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抱抱抱
第26章 抱抱抱
程羽耐心哄了一會兒,感覺到環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手臂漸漸收緊,他怕氣氛會逐漸不受控制,便想推開顧修遠。
顧修遠不願意放手,求他再多抱自己一會兒,“我好難受。”
“……真的很難受啊?”程羽擔憂地問,“需不需要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顧修遠用力把他壓倒在病床上,“不許走。”
“好好好,不走,”程羽屈起一條腿,稍微隔開兩人之間過于親密的距離,“你先讓我調整下姿勢,我這樣難受。”
顧修遠不情願地松開手。
程羽撐坐起來向後撤,後背剛貼上床頭欄杆,顧修遠又壓了過來,以有些滑稽的姿勢蜷在他懷裏。
程羽一雙手無處安放,尴尬無措地僵在身側,很快就被顧修遠牽起,放在了他酸脹難忍的後頸腺體上。
那塊皮膚燙得驚人。
箍在上面的皮質頸圈都被烤得熱烘烘。
程羽掌心一放上去,就聽見趴在他身上的人哼唧了一聲。
他放輕力道,反複揉按摩挲。
顧修遠呻吟中摻雜的痛楚稍減,斷斷續續的,最後變成幾聲迷糊的呓語淹沒在喉間。
程羽稍稍低頭,發現顧修遠已閉上眼睛睡着了。
只見他眉宇緊擰、臉色潮紅,呼吸也比平常粗重,顯然身體機能正處于非常态的亢進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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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程羽微屏氣息,用指尖挑起顧修遠頸間的細黑皮圈看了一眼。
Alpha脆弱的腺體正在肉眼可見地突突直跳,覆蓋着腺體的皮膚被撐得又薄又紅,一下下随主人的脈搏律動,沖擊着程羽的視覺神經。
程羽觸電般松開手,慌忙轉移視線看向窗外暗沉的夜色。
可顧修遠滾燙的體溫、箍緊的手臂還有結結實實壓在他身上的力量,時時刻刻都在撩撥着程羽的心緒,他根本無法做到坐懷不亂。
程羽靠在床頭,屁股坐麻了也沒挪動半分。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顧修遠開始發燒,程羽趕緊按鈴呼叫醫生護士。
“燒多少度?這情況是要吃藥還是輸液?”程羽十分緊張,戳在病床旁連珠炮似的對醫生說,“他晚上沒吃東西,空腹的話會不會對胃不好?”
“沒那麽嚴重,根據信息素測定結果來看,他應該是快到易感期了。”醫生把一張檢測報告遞給程羽,問:“你是他什麽人?他有對象嗎?”
“……”程羽臉熱地說,“我是他哥,您直接告訴我該怎麽辦。”
“他體內的信息素濃度波動很大,極不穩定,已經接近易感期的阈值,我們推薦的最優方法是和匹配的Omega一起度過這段特殊時期。如果沒有伴侶的信息素安撫,那就只能打抑制劑看一下效果。”醫生推了下鼻梁架着的眼鏡框,補充道:“不過他信息素等級太高,長期靠抑制環或抑制劑度過易感期的話,對身體不好。”
程羽點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醫生征求他的意見:“那現在我給他開一針抑制劑?”
程羽再次點頭,不一會兒護士就将針劑拿到了病床旁。
做打針準備時,刺鼻的消毒水味讓顧修遠警覺地醒了過來。
顧修遠噌的一下從病床上彈起躲到程羽身後,問:“做什麽!拿針做什麽!”
這套詐屍般的動作把程羽和護士都吓了一跳。
程羽好笑地側頭看他一眼,“你發燒了,給你退燒用的。”
“我沒事,我不打針。”顧修遠直勾勾盯着護士換針頭,如臨大敵。
程羽瞥見他如此緊張,不禁更好笑。
“這是抑制劑,必須得打,”他一邊說,一邊把手繞到背後撈人,“打完你就能舒服點。”
顧修遠連聲拒絕。
他就是為了不打針,才找人定制了信息素抑制環,既然戴環了為什麽還打針?
“小帥哥,你再不打的話,樓上樓下的Omega都要遭罪了。”
護士是個Beta姐姐,她專業推藥水的動作幹脆利索,看得顧修遠兩股戰戰,後背生涼。
因而她笑得再溫柔,也沒法讓顧修遠往前一步。
程羽只能讓護士先出去,他留在病房裏單獨給顧修遠做心理輔導。
“打針而已,就像被蚊子叮一下,一點也不疼。你怕什麽?”
顧修遠嘴硬道:“我不怕,我就是不想打。”
“那你易感期怎麽辦?項圈已經壓不住你的信息素了。”程羽把醫生的話如實轉達給他,“要不你現在去找個Omega?”
顧修遠瞪着他:“你說什麽?”
程羽內心警鈴大作,生怕公主再度落淚,趕緊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我胡說八道!我的意思是,現在沒辦法了,你必須得打針。”
他把手機前置攝像頭打開,對準顧修遠,“你看看你現在臉紅成什麽樣了?再不打抑制劑的話,我都擔心你被煮熟了。”
顧修遠咬咬牙,稍微做出了讓步:“那打針的時候你能抱着我嗎?”
程羽失笑:“敢情說來說去,你還是怕疼呀!”
“你就說能不能抱我吧!”顧修遠布滿血絲的眼裏盛着一汪輕淺的光。
“能,”程羽拖長尾音,一副他自己未曾察覺的寵溺語氣,“我抱着你打。”
顧修遠加大砝碼:“打完之後也要抱,五分鐘。”
程羽無奈:“抱抱抱。”
顧修遠這才不情不願,被程羽抱在懷裏捂着眼睛,挨了根本不疼又不癢的一針。
針劑很快起了作用,顧修遠不安分的腺體慢慢恢複了平靜。
只是他一直處在低燒狀态,渾身酸疼,他窩在程羽懷裏哼哼唧唧了大半夜,到破曉時分才睡着。
程羽照顧了他一夜,困意難捱,幹脆和顧修遠一塊擠在病床上睡了過去。
臨近中午時,顧修遠率先醒了過來。
他枕着程羽的一條胳膊,和程羽面對面側卧而睡。
距離之近,只需要他稍稍擡頭,便能吻上那兩片肖想已久的唇。
體內才被抑制劑壓下去的燥意,似乎又有隐隐複蘇的跡象。
顧修遠悄悄撐起上半身,蹑手蹑腳地在程羽半圍的懷裏換成趴着的姿勢,方便他更仔細地打量程羽。
這張臉,這個人,明明初次見面時他有着無窮的敵意和憎惡,怎麽看怎麽不順眼。誰能想到僅僅過了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對他的感覺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呢?
具體的轉變節點,顧修遠說不清楚。
或許是從挂在卧室門上的那袋早餐開始,也或許是打球那天程羽揮落身上的陽光開始,又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某個時間、某個地點,他對程羽的喜歡就已悄然發芽。
這種喜歡伴随着強烈的占有欲,充盈于胸腔,把他的一顆心浸泡得酸酸脹脹,所有情緒都被眼前這個人牽動拉扯。
顧修遠看得入神。
白蘭地信息素自他頸間一縷縷飄逸而出,無聲地落在程羽的皮膚上,鑽進毛孔中,恨不能将對方的每個細胞都打上獨屬于他的标記。
程羽因為胳膊發麻醒了過來,睜開眼時,正對上顧修遠近在咫尺的那張帥臉。
他怔了兩秒,随後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咳!”他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左右慌亂地瞧瞧這瞧瞧那,過了片刻才敢往顧修遠那邊瞟去一眼,“你什麽時候醒的?怎麽不叫我?”
顧修遠跟着坐起來,說:“我正準備把你親醒。”
程羽耳朵通紅,瞪着他:“看來我得讓護士再給你打一針才行。”
說着,他伸手快速在顧修遠的額頭上摸了下溫度,“應該退燒了,我去找醫生問問能不能出院。”
顧修遠拽住他,老實說:“哥哥我餓了。”
“那我先去給你買飯。”程羽邊穿外套邊問,“想吃什麽?”
顧修遠說:“你看着買就行,我不挑。”
程羽嗤笑:“你還不挑?不吃姜、不吃蒜,不吃土豆也不吃胡蘿蔔,就沒見過你這麽難喂的人。”
顧修遠美滋滋地笑:“哥哥記得這麽清楚,還不承認喜歡我?”
“臭美。”程羽叮囑他,“老實待着,我一會兒回來。”
顧修遠自然答應,等程羽出門後,他便靠在病床上玩手機。
三人讨論小組裏,周堅和宋啓文兩個人刷出了99+的消息記錄。
顧修遠懶得翻,只看了最新一條提到他的消息,是今天上午宋啓文才發出來,問他怎麽沒來上課。
【宋啓文:你再翹課,期末該挂科了@ X 】
【周 堅:教授點名,還好你哥們兒我機靈,幫你混過去了@ X 】
顧修遠這會兒心情不錯,對于這兩個人上次為了勾搭Omega把他扔下獨自喝悶酒的不恥行為,他決定暫且不追究,于是便拿起手機在群裏冒了泡。
【 X :這幾天沒法去,幫我請假吧】
【周 堅:又去哪浪?不叫我和老宋??】
【 X :浪屁,我醫院裏躺着呢】
【宋啓文:?】
【周 堅:啊?你哥又抽你了?】
【 X :我看你比較欠抽】
【宋啓文:到底怎麽回事?】
【 X :抑制環總失效,來打針】
【周 堅:要我說你就該找個Omega,給他打打針/斜眼笑】
【宋啓文:在理,天涯何處無芳草@ X 】
顧修遠過了兩秒才明白周堅說的什麽意思,他指尖飛快在屏幕上敲打,跟周堅在群裏互罵調侃。
罵得正激烈時,程羽提着盒飯回來了。
“這麽快?”顧修遠驚訝地看了眼時間,來去也就十五分鐘。
“這不是怕你餓壞了嘛,所以我跑快點。”程羽把病床上的小餐板支好,把熱氣騰騰的飯盒打開,“別玩手機了,快吃,吃完我去叫醫生。”
顧修遠“嗯”了一聲,放下手機和程羽一塊吃飯。
兩人腦袋挨着腦袋,筷子閑不住地給彼此夾菜,說說笑笑的透着外人根本無法插進的親密。
他們沉浸在二人世界裏,以至于當病房門被推開時,都沒能在第一時間察覺。
還是顧修遠在聞到一縷熟悉的香甜信息素時,率先擡頭,看見了站在幾步之外的那個人影。
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
程羽發現不對勁,回頭看去,也不禁一愣。
喬意穿着一件白色毛衣,靜靜地站在門口。
清俊的臉上帶着一絲不太自然的笑。
“不好意思,我剛才敲門沒人應,就進來了。不打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