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周圍的人啞言。
“我們救過你!對,我們救過你!”那個指揮官說,他的臉上灰撲撲的都是塵土,“是我們将你從那個山洞裏救出來的,我們還照顧過你!”
“你們自己做了什麽自己應該清楚。”光之神說。
這句話一下子讓指揮官住口了。
剛才是他們同意把他交給蟲後的,這也許對于他這位神祇來說已經是背叛的性質的了。
更何況鐘陵他們也只是照顧了他一段時間,但他所帶來的卻有藤蔓毒素和能量罩,各種能讓他們抵擋蟲族的東西。
能量體蟲後只有一個,但是其他數不清的蟲族卻是有千千萬萬。
“我曾經在一本典籍上看過,神靈喜歡我們人類的靈魂。”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從密密麻麻的人海中擠出來,“我的靈魂能不能讓您留下來呢?”
此時光之神的神色才有了一絲改變。
這時他才真真正正地把目光投向了這些人類,“想要獻出你們的靈魂?”
周圍的人就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我的靈魂!我的靈魂!!”
生的欲望就好像填滿了他們的大腦,阻止他們思索,只想要千方百計地挽留他們面前的最後一根稻草。
“住口,你們太吵了。”光之神說。
所有人的口中突然就發不出聲音了,無論怎麽用力也沒有辦法說一句話。他們痛哭流涕卻沒有辦法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所有聲音就好像被卡住了一樣。
“你們是不是認為只要你們說獻出你們的靈魂,我就會義無反顧地幫你們?”光之神說,“你們只是在懇求我的幫助,不是真心獻出靈魂的,這樣的靈魂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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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麽靈魂都要的。”
“孩子的靈魂,我要的是從天上來的,而成人的靈魂則是要地上走的。”
“你們沒有一個人符合條件。”
那個指揮官率先站了出來,手腳一直比劃着,不斷地指向自己。
光之神看了他一眼,那個男人突然之間就發現自己能夠說話了,激動地指着自己,想要挽留眼前的這位神,“我可以我可以!我保證!我保證!”
光之神仍然神情冷淡,“那你發誓,向天發誓你會效忠于我,為我赴湯蹈火獻上靈魂,成為我最忠誠的信徒。”
男人正想要出聲,但是這次他卻無論如何都沒能将“我發誓”這三個字說出口。他只能說出其他的句子,卻完完全全說不出“我發誓”。
他的臉都急紅了,眼淚都快要從這個大男人的眼眶裏掉下來了。
“沒有人能在我面前撒謊。”光之神說。
所有人的口禁都解除了,卻沒有一個人能順着說出“我發誓”這三個字。
光之神轉過身決定離開。
他剛背過身去的時候,背後卻傳來一聲沙啞難聽的聲音,一字一句幾乎把釘子紮在了自己的心髒上,“我發誓——我會效忠于您,為您赴湯蹈火獻上靈魂,成為您最忠誠的信徒。”
光之神的腳步停頓了,他再次轉過頭去。
在廢墟裏爬過來一個男人,他身上的骨頭都快要斷掉了,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和傷疤。他捂住自己的心口,就在那個心口的地方,就好像有一把火在不斷地焚燒着自己的心髒。
每過一秒他都像在地獄過了十年。
光之神認出他的那雙眼眸子,那是一雙帶着光的眼眸子。
“你很有勇氣。”光之神終于不再漠視這些人族,他走上前去,站在在了這個原本強壯高大、現在卻痛苦地縮成一團的男人面前。
“不準閉眼,擡起頭看着我。”光之神命令道。
男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連臉都被周圍的碎石紮得滿是血,他甚至連擡起頭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怎麽,你覺得發完誓就可以了嗎?”光之神說,“連頭都不擡一下?”
男人想要解釋,但他的喉嚨裏只能發出低沉的嘶吼,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拼不出來了。他的喉嚨、他的心髒在焚燒,就好像被灌入了沙漠裏的沙子,聲音難聽得像是一架破收音機。
一個身穿軍服的小兵想要沖上前去扶他起來。
他還剛邁開一步,光之神看向他們這個方向,“想要幫他?”
“告訴他們,你需要有人幫你嗎?”光之神道,他的表情還是那麽冷淡,“說話。”
“不、不……需、需……要……”
“很好。”光之神說,“看見你正前方的建築了嗎?”
“站到最高點上,我就承認你的身份。”
那個建築物是一個倒塌的樓房,上面布滿了露出來尖銳的鋼筋和石塊,正常人想要爬到最高點都很困難,更何況是一個身負重傷的連頭都擡不起來的人?
在周圍的人一聲也不敢吭,全部散開給男人空出一條道來。
光之神羽翼一振,腳尖就點在了建築的最高點上,靜靜地俯視着這些人族。
有老人家幹涸的眼睛裏瑩出了淚花,竟然是泣不成聲。
石塊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從微弱變得明顯起來。
男人撐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地往前方爬行着,他沒有力氣躲開那些尖銳的廢墟和石塊,只能拖着自己的身體往前爬行着,速度慢得可以忽略不計。
他的腿骨已經斷了,完全就使不上力氣。
原本就流血的傷口在摩擦下受傷得更嚴重了,讓人不忍直視。
但是光之神的神情仍然冷淡。
這個種族太弱小,光之神甚至找不到可以幫助他們的理由。他們至少要有讓神動容的閃光點才能挽留下眼前的神靈。
男人已經爬到了建築物的底端了。
他的氣息已經非常微弱了,傷口也越來越深,他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血色。可是他還在往上爬着,最開始爬的時候甚至有石塊從斜坡處滾下來砸中他的頭部、他的身體。他會重新滾回底部,他在底部一動不動。
久到讓人以為他死了,他才稍微動彈一下,繼續緩慢地往上爬。
有人已經在哭了。
也不知道是替男人哭,還是在替自己哭。
時間過去了很久,周圍的人已經不抱任何期望了,光之神卻仍然在耐心地等待着。
在廢墟上慢慢地伸出一只粗糙又傷痕累累的手,緊接着是他的頭和身體,動作緩慢,稍有意外就能從斜坡處滾下去。
慶幸的是這次他沒有那麽倒黴,他終于爬到了頂端。
光之神說,“很好,現在站起來。”
男人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他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全身發燙。爬到頂端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達成了目标,很快就能夠睡去了。
但是眼前神祇的一句話又不得不讓他整個人重新清醒過來。
他、他還要站起來。
這次他的動作更加緩慢了。
他的腿骨已經斷了,最後他只能半跪着站起來。
在建築廢墟的頂端,這個男人全身都是血,半跪在高高在上的神祇面前。血留滿了他沿途爬過的地方滲進了泥土裏。
就像是虔誠的信徒歷盡千辛萬苦來朝拜神祇一樣。
這時的人才真真正正地意識到原來古早時期的人繪畫出的的朝拜,并不是虛拟的想象。畫家的畫筆也不能完全地勾勒出當時人們的震撼。
這次光之神沒有再為難他。
高貴的神低下頭。
男人的眼睛裏沒有往日的神采,他的眼睛就快要幹涸枯竭了。
男人痛得已經麻痹了,反應遲鈍得不行。
高貴的神祇俯下身,他的眼裏倒映出這個狼狽虛弱的男人的身影,男人呆滞地回望過去。光之神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對自己的沉迷與執着。
光之神的手從寬大的神服下伸了出來,摸上了他的滿是傷痕的臉頰,力度很輕,就像是蝶翼輕撫過一樣。
冷淡無比的神祇笑了。
在場所有人都低着頭,不敢直視這位神祇。只有他面前這個男人才有幸看到他的笑容。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望無際的冰海慢慢融化,在烏雲下透過的一束陽光。
男人的腦子一片空白。
“我允許你站在我的身邊。”光之神說,“你将會成為我的第一信徒。”
這次他的語調裏沒有高高在上的冷漠和不近人情的冷淡,反而帶着陽光灑落的溫暖和希望。他的手上沾上了男人臉上的灰塵與血跡,他卻一點兒也不在意。
男人心髒的疼痛慢慢平緩下來,他感覺有一條線牽引着他的心髒,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他能感受到他的靈魂在顫動,一股溫暖襲向了他的四肢。
他看着眼前高貴的神祇,眼睛連眨也不敢眨,哪怕耳朵全是耳鳴噪音,他仍然想聽清神祇對他念的咒法。
他眼前猛地一黑,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
小光球融進鐘陵的身體裏,一點一點地撫平他身上的傷口。
他愈合傷口的速度非常快,不過一瞬間傷口就已經結成了一層痂,很快連痂都已經脫落,露出新生的皮膚。
接下來是數不清的小光球懸浮在空中,那種場景幾乎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小光球或多或少的也融進了在場受傷人們的傷口裏,他們的傷口也在慢慢愈合着。小光球融進他們的身體裏,那種平和的氣息也融進了他們的精神裏。
慢慢平息着人們的恐懼。
“不必擔憂。”光之神說,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充滿了讓人信服的力量,“盡管休息。他們元氣大傷,暫時不會再來打攪你們了。”
他的羽翼一振,帶着他的信徒消失在廢墟的頂端,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底下的人一下子就炸開了。
在這一天,光之□□字和影像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中央星。
大街小巷的人在讨論着這位神秘的神祇,連星網上都不斷地循環播報着他的事跡,連鐘陵的生平也完全被揪了出來,讓人仔仔細細地研究。
不查不清楚,這個男人的生平簡直是一個傳奇。
他的名字叫鐘陵,是廢墟下挖出的孤兒,無父無母,從小就靠着中央星給的孤兒補助長大。
在他還沒有進入軍團時,他還算是一個普通人,但直到他參軍後,他整個軍事才華就開始展現。
每一場由他戰略部署的戰争都是全勝,他們有時是實力有時是險勝,而且同等條件下他軍團隊伍的整體消耗和損傷都是最小的,沒有人敢說在同等條件下能比他做得更好。
而他也備受重視,半個月前就已經晉升為少将。
甚至有望成為最年輕的元帥。
他是一個天才,在戰争中生出來的天才。
如果他完全倒戈向那位神祇,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是個短篇,已經快進入最後的環節啦~
謝謝大家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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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爸媽都去外星系旅行了,孤苦伶仃沒有男票的他只好求助好友。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眼睛變小了、指紋變小了、聲音變弱了,光腦根本無法識別他的虹膜、指紋和聲音!
他!根本不能聯系到好友!
晴!天!霹!靂!
雲璨:[笑容漸漸消失.JPG]
餓了一天的他好不容易夠将光腦打開,又聯系錯了人,還是沒法改的那種。
從小到大的死對頭霍翌:對,他聯系的是我。
CP:雲璨(受)VS霍翌(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