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每次我一個人走夜路都好害怕

第25章 每次我一個人走夜路都好害怕

晚上學生會宣傳部開部門例會,

大學裏的學生會這種組織,屬于事又雜又多,一點兒小時就要拉個會。更不用說最近還有即将舉辦的運動會。

周霓晚上到得早,搶先占據了會議室靠門邊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會議室漸漸坐滿,最後門再次推開,江昀承也來了。

他換了件灰色的衛衣,顯得沒那麽硬朗嚣張。可是一米八幾的個頭放在那裏,無言之間就透着一種危險和壓迫感十足的氣場。

會議室瞬間安靜。

周霓沒想到他會來,目瞪狗呆地看着他走了進來,平平掃了一圈會議室,然後沖何召點點頭,

“開始吧。”

下過雨的秋夜,空氣中浮着濕潤的水汽。

綜合樓3樓的大會議室,除了講臺上正在講話的人之外,底下的人都忙着記錄布置下來的任務。屋子裏安安靜靜,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發出的沙沙聲。

別人做筆記,大多都是眼疾手快。

而周霓做筆記,眼疾。

她有點兒近視,度數不算高。所以平時都不戴眼鏡。

可是

今天她挑了個靠近門邊的位置,白板卻在遠離她的另一頭,上頭的字朦胧缥缈,實在有些看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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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艱難地眯着眼睛記錄了一會兒,還是因為看不清而放棄,想着待會兒結束了再過去補抄上。

淡黃的燈光從會議室漫出,年代久遠的綜合樓,外牆爬滿了爬山虎。

周霓百無聊賴地靠在椅背上,有些出神地看着講臺旁邊坐着的男人。

江昀承還是那副散漫的姿勢,目光卻全神貫注盯着講臺上正在布置任務的何召,偶爾會低下頭,拿着筆在本子上記錄什麽。

握筆的指節,硬朗勻稱,熟練有力。

周霓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來,他那天在電影院裏,也是用這只骨節分明的手,在她的肩頭稍稍用力地捏了下。

有些事情一旦細思,就會變得極恐。

之前她太習以為常,以至于壓根沒有去細想過。

——好像...江昀承總是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身邊?

軍訓第一天是這樣,反空襲演練也是這樣。

就連她和錢龍看電影的那天,也是毫無征兆地就出現。

至于今天,就更加不是一句湊巧就能解釋得清楚的。

周霓微微蹙了蹙眉,有種很微妙的念頭冒了出來。可是還沒等她認真細究這個念頭是什麽,忽然聽見講臺上有人念到她的名字。

何召是宣傳部部長,這會兒正忙着往下布置任務。

“...周霓,公衆號運營這事,這段時間先交給你負責。”

周霓回神,連忙應聲,“诶!”

正要往本子上記,忽然餘光注意到一道視線似乎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下意識地擡頭,恰好和江昀承的悠悠目光撞上。

周霓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專注幹正事的時候,還是一副寡情寡義生人勿近的模樣,可是朝她投來的目光,卻像是深不見底的一灘湖水,裏頭盛滿了盈盈星光。

她猝不及防地被他的目光燙了一下,立刻倉促地收回。

低頭胡亂地想要把剛剛的任務記下來,心跳卻莫名其妙地緩緩加速。

很奇怪的感覺。

“沒問題的話今天就先到這裏。”

講臺上,何召合上了筆記本,宣布散會。

底下的人于是都紛紛起身,收拾自己的東西,紛紛準備離開。周霓還沒起來,就又被他叫住,

“周霓,你留一下,公衆號的後臺操作我簡單給你講一下。”

何召抱着本子朝她這邊走過來。

學生會的公衆號雖然功能簡單,但是是直接面對全校師生,不容出半點差錯。

周霓乖乖哦了聲,沒空再去多想其他,認認真真地看着何召拿着筆記本電腦,開始操作後臺的界面。

公衆號的後臺操作不難,在何召的講解中,周霓簡單學了一下,基本就能上手了。

何召把筆記本留給她自己熟悉一下功能,轉身又跟別的人說事情去了。

周霓正一個一個地打開左側的功能插件,想要熟悉一下後臺,冷不丁旁邊落下一道淡淡的陰影。

還沒等她擡起頭來,江昀承就已經自然而然地拉開了她旁邊的椅子,施施然地坐下,偏頭看了眼她正在忙忙碌碌操作着的屏幕。

因為兩人離得挺近,周霓聞見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後調,于是頭也沒擡就問道,

“你怎麽還不走?”

江昀承靠着椅背,懶散地睨她一眼,不疾不徐地應道,

“不着急。我等你一起走。”

“哦...”

周霓一開始沒多想。因為晚上開會結束得晚,一般部門的男生也會主動送女生回宿舍。

但是很快,她就想起了一件事,有些意外地仰起小臉,不太确定地問道,

“你現在還怕黑?”

這一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何召靠在講臺旁邊,和另外兩個幹事說着其他事情,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

江昀承知道她想起了什麽,抱着手臂,幽幽睨她,頓了幾秒,才一臉真誠地承認,

“嗯,很怕。”

周霓心說果然。

江昀承小時候怕黑,一個人不敢在不開燈的屋裏睡。周霓一直都知道他的這個毛病,于是有時他的外婆回鄉下,她吃完晚飯就跑去找他玩,然後理所應當地躺在他的床上,假裝玩累了不肯回去。

周霓那時候才剛上小學的年紀,有時調皮起來文惠萍也管不住她。

于是在後來那段孤單的日子裏,周霓總能找到各種各s樣的借口留宿在江昀承的家裏,長期以往,便成了兩個小孩兒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回憶起往事,周霓忽然覺得,江昀承其實也挺可憐的。

雖然家裏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可是他卻始終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陪伴。

有種心疼的感覺從心底模模糊糊地萌發起來,周霓看着他俊朗卻疏冷的面龐,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正躊躇着是不是該摸摸他的頭,安慰一下他。

冷不丁聽見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假模假樣地可憐道,

“粥粥,每次我一個人走夜路都好害怕。”

周霓平時雖然總是罵他狗,但是其實她刀子嘴豆腐心得很,尤其見不得他這副孤獨低落的模樣。

當即心頭一軟,準備安慰他。

結果還沒等她開口,就看見他吊兒郎當地勾起唇角,熟悉的欠揍撲面而來,

“每次夜路都那麽黑,我又這麽帥氣,真怕別人看不見。”

周霓:“.....?”

你他媽???

心疼男人果然是倒黴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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