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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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淡如流水，人的心思總是多變，漂泊時想停頓，安穩下來又覺缺乏激情。

店裏客人來來往往，總有人說，小妹，你這麽漂亮，當服務員多可惜。

陳氤笑笑不接話，話聽多了，總會入耳。

她偷偷加了幾個客人微信，偶爾聊天，客人會給她轉131.4、99、520之類的小金額，她全部收下，卻不赴約，越是長大，陳氤意識到錢的重要性，女人的美麗是需要金錢維持的，化妝品，護膚品，新潮的首飾和衣服。

徐思是一個得過且過的人，他沒想過買房買車，有個爛摩托代步，平日工資足夠買煙喝酒，沒事跟着老板去打牌釣魚，日子過的很開心，可陳氤不一樣，她才十七歲，女人的青春最是值錢，為何要如此荒廢。

有次她睡覺的時候忘記鎖手機，被徐思看到聊天記錄。

她是被一個耳光抽醒的，半邊臉幾乎全部麻木，腦袋嗡嗡直叫，甚至聽不清徐思的罵聲。

見她沉默，徐思又一腳踢在她肚子上，陳氤痛的大叫，他卻愈發興奮，揪住她的頭發，咬牙切齒說着難聽的話，一下一下把她的頭在牆上撞擊。

他們住在火鍋店後面的小門市裏，打罵聲引來老板夫婦，老板娘吓得不清，趕緊去攔徐思，此刻陳氤已遍體鱗傷。

心裏的難堪和身體的疼痛說不上哪個更難受，陳氤反倒麻木，還沖老板娘笑着說沒事。

家暴只有一次和無數次，徐思的心裏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生根發芽，長成猙獰的怪物。

旁人也從一開始的阻攔變得冷眼旁觀。

她懂，她其實都懂，老板娘問過她很多次，為什麽不分手，為什麽不離開，她都是搖搖頭。

扶不上牆的爛泥。

她只是，沒有勇氣。

在一個平和的午後，徐思照舊和老板出門去茶坊打牌，陳氤收拾了一個小包包，坐上去官城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