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處罰

處罰

施老師是高二四班的班主任他教英語，三十出頭的年紀單身狗一個，所以有大把時間和學生們死磕，完不成他布置的任務就得留在辦公室耗到會為止，施老師講課風趣幽默通俗易懂，學生們對他的喜歡比吐槽多，體型偏胖的他運動量稍微大一些就滿頭汗，他自己說曾經成功減掉過二十多斤，可惜反彈厲害又加倍還回來了，索性就不管不顧随便長肉吧！

“同學們，月考分數已經出來，整體來說很平穩，該考成什麽樣的還是什麽樣，沒有驚喜亦沒有失望。”施老師眯着一雙小肉眼繼續說：“別的學科我使不上勁，可是英語這一門咱們班必須拿第一，好歹你們班主任我也是學校英語教研組組長，省級模範老師，都給個面子唄！。”

“老師放心！下次我們一定拿第一。”這句熟練的口號又被全班整齊大聲的喊了一遍。

下邊的幾節課，老師們都是各自拿着本科的月考卷子，總結分析、講解卷子，然後表揚和批評同時進行，苦口婆心恨不得聲淚俱下的給學生做思想教育工作。

林木子月考成績不太好看，英語和語文竟然都沒及格，數學也只是剛過及格線。課下她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叮囑她要盡快适應新學校的學習模式，這次考試成績不用在意，畢竟有些進程和教材不太一樣，如果有學習上的困難可以找她同桌，并強調他同桌是學習委員。

查一行跟着宿舍裏的幾個男生躲在廁所裏偷偷抽煙，出來的時候一身煙氣被教導主任遇到了，還從他們幾個人兜裏搜出了打火機。

“你們幾個膽子真肥，在學校聚衆抽煙，哪個班的？” 主任質問道。

“我們沒有抽煙。”幾個人犟嘴。

“從你們身上都摸出了打火機還不承認。”

“裝打火機也不代表抽煙啊，我們身上都沒有裝煙。”

“還真能狡辯，你們是幾班的？停課，把你們家長叫過來說明情況。”教導主任快氣瘋了。

施老師得到消息匆匆趕到教導處，除了領到教導主任一頓訓還領回了這幾個“肇事者”。

“學校的處理結果剛才你們也聽到了，來，排隊給家長打電話吧，查一行從你開始。”說完拿着手機遞過來。

夜自習教室裏，左佑看着一節課都空着的查一行的位置，忍不住用手搗了一下前排的肖飛揚：“你同桌哪兒去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也沒請假吧。”肖飛揚扭過頭小聲的答。

林木子這時插嘴道：“上課前我去辦公室，看見教導處來人把施老師叫走，好像說是咱們班幾個同學偷偷抽煙被逮着了…”

被停課兩天後，查一行他們幾個拿着寫好的檢查在班裏逐個朗讀，并被要求需要态度誠懇，還得羅列出十條抽煙的危害背會！

周五沒有夜自習六點就放學了，左佑和查一行剛走出校門，肖飛揚就跑着從後邊追過來：“你倆還挺快，我就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跟不上你們的腳步了。”他一只手搭在查一行肩膀上：“走吧，一起去撸串喝啤酒，我請客！”

“你抽哪根筋啊，怎麽想起來請客了。”查一行挪揄道。

“可別跟我客氣，別的不說随便點盡情吃喝，我管夠，走，走。”肖飛揚一手拉着左佑一手拽着查一行往前走去。

學校前邊是小吃一條街，市井街巷熙熙攘攘，各種吃食應有盡有，挨着學校價格也很公道。

胖子燒烤店內，三個人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這裏地方不算大擺設也挺簡單，經營這家店的是一對兒中年夫妻，這家店在學生中口碑很不錯，味道好、實惠、種類繁多，有時候還會送飲料和啤酒。

“老板，來羊肉串30個、板筋20個、鱿魚須……”肖飛揚熟練的點着菜，這裏他可是沒少來。

一盤花生米和一盤涼拌蓮菜上桌，啤酒直接拎過來一打12瓶，查一行拿着啓瓶器“嘭嘭嘭”打開三瓶啤酒，然後在三人面前各放了一瓶。

“來，喝一個。”肖飛揚舉瓶相邀，查一行也直接掂瓶上了，左佑則把酒倒在杯子裏然後舉杯和他倆輕輕一碰，就一飲而盡了！

查一行默默得看了看左佑，“咕咚咕咚”也對瓶灌了兩大口。

“那個明天我過生日，周末也都見不着，你倆就提前陪我過一下吧。”肖飛揚抹了抹嘴角沾的啤酒沫說。

“吆，原來如此，我說今天怎麽想起來請客了。”查一行對他這個同桌向來不吝啬擠兌。

左佑又倒了一杯啤酒拿在手上說：“來，這第二杯給你慶生。”三人兩個瓶一只杯再次相碰。

烤串端上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各自喝掉了一瓶啤酒，第二瓶也打開擺放面前了。

“終于上來了，快餓死了。”查一行叫道。然後伸手就去盤子裏拎出了兩根肉串津津有味的吃起來，又對着瓶子喝了幾大口啤酒感慨道：“燒烤配啤酒，人生幸事啊”。

肖飛揚順手遞給了左佑兩串，然後自己拿着烤串也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老查，我記得你不抽煙啊，那天是咋回事？”肖飛揚吃了幾串後停下來，嘴角上還沾着紅辣椒和孜然粉的顆粒。

“別提了好奇害死貓，那天和我們宿舍那仨貨一起上廁所，他仨在那人手一根煙問我要不要試試，我他媽好奇就抽出一根點上了，總共就抽了兩三口太苦了，舌頭都黃了，抽是沒啥感覺，呼出去的時候真的苦。還被嗆着了，然後就滅掉扔了，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頭暈腦脹，打噴嚏都有煙味冒出來。”查一行懊惱的講述着：“還倒黴的遇到了教導主任，我媽來學校時又臭罵了我一頓……”

左佑除了剛才說的一句話之外就沒再開口了，默默的喝着杯中的啤酒，手裏的一串肉吃半天。

“你的戰鬥力可不行啊，吃快點。”肖飛揚又往左佑的盤子裏放了幾個烤串催促道。

“大佐，別總那麽悶着，心裏難過就說出來，這裏就咱們仨。”查一行把手搭在左佑肩膀上道：“家裏發生的事我也給老肖說過，他也一直想陪你坐坐”。

肖飛揚也忙接話道：“對對，其實我今天就是找個由頭，咱們一起撸串喝酒把憂愁釋放掉。”

左佑終于吃完了手裏的肉串，又喝了一口啤酒，然後緩緩開口：“周末一回家我就感覺特別壓抑，我媽一直都緩不過來，我爸也沒有上班在家陪我媽。”他端起剩下的啤酒猛的灌進喉嚨，似乎聲音有些顫抖：“覺得自己身上擔子突然很重，生死就是一剎那，留下的親人真痛苦…。”

三個男生圍坐在一張桌子上，似懂非懂的聊着一些人生大事，不知不覺都喝得有些微醺了。

周日早上九點林木子準時來到了武館，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出來，準備去做熱身運動。

“木子，你過來一趟。”辦公室門口有人叫住了她。

她停下來轉身：“大舅，你今天來得挺早啊。”說着就來到了辦公室。

“來得早還不是為了你啊”，大舅寵溺的笑着答：“給你找了一個散打教練，人家帶出來的徒弟在全國比賽上都拿獎了，一會兒就到，你就在這裏等着吧。”

這家武館是林木子的大舅謝天和他的發小合開的，經營了七八年在市區裏也算小有名氣，自打林木子轉學回來每周末都來武館跟着練習，之前她在外省上學時也斷斷續續練過幾年散打，也許是遺傳基因她就是酷愛這些高強度的運動。

一般做醫生的父母不願子女成為醫生說忙起來沒日沒夜太辛苦，經商的呢則不願孩子踏入生意場告誡說生活不穩定沒保障，老師們又會教育子女說在學校教書眼界太窄走不出校門……，總之父母從事的職業時間久了都覺得夠夠的，好像其他行業都比自己的強，覺得子女長大後另選他路才是最佳選擇。

林木子的媽媽謝楠就是先天體能好，初中就進入了學校體育隊，高中時憑着爆發力強、耐力好，在市運動會上拿了幾次獎項後又被省隊要走了，如若不是後邊幾年多次受傷她也應該進入國家隊了，說不準奧運會上也能為國争光！

謝楠的痛苦遭遇讓她一直不支持女兒參與體育類項目，就想讓她好好讀書，按部就班的生活。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請進”，謝天大聲說。

一個皮膚黝黑、身材敦實，留着平頭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謝天急忙站起來上前幾步握住對方的手：“老張，好久不見了”。

“是啊，有幾年沒見了，我一直在外省帶學生集訓不經常回來。”  進來的那個人也熱絡的回應着。

待兩人坐定林木子很乖巧的端了兩杯水過來，放在桌子上。謝天擡手指着林木子說：“這是我外甥女林木子，上次在電話裏說起的學生就是她，”然後又面向林木子說：“木子，這是張教練，咱全省散打教練裏的扛把子。”

“張教練您好，我叫林木子。”

“你好，上高中了吧。”

“上高二了，我想利用周末的時間跟您學習散打，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林木子恭敬的問道。

“趕巧張教練正準備在咱們武館開設散打課項，千載難逢的機會讓你給碰上了。”謝天搶過了話頭。

“謝兄說笑了，我此前一直在外省帶隊訓練，家裏也照顧不到，剛好你這裏有這樣的條件我就借用貴地施展手腳了，還可以兼顧到家裏，挺好了。”張教練謙和的回應着。

林木子離開武館的時候叮囑謝天暫時不要告訴謝楠，散打訓練更容易導致受傷，她知道媽媽憂心的症結在哪裏。

爸媽剛離婚的那一年，林木子上初二，他爸林庭宇生意做得不錯，在家的時間短在外邊的時間長，有時候一個電話打過來告知一聲，就十天半個月不見人，謝楠和林木子好像都适應了這種相依為命的生活。

林庭宇屬于那種儒雅型商人，從個子到容貌都長在大衆的審美點上，要命的是還多才多藝，再加上機遇好這些年的确賺了不少錢，即便他自己沒有什麽想法，這條件也足以招蜂引蝶了。

套用謝楠後來的總結：太優秀的男人，誰看到都喜歡，他注定不屬于一個女人…

這次林木子轉學回來，就是謝楠的決定。這裏有她的娘家人，可以很好的照顧到女兒，她放心！

謝楠還想趁着年輕再去努力一把，一是為了孩子上大學的費用，二是給自己再掙些養老錢。其實離婚時林庭宇留給她們娘倆的還算豐厚，一套房子一部車外加七位數的存款，可架不住坐吃山空，她需要動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