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不是瘋了

是不是瘋了

張承的行動力極強，他立刻清理好周圍的莺莺燕燕，随後在工作之餘，有意地接近方一。

但她總是冷淡的樣子，防備心又強，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時間，也沒能拉近太多兩人之間的距離。

研究生畢業後，他推遲了進公司工作的時間，以進修為借口，繼續留在方一的實驗室。

功夫不負有心人，半年之後，方一就突破了一個最前沿的學術問題，并在兩年後的今天，拿到了普冊獎。

他作為她實驗室的一員，哪怕沒有真正參與其中，好歹混了個普冊獎團隊成員的名頭，連帶着在學界的人脈也拓展了不少。

張承越發覺得留在方一實驗室是個正确的決定，也堅定了追求她的想法。如果能成為她的男友，甚至是丈夫，他大概率能獲得更多的東西。

只不過，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有這種想法，最近一兩年有許多人旁敲側擊地向他打聽過方一的婚戀情況。

今天方一拿獎之後，追求她的人可能會比以前多上幾倍，張承産生了些危機感。

看來，要更主動才行。

他暗自下定決心。

方一無聊地坐在副駕駛，半個小時過得很快，他們到達了酒店。

去到包間，她發現來了很多同研究所的同事，屋裏烏壓壓地坐了二十多個人，她一進門，呼吸有瞬間停滞。

好多人。

方一深呼吸，挂上她慣用的社交微笑，坐到他們給她預留的座位，張承順帶自然地坐到她右側的位置。

飯局如她預料之中的無趣，說些不痛不癢的話，相互恭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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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快三十的人了，哪怕她絕大多數時候都喜歡自己呆着，場面話還是會說的，社交也還是可以正常進行的。

只是這些事情對心力的耗費巨大，她并不願意浪費時間在這。她有點兒想回去，有點兒想肖然。

所裏有幾個同事很擅長活絡氣氛，飯快遲到尾聲的時候，開始有人拿着酒杯來找她寒暄。

方一是不喝酒的，奈何他們準備的是白葡萄酒，她不注意，以為是茶，一口喝下去，辣出眼淚。

有一就有二，別的同事見她喝了酒，紛紛拿了酒來敬她。她不好拒絕，只能一杯杯喝下去。

不清楚喝了多少，到後面她已經頭暈了，臉燙得像發燒。

張承在她身邊坐着，看着她喝酒，并沒有插手，等到她臉紅紅，眼神開始恍惚，他才出手，替她拒絕。

周圍的人見他這樣，調笑似得起哄。

他也不否認，刻意給他們留下遐想的空間。

至于方一，她已經醉得迷糊了，愣愣地坐在座位上，盯着餐盤發呆，根本注意不到周圍發生了什麽，也沒發覺手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好幾次。

飯局結束，已近夜裏十點，大家紛紛離席。

方一的酒勁沒過，還是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思緒雲游太空。

張承和同事打完招呼，來到她身前，俯下身，輕聲，“方一，方一。”

“嗯？”聽到有人喊她，方一下意識朝聲源望去，可惜醉眼朦胧，腦子僵硬，根本看不出是誰。

張承見她醉醺醺的樣子，知道問不出什麽，只好對她說，“我送你回家，怎麽樣？”

“回家？”方一無意識重複，“是哦，我得回家了。”

“肖然在家裏等我呢。”

說完，她手撐着飯桌，努力讓自己站起來，小步離開座位。

肖然？張承在心頭咀嚼着這個名字，他印象中，研究所裏好像沒有這個人。

他跟在方一身後，見她走得跌跌撞撞，忍不住上手托住她右手手肘，“我送你回去。”

她沒有拒絕，任由張承扶着。方一其實不知道是有人扶着，只當自己找到了個趁手的拐杖。

張承陪着不清醒的她，花了很長時間才來到停車場。因為要給方一開門，他讓她倚着後車門，随後松開托着她的手。

方一精神恍惚，晃晃悠悠地站不穩，沒注意，一下滑倒在地上，頭靠在後車門上。

張承剛拉開副駕駛的門，聽到“咚”一聲，連忙回頭去看，方一眼紅紅地坐在地上。他一驚，趕緊繞到後面，想把她拉起來。

她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賴在地上，嘴裏嘟囔着語焉不詳的醉話。

沒有辦法，張承只好手穿過她的雙臂和腿彎，把她公主抱起來。

方一搞不清情況，只知道自己突然騰空，臉上露出些天真的笑，“飛咯～”

聽到醉鬼這幼稚的話，張承不禁勾起嘴角。溫柔地把她放在副駕駛上，又小心給她季上安全帶，他才坐上駕駛位。剛才他特意沒有沾酒，就是等一個單獨送方一回去的機會。

給自己系上安全帶，啓動車之前，他從後視鏡裏瞥了眼方一。

感覺到自己被什麽綁住了，方一扭動了幾下就不再掙紮，手緊緊抱住窄長的安全帶，閉着眼，就這樣在座位上睡着了。

閉着眼，他意外發現她的睫毛纖長，像小小的羽扇輕柔地覆在白淨的臉上，臉頰上是蜜桃色的紅暈，襯着水潤的唇，看起來有些誘人。

張承冒出了些壞念頭。

如果，他是說如果，他裝作不知道方一家的地址，直接把她接到他家，騙她說，她喝醉時對他做了什麽，她會不會開始用看男人，而不是同事的眼光看他？他有沒可能直接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目光沉沉。

猶豫了很久，久到她突然叮咛一聲，他才從思緒中清醒過來。

剛才自己是不是瘋了？竟然想做那樣的事。

他是對自己的魅力太沒信心，還是覺得方一是那種随随便便就讓人欺負去了的沒主見小女生。

張承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啓動車子，把剛才龌龊的想法和停車場一起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