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011章

郭盈袖覺得自己被人按進了雪水中,冷得骨頭都在發痛,迷迷糊糊中,她感受到身邊有個溫熱的東西,她忙緊緊貼上去,覺得舒服了一些,但并不夠,小手胡亂的探索着,希望汲取更多的溫暖。

宗政衍抱着郭盈袖迎風冒雪往聽雨軒去,耐何懷中的人兒一個勁在他身上蹭啊蹭,一雙手也不老實,不停在他衣服裏摸索着,将他心底的火都勾了出來。

要擱平時敢有人這般放肆,他定毫不心軟的砍了她的手,可是懷中的人兒……

他低頭看去,見她閉着雙眼,擰着柳眉,小扇子一般濃密的睫毛輕顫,雪腮上呈現兩抹不正常的酡紅,檀口微張,仰着小臉,神情格外誘人又格外可憐兮兮。

這樣的小可憐,怪惹人疼的,他莫名的有絲心軟,已經夠可憐了,就別砍手了。他壓下被她勾出來的火,邁着大長腿快步入了聽雨軒。

一路上,府中的下人們都驚呆了,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那還是他們那個不近女色,冷情倨傲的王爺嗎?竟然會在大庭廣衆下抱着王妃,府中衆人的心思都活絡起來。

顧月卿和玉香聽到消息立即從屋子裏出來了,正好撞見宗政衍抱着郭盈袖進了院子,兩人的眼睛都瞪得銅鈴一般,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見宗政衍抱着郭盈袖進了屋,她們才和追上來的玉香一塊跟了進去。

宗政衍将郭盈袖放在梨木雕花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比先前在府外還要燙了,太醫一時半會也到不了,他冷聲道:“去打盆溫水來。”

“是。”玉蘭立即應身跑了出去,不一會兒端了盆溫熱的水進來,“王爺,讓奴婢來伺候王妃。”

宗政衍站起身準備把地方讓出來,卻被一只白嫩柔弱的小手給拽住了胳膊,下一刻,床上的人直接坐了起來,一把将他的胳膊給抱住了,委屈哭道:“別走,我好難受……”

宗政衍身子一僵,看了哭得可憐無比的人兒一眼,坐了回去,輕輕拍着她的背哄道:“本王不走就是。”

“爹,盈盈好害怕,牢裏臭哄哄的,有老鼠,蟑螂,還有虱子,盈盈不想待在牢裏了,爹,帶盈盈回家好嗎?”郭盈袖緊緊抱住宗政衍的胳膊,哭得一抽一抽的。

宗政衍拍背的動作頓住,低頭看着哭得傷心而無助道嬌弱人兒,心頭溢出一絲疼惜,她從小錦衣玉食,千追萬捧着長大,突然遭了變故,哪受得了那種委屈,那半個多月她在牢中是如何度過的?

他突然有些自責,若他早些得知她的身份,定不會叫她受那般委屈。慶幸的是,他回來得還算及時,不像一年前,來不及救回皇兄,造成終生也無法彌補的遺憾。

“王爺,救救我爹,求求您了,幫我救救他好嗎?”郭盈袖已經燒糊塗了,不停的說着胡話。

宗政衍先前已經派人去了大牢,但仍不知發生了何事,冷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玉香回道:“王妃今日去獄中探望國公爺,誰知要離開時國公爺突然病倒了,牢中說要上報過後才能給請大夫,王妃急壞了,想請王爺幫忙,可是王爺不在府中……”

宗政衍擰了擰眉,早知道應該讓朱公公陪她去的,是他疏忽了,他疼惜的将燒得迷糊的人兒扶着躺下去,伸手要去拿帕子,卻被人搶了先,他擡眼看去,是顧月卿。

顧月卿快速将帕子浸濕,微擰了水後笑着遞給宗政衍,“王爺。”

宗政衍對郭盈袖的态度她若現在還看不明白那她就太傻了,娘說得對,宗政衍在意郭盈袖,要是讓宗政衍看到她對郭盈袖盡心盡力,宗政衍說不定會讓她近身伺候,來日方長,她還怕占不到便宜嗎?

宗政衍接過帕子,冷然出聲,“都出去。”

顧月卿打得正好的算盤珠子散了一地,臉上的笑碎裂,不甘心的和玉蘭玉香退了出去。

郭盈袖卷縮在被子裏,時而喊爹娘,時而叫王爺,時而說害怕,時而又嚷着難受,一張小臉都皺成一團了。

宗政衍心中的疼惜又加重了一分,拿了濕帕子給她擦着額頭和臉,希望能暫時緩解一下她的高熱,可是她哪配合,不停拍打着他的手,他把她的小手按住,她卻哭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他無計可施,擔心她燒壞了腦子,心裏窩着團火,朝外面怒問:“冷風回來沒?”

“王爺,回來了,已經進了院子。”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太醫周明提着醫箱急步走了進來,“參見王爺。”

“免,過來給王妃診治。”宗政衍揚手止了他的行禮。

周明立即起身走過去,拿了絲帕覆蓋在郭盈袖的皓腕上,給她號脈,片刻後他收了手,回道:“禀王爺,王妃體質虛弱,又染了極重的風寒,引發高熱,下官先開驅寒散熱的藥讓王妃把高熱退下來,等風寒散去,再細細調理身子。”

“趕緊去開藥。”宗政衍命道。

周明應下,提着藥箱到一旁開了藥方,冷風接過快速跑了。

藥端上來時,郭盈袖已經沉沉昏睡了過去,怎麽也叫不醒,宗政衍也顧不得憐香惜玉,端了藥直接給掰開嘴灌了下去,因為灌得太急,她嗆得直咳嗽,迷迷糊糊又哭了一場。

這一哭完倒是出了一身汗,身上也沒那麽燙了,宗政衍這才放了心。

“王爺,請您出來一下,屬下有事禀報。”這時,冷風在外面喚道。

宗政衍看了眼床上沉沉睡去的人兒一眼,走出門去,讓玉蘭玉香進去伺候,然後和冷風離去。

到了書房,冷風才禀道:“王爺,派去獄中的人回來回話,榮國公是中了毒。”

宗政衍剛坐下來,聞言神色一凜,“人救回來沒有?”

“夜一出手,王爺放心。”冷風道。

宗政衍面上一松,他是了解夜一的本事的,想到前不久哭得可憐兮兮的人兒,若郭盛安真出了什麽事,她得傷心成什麽樣?

冷風繼續道:“毒被下在王妃帶去的酒裏,明顯是王府中人所為。”

“很好,竟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查。”宗政衍眸子一眯,溢出淩厲的寒意。

冷風抱拳領命,想了想道:“只是不知這下毒之人為何要對榮國公下手,而且選在今日?”

宗政衍冷聲道:“不管是何人,有何動機,足以證明一件事,有人想讓郭盛安死。”

“國公爺已經是死囚犯,何需再冒險動手?”冷風不明白。

宗政衍冷哼一聲,“因為有人不想讓他活着。”頓了頓,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诮,“打草驚蛇,倒是讓本王有機可趁,本王倒是要瞧瞧,是何人在背後操控着這一切。”

冷風暗驚,王爺說操控一切,難道榮國公府真是被人誣陷的?究竟是何人呢?

“暗中派人保護郭盛安,他中毒之事也壓下來,對外只說他病重即可。”宗政衍命道。

“是。”冷風應下,想了想問:“王妃那……”

提到郭盈袖,宗政衍眸中浮現一絲溫柔,他道:“一樣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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