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手頭一空。
服務生伸手過來,直接抽走了手機。
杭思舟被困在那股熱-浪裏,渾身發-軟,根本阻攔不了對方的動作。
“別試圖掙紮了,音樂這麽響,燈也關了,沒有人會注意到你的。”服務生将他禁-锢在沙發角落裏,“而且,你覺得你叫了,別人會相信我真的要對你做什麽麽?”
确實。
對方穿着酒吧的工作服,只消随便找個理由,就能将被吸引過來的人支走。
杭思舟用力吸了口氣,維持住大腦的清明:“你的意思是,我完全沒辦法了?”
服務生勾起一側唇角,用輕笑回應了他。
兩人在黑暗中靜靜對峙了幾秒,服務生不再浪費時間,俯身過來,将退無可退的杭思舟圈了起來。
奇怪的是,這一次青年竟然不反抗了。
看樣子是認清現實,決定妥協了。
服務生終于放松下來。
剛才在酒店看到杭思舟瞬間,他已經想好了後續的所有可能。
“你知道嗎,每一次看你參加節目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便是去看你每一個驕傲的小表情。我總是忍不住想,如果你在床-上,會不會也是那副模樣?”
杭思舟用力喘了一下,別開眼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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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看着他秀美的下颔,滿意地環住了對方的腰。
就在他要将人抱起來的瞬間,原先一動不動,看起來已經完全放棄的人突然睜開雙眼。
電光火石間,他狠狠擡手掐住對方的脖子,然後藏在黑暗中的另一腿擡起,用力往服務生下面踢過去。
在藥力作用下,他的力氣小了很多,但他到底是一個成年男人。
這又是博力一擊,還在對方中門大開,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
服務生被迫松開他,往後退了兩步。
劇痛讓他一時站立不穩,癱坐到沙發上。
“你知道被蛇咬過的人,第二次被咬會怎麽樣?”杭思舟撐着站起來,“你說的,音樂這麽響,燈也關了,沒人會注意到這裏,如果我用力再在那地方踩上一腳,你說你會不會以後就徹底沒用了?”
服務生完全沒想到“垂死之人”竟然還能有這種爆發力。
男人最重要的地方遭受重創,他縮在那,滿臉驚恐地看着眼前想要繼續過來給他一腳的人。
-
電話被猝然挂斷,蕭航幾乎不做停頓地點開定位軟件。
裏面有他們一整個家庭全部的手機定位,這是專門找人做的軟件,以前一直都沒有杭思舟,但杭思舟從醫院離開那次之後,他還是把對方的位置也放了進去。
這并非為了窺探隐私,或者掌控杭思舟,只是很單純地,想要在對方遭遇危險的時候可以在更快的時間裏找到人。
此刻,蕭航非常慶幸當初做了這麽一件事。
确定杭思舟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小酒吧後,蕭航邁開長腿,快步往酒吧方向跑去。
寒風淩冽,冰冷的雪花猶如冰粒子一般砸在他的臉上脖子上,蕭航卻似完全沒有感知一般,在雪地裏急速飛奔。
不時有路人回身來看他。
男人卻只顧自己飛奔着,修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細密的雪中。
杭思舟晃了晃身體。
剛才積攢的力氣已經用空了,那種沒辦法控制的脫力感再次撲面蓋地而來。
他的手機被扔在了地上,能看到一直在亮,杭思舟卻怎麽也彎不下腰去撿。
這種感覺和五年前如出一轍。
他可能又被下了同一種藥,一種……令他難以啓齒,可能要付出巨大代價的藥。
此刻,杭思舟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絕對不能讓眼前這個人得逞,不管如何,哪怕付出他無法承受的代價。
服務生熬過了最痛的那一撥,他死死盯着眼前面頰紅成一片的漂亮青年。
今天就算不能真睡到杭思舟,也絕不能這麽輕易放他走,讓他好過。
只要放倒杭思舟,他相信這個酒吧裏,有很多想要上他的了。
趁着杭思舟垂眸抱住頭緩沖的時間,服務生悄悄站起身,他往前走了兩步。
伸手的瞬間,一只大掌橫空掠過來,狠狠劈在了他的後頸上。
服務生甚至來不及發出什麽聲音,就這麽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杭思舟用力抓着自己的頭發。
難言的惹沖擊着他的臉,大腦,和思維。
兩條腿也失了力。
整個世界一片天旋地轉,他反手想要找東西支撐自己,卻按了個空,身體失控往側面倒下去。
“啊——”
蕭航飛速撲身過去,在杭思舟快要倒下之前,将人摟在了懷裏。
“杭思舟。”
懷中人呼吸急促而炙熱,脖子上的溫度,燙到像是在發高燒。
“思舟,你能不能再忍一下,我送你去醫院。”蕭航一把把人抱了起來。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聲音,杭思舟喘了兩聲,一直高懸着的心髒終于落到了實處。
“沒用的。”
杭思舟蜷在蕭航懷裏,“有這個時間,你不如看下我們旁邊哪裏有還算幹淨的房間讓我們待一會。”
蕭航腳步滞住。
“生子藥。”
杭思舟臉頰如火燒,“我現在的感覺,和五年前被下藥的時候,完全一樣。”
“生子藥”是推動同性婚姻法則的最關鍵一環。
自從這種藥物橫空出世之後,不管男男還是女女,甚至不育的男女,都可以通過這個藥,成功孕育屬于他們的小寶寶。
這藥沒有其他副作用,唯一一點,吞下後必須要在藥效期間交合懷孕,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
也就是說,要麽身體接受極大損害,要麽懷孕生娃。
沒有第三條路。
所以這種藥管控非常嚴格,只有登記檢測過後,可以孕育孩子的伴侶才能拿到。
但不管多嚴格的監控,總有漏網之魚。
蕭知涵的誕生,就來自于此。
“沒想到我人生竟然……還能第二次踩這個坑。”杭思舟已經全身沒力氣了,但男人的氣息與味道溫柔地包裹着他,那種渾身緊繃的感覺早已離去。
“不過好像和上一次比起來——”
杭思舟閉上眼,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感覺,“好像沒有那麽難受了?”
“真的?”
杭思舟睜開眼,點了點頭:“可能有抗體了?”
“……”
蕭航抱住他:“先休息一會兒,養養精神。”
等一下等着杭思舟的,是一場并不怎麽愉悅的“硬仗”。
确定自己不會有危險後,杭思舟心定了很多。
蕭航抱着他走出門,去到酒吧旁邊的一家快捷酒店裏。
他睜大雙眼,看着視野中飛過的一只灰色的大鳥。
那鳥大概是受了驚,在如鵝毛般的大雪中掠過。
杭思舟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很多事情。
那時,他剛從大學畢業,回到晏城。
那天的記憶,歷時太久,很多都模糊不堪了。
尤其他被下了藥,時清醒時糊塗,記憶是呈片段式,斷斷續續的。
“那天,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進了房間後,杭思舟坐在床-上問蕭航。
蕭航眉峰動了一下:“你不難受?”
杭思舟喘了一下:“相較于難受,我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更感興趣。”
“我那天是去酒吧和人談生意,去洗手間遇到的你。”
大概是被冷風吹了一下,房間溫度也适宜,杭思舟沒那麽難過了。
聽到男人這麽說,他點頭:“我記得,那是我們高中畢業後第一次見面。不對,你中間見過我一次。”
男人長指刮過他柔軟的臉頰:“嗯,你告訴我,你被人下了生子藥,問我要怎麽辦?”
“你讓我別走,叫我的名字,讓我幫幫你。”
杭思舟張了張口:“我主-動的,我怎麽那麽不信呢,我那時候那麽讨厭你。”
“我先攔住的你,你看起來太不正常了,”蕭航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後面有人追了進來,你立刻撲到了我懷裏。”
蕭航永遠都沒辦法忘記那天杭思舟看他的眼神,倔強而炙熱,讓人根本沒辦法拒絕。
更何況,他本就沒辦法拒絕杭思舟。
聞言,杭思舟有些懊惱:“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這人怎麽就不記打呢?”
蕭航斂起溫柔之色,嚴肅道:“以後不管如何,你都不可以一個人去酒吧了知道嗎?”
杭思舟眨了眨眼:“你又兇我。”
蕭航握緊他的手:“不要岔開話題,也不準撒嬌,答應我。”
杭思舟垂下眼:“知道了知道了蕭老師!”
兩人又聊了幾句,藥性又發作起來,杭思舟開始難受的哼唧起來。
蕭航臉上的表情越發嚴肅:“杭思舟,你真的……想和我再生一個?”
杭思舟心道老子還有得選嗎?
而且都到這裏面了,這人還在糾結什麽?
他用力推了一下蕭航的胸膛:“這不挺好麽,蕭知涵不是一直都挺羨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家庭。”
蕭航怔了怔:“你是為了蕭知涵?”
杭思舟腦門一刺:“蕭航,你是煞-筆嗎?”
蕭航低頭下來:“嗯,我傻。”
可他的吻,接下來的每個動作,一點都不傻。
兩人在沒有開燈,窗簾緊閉的日租小套房裏昏暗一片,只能兩顆腦袋完全貼到了一起。
蕭航或輕或輕地吻着杭思舟,直到他發出難-耐的聲音,才低聲詢問着自己可不可以。
杭思舟自己躺了下去。
然後看着蕭航将他身上所有礙人的衣服全部去除。
杭思舟熱得厲害,雙眼也燒得紅成一片。
記憶裏也是這樣的,他像是被扔到了一片沸-騰的水裏,怎麽也掙不脫,面對的是完全未知的未來。
那時候的他,除了難受之外,更多的是恐懼,以及無助。
但這一次不是這樣的,他一點都不害怕,甚至——
還有一些期待。
想到壓在他身上的人是蕭航,胸膛裏就像是有火在燃-燒一樣,讓他想要撲身進去,讓火焰燒得更旺,徹底灼-燒整個房間。
以前的任何一次親密中,他都沒有過這種感受。
“蕭航。”他輕聲喊男人。
蕭航靠過來,兩人再次吻到了一起。
感覺到杭思舟快要受不了的時候,蕭航放開他,然後俯身下去。
昏暗将男人的輪廓包-裹的異常清晰深刻,如一副畫一般映在杭思舟的視線裏。
這個角度,他看不到對方的動作,感知卻較之尋常更為敏銳。
杭思舟聽到了風刮在窗戶上的聲音,夾雜着絲絲的雪花砸窗聲。
很細,很密。
他的耳朵充着血,大腦也很暈,但身體的反饋是直接而愉-悅的。
在某個時刻,他雙-腿有些無助地往下揮-舞,像是踩在了雲端上一般,怎麽也找不到支點。
心髒高高提起,雙手也跟着伸過來,胡亂摩挲着,要去找人。
終于,一只有力的右臂按住了他,然後将他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那懸在空中的無助,終于落到了實處。
接着,蕭航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蕭航。”杭思舟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他仰起脖子,叫着蕭航的名字。
男人擡起頭:“我在。”
杭思舟看着他,雙眸在昏暗中異常的亮:“你過來。”
蕭航傾靠過來:“嗯?”
杭思舟蹭了蹭男人的脖子。
“別做那些了,”他的聲音氣若游絲,貼着男人的耳垂,小聲說,“直接點,…我。”
風聲或大或小,在簡陋的窗戶上刮出一道又一道呼啦呼啦的尖銳聲音。
終于,在厚重的雲層裏,一道橙色光芒破雲而出。
整片天空也因此變得明亮了起來。
杭思舟被蕭航從水裏撈了出來。
他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被蕭航放到了浴缸裏仔細清洗了一遍。
“幾點了?”杭思舟的嗓子啞得不像話,渾身脫力般靠在男人懷裏,呼吸聲都很微弱。
蕭航的唇貼在他的額上:“馬上四點了。”
杭思舟深吸了一口氣,擡眼看人:“你……退步了……”
蕭航:“……”
都這樣了,杭思舟眼睛裏還是跳躍着俏皮的光:“上次可……是一晚上。”
蕭航抓起一旁的毛巾,将人裹起來:“今天不行。”
杭思舟眨了眨眼。
蕭航:“我們要去趟醫院。”
杭思舟撅起唇。
他剛才看過鏡子裏自己的樣子,如果去醫院的話,人家看一眼就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不行,我們必須去。”
生日是晚上六點開始,現在才四點不到點,在電話裏再次安撫過蕭知涵後,蕭航幫杭思舟穿好衣服。
私人醫生已經過來了,但是檢測儀器太多,不方便全部拿過來。
不管如何,他都要保證,愛人身體沒有遭受其他的損害。
杭思舟雖萬分不願,但為了自己身體着想,他還是不情不願地去了醫院。
蕭航準備工作做的很好,全程和他接觸的只有私人醫生,他也沒再丢臉。
各種檢測過後,醫生給出答複:“血液和尿液裏沒有特殊藥品殘留。”
“那些應該只是……普通的藥。”
蕭航臉上嚴肅的表情終于松懈下來,黑眸裏也凝上了放寬心後欣慰的笑。
杭思舟:“我還以為你會難過。”
蕭航一怔:“難過?”
從醫院裏走出來,兩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
杭思舟晃了晃手,蕭航也跟着他晃了晃手。
剛才在醫院裏休息了好一會,杭思舟感覺精神了很多,說話聲也大了很多。
他挂着揶揄的笑:“因為錯過了你的二胎呀,搞不好再生,就是個兒子了,這樣子你就兒女雙全了喲。”
蕭航有些無奈:“杭思舟,我真的沒想過要你再生個孩子。”
杭思舟挑了一下眉,彎唇繼續往前。
林助理說要送他們回去,但這邊距離醫院很近,杭思舟覺得沒必要。
主要是,他想要動一動,吹會兒風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頭上是飄散的雪花,腳下是成片的白。
走在其中,頗有一種走到白頭的錯覺。
眼看酒店的門就在眼前了,杭思舟忍不住扭頭過來:“真的一點都不失望?”
“能有涵涵,已經是我最大的運氣了。”蕭航停下腳步,滿臉嚴肅之色,再次強調了一遍,“我從沒想過讓你再生一個孩子,要不是你被迫吃了藥,我連涵涵都不想要。不管什麽時候,你的安全都是最重要的。”
蕭航沒有告訴杭思舟,當初看到杭思舟被推進手術室時,他內心是如何的恐懼與無助。
哪怕那只是對很多人來說,再普通不過的一場手術。
但他不希望杭思舟再去經歷。
男人臉色異常嚴峻,杭思舟不禁想逗逗他:“不然你生一個?”
蕭航:“……”
沉默了十多秒後,那嚴肅無比的臉上多了一道裂縫。
“好。”
杭思舟哈哈大笑起來,他笑了好一會,笑到眼淚都禁不住落了下來。
“傻瓜。”他擡起手,用力捏了一下面前人的雙頰。
“你不舍得,我又怎麽會舍得?”
作者有話說:
是滴,不會有二胎啦,有涵涵就很好了呀!
“生子藥”發作的時候,有點類似AO文裏面O發-情時候的樣子吧?大概就是這樣_(:з」∠)_
感謝在2022-07-30 01:19:55~2022-07-30 22:50: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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