,柳巳水不禁閉上了眼。

耳邊只聽得什麽物件破裂的聲音,再睜開眼時,手中的通訊鏡已經碎成幾片,并迅速化開!

柳巳水吓得立馬撒手,那些碎片化成了濃黑的液體,落到碧綠的草叢之上,只消片刻,那些青草便被侵蝕,瞬間腐發黑爛,就連種植它那片土地都開始發黑,腐爛的惡臭氣息撲面而來!

她眼珠一轉,望向一側那片竹子長得更加茂盛的地方。

那種令人作嘔的氣味越發濃郁刺鼻,柳巳水忍不住擡手捂住了口鼻。

風越刮越烈,身邊的竹子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柳巳水心裏開始打鼓,帶着激動和些許不安。

來了!

她猛然擡起頭來,恰見一道極速下墜的身影,手握棍棒,正直直朝她的頭顱劈來!

柳巳水一手擋出,一下架住了棍棒,将直挺挺落下來的人也停滞在半空。

“是你?”

眼前此人,正式每日都要到她那塊石頭上去午睡的農夫。

兩人一上一下豎着,正大眼瞪小眼看着對方。

“小姑娘,回家玩去,這裏很危險,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農夫一個空翻,足尖點地,穩穩地落下來。

“嗬!你這話什麽意思?就是危險我才來呢!”柳巳水年輕,氣也盛,除了族長和長老,不允許有人說她不行!

空氣中響起一陣響動,是棍棒和金屬在空中極速揮舞的聲音。

那聲音裏柳巳水的頭頂越來越近!

她仰頭望去,眼睛倏然瞪大,只見一把鋤頭正徑直朝她的臉挖過來!

它在千鈞一發之際停住了。

原來,是這個農夫,他從柳巳水頭頂取過鋤頭,抗在肩上,轉身離去。

改了和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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