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芍藥
芍藥
沈鳶的答複桑知聿并沒有感到很高興，而是再次确認：“你想好了嗎？”
他不相信短短幾天沈鳶因為兩次幫助就答應和自己交往。
“嗯。”
這一刻起，她告別了以前，向前走了。
她要試着去喜歡別人，走向新的未來。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我才幾天就答應和你交往。”說出桑知聿的顧慮，“所以我說交往就不會說分手，除非是你主動說不想和我在一起。”
“桑知聿我答應你，不是一時頭腦發熱，是思考過後得出的答案。”看着他眼神認真說道。
知道李禮喜歡別人後，她開始試着放下。桑知聿向自己表白時，試着接受新的生活，新的人。
今天的答複不過是這幾天的深思熟慮得到了最後的結果。
桑知聿很好。
是除了李禮第二個對她這麽好的同齡男生。
她放下了李禮，所以接受了他對自己的喜歡。
“好。”點頭牽起沈鳶的手，“以後我會對你很好很好。”桑知聿向沈鳶承諾到。
沒有掙開桑知聿的手，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牽手是很正常的。
李禮幾人匆匆趕到醫院，曲藝瑤拉着沈鳶就是滿眼心疼，“怎麽弄得這麽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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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鳶沒有去看李禮心疼自己的目光，而是對曲藝瑤說：“就不小心摔到玻璃渣上，過幾天就好了。”
她也沒有說玻璃渣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麽自己剛好就不偏不倚的摔到在玻璃渣上。
李逢生和宋爺爺看到沈鳶被包紮好的手臉上都是愧疚，“都是爺爺不好，當時就該等你一起去學校。”
李逢生也說道：“雨下那麽大是叔叔不好，不該放心讓你一個人留下。”
安慰宋爺爺和李逢生，“爺爺，叔叔真的不怪你們，是我自己沒有注意不小心摔到了。”
李禮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沈鳶手上的傷口，心疼不已本想上前關心她的傷口，可沈鳶卻看都不看他一眼，故意疏遠着他。
被沈鳶忽視的李禮很快就注意到了被所有人忽視的桑知聿。
心裏咯噔，他直覺告訴他在他還沒有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和沈鳶之間發現了什麽事。
後面李禮拿着單子去領藥。
李逢生幾人也注意到了旁邊的桑知聿，還是宋爺爺率先開口詢問：“小鳶，這位是？”
沈鳶主動介紹到，“他叫桑知聿，是他送我來的醫院。”
李逢生向桑知聿道了謝，等李禮拿完藥回來帶着沈鳶回家，也順路把桑知聿送回了家。
曲藝瑤和他們不順路，出了醫院自己就先打車走了。
“你這幾天好好在家養傷，明天的同學聚會要是不能去就別去了。”曲藝瑤擔心到時候聚會人多有人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
沈鳶還是想去同學聚會的，和高中的同學們再好好聚聚，聊聊天：“沒事，就小傷不耽誤同學聚會。”
沈鳶回到家，邱淑婷就已經煨好雞湯。李逢生在知道沈鳶受傷時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沈永州，沈永州知道後就給邱淑婷打電話。
邱淑婷心疼女兒，立馬請假回家去菜市場買了上好的烏雞給沈鳶煨湯，讓她好好補補。
“來，媽剛給你煨的，趁熱喝。”邱淑婷把湯放到沈鳶面前。
又給宋爺爺，李逢生，李禮每人盛了碗。
拿起勺子沈鳶慶幸自己傷得是左手，不然現在連湯都喝不了，溫熱的湯下肚，身體終于從內到外溫暖起來。
偷瞄坐在自己對面的李禮。
李禮感受到沈鳶的目光，擡頭看向她。
沈鳶迅速低頭繼續喝湯。
李禮今天我答應了桑知聿的表白了，我們以後要分道揚镳了。
李禮很想開口問沈鳶，為什麽又開始疏遠自己。
“手給媽媽看看。”乖乖地把手伸給邱淑婷看。
看到沈鳶的手，邱淑婷心疼死了。
“媽沒事，醫生說過幾天就好了。”沈鳶安慰母親到。
“這事怪我，是我考慮不周留小鳶一人去學校。”李逢生主動把錯攬到自己身上。這事也确認怪他，下雨天他還那麽放心讓沈鳶一個人。
“李叔叔真的不怪你。”沈鳶急忙說，“是我自己不小心。”
一番争論不休。
李禮他們離開後，沈鳶回房間洗澡把身上的髒衣服換掉。
拿起筐裏面的髒衣服，摸到衣服包裏面硬硬的東西，拿出來發現是自己準備送給李禮的畢業禮物。
相框應該還在巷子裏面的路面，她當時手疼得很沒能把相框也撿起來，現在去撿估計已經被清潔阿姨當成垃圾扔了。
照片被雨水弄髒了，被雨水打濕的照片已經變得很軟邊邊角角有點爛了。
照片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沈鳶摸着照片狠下心扔進了垃圾桶裏面。
要忘記就忘幹淨點。
不要在留這些東西來添加自己的悲痛。
窗外的雨還是下的很大，路面的水窪濺起許多水滴。
樹被風吹的嘩嘩作響，發出恐怖的聲音。
李禮認真修剪着花瓶裏面的芍藥花，他剛回到家怕雨把花打殘，就拿起剪刀在今天就先把芍藥剪了下來。
他把花放到花瓶裏先養着，準備明天好好包裝後用來向沈鳶告白。
電腦的界面停留在yuan文檔裏面密密麻麻都是告白計劃。
桌上是還沒有合上的日記本，上面是修改過無數次的表白草稿。
修理好花，李禮把花瓶就放到了自己的桌面上。
弄好一切李禮才關燈休息。
第二天一早，宋爺爺因為昨天的事還是感到很愧疚，大早上就起來給沈鳶煨了一蠱魚湯。
“阿禮，來這是爺爺早上去菜市場買的魚，新鮮着呢。你給小鳶送過。”催促李禮趕緊換衣服去沈鳶家。
李禮還是上學的生物鐘，他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畢業，看了眼時間早上7：12分。
懶惺惺地揉了把自己的頭發，迷糊：“爺爺你五點多就起來了。”
魚湯被煨的發白，撒上蔥花鮮香味濃郁。
那湯一看就煨了快有一個鐘頭，加上去菜市場買菜，算下時間宋爺爺差不多五點半就起床去菜市場買菜，那個時間點菜市場才剛開。
“老了睡眠少，早點起來運動。”說完就開始把湯打包，又催促李禮起洗漱。
李禮去衛生間洗漱完又上樓前換了套衣服，提着湯去沈鳶家。
沈鳶還沒有起床，李禮去的時候是沈永州給他開的門。
“沈叔叔早上好。”禮貌打招呼。
“阿禮早上好，你這麽早來是來找小鳶吧。”熱情的把李禮請進屋，“小鳶還沒醒，我叫你阿姨去叫她。”
急忙阻止，說：“不用了叔叔，讓她多睡會吧。”把湯放到沈永州面前的茶幾上，“這是爺爺早上給小鳶熬的湯。”
“小鳶的傷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怎麽好意思讓老人家大早上給孩子熬湯。”沈永州看着湯，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的叔叔，這湯是保溫杯裝的。”李禮說，“小鳶醒了，你記得叫她喝。起身，”我還要送爺爺去店裏，就先回去了。”
“那阿禮你慢點走。”沈永州送走李禮把湯放到了廚房。
李禮送爺爺去店裏面後，又幫着把包子鋪開張，吃完早餐後才回家着手準備晚上要告別的東西。
鮮花的包裝紙是他在網上買的。
他搜索網上的鮮花包裝視頻，小心笨拙的學着視頻裏的教的步驟包裝芍藥花。
先把花泥用包裝紙包好用膠布粘住，把鮮花插到裏面。
包裝紙是淡黃色和白色的芍藥花正好相配。
最裏面是白色的紗紙，外面用包裝紙按視頻的包裝辦法包好。
李禮看了一下自己的初學品，第一次把的也很好看。
包好花李禮把花放好，收拾幹淨自己的桌面把表白稿，譽抄到新買的明信片上。
明信片草原上的星空。
沈鳶八點多醒來見爸媽還在家怔了一下，“爸，媽。”打完招呼在沙發坐下。
邱淑婷把魚湯倒到碗裏給沈鳶端到茶幾上，“這是宋爺爺給你熬的，剛才阿禮送來的。還是熱的趁熱喝。”
“李禮剛才來我們家了？”去端碗是動作停住。
把湯放到沈鳶手裏，“對，送完湯就走了。”
“哦。”舀了一勺湯喝。
沈鳶喝完湯就回了自己房間，掙紮許久還是拿起手機給李禮發去消息。
春一勺：「謝謝你給我送湯。」
春一勺：「也替我謝謝爺爺。」
李禮謄抄完，就看見沈鳶發給自己的消息。
立馬回到。
禮：「不用謝。」
春一勺：「晚上的畢業聚會一起去嗎？」
李禮正回了句好，看到桌子上的花束，急速把消息撤回，又重發一句。
禮：「我忙點事，要晚點到。」
禮：「你先去吧。」
沈鳶看到李禮把好撤回又發來的消息，眼淚還是不争氣的掉落。
有事要忙，是忙着向金佳麗表白才拒絕和自己一同去畢業聚餐的餐廳。是怕和自己一起去金佳麗會生氣因此拒絕他的表白。
現在他們都要怎麽避嫌了。
春一勺：「好。」
再無下文。
他一陣後怕，他剛才差點就提前暴露了。他要是和沈鳶一起去，自己抱着怎麽大一束花被沈鳶看到，不就被她知道了。
還好他消息撤回的快，小鳶應該沒有看到。
沈鳶下樓去找冰塊敷眼睛，父母已經去上班，她打開冰箱取出冰塊敷在自己微腫的眼睛上。
這時桑知聿給她發來消息。
s：「你們畢業聚餐在哪？」
s：「聚餐結束後，我們去約會吧。」
春一勺：「湖邊的月月餐廳。」
春一勺：「約會嗎？」
s：「嗯，你想去那裏？」
春一勺：「都可以。」
和桑知聿約好，沈鳶繼續用冰塊敷眼睛。她不想晚上被別人看出自己哭出。
她有男朋友了，對李禮的喜歡成為了過去式。
她要開啓新的生活了。
打開企鵝號把李禮的特別關心取消，把桑知聿設成自己的特別關心。
晚上七點。
月月餐廳。
附中每年都畢業聚餐都是在這家餐廳，餐廳夠大能裝下他們衆人。
各班的同學也陸陸續續到了餐廳。
沈鳶來到餐廳時人還不是很多，她剛下車就被曲藝瑤拉着坐到一起。
“你怎麽沒有和李禮一起來？”曲藝瑤好奇的問。
想起李禮又想到他早上撤回的消息，泛起苦澀：“他有事，晚點來。”
邊樹和展骜兩位知情人士也知道李禮在忙什麽，也沒有多說。
李禮到的時候同學和老師們都以後到的差不多，他把花放到前臺才去了餐廳。
李禮剛落座，“準備好了嗎？”邊樹就迫不及待的湊近他問。
點頭，“都準備好了。”
沈鳶手受了傷，聚餐從開始曲藝瑤都把她想吃的菜都夾到了她的碗裏。
“瑤瑤可以了，不用給我夾了。”她的碗裏裝滿了菜。
胡蘿蔔敬酒敬到李禮他們這座。
“同學們畢業快樂，今天晚上敞開吃啊。”豪爽。
李禮他們一桌人也幹淨舉杯和胡蘿蔔碰杯。
展骜拿起桌上的酒準備敬胡蘿蔔。
胡蘿蔔見有人拿酒敬他，吼道：“把酒放下。”
“你們都是孩子喝什麽酒，等一下喝醉了怎麽回家。”教訓，“喝飲料就行。”
展骜聽話地把酒放下換成飲料，“行，今天晚上最後聽你一次。”
敬完李禮他們一桌，胡蘿蔔又去了別桌。
胡蘿蔔走後陸運毅也走到李禮他們這桌坐下，拉着李禮他們說了半天。
聚會結束胡廣潘喝的酩酊大醉，陸運毅對邊樹和李禮說着最後的祝福，“老師相信你們一定能考上理想大學。”
“謝謝老班。”邊樹說。
等人走的差不多，李禮叫住了要走的人：“小鳶等一下。”
沈鳶正在低頭給人發消息，李禮突然叫住她，她發完消息按滅了手機，“怎麽了？”問。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很快回來。”李禮說。
邊樹和展骜兩人也是在旁邊準備觀摩李禮接下來的告白。
“小鳶。”桑知聿站在餐廳門口叫了沈鳶。
李禮在前臺準備拿花的手一頓，轉頭看見出現在餐廳門口的桑知聿。
他叫沈鳶——小鳶。
他直覺告訴他兩人的關系不簡單，快速對服務員說：“不好意思，我等一下來拿。”走回到沈鳶身邊。
桑知聿也同時走到了沈鳶身旁，拉起她的手。
李禮大腦宕機，眼睛不眨的看着兩人拉着的手，嘴巴想說話卻怎麽也張不開，發不出半點聲音。
曲藝瑤看到兩人拉着的手，半信半疑的問：“小鳶，他是你男朋友？”
沈鳶拉着桑知聿向幾人介紹鄭重介紹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桑知聿。”
“各位好。”禮貌打招呼，低頭問沈鳶，“聚完了嗎？”
“嗯。”點頭，“李禮你剛叫住我不是說有事嗎？？”轉頭詢問李禮。
木讷的開口：“沒事了。”
他腦海裏都是雜亂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想着在前臺的花束和準備表白用的投影儀，在慶幸自己沒有拿出來，不然此刻的自己不知道用什麽理由把花送給她。
“沒事我們就先走了。”拉着桑知聿離開。
兩人離開以後李禮兩腳沉重走到前臺，過了好久才開口，語速很慢像被人在背後逼迫自己開口：“花你們随意處理，投影儀我拿走了。”發抖的聲音夾雜着沙啞。
雙眼死寂無神。
展骜和邊樹反應過來後，上前安慰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們都以為今天晚上的告白是必定成功的。
以為兩人認識十幾年，心意相通沈鳶也是喜歡的李禮。
然而現實就是殘酷的，他們沒有問過沈鳶的心意，今天晚上的結果是他們都沒有料到的。
曲藝瑤見李禮整個人被剝去靈魂，走上前問邊樹這是怎麽回事。
邊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訴了曲藝瑤。
“那段時間你躲着我是因為要替李禮保守秘密。”這下她終于明白邊樹為什麽總是在她面前憋着什麽不告訴她。
她也搞不懂沈鳶，明明和自己說過喜歡的人是李禮，為什麽現在轉頭就和別的男生在一起了。
“你們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死氣沉沉，眼睛空洞。
“李禮……”邊樹三人不放心他。
他聽不到任何聲音，只看見邊樹，展骜和曲藝瑤在自己面前，嘴巴一張一合說着上面，他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半晌才勉強苦笑說道：“我沒事，你們回去吧。”
曲藝瑤看着李禮這樣最終什麽也沒說，既然沈鳶已經和別的男生在一起，就代表她已經不喜歡李禮了，如今她說什麽也沒用。
實在是放心不下李禮，展骜和邊樹堅持把他送回家。
回到家李禮失神的坐在桌子前，他手疼得打起哆嗦，艱難打開電腦，點開文檔直盯界面上密密麻麻的表白計劃和關于沈鳶的記錄。
腦海再次想起沈鳶那句：“這是我男朋友桑知聿。”
所以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所以兩次他趕到醫院時桑知聿都在。
所以這段時間她才會疏遠自己。
桌子上的表白信被眼淚打濕，他把文檔删了。
用不上了，表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心髒處轉出被撕裂開的聲音，在安靜地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李禮失去靈魂般坐着，聽着自己心髒被撕開，感受心髒的血一點一點的流掉。
他的青梅成為了別人的女朋友。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早就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
珍惜摩挲着表白信上的一字一句，還是舍不得撕碎。
像垂暮老人慢慢吞吞拿出自己的日記本，把信夾到裏面。
合上日記，他的表白計劃宣告失敗了。
那封表白信，不會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除了他。
沈鳶永遠都不會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