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等到蝙蝠機降低高度停在哥譚市中心，夜枭率先從甲板上跳了下去，他降落到中途才慢悠悠地張開披風，最後砰地一聲落在羅賓遜公園的灌木叢裏。
提姆側頭看了一眼，對蝙蝠俠說：“他……”
想了想，沒有繼續。
蝙蝠俠倒是理解他要說什麽：“再看看，可能只是酒精作用。”
下面托馬斯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落葉。
莫比瑟瑟發抖：“你……你還好吧？我記得白天的時候你明知道哥譚大學禮堂二樓有炸彈，還貼着牆沖過去了。”
托馬斯承認：“當時沒想太多，我一會注意點。”
他向前方望去，羅賓遜公園連帶着旁邊的蓄電廠都已經變成了植物的海洋，簡直快要形同熱帶雨林了。一個蹲在橋頭放哨的家夥發現了夜枭，對講機還沒來得及拿出來，被托馬斯環住脖子向後……沒勒斷，蝙蝠俠扔過來的蝙蝠镖同時電到他們兩個。
托馬斯穿着制服，感覺還好。被他勒住的人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
托馬斯手臂一松，彎腰從倒黴蛋身上撿起蝙蝠镖，接觸到電流時指尖一陣疼痛，不過他沒太在乎，随手把飛镖扔回去。
蝙蝠俠接過。
“毒藤女不在這。”不然她就能通過植物感受到外敵入侵，“放哨的是黑面具的人，他們把毒藤女催生出的植物當成了天然屏障。”
衆所周知，毒藤女是個過于激進的環保主義者，把植物看得比同類重要。
托馬斯向前走，邊問道：“她不是自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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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蝙蝠俠跟在他身後，“她和他們不是一邊的，襲擊洲際酒店應該想引你過來。她本人可能是出于什麽理由不能親自到場。”
“艾薇肯定是位極具魅力的女士，她引人回應的方法令我印象深刻。”
“她厭惡跑進自己地盤的黑面具和雙面人，但恐怕也不喜歡你。”
托馬斯瞥了他一眼：“無所謂，比起毒藤女的想法，我更在意你。”
“我？不管你和軍方達成了怎樣的協議，我希望你能停手。你想在哥譚這一團亂象裏得到什麽？他們答應給你什麽樣的報酬？”
蝙蝠俠道，
“金錢，權力，這些你都不缺。你不像小醜一樣只為了制造混亂而行動，不像謎語人那樣希望得到全世界人的矚目。你也不……”
他想到了貝恩，還有那些只為了和蝙蝠俠交手的神經病。
但這話說出來有點怪。
話到嘴邊，蝙蝠俠改口說：
“為什麽是哥譚？”
這個問題的答案托馬斯自己都沒想明白。
他本來打算來個無中生友，像糊弄黑寡婦那樣再把‘我有一個重要的人生活在這座城市’的理由搬出來用，卻忽然想起他的西裝口袋裏還裝着布魯斯·韋恩給他的警察局長電話條。
敷衍的謊話一旦摻了點真心，哪怕只有一點，也将變得高尚起來。
夜枭和高尚從來都不沾邊。
他最終模棱兩可道：
“這裏有機可乘。”
“布魯斯·韋恩呢？”蝙蝠俠看不出來相沒相信，“你希望我帶他走？”
“他是個還不錯的人。”
“……？”
蝙蝠俠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我說的是布魯斯·韋恩。”
“對。”夜枭說，“我說的也是他。你似乎對自己的投資人有一些意見。”
通訊器裏，迪克說：“對不起，但是我對他有了一點好感。”
提姆：“何止，你聽上去簡直感動萬分。”
“其實我更希望布魯斯本人能聽到這句評價。”蝙蝠俠，蝙蝠俠轉移了話題：“看來你不願意把相同的評價分給另一個韋恩。”
“他……”托馬斯含糊道，“我‘需要’他在這。你也可以認為這是一種命中注定。”
“——如果我一定要帶他走呢？”
“那就要看看你能不能救下所有人了，蝙蝠俠。”
說完這句話時，他們已經來到了蓄電廠主建築的大門前，夜枭扯下趴在金屬門上的綠色植物，将手按在旁邊的密碼鎖上。
蝙蝠俠以為他知道密碼。
結果電子鎖滴滴滴閃爍了三下，徹底鎖死，金屬門內的爆破物轟然炸開，附近大片綠葉和藤蔓被風浪吹起三尺高，而後條件反射地舒展開來想要将門堵住。
夜枭不退反進，迎着從室內撲過來的守衛沖進火海，躲開前兩個人舉着的撬棍和棒球棍。第三個人哆嗦着開槍，命中但是被盔甲崩開了。蝙蝠俠注意到夜枭在笑，護目鏡反射出周圍的熊熊烈火。
他擰着持槍人的胳膊，把對方按在地面的可燃物上。黑面具手下的武器由于劇痛而脫手，一邊大聲哀嚎，一邊掙紮着想要翻滾到旁邊将身上的火焰撲滅。
而夜枭一動不動，任由自己半浸沒在熱浪中，開口問道：“黑面具在哪？”
“啊啊啊——”
夜枭擡起手臂，向下用力按住敵人的頭。他的對手雙眼凸出，涕泗橫流，臉上全是擦痕，鼻尖幾乎被火燎到，被吓得魂飛魄散，但還是沒說話。
身後其他幾個黑邦成員也反應過來了，其中一個舉起撬棍掄在托馬斯後腦上。
夜枭往前踉跄了一下，回過神來，手稍微松開些，撿起旁邊的手槍半扭過身毫不猶豫地砰砰開了兩槍。離得最近的人被擊中脖頸處的動脈，血濺了托馬斯一頭一臉。
“我說！！”被托馬斯抓着的人先看見的是蝙蝠俠，後看見的是夜枭，本來以為這次至少能性命無憂，結果這時僥幸心理全無，差點以為自己已經轉生了，“我告訴你們黑面具在哪，不要殺——唔！”
夜枭又把他的頭拎起來再磕回地面，這次人徹底沒動靜了。
“謝謝，我已經知道了。”
他身後蝙蝠俠忙着滅火。若非如此，在這個前後都封閉的狹小空間中，所有人都要因為缺氧而死了。
托馬斯開槍的時候他剛擊破旁邊的下水管道。水浪湧出來、霧氣升騰時，托馬斯解決掉最後一個能說話的對手。
饒是蝙蝠俠，這時候也覺得自己血壓開始拉高了。
托馬斯拿幹淨的那只手把自己下颚上的血抹掉，裏面有一些是他被撬棍打中時流的鼻血：“我覺得我現在說這個有些不合時宜……但是，看，你救不了所有人。”
回應他的是蝙蝠俠的拳頭。
只能說不出所料，他們倆在敵人的大本營前面又打了一架，最後托馬斯成功讓長着尖耳朵的哥譚義警也跟着開始流鼻血，他自己則被蝙蝠俠按在地上，姿勢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模一樣。
但不同的是托馬斯還有反抗的餘力，他捏着蝙蝠俠的手腕，和其主人的雙眼對視片刻，說道：“你想讓他們活下來，就像你想帶走托馬斯·韋恩？”
布魯斯想也不想地說：“這是兩碼事。”
“……托馬斯·韋恩與你的計劃無關。而這些人，就算他們死有餘辜，你也沒有審判他們的權利。”
“所以這不是審判。”夜枭緩緩用力，從他的桎梏中坐起來，“那邊那兩個人沒死。”他說的是舉着棒球棍的，和拿槍的倒黴蛋。“這個死了。”是拿撬棍的，被子彈擦到頸動脈，“沒什麽理由——你就當是兩個死有餘辜的人之間只能活下來一個吧。”
蝙蝠俠面無表情。
托馬斯站起來：“擦擦血吧，你怎麽防住別人檢查dna的？”
“……”
沒聲音。
這次夜枭還是走前面。
“他有點……我不好說，他是不是有點不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跳下飛機的時候，之前故意引爆密碼鎖，還有和黑面具手下交手的時候。但他說他想活着也不像在撒謊，這同他的行為方式相矛盾。”旁觀的提姆終于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而莫比靈光一閃，已經發現了真相。
它說：“卧槽，你該不會在夢裏死過太多次，還沒緩過來吧？”怎麽防住別人檢查dna的？”
“……”
沒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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