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金秋十月,舉國上下都籠罩在節日的喜慶氛圍中,薛棠芯睡到九點起床洗漱,下樓邊吃早中飯,邊看閱兵儀式。

方正康也在看,薛棠芯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便陷入了迷一樣的氛圍,而翁翎則在電視臺加班報道直播。

秋嫂在廚房和客廳間忙碌着。

“秋嫂,今天的艇仔粥還是那麽好喝,我還想要一碗。”這個家有秋嫂在真的很幸福。

“好好好,喝多少都沒問題。”秋嫂是寵她的。

“秋嫂,你不舒服嗎?”

秋嫂給她盛好熱粥,倒了一杯熱水,拿出感冒藥。

秋嫂說:“不是我,是小方他生病了,他剛吃了粥,我看差不多有半小時了,得叫他按時吃藥。”

“卓延哥哥病了嗎?”

記得昨晚還好好的。

“應該是受了涼,早上起來有點熱度。”

看來這次的刺激不小,一向意氣風發的方卓延居然在國慶這天生病了。

“秋嫂,你給我吧,我上去看看卓延哥哥。”

薛棠芯讨厭方卓延,但在長輩面前卻裝作親切熱情,好像真的要融入新的家庭。

秋嫂當然認為她乖巧又懂事,欣慰地把感冒藥和熱水交給她,還對沙發上認真看電視的方正康看了一眼。

薛棠芯端着盤子上二樓,方卓延的房門沒有上鎖,她進門直奔床榻。

天還有些餘熱,床上的人裹得嚴嚴實實。

方卓延頭上還貼着冰寶貼,面色潮紅,氣息粗喘,看上去挺痛苦的,不像是普通的小感冒。

薛棠芯輕輕拍了拍被子,微微彎腰說:“喂,該吃藥了。”

方卓延像只病貓,根本發不了威風,他顫動長睫,虛弱地發聲:“放邊上吧,我過會兒吃。”

“這藥是飯後半小時吃的,秋嫂說,距離你吃好飯已經過半小時了,如果過了時間,可能會影響你的消化系統。”

“我使不上力。”

能說出這種話,看來真的病得不輕。

薛棠芯放下盤子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方卓延病得迷迷糊糊,根本沒發現進他房間的人是薛棠芯。

直到她再次進他房間,扶他稍微坐起。

“張嘴。”這次的聲音像羽毛般柔和。

方卓延微微張開嘴,薛棠芯把橙色的藥片塞進他嘴裏,然後在水杯裏插了一根吸管對準他的嘴,說:“水溫剛好,你用吸管喝水吧。”

咕嘟咕嘟,他終于把藥片咽了下去。

“幹嗎突然對我這麽好?”方卓延的意識開始清醒。

“你別誤會,我就是不想你病得太重影響我去上海。”

得知方卓延生病的第一反應就是有可能影響後天的行程,所以她必須第一時間确保方卓延的身體情況。

“你就這麽想去上海嗎?”

也不是很想,就是想跟她媽媽一起去旅游。

“有誰不想去大城市玩呢,我可不想整個國慶都窩在這大房子裏。”

“上海有什麽好玩的。”

“你要是覺得不好玩,就在家安心養病,不礙着你。”

“你這麽牙尖嘴利,你媽知道嗎?”

“你不是一直嫌棄我和我媽麽,還管這個?別不是燒糊塗了,千萬要好好養病,別把腦子燒壞了,就再也考不到第一名了。”

薛棠芯與他果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沒說幾句就能吵嘴,看着這張病恹恹的臉就覺得晦氣。

既然說她牙尖嘴利,那就多說幾句。

“你!那就看看,你這次到底能不能去成!”

方卓延被這麽一激,急喘了幾下,氣勢也沒那麽逼人了。

果然被他烏鴉嘴說中了,他的病反反複複,連續三天高燒不退,引發了肺炎,不得不住院。

“芯芯啊,你卓延哥哥病成這樣,看來這次上海是去不成了,我們下次再去好嗎?”

方卓延生病住院,沒道理扔下他不管,何況翁翎剛進方家門,後媽的形象還是得塑造好。

“沒事的,媽媽,照顧卓延哥哥要緊,上海什麽時候都能去的。”薛棠芯面帶微笑,天曉得心裏有多麽恨方卓延。

“芯芯最乖了。”

然而她并沒有想象中那麽乖,裝了那麽多年,唯獨這一次真的進入了叛逆期。

10月4日這天一早,她背着背包獨自一人坐車去了機場。

*

國慶期間的機場客流量明顯大于平時,薛棠芯按照流程辦理登機手續,卻被告知由于上海那邊的天氣原因,航班可能将延誤3小時,甚至是取消。

她出門的時候沒有關注天氣預報,但早前就聽說今年的第9號臺風将會在近日登陸溫州,華東沿海地區有強降雨天氣和明顯大風,對航班也會有所影響。

薛棠芯沒有掙紮,她知道臺風對航班的影響,沒必要為此送命。

但又不甘心就這樣打道回府。

“嘿,小同桌,怎麽這麽巧?你也來坐飛機嗎?”

怎麽哪都有他,真是陰魂不散。

薛棠芯還沒想好去哪裏打發時間,半路就殺出個程咬金。

“航班延誤,我要回去了。”

“啊?那你不去上海了?”寇植比她還遺憾。

“不想去了。”

“你怎麽一個人?你家人呢?”寇植見她獨自一人背着背包,有點奇怪。

“你呢?一個人去哪兒?”薛棠芯反問。

寇植撞上她的視線,沒來由一陣心虛,撓了撓後腦說:“哦,本來想去上海走親戚,誰知道航班取消了,你說巧不巧,哈哈。”

薛棠芯一看他就在吹牛,“哦”了一聲,沒拆穿他。

“我們都去不成上海,一樣都出來了,不如去別的地方玩?”見她要走,寇植突發奇想,不想就這麽錯過和同桌相處的良機。

“隔壁臨城國慶有個漫展,今天最後一天,要不要一起去玩?”寇植提議,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期待着等着她點頭。

“我記得門票早就搶完了吧。”為了去上海,薛棠芯特地放棄了這次的漫展搶票。

“想去的話,有的是辦法。”寇植摸了摸下巴,笑得高深莫測。

“你想買黃牛票?”

“跟我走就知道了。”他不答,賣起了關子。

反正回去閑着也是閑着,倒要看看他有什麽通天的本領。

或者自己本身已經被欲望吸引。

她跟着去了。

*

從柳城到臨城坐高鐵只需要1.5個小時,他們直接從機場坐地鐵到火車站,買最早一班的高鐵到臨城。

二等座位票已經賣完,一等座位票也沒了相鄰的座位,只剩商務座,寇植二話不說就要掏錢買兩張。

然而薛棠芯捷足先登,在手機上買好了一等座靠窗的一個座位。

“你別瞎忙活了,我自己買好了。”

“啊,你不想跟我坐一起嗎?”

被同桌撇下的寇植委屈巴巴。

“平時上課天天坐一起,你都不嫌膩嗎?”

“不膩啊,我挺喜歡跟你做同桌的。”他順溜地把心裏話脫口而出,說完耳根子紅了一圈。

“我……我預算有限,沒必要浪費那個錢。”

其實她想說“我不喜歡跟你做同桌”,不知怎麽,話到嘴邊竟改了口。

“那就一起坐一等座!”

同桌說什麽就是什麽,過道另一邊後排有個空位,大不了到時候跟她邊上的人換個位子。

寇植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亮,一上車就先跟坐薛棠芯邊上的乘客打招呼。

是位50多歲的大姐,頭發燙得像上海阿姨一樣時髦,滿臉福相,身材也很有福相。

“大姐,跟您商量個事呗。”

時髦大姐擡頭一看是位帥小夥,眼睛立馬亮了,“小夥子什麽事呀?”

“我能跟您換個座位嗎?您看您氣質這麽好,這個座位都不能顯出您的氣質。”寇植為了能換到座位,昧着良心睜眼說瞎話。

可大姐愛聽“瞎話”,笑得滿口白牙,“小夥子真會說話,做你女朋友可真是有福氣喽!”

這大姐其實在他們一上車就留意到了,男帥女美,相當般配,男生還擋在女生身後,防止過道人群碰到她。

現在像這樣的男孩子真的不多見了啊。

時髦大姐成人之美,爽快地和寇植換了座位。

寇植如願以償,面帶春風。

乘客已經坐穩,列車出發,沒多久車廂內的餐車開始叫賣服務,寇植狂獻殷勤:“你渴不渴?想喝什麽?”

“不用了,我自己帶了飲料。”說着從包裏拿出一瓶黃色飲料,在他面前晃了晃。

“這是什麽?看上去很好喝。”

“玉米汁。”

是早上秋嫂給方卓延榨的玉米汁,她順走了一瓶。

然而一聽是玉米汁,寇植嘴角微微一抽,他最讨厭吃玉米。

“你要喝嗎?我還有一瓶。”從微表情可以看出他不喜歡玉米,薛棠芯忽然起了小惡魔心思。

“好啊。”但是同桌給他的玉米汁,再難喝也得喝。

他不能讓她覺得他挑食。

“謝謝,那我不客氣啦!”為了證明自己是真心接受,寇植馬上身體力行,擰開瓶蓋咕嘟咕嘟一飲而盡,表情卻像在喝中藥一樣極其痛苦,喝完還打了個飽嗝。

薛棠芯覺得匪夷所思,又好笑。

這人似乎沒那麽讨厭,還挺像個活寶。

寇植放下空瓶的同時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頓時覺得自己喝的不是玉米汁,而是蜂蜜水,香甜清爽。

“你要是真喜歡,下次再給你帶。”薛棠芯故意說。

寇植硬着頭皮說:“那我就期待下次!”

誰知道打腫臉充胖子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他跑了不下三趟洗手間,吐了三次。

他讨厭的玉米汁讓他時隔十年再次暈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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