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黎承初與阮西川這次的婚禮,二人是打算簡單辦了就完事了。

但武愛民覺得這樣很是怠慢阮西川,是很不行的。再加上二人沒有訂婚宴,更怠慢了阮西川。所以武愛民力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才讓二人同意,先在教堂裏辦了婚禮,再在園子裏宴請賓客。

園子其實也是黎家的産業,但知道的并沒有幾個,甚至連黎承初也不太清楚。

園子,名字叫“拙心圓”的,但臨市的人都叫它園子。

想要預約園子,其實不太容易。就是武愛民,也廢了老大勁了才預約上點的。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沒有人再來阮西川與黎承初面前作妖。

不知不覺就到了婚禮的前幾天。

阮西川搬回了阮北江那裏住,秦薇因為要阮西川結婚,自己這個繼母要避嫌,就主動去外面住了一段時間。

阮西康主動找到了阮西川,“姐…”

姐弟兩個去了客廳的陽臺,正好能看見落日。

“你真的就要嫁給黎家了嗎?”阮西康問道。

阮西川轉過頭看着阮西康,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很是遲疑的問道,“你這問的是什麽話?不嫁給你姐夫,我之前大費周章的,又是請帖,又是喜糖的,還基本上都親自上門去送喜帖了,我這是嫌沒事幹自己給自己找事嗎?”

“可是你真要嫁給黎承初了,那咱爸的公司你還接手嗎?”阮西康小心翼翼的問道。

阮西川沒有再看阮西康了,而是看着緩緩落下的日頭,“怎麽?想通了?準備好好用心,接手公司了?”

阮西康當即就炸了,“怎麽可能!你知道的,我的夢想除了啃老就是啃姐了!我一直覺得,咱們家不算大富大貴,也不算窮吧?比很多普通人都好多了!我本來以為咱爸會給你招贅,然後你繼續管理公司,我就好繼續啃姐的…”說到這裏,阮西康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誰知道,你居然嫁到了黎家…那你之後肯定不太好管咱爸的公司了,那我啃姐的夢想豈不是就沒法再繼續實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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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弟弟,靠山山倒,靠人人走。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是最靠得住的。”阮西川說道,“你想繼續啃姐,你怎麽知道,萬一以後咱爸沒了,我會不會對你下手呢?比如栽贓陷害,收回你的股份,把你趕出阮家,讓你身無分文?”

“不會吧?你不會這麽狠心吧?”

“你怎麽就知道一定不會呢?”阮西川繼續“恐吓”阮西康。

阮西康不說話了。

他知道人性本惡,但是他從來沒有以最壞的惡意揣度過阮西川。因為他與阮西川身體裏流着相同的血,至少有一半的血是一樣的。

可是現在阮西川的話,讓他有些遲疑了。

是啊,阮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已經超過了世間許多普通的家庭了。

普通家庭尚且可能會因為老人的遺産而兄弟反目成仇,姐妹彼此憎惡,那更何況阮家呢?

看着阮西康沉默的樣子,阮西川笑出聲了,歇了繼續逗阮西康的心思了。

“天啊我的傻弟弟,你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叫做‘職業經理人’的職位嗎?你想啃姐,你怎麽知道你姐不想啃弟?我在管理公司方面,也的确沒有什麽天賦,不然當初,爸讓我去讀工商管理,我怎麽不同意啊?那時候我念了一學期的工商管理,就實在念不下去了,從而轉專業。我記得這事兒發生的時候,你應該在念初中還是高中來着?反正是能記事的年紀了。你還有印象吧?”

阮西康似乎想起了往事,“是,那時候爸知道你已經轉了專業,很生氣,說要停掉你的一切生活來源,直到你把專業轉回去。你當時就寧死不屈來着,哪怕爸把你的銀行卡都凍結了,你還是不轉回去。就在外面給人當家教、靠着嚴阿姨偶爾的接濟,扛過了一學期。然後爸也沒法了,只好捏着鼻子認了。”

“是啊,那一學期我是真的過的挺慘的。不過我估摸着爸會停我的經濟來源,所以還提前去銀行取了一些現金出來,後來各種節省,秦姨的資助,還有你,你把你壓歲錢都給我了,當時還說,‘姐,我現在是在投資你,你以後可要成百上千的報答我回來啊!以後你就好好管理公司,讓我躺着就能吃香喝辣!’”

說到這裏,姐弟兩人都笑了出來。

笑了一會兒,阮西川才正了正臉色,繼續說,“可惜啊,你姐我啊,沒有管理公司這方面的天賦。要麽你現在努力讀書,奮發向前!哦,你現在大三了?大三好像沒法再轉專業了,沒事,你加油,考研的時候考工商管理,完了之後回來繼承家業!姐姐後半生在黎家的榮辱,就全靠你了…”

說道最後,阮西川的語氣已經變得十分做作了,仿佛下一秒就能憋出淚水來了。

阮西康的嘴角有些抽,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惡心心…”

阮西川一個巴掌拍在了阮西康的後腦勺上,“會不會說話呢?”

阮西康嘆了一口氣,悶悶的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但是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考研。考研很難的…”

“考不上再說。”阮西川其實先前只是在逗臭弟弟,但看見臭弟弟竟然真的生出了要去讀工商管理的心思,便先寬他的心,“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實在考不上,工商管理這種管理類的學科,好像可以花錢去讀。”

“知道了。”

太陽漸漸落了下去,天色已經灰蒙了起來。

“臭屁孩,舍不得我嫁人?”

“倒也不是。畢竟咱倆,實打實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太多。要說姐弟之情濃厚,那一定是騙鬼的話。但是你畢竟是我姐,是咱們阮家的人。你之前搬出去住,都還沒有太多的感覺。但現在不一樣了,知道你要一直住在別人那裏,就感覺心裏很不是滋味。”阮西康很實誠的說道。

阮西川揉了揉阮西康的頭發,“好啦,別那麽多愁善感了。我就算嫁人了,難道就不姓阮了?以後都還在臨市生活的啊,你要想我了,來看我也很方便的。就算以後我不在臨市,可現在交通這麽發達,也能随時見面的啊。再不濟,手機是拿來幹嘛的?”

阮西康沒有說話了。

“還有,明天去把你的頭發給我染回來!”阮西川的語氣突然變得惡劣起來,“你阚看你現在這頭發!啊?黃不拉幾的,中間還挑染了幾根紅毛?你自己去看看,這像啥?”

“姐,你不懂,這叫時髦!”阮西康弱弱的為自己辯解着。

阮西川一個眼刀飛了過去,阮西康慫了,“啊好好好,我去染回來染回來…我這是看在你要嫁人的份上,給你一個面子…”

“那我還該給你說聲謝謝?”

“那不用了…”

但阮西康還是在第二天把頭發染回了正常發色。

因為阮西川要出嫁了,從阮家嫁出去的時候,得向雙親敬茶。所以嚴覓湘短暫的住回了阮家。

嚴覓湘瘦的更厲害了。

從前是豐腴的富太太,後來沒有了豐腴,成了正常體型;如今已經是偏向消瘦的狀态了。

到了2月6日,阮西川起得很早。

2月,還是冬天。

阮西川起床的時候,天還沒有亮。灰蒙蒙的,還有一層薄霧。阮西川起了床,正常洗漱完後,便開始護膚。

化妝師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阮家,便開始給阮西川化妝。

蔡羽瑜也在一旁,看着阮西川。

蔡羽瑜心裏也有一些難過,“唉,西川啊,你就要嫁人了…而我連個對象都沒有…”

阮西川很是驚訝,“不應該啊?你之前不是在相親嗎,然後有一個你覺得還不錯,不是說在繼續交流嗎?”

說到這個,蔡羽瑜就開始氣呼呼的,“我也是這樣的,但是我覺得,要繼續交流下去,都得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就提出互看對方的體檢報告。結果那男的,死活不同意。我後來讓人一打聽,才知道,這男的,之前在國外男女通吃,玩的很花,去年的時候,還去了性病科看病呢。不敢給我看體檢報告,就是害怕自己被暴露呗!”

“啊?”阮西川整個一大震驚。

化妝師的手也頓了頓,默默吃下這麽大一個瓜。

“是的,沒騙你。”蔡羽瑜有些低落了,“那些男的,有什麽好啊?還不如小李小周他們好。小李小周他們,至少沒有去亂搞!”

是的,蔡羽瑜的不夜城裏的工作人員,上崗不僅要健康證,每年還要去體檢。

一旦體檢結果異常,不是因為工作原因、工作環境導致的異常,不夜城就會辭退你。

如果是工作原因、工作環境導致的異常,不夜城則會給你調崗,并且會安排你積極就醫。

“那、那這之後,你爸媽沒有再催你?”

“那肯定沒有了啊!”蔡羽瑜低落的心情又上揚了幾分,“他們給我安排相親,結果安排到了這種貨色,那還好意思再繼續安排嗎?”

“那你之後怎麽辦啊?”

“我想了想,要兩條路一起走!”蔡羽瑜拿起阮西川面前的梳子,一邊給自己梳頭發,一邊說道,“一呢,我自己要勇敢的去social,萬一碰上了我的真命天子呢?第二,你這不是嫁了黎承初嗎?到時候你問問他,他身邊還有沒有什麽高質量的單身男性?”

阮西川沉默了片刻,“黎承初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了,世上這種高質量的男性能有幾個?算了,我還是幫你問問吧…”

蔡羽瑜也知道,感情這種東西講究緣分,不能強求的,所以也沒有再強迫阮西川一定要怎麽怎麽幫自己。

“有就第一個介紹給我,要實在沒有,那就算了。”

“行!”

畫好了妝,換好了晨袍,便有攝影師進來給阮西川拍照了。

這次來的攝影師不是傅東平小朋友了,而是一家更加專業的公司的人。不僅有提攝像機的,還有打光補光的。

因為阮西川今天在教堂裏舉辦婚禮,基本用不上伴郎伴娘的,她也不想蔡羽瑜受折騰,便讓蔡羽瑜在一旁看着,并不當伴娘。

晨袍的照片拍了幾張後,阮西川便換上了出門紗。

出門紗的底色是純白色的,只是下半身裙子部分,疊加了幾條粉紗,裙尾部分繡了一地的玫瑰,栩栩如生。

這時候,阮西康來敲了門,“姐,黎承初來了,你這邊弄好了嗎?”

蔡羽瑜開了門,阮西康進了房間。

阮西康看見阮西川的樣子,突然眼眶紅了,“姐…”

蔡羽瑜扯了兩張衛生紙遞給阮西康,“行了,別哭了,今天你姐大喜,她都還沒有哭,你哭啥?”

“那當真嫁的不是你姐,你不心疼啊?”阮西康擦了擦眼淚,但還是想哭。

“好啦,這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阮西川安慰他,道,“就像你魚魚姐說的那樣,今天我大喜之日,你不要哭了。咱們不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說今天落了眼淚,不吉祥啊…西康,你也不想我今後過得不幸福吧?那就別哭了…”

阮西康深吸了幾口氣,又憋了一會氣,才把眼淚憋回去,“黎承初來了,姐,你準…”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是我沒有給紅包所以小舅子不願意改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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