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沒有管王立秦是什麽臉色了,阮西川直接就走了。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到過王立秦。

進入了電梯,阮西川才問道,“我現在代持我媽的股份,作為股東,可以開除人吧?”

能在總經辦混的人,不是蠢人。何欣自然明白了阮西川想要開除剛才那位不長眼的小醜了。

而且,剛才那位小醜,不過是外包公司的員工,又不是公司直系的員工。甚至連開除都算不上,找一個借口就能把人退回第三方公司。

再說了,小股東不過只是想開除一個不長眼的人,又不是借着股東身份為非作歹,又不是借着股東身份謀取個人利益損害公司利益,算不上什麽大事的。

“可以的。”

“好的,那你想辦法把剛才那個人給我弄走。如果需要支付賠償金,那就從黎承初的年終分紅裏扣。”

“好的。”何欣暗暗記下了阮西川的吩咐。

何欣将阮西川帶到了總經辦旁邊的休息室,“您在這裏稍等一下,黎總這會兒在開一個短會。不出意外的話,大概還有十五分鐘的樣子。黎總會議結束後,黎總會過來見您的。”

阮西川點了點頭,便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黎承初大概是一個在心髒上安了一個時鐘的人。真的不過十五分鐘,他就從會議室裏出來了。

黎承初到休息室的時候,阮西川就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空氣中彌漫着尴尬和不熟的味道。

還是阮西川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什麽,剛剛來的時候,遇見了一個我讨厭的人,我做主讓人把他開除了。如果有賠償金,從你分紅裏扣。”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會議結束,何欣就在黎承初身旁,一路走,一路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他只是外包公司的人,到時候把人退回外包公司就可以了,不會有什麽賠償金的。”

“那還好…”阮西川心裏松了一口氣,小聲嘟囔了一嘴,“不算虧…”

黎承初想到了正事,“一會兒的股東大會,你代表令慈參加,相關的授權書帶齊了嗎?”

阮西川點了點頭,“帶齊了的。”

“帶齊了就好。這次股東大會的目的是想限制我的權力。”黎承初說道,“我現在在總經辦,基本公司的大小事務都會過我的手。再加上我本身有公司7%的股權,還有爺爺讓給我的5%的股權,相當于我一個人就占了公司12%的股權。公司支持我的人加在一起也有15%的股權,而你媽媽手中有公司23%的股權。換句話說,這次股東會議,你的決定很重要。”

阮西川沒有想到,一來自己就面臨這樣一個站隊的會議。

已知的支持黎承初的比例是27%,自己占比是23%,剩下的50%,也不知道是完全反對黎承初的,還是有一部分依然會支持黎承初。

“可是爺爺呢?爺爺手中也有股份的,他不會看見你被人欺負吧?”阮西川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爺爺現在不大管事了,他老人家已經退居二線了。手中的股份,也是派給了其他股東,讓其代持。”

“那如果我棄權了,會怎麽樣?”

“最壞的結果就是,我之後在公司的權力會受到限制。”黎承初如實回答道,“但是你棄權的話,對你來說,其實是最好的選擇。你初來乍到,在參加的第一次會議中,如果就選了我,很容易讓人覺得我們之間有關系,你…”

黎承初的話沒有說完,阮西川就打斷了他的話,“可事實不就是我們之前确實存在關系嗎?”

阮西川直直的看着黎承初,嘴角帶着幾分笑意。

“可是我不願意你在今後的工作中被人針對…”黎承初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如果說,我直接表明,我是受我媽的囑托,她讓我緊跟你的腳步,那我就投你,他們信嗎?”

黎承初上下打量了一下阮西川,“你想扮豬吃老虎?”

“可以嗎?”

“也不是不可以…”黎承初仔細想了想,回答道,“只是你媽媽是一個很理智的人,所有的決定都是從利益出發。所以并不是所有的與我相關的決定,她都會支持的。”

阮西川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有了想法。

既然她媽是理智的,那麽她只要塑造一個非理智形象即可。這樣,其他股東大概只會認為,她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二代罷了。

“你剛剛那位助理還在吧?”阮西川突然提到了何欣。

黎承初不明所以,“在,怎麽了?”

“讓她幫我準備一枚硬幣吧。”

“好。”黎承初瞥了一眼旁邊的落地窗,窗外是來往匆忙的打工人,“我先去準備資料了,你再休息一下。時間快到了,我會讓何欣來找你。”

落地窗沒有拉下窗簾,黎承初與阮西川交談的時候,始終隔着一臂的距離。

這是安全社交的距離。

如果兩人之間的距離,小于一臂,那便淪為了親密距離,便說明兩人之間的關系匪淺。

“嗯。”

黎承初離開之後,阮西川開始頭疼了。

黎氏集團裏的關系盤根錯節,可以說是山頭林立。

如何在這樣一個企業裏全身而退,這可是一門深奧的學問吶!

黎承初剛離開不久,休息室就來人了。

來的人是一個中年男性,身材還算不錯,至少不是大肚便便的樣子。臉上略微松垮的肉,是歲月來過的證明。模樣與黎承初有四五分相似,大概也是黎家的人。

“阮小姐,您好,請原諒我冒昧的打擾你了,我是黎平華。”來人開門見山地自我介紹了一下。

黎平華?

黎爺爺的二兒子,黎承初的二叔。

對方怎麽說也算是長輩了,阮西川不敢托大,急忙起身,“您好,黎二叔。”說着,阮西川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您請坐。”

黎平華倒是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黎二叔您見諒,我這也是第一次來集團,這還是休息室,茶水都還是行政部的妹妹準備的,我就不給您倒茶了。”阮西川軟軟地說道。

算是給了黎平華一個不明顯的軟釘子碰。

黎平華倒是不介意這個,笑了笑,問道,“這次你代表你媽媽來開股東大會?”

阮西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才緊張地問道,“您、您怎麽知道的?”

黎平華只點出她代持嚴覓湘的股份,沒有問其他的,大概是不知道她與黎承初之間的關系。那,這樣也好。

黎平華哈哈笑了兩聲,“我怎麽知道的不要緊,重要的是你的決定是什麽…”說完,黎平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既然決定了要扮豬吃老虎,那從一開始就得僞裝起來。

阮西川更加緊張了,“那個,我媽跟黎爺爺關系不錯,他兩人算是莫逆之交了,那我就厚顏無恥的叫您一聲‘二叔’,您別介意。

二叔,我這第一次來公司,公司什麽情況,有哪些派系,我什麽都不知道,我覺得我的決定應該不算重要吧?而且來之前,我媽也沒有給我介紹公司的情況,只讓我不要瞎出頭,別讓人當槍使了…”

黎平華沒有想到阮西川說話會這樣直白。

什麽“別讓人當槍使了”,就差沒明說自己要拿她當槍使了!

“二叔,一會兒的股東大會,不管議題是什麽,我想出發點都是為了公司好,都是為了集團的長遠發展。二叔,這會兒離股東大會的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您看這樣吧,我這會兒給黎爺爺打個電話,問問他,我該做什麽決定,您看可以嗎?”阮西川略顯“忐忑”地問道,越說到最後,聲音越抖,聲音越小。

黎平華的臉色還算不錯,只是看向阮西川的眼神卻比如之前那樣親厚了,他分不清眼前這丫頭到底是精明還是傻了。

若是精明,那聰明人誰會把話說的那樣直白啊?

若是傻,可她偏偏不上套,還妄想借力打力,讓老爺子來決定?

可這要是讓老爺子知道,自己這跟“謀朝篡位”,有什麽區別?

“不,不用了…”黎平華感覺自己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明明室溫只有24℃的辦公室,他卻覺得有些坐立難安了,可還得“教”一下阮西川,給她一個好印象,就算不能把她拉到自己這一方,也不能把她推向黎承初那一邊啊!“股東大會你可以理解為一場辯論賽,正方反方都會闡述自己的觀點。到時候你多聽就是了,最後選出你認為合适的一方,就可以了…”

阮西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哦,這樣啊…”然後擡頭看着黎平華,笑得明媚,“多謝二叔教我!”

明明是氣場全開的裝扮,阮西川卻笑得那樣明媚,再加上那大紅唇,便顯得有些違和了。就像小朋友偷穿了媽媽的高跟鞋,不合襯。

“這哪裏用‘謝’啊!”黎平華假假地客氣了一下,“這公司以後都是你們年輕人的,現在教你們,那也是像你說的那樣,是為了公司、為了集團的長遠發展嘛!”

黎平華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讓阮西川有些許的反胃。

“好了,我得回去準備會議材料了…”黎平華起了身,準備要離開了,又轉頭問阮西川,“一會兒開會的時候,有人來提醒你吧?”

“有的!”阮西川脆聲回答道,“總經辦的人會來提醒我的!”

黎平華面不改色,心裏卻冷了幾分。

總經辦的人居然先他一步跟阮西川的搭上話了!

只盼着阮西川不要上了總經辦的船啊!

“那就好,與總經辦的人一起,也好。阿初為人厚道,一定會當着衆人的面介紹你,這樣那群老家夥就不會因為你還年輕就輕視你了!”說到這裏,黎平華頓了頓,“那我就先走了!”

“那我就不送您了二叔,咱們回頭見!”

送走了黎平華,阮西川松了一口氣,希望能将黎家二叔糊弄過去。

此時此刻,阮西川覺得阮北江的公司真是太好了!至少阮北江的小兒子阮西康基本從懂事開始,就立志當纨绔,年輕時候啃他爹,爹沒了,就啃他姐。哪裏有這些彎彎繞繞令人心煩?

還好,之後便沒有人來煩她了。

股東大會即将召開,何欣敲響了休息室的門,“阮小姐,可以準備出發了。”

阮西川深吸了一口氣,起身,随何欣一起,準備參加股東大會了。

卻在走廊裏遇見了黎承初。

“真巧?”阮西川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不巧,等你的。”黎承初淡淡地回答道,言語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全是技巧,仿佛兩人就不認識,“總要帶着你一起出席,免得那群老東西為難你一個小姑娘。”

“…”阮西川被噎了一下,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至少應該不會有人認為她是黎承初的人,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可真是謝謝您嘞!”

黎承初沒有再回話了,而是提腳向前走去。

來到一間大型會議室門口的時候,黎承初停下來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機械表,才推開門進去了。

何欣将準備好的資料放在了黎承初的位置上,便去了後排。

黎承初領着阮西川到了會議室前方,介紹道,“因嚴覓湘嚴董最近身體有恙,所以委托其女在其修養期間代持其股份,行使其股東權利,參與公司事務。這位是嚴覓湘嚴董的女兒,阮西川小姐。”

阮西川覺得,黎承初如果混跡娛樂圈,應該也會有不錯的發展。

明明兩個人是認識的,甚至還已經領了結婚證,現在在諸人面前,卻能如此鎮定,語氣淡漠,仿佛兩人從來都不認識一般。

試問正常人,誰能做到這種地步?

“大家好,我叫阮西川。今後共事的時候,請各位前輩不吝指教。”說完,阮西川淺淺地彎了一下腰,随後從自己的包裏拿出授權書及相關資料放在桌上,“這是我媽媽的委托授權書,還有能證明我與我媽媽關系的材料,我的證件材料。如果有需要,大家可以來查閱。”

“你的位置在那裏。”黎承初指了一個靠前的空位,“請落座吧。”

阮西川來到空位上,坐了下來。

“下面,關于限制總經辦在財務審批及財務核驗方面的權利的大會,正式開始。”黎承初的聲音依舊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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