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生三忌
人生三忌
月翁感到奇怪。
“殿下,月翁方才并未傷到白帝尊。”
這事可不能遭誤會,萬年前,殿下多寶貝白帝尊是整個天族有目共睹的,方才若是一擊致命,一命換一命,換天族一片寧靜,換殿下迷途知返,倒也值了,但沒殺死,在她手裏傷了,這可不是小事,輕則賜死,重可滅族。
“月翁仙不必自責,小白只是困了。”梁辰握住蔔意酉不停顫抖的手,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一點長進都沒有。
蔔意酉:您能編個像樣點的理由嗎?!誰犯困的時候渾身發抖!您就算說是凍着了也比這靠譜啊!
蔔意酉在梁辰懷裏腹诽,但是不敢說話,因為他嘴皮子還在“嘚嘚嘚”。
最終,月翁還是把湖心水讓他們帶走了。
蔔意酉自覺丢人,被梁辰背下山的時候臉一直埋在他背上,聽着他從胸腔裏發出的嘲笑聲。
湖心水只是引子,還有和其他藥材搭配,由源力高強的靈蛇長老和族長一同施法才可起作用。
那只軟趴趴的耗子被從洞裏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一群人首蛇身圍着他。
蔔意酉湊上前去,還想再看兩眼,直接被梁辰攔腰抱走了。
“辰哥,我覺得你最近真的是越來越不收斂了!”蔔意酉被放下來的時候,指着他鼻子指責道。
梁辰微微笑了一下,半點沒覺出錯來,白色的睫毛顫了幾下,真的跟蝴蝶翅膀似的。
“辰哥,你怎麽老穿黑色的?”蔔意酉把手腕挂在樹藤欄杆上,偏頭看着梁辰。
“這裏的樹,多半有毒。”梁辰把他的手拿下來,仔細查看了一下,見并無異狀才放開他。
“玄色顯得穩重。”
“……”蔔意酉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誰說一定要黑色才穩重的?”
梁辰這種死氣沉沉的氣質比任何顏色都有穩重海好嗎?穩如老狗。
梁辰笑笑,看着他不說話。
蔔意酉一根手指慢慢指向自己,“又是我說的?”
他說的當然不是他自己,他說的是白負美。
梁辰果然點頭。
蔔意酉又是一陣扼腕嘆息,小美啊小美,你說你,害了多好一社會男青年吶!人家什麽都聽你的,連穿衣風格都不能自己做主,你還跑了不要他!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梁辰,這傻孩子還回他一個淺淺的笑容。
蔔意酉腦子一抽,有點不太忍心繼續騙他,一個沒忍住,就沒管住自己的嘴。
“辰哥,其實,我不是小白。”
說完他連呼吸都緊了起來,怕梁辰又變成那個一只手就能擰斷他脖子的大佬,眼睛都不太敢看梁辰,一不做二不休,幹脆一股腦說了:
“你的小白是尊貴的白帝尊,高高在上,源力無邊,我……你也知道的,我菜得扣腳,連柳鋼板這樣的都能把我吓到腿軟站不起來,我……”
蔔意酉擡起頭,望進梁辰那汪冰雪包裹的湖泊一樣的眼裏。
“辰哥,我不是小白,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幾乎能聽到自己平靜的心跳聲,這種時候,心跳聲難道不應該快一點嗎?這種老年人的心跳節奏完全不像他這樣的熱血青年,反而更像梁辰這種死氣沉沉,呸,穩重端莊的老年人。
梁辰也在看他,出乎蔔意酉意料,他的眼神很平靜,甚至帶着一絲篤定。
“不,你是。”
“……”蔔意酉懶得跟他掰扯,他說是就是呗,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小白。”
“嗯?幹啥?”
梁辰湊近了些,微微低頭看着他,然後,在他光禿禿的頭皮上吻了一下。
“!!!”蔔意酉又一次被這來得猝不及防的親吻弄懵了。
梁辰比他要高一些,看他的時候要微微垂眸,蔔意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濃密雪白的睫毛,根根分明。
看着梁辰越來越大的臉,蔔意酉不自覺慢慢往後退去,一直以來進退得當的梁辰這次卻沒有後退,一手扣住他後腦勺,低頭吻住了他的唇。
等一下!小哥哥,這不合适吧!親就親,咱能不能別動不動伸舌頭啊!
“那個……”柳巳水要被眼前這一幕閃瞎眼,臉皮再厚也覺得尴尬,“殿下,小白哥。”
蔔意酉被梁辰放開的時候還是懵的,唇舌發麻,還沒反應過來,看柳巳水的眼神都柔軟了不少,含着水似的,完全不像平時那麽diao。
梁辰突然一把捂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看別人。
“??”蔔意酉茫然道:“哥,你做什麽?”
過了一會兒,梁辰放開了手,把他拉到自己後面藏着。
對一旁幹站着的柳巳水說:“玄醫,走吧。”
柳巳水翻了個白眼,走在前面引路,對這兩個人的黏膩很是無語。
“小白哥,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只要不是面對梁辰,蔔意酉又剛了,“不知當講不當講就不要講。”
“……不,我還是要講。”
“……有屁快放。”
“我覺得你可以擦一下嘴再進去,一臉口水去見族長,很欠妥當。”
“!”蔔意酉一把捂住嘴巴,轉頭怒瞪身邊雙目含笑的罪魁禍首。
梁辰哄他把手拿下來,然後掏出一塊手帕,仔仔細細幫他把臉擦幹淨了。
“你怎麽還用怎麽娘的東西?”蔔意酉一邊享受別人的服務還一邊吐槽。
梁辰歪着頭,努力理解娘的意思。
“行了行了,小白哥,你別逮着機會就調戲殿下,我們進去吧,施子夫快要醒了。”
蔔意酉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怎麽成他調戲梁辰了?!明明是梁辰剛剛才非禮了他!他現在都覺得自己嘴裏都是他的口水!
“哎哎,鋼板,你可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怎麽就成我調戲他了?”蔔意酉追着柳巳水的腳步跨進屋子裏,“從小學到大學,我可一直都是學校裏的校草,你們家殿下調戲我還差……施子夫!卧槽!”
蔔意酉指着坐在床上的人,震驚地瞪大了眼。
長老族長一衆公務繁忙,救了鼠便出去了。
施子夫也望過來,漸漸瞠大了眼,也一根手指指着他,表情和動作和蔔意酉如出一轍。
“雞兒?!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眼前的施子夫和印象裏的差不多,除了下巴上多了一些胡茬子以外基本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只是氣質卻差了十萬八千裏。
以前的施子夫是diao絲,現在成了神族,氣質一下子提升上來了,尤其是嘴邊的胡子,妥妥的頹廢風,這要是把他重新丢回大學裏,沒人會相信居然每一個他喜歡的姑娘最後都跟蔔意酉跑了。
施子夫倏然從床上跳下來,三步并作兩步到了蔔意酉面前。
“您臉真大啊!從小學到大學都是校草?大出兩個秦兵馬俑坑了吧?”
“你閉嘴!”蔔意酉一陣懊悔。
人生三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
意酉還有三忌,重吃回頭草,窩邊白眼狼,以及裝逼遇熟人。
現在,他就遭遇了三忌中最忌諱的一條。
柳巳水也很驚訝,“小白哥,你們早就認識?”
吐槽互怼的熱情當然敵不過施子夫的三喜之一:他鄉遇故知。
他難得在這個地方見到一個能和自己說得上話的人,吐了槽,過了嘴瘾之後,激動地圍着蔔意酉轉了個圈,仔仔細細把他打量了一遍,嘲笑道:“怎麽成禿瓢了?”
他說着想摸一把,不料,手在半道被人截住了。
梁辰輕微皺眉,眼睛卻是看向柳巳水,“玄醫,既然人已經治好,我們便不久留了,告辭。”
柳巳水瞪了施子夫一眼,“多謝殿下,小白哥,住上幾日再走吧!”
蔔意酉倒是想住,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問施子夫,為什麽他們倆都突然到這裏來了?會不會有一天悄悄地就又回去了。
他不想回去。
梁辰看了眼施子夫,又看了眼一臉期待地看着自己的蔔意酉,幾不可聞地嘆口氣。
柳巳水立馬給了施子夫一腳,道:“他往後一定不會再摸小白哥腦袋了,也不會摸其他地方!”
施子夫彎腰摸摸被踢的地方,一頭霧水地看柳巳水,被她一個眼神瞪回來了,“行行行,不摸。”
真是的,一個大男人,摸兩下怎麽了。
梁辰勉強滿意,終于松口,“好。”
柳巳水突然想起什麽,遂順口提醒道:“殿下,小白哥的喜服要記得帶回去。”
梁辰點頭。
蔔意酉沒由來臉上一熱。
施子夫撓撓頭,“什麽喜服?雞兒,你和誰結婚了?”
蔔意酉壞笑,“和你身邊這位前後一樣平的鋼板女。”
“!”施子夫震驚道:“怎麽回事兒小老弟,換了窩還要跟我搶人?”
柳巳水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待施子夫看向她才說,“不是,那套喜服,是小白哥和殿下成婚用的。”
“啥?!”施子夫更震驚了,那精神,哪裏像個大病初愈之人,看蔔意酉的表情跟看外星人似的,“雞兒,一次五十給我不賣,現在免費跟別人搞基去了?!”
“你當時說的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