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那一天, 薛棠芯得知了寇植最難以言喻的秘密,最後兩個人沒做成,他們退了房,她跟着寇植去了醫院探望寇家老太太。

寇家老太精神狀态不太好, 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氣管, 面色浮腫蒼白, 行将就木。

薛棠芯心中難受,陪在床邊和她說了會兒話, 她大概能聽見,會用眼神和他們交流。

她可以感應得到, 老太太希望她和寇植能夠一直走下去。

離開病房後, 她終于支撐不住,淚如泉湧。

仿佛想起曾經躺在病床上的父親, 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被病痛纏身,不得不走向人生終點。

人啊, 就是如此脆弱。

薛棠芯想在國內多待些時日和寇植一起陪伴老人家,寇植也打算趁此機會把她正式介紹給家裏人, 可是美國那邊突發情況, 他們住的一帶發生惡劣天氣,龍卷風過境, 已造成4人死亡,數十人受傷, 多座住宅、商店受損,數十萬用戶斷電。

好在她和方卓延住的那套房子只是斷電, 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方卓延讓她暫時先別回去,恐防二次災害。

薛棠芯考慮到他現在一個人在那邊, 多少有點擔心,但假期那麽長,她更想陪在男朋友的身邊,只是對他關心叮囑了幾句。

沒想到過了一天,薛棠芯從醫院回到方家,會在方家看到方卓延的身影。

“卓延說他一個人留在美國實在太悶了,一定要回來,這孩子身體才恢複沒多久,這樣長時間坐飛機奔波勞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影響。”翁翎總為他設身處地考慮。

“媽,我很好,一點也不累。”方卓延善解人意地笑着。

整個畫面用四個字形容:母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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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芯芯,你賠卓延先回房休息吧。”翁翎對薛棠芯說。

薛棠芯點點頭,陪方卓延上樓。

“寇家老太太情況怎麽樣了?你男朋友他,還好嗎?”他們一路随口閑聊着。

“不太好,老太太一直靠藥物支撐着,寇植他也瘦了很多。”

這幾天她陪着寇植,也憔悴了很多。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別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嗯,我有分寸,你呢?我看了新聞,那場龍卷風還挺吓人的,你還好嗎?”

“鄰鎮受到的危害比較嚴重,我們那兒就只是斷了電,在我回來之前都已經恢複了。”

薛棠芯舒了一口氣,如果房子毀了,她帶去的好多珍貴的物品也将毀于一旦。

“你如果擔心再發生災害天氣,等我們回去可以搬家。”

“不用搬家,我挺喜歡那兒的環境,安靜,離學校也不遠。”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離開學還有半個多月,下周吧。”如果可以,她想一直留在國內,陪在寇植身邊。

“好,那我等你一起回去。”

“啊?你的康複訓練怎麽辦?”

本來以為他回國就兩三天,沒想到要十天半個月,他每周都要去做一次康複訓練,如果斷了,就要再重複幾次,延長康複時間。

“休息個兩三天應該沒什麽事吧,你看我現在不也挺像個正常人了嘛。”

他佯裝要跳兩下,被她及時阻止:“千萬別亂來,要是傷到哪裏,不曉得會怎麽樣呢,你就太平點吧。”

“好,我聽你的。”他眼神浮上溫柔色。

薛棠芯說:“聽我的就回去做康複訓練。”

“不知道是不是你不在身邊,我這段時間去都沒什麽精神。”

他真的太依賴她了。

“你早晚要習慣我不在你身邊的。”

“是啊,你早晚要出嫁的,怎麽可能一直在我身邊呢。”好似一句玩笑話,把她說得耳根都紅了。

“好了,不說這些遠的,你坐了那麽久的飛機,趕緊回房好好休息吧。”

“嗯,你也是。”

薛棠芯把方卓延送回房間,房門關上後,方卓延慢慢踱步走到自己的衣帽間,看着鏡中的自己,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褪去所有的溫柔色,冷冽地問:“你還沒搞定他?我已經沒耐心了,如果這個月他們還沒分手,我相信狗仔很樂意把你的事曝光出去,到時候倪家會怎麽樣,你應該很清楚。”

“沒道理啊,我都和他開房了,你妹妹也親眼看到了,怎麽可能不提分手?”

“你确定她親眼看到的?”

“倒也沒有捉奸在床,就是看到她男朋友從房間出去……”

“那你就讓她捉奸在床,別告訴我你連這點手段都沒有。”

“喂,方卓延,雖然我倪絲絲平時玩得開,但也不會随随便便和男人上床的好不好,何況這個男人真夠傻的,放着眼前我這麽好身材的女人不吃,非要玩什麽異地戀還為女朋友守身如玉,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根本不行……”

“我不想聽這些廢話,只想看到結果,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期限,否則你該知道後果。”

他說完就挂斷了電話,煩躁地把手機扔到床上,露出陰狠的眼神。

失憶是真的,差點癱瘓也是真的,只是很快受到刺激就恢複了記憶,他并沒有把自己恢複記憶的事告訴任何人,而是繼續僞裝下去,為了逃避被她讨厭。

除此之外,嫉妒在心中野蠻生長,不受控制,他變得愈發貪得無厭,表面脫胎換骨,實則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就算他們是組合家庭的兄妹,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但也不想見到別的男人得到她。

于是他私下找了很多“棒打鴛鴦”的方法,都不太可行,後來偶然間在初中校友群裏聽同學們提到了“倪絲絲”這個行為乖張的女生,他才想起這個人,将她調查得一清二楚,發現她和寇植簡直絕配,便動起了利用她的心思。

倪絲絲交往過多任男友,是夜店的常客,碰過不該碰的東西,差點進少管所,而這些,全都被倪家動用資金力量壓下多年。

但多年來,她始終屢教不改。

方卓延正是抓住了這樣的把柄逼迫她靠近寇植,拆散他和薛棠芯。

誰知直到他耐心告罄,都沒有成功。

對此毫不知情的薛棠芯還把方卓延當成洗心革面的“好哥哥”,每天笑臉面對。

*

在國內沒能待太久,薛棠芯終究要去美國繼續學業。

只是剛落腳,就傳來寇家老太病故的噩耗。

癌細胞擴散得太快,老人家沒能撐到秋天。

寇植在電話裏哭了,哭得很厲害,幾乎泣不成聲,薛棠芯從沒見過這樣脆弱的他。

“哭吧,我一直都在。”她請不出假回去陪他,無法出席葬禮送老太太最後一程,可他們對于親人離世的傷心是能共情的。

“老婆,我好想見你。”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想要一雙可靠的肩膀。

可惜,她做不到。

“對不起,要請你在老太太靈前替我多磕幾個頭,等我下次回來,一定去墓前祭拜她老人家。”

“他們叫我去焚香了,對不起老婆,這陣子我可能會顧不上你,等我忙完老太太的葬禮再聯系你。”他的聲音,沙啞得毫無生氣。

“好,我等你。”

又是同樣的諾言。

我等你。

薛棠芯打完電話,去院子裏澆花,魂不守舍間,一條陌生的牛頭梗蹿到她跟前,并非想要攻擊她,而是和她撒嬌。

薛棠芯重新堆起笑容,彎下腰摸摸它,“你是哪裏來的小家夥呀?”

她摸到了脖子裏的銘牌,寫着“Frank”。

與此同時,一個帶着純正美國口音的男聲正叫着這個名字,她猜測是狗的主人。

當聲音靠近,她與聲音的主人四目相對,對上一雙深褐色的眼睛,他長着一張華人的臉,有點像某個明星。

“你是在找Frank嗎?”對方在看到薛棠芯的時候也失了神,率先回神的薛棠芯開口問他。

聽到中文,那人似乎有一些窘迫。

薛棠芯立刻明白過來,“Ethnic ChineseCan you speak Chinese”

“一點點……”他用中文回答,有那麽點生硬。

薛棠芯猜他是在美國本土生長的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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