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我

是我

第二天鬧鐘響了，和以前要忙的卻不一樣了。

洗漱一番後，喝了杯水，開始收拾行李了。

打開衣櫃，看了看，黑白色的衣服中間穿插了一套粉白色。

司檸拿出這套衣服，看了看。

是時羨送給她的，倒是和她平常的風格不一樣。

折好，放進了行李箱裏。

家裏的衛生打掃了一下，蓋上了白布防灰。

在餐廳，總能想到時羨平常吃飯，愛挑食。

在廚房，總能想到時羨平常跟在她身後，要幫忙。

在客廳，總能想到時羨平常吵吵鬧鬧的，愛說話。

司檸穿了一身黑色的呢子外套，帶上了時羨送給她的紅色圍巾。

站在門口，最後環顧了一圈。

“下次再見了。”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誰的，可能是房子，可能是他。

坐上出租車，到機場。

還有幾個小時，她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有些不舍，卻又不舍什麽呢？

姑姑姑父在身邊，爸爸媽媽也走了。

或許她在無挂念，又或許她的心遺落了。

時羨曠了今天的課，在司檸家門口等着。

等了很久，她上車了。

他跟上她，沒有露面。

她會哭嗎？但他一定會。

直到很久以後，司檸檢票進去了，時羨才大喊一句。

“司檸，再見！”

司檸聽到他的聲音了嗎？

或許聽到了，頓了一下，但她沒有回頭。

繼續向前走着，一步又一步。

司晴和湯嘉審在司檸旁邊，輕輕搖了搖她的手臂。

“阿檸，那個男孩，再叫你。”

“我知道，姑姑，我們快走吧。”

司晴記得他，幾個月前在醫院見過。

司檸沒有回頭，有她的原因吧。

飛機上，司檸依舊是靠着窗戶。

許久許久以後，她睡着了。

夢裏，她和時羨沒有分開。

一起讀完了高中三年，一起考了大學。

他還向她表白了。

那麽美好，那麽開心。

時羨第二天回到學校，整個人都蔫了。

就是趴在桌子上，話也不說，什麽都不做。

就盯着司檸的桌子，一秒，兩秒。

蘇曜和程念念兩人看着也是傷感起來。

不由得感慨，對時羨來說，他最害怕分別了吧？

父母和他分別各一國，好不容易又了司檸，最後又分開了。

飛機落地，司檸跟着姑姑姑父回家，在房間裏哭了。

時差問題，所以是黑天，房間暗淡無光。

就這樣熬了幾天，司檸緩過來了。

去了新的學校報名。

步入了新的生活。

沒有收到時羨的信息，司檸主動發了幾次信息，卻都石沉大海。

她想，他生氣了吧？

後來，睦城下雪了。

時羨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

忽然，他看見了一個背影，他猛地追上去。

卻不是她。

蘇曜跑過來，看見了時羨。

“時羨，你怎麽在這？”

時羨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是你朋友？”

女人說話了，對着蘇曜。

“是啊姐姐！我最好的朋友！”

時羨才擡頭，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又不像她了。

“時羨，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姐姐！蘇婧。”

“你沒見過哦，她一直都在國外學習，最近才回來。”

時羨提不起興趣，他皮笑肉不笑的。

“你好，姐姐。”

聊了幾句，蘇曜和蘇婧就先離開了。

時羨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路過小街，看見了那家拉面館。

最近好像人都變少了，沒有以前那麽多了。

時羨走了進去，坐在了之前和司檸一起吃飯的位置。

忽然鼻子就好酸，眼淚就充滿了眼眶。

“阿檸...”

他想到了她，初次一起吃飯，還是他去搭讪。

“你好，還記得我嗎？”

”這裏人有些多，我可以和你拼個桌嗎？”

那天他們相遇，清新的青檸香遍布在他周圍。

掃碼又點了一碗拉面，一個人吃了起來。

好鹹啊，真的好鹹。

是面嗎？或許是眼淚吧。

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時羨竟然走到了司檸小區門口。

“阿檸，下雪了，你說你喜歡雪花的。”

“阿檸，我好冷啊，你還不來給我披外套嗎？”

“阿檸，我吃了好多天外賣了，你快來給我做飯嘛！”

“阿檸，我不跑步了，我還要挑食，你還不來管管我！”

時羨一句一句說着，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雪夾着風，真的冷的刺骨。

那天時羨在司檸的門口站了好久好久。

在司檸房子的對面，時羨輸入密碼進去了。

明明馬上甲醛就散完了，他馬上就搬過來了。

司檸卻走了，又只剩他一個人了。

後來，時羨搬了過來，住在司檸對面，每天都有段時間愣愣的發呆。

他寫了一封信，卻始終沒有寄出去。

致我最愛的你：

見信好！

阿檸，今天睦城下雪了。

你不是說你喜歡下雪嗎？我陪你許願嘛！你什麽時候來呀？

雪花一顆一顆的，下得好大，好像糖果。

可惜，你不在我身邊了。

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在等你

期末考試，沒有司檸，時羨霸榜第一，甩了第二名三十多分。

他遇到了宋熙，他很生氣。

“宋熙，你他媽幹嘛傳司檸的謠言？”

少年眼中戾氣恒生，抑制不住的怒意。

宋熙愣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

“阿羨，你別生氣。”

“別這樣叫我，你不配。”

時羨很生氣，這個稱呼只有一個人能喊他。

這個人一定不是她宋熙。

“宋熙，我告訴你，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叫他們都閉嘴，否則，你後果自負。”

說完這句話時羨就走了。

很久的時間內，時羨沒有聽到司檸的名字。

宋熙本身是沒有叫他們瞎傳的。

她找到那個人，給了一巴掌。

“誰讓你他媽瞎傳的？我告訴你的話是這樣的嗎？”

女孩捂着臉，連忙向她道歉。

“對不起熙姐，對不起”

宋熙本身想傳的并不是這個意思。

她只是想讓司檸自己明白，讓她自己覺得配不上時羨。

後來，司檸這個名字消失了。

許久沒有聽見，時羨不似以前開朗樂觀了。

一個人獨來獨往，日複一日的一樣的生活。

早上跑步，整體埋頭學習，還學會了做飯。

新年是二月底，時羨一個人在家做了頓飯，滿滿一大桌。

看着桌子前的菜，又開始發呆起來。

愣了好久，直到電話被打響。

時羨愣愣的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熟悉聲音。

“阿羨，你在哪？”

少女的聲音緩緩傳來，時羨蒙了。

過了很久，他才反應過來。

“阿檸？”

“是我。”

一瞬間，時羨的眼淚奪眶而出。

少年沖出門框，和她相見的那一秒，好像一個夢。

他沖了上去，一把抱住那個夢。

“阿檸，我想你。”

熟悉的青檸香傳來，時羨再也忍不住傷心。

司檸笑着，輕輕拍着他的背。

“別哭，我回來陪你過年。”

“新年快樂，阿羨！”

少年的眼眶紅的像小兔子，臉上沾着淚水，風一吹，時羨的臉凍得冰涼。

帶着司檸回到房子，家裏的桌子上還擺着一大桌子飯菜。

“這些都是你做的？”

司檸有些震驚。

“對呀，阿檸快嘗嘗，還沒冷！”

兩人有說有笑的吃了起來。

一瞬間平常不愛說話愛發呆的少年消失了。

“阿羨，這麽久了，你不回我消息？”

這讓時羨有點尴尬，他還以為司檸不會再回來了。

“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我要把你忘掉！”

司檸不禁輕笑了一聲。

“那我再也不回來了。”

司檸調侃了一下他，時羨立馬急了。

“不要不要！我錯了！我以後天天都和阿檸發好多好多信息！”

抓着司檸的袖口，搖一搖。

“好。”

今年的春節，時羨有人陪着了。

好像也沒有那麽冷了。

晚上，兩人一起去了江邊。

随着新年的倒數，空中出現了煙花。

一朵朵燦爛的煙花綻放在空中，司檸笑了。

就像特意安排的，忽然，一朵朵雪花也飄了下來。

司檸的頭發上沾了一些小雪花。

伸出手，接住了一片。

“這是初雪嗎？”

司檸好奇的問向時羨。

時羨卻搖了搖頭。

“你走後的幾天就下過一次了。”

“我還在路上看見了一個跟你很像的人！”

“結果我追上去，不是你。”

司檸“噗”的一下笑了出來。

“阿羨，你啊你”

“傻

雪花一片片飄落，司檸摸了摸他的腦袋，幫他拍掉腦子上的雪花。

晚上回到家，司檸打開家門，家裏全部的家具都蓋上了白布。

如果要收拾的話就要好晚了。

時羨想了想，拉着司檸來到了隔壁。

“阿檸，睡這裏吧！”

時羨房間的旁邊有一個空房間。

“好。”

洗完澡司檸坐在沙發上用電腦寫着什麽。

時羨倒了杯熱水坐在她旁邊。

“阿羨，你怎麽住在這裏啊？”

司檸手上打着字，嘴上問着他。

時羨有點尴尬，他總不能說是為了和她住在一起吧，好像變态。

“這裏離學校近嘛！”

“也是。”

窗外還在下着小雪，有點冷。

時羨又像之前那樣一直粘着她，直到司檸睡着。

時羨給她留了個小臺燈，自己才回房間睡覺。

2月28日

阿檸回來了

我想她

下雪了我終于和她一起看雪了

第二天起得很早，他害怕一睜眼司檸就已經走了。

走到了房間前面，輕輕地推開房門。

司檸還在睡覺，時羨這才放心。

用手機點了外賣，這樣司檸一起來就可以吃早飯了。

倒了杯水，從房間裏拿出準備好的禮物。

今天是2月29號，他和她的生日。

窗外還在下着小雪，時羨站在陽臺上，看着窗外。

等司檸起床，時羨開開心心的蹦跶過去。

“阿檸！生日快樂！”

司檸笑了笑，還沒緩過來。

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時羨已經提前準備好牙刷牙杯毛巾了。

倒了杯水，這才緩過來。

時羨的外賣也差不多到了。

桌子上擺了一些早餐。

小籠包，豆漿，粥。

司檸住在餐桌上，拿起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

“阿羨長大了，會照顧人了。”

時羨傻笑了一下，摸摸腦袋，又拿出禮物。

“阿檸手，伸出來”

時羨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個銀色的小戒指。

給司檸戴在了食指上。

“喜歡嗎，阿檸？”

少女把手伸出來，看了看手指間，銀色的戒指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淡淡銀光。

“喜歡”

司檸去到房間，也拿出一個小盒子。

“阿羨，送給你。”

時羨滿懷期待的打開盒子。

盒子裏赫然是娃娃一個小狗，穿着聖誕老人的衣服。

“什麽呀！阿檸是說我是小狗嗎？”

時羨拿出娃娃搖一搖，又看了一圈。

“這個很像你呀。”

“這不還是說我是小狗嗎！”

窗外的小雪還在下着，屋內兩人說着。

好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