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09
chapter09
顧奈敲門，咚咚咚，然後就默默地等莫寧開門。
這會兒才晚上十點多，其實上一次兩人見面，是淩晨四點。那會兒是清晨，風冷冷的，安安靜靜。這會兒卻不一樣，市區還是一片繁華，夜生活剛剛開始。
顧奈騎車一路過來，鱗次栉比的大樓飛速的在眼前越過去，整座城市都似乎彌漫着燒烤的煙火氣。
嗆嗆辣辣。
衣服也跟今天淩晨的一樣，不過換了一身幹淨的。他們外賣員也是有公司制度的，必須穿制服，戴制式的帽子。這會兒依然是個小黃人，只不過經過早上短暫的休息，年輕人很快重新蓄滿了體力。
是個幹勁十足的小黃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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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寧洗完澡穿的真絲銀灰色背心，下面是同套的真絲褲子。瘦瘦小小的身體被真絲裹着，越發幼白滑膩。雖然瘦卻不幹癟，畢竟那聳着的32C可做不了僞。
頭發在陽臺吹了個半幹。
門響的時候，莫寧手裏還拿着自己泡的檸檬百香果水，坐在陽臺上的秋千椅上發呆。
腳尖先着地，然後嫩嫩軟軟的整個腳踩在了舒适的圓形地毯上。莫寧在家一向懶得穿拖鞋，把水往旁邊的小矮幾上放着，赤着腳走過去開門。
門外顧奈等着，卻不着急。
門一開，顧奈先笑，也不說話看着莫寧笑，她真是漂亮的奪目。
莫寧被他笑的眼睛一花，忍不住也跟着噙了笑。
兩個人一時間倒是都沒說話，熟悉的、如同清晨一般的磁場又慢慢聚集了起來，逐漸空氣中多了點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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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總這麽幹站着有點奇怪，莫寧問：“進來喝杯水？”
顧奈的眼裏就墨一般的濃郁了起來。
他雖然年級小，但這句深夜成年男女互邀回家的理由，他在影視書籍中看的且不少，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長相極為出衆的男性。
做個外賣員，也不是沒有誘惑的。畢竟深夜點餐的女性，多得是寂寞。比起那麽多求而不得的欲望，食欲是最容易滿足的，等到外賣到了，食欲即将滿足，乍眼一看到他，便又生出了些許旁的欲望。
顧奈不知道莫寧邀請他的原因是什麽，只不過現下，他能做的也只是順從本心答一句：“好。”
......
莫寧沒穿拖鞋，所以門關了以後，顧奈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她的腳。
白皙，軟嫩。指甲蓋粉粉的，透着健康的紅暈。
莫寧從鞋櫃裏找出了一雙男士拖鞋遞給他：“你換這個吧。”
顧奈點點頭，接過那雙藍色的拖鞋，站在原地卻有點尴尬。剛剛一時腦熱答應了進來。可是經過一天的送單，這會兒T恤上早就密密集集的聚着汗，後背一片濕粘。
進了門來，空調風一吹，身上夾着汗的地方一陣一陣的涼。
莫寧把拖鞋遞給他，轉身就往陽臺走。走了幾步聽不到聲音才又回頭，眉頭斂了疑惑。
顧奈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該怎麽說。
正巧，顧奈的手機響了一聲，于是慶幸的低下頭看了眼，再擡頭仿佛突然卸下了千金重擔：“我有別的單子...”
所以，我得走了。
這話顧奈還沒說，莫寧已經颔首：“你忙你的去。”說着又走了過來，接過他手上提着的紙袋：“這是我剛剛點的嗎？謝謝了。”
顧奈只“嗯”了一聲，把拖鞋放回鞋櫃，轉身開門便走。
......
說起來是走，更像是跑。
差距感還是有。
比如他迫于生活疲于奔命，身上滿是汗水；可她在舒适的空調房，一身一看就知道是嬌養着的細皮嫩肉。
很難拍着良心說他能負擔得起。
可他還年輕啊！還有很多很多種可能，她那麽漂亮，确實也值得最好的。
顧奈想：下次吧，至少自己清清爽爽看起來更加秀色可餐的時候。
嗯，不止是他對她有觊觎。
他在她的眼裏，也看到了同樣的興趣。
門“啪嗒”一聲從眼前關上，莫寧眼裏不自覺的染了點可惜，于是也就“啧”了一聲，悠悠然的繼續去陽臺吹頭發，順便打開芋圓的包裝盒，拿着小勺子挖着吃。
聶晨陽給她打了電話。
莫寧從來不是個矯情的，見到手機在響，把芋圓往小幾上放着，拿起來看一眼來電就接。
左手舉着手機搭在耳朵邊，右手無意識的勾着頭發玩，整個身子都盤在了秋千椅子上，小小一團，靠着軟軟的粉色靠枕，連說出去的“喂~”都飄蕩着柔柔的漣漪。
聶晨陽一愣，跟着問道：“還沒睡？”
莫寧嗤笑：“睡了你不也是打過來把我吵醒？”
“呵。”聶晨陽喉間低低的溢出了輕笑：“還生着氣呢？”
“聶副總，我想，您大概還是不太懂分手的意思？”莫寧端坐起來，腳尖墊着地墊，右手伸過去又挖了一勺芋圓松進嘴裏，這勺裏除了芋圓還有芋頭，好吃的呢。
嘴巴嚼着還說着話：“三年前我們在一起确實也是草率了點，但是既然提了分手，我就沒打算用這種方式來換取什麽。”
聶晨陽靜了一靜：“我說了，婚後你不必辭職。”
話語低沉又磁性。莫寧想到兩人初見，酒吧裏無非多喝了點酒，加上她本就心情不好又隐隐的帶了點不為人知的小心思，當天晚上從酒吧出來，就滾到了床上。
初時很默契的當做就是P友，莫寧也理解他的身份不太适合公布這事兒。
可時間長了，倒是明裏暗裏追莫寧的人越來越多，鮮花更是直接送到公司前臺，擺的一整個大廳都是玫瑰百合味兒。聶晨陽聞了嫌嗆鼻子，轉頭跟莫寧算是确定了戀愛關系。
莫寧無可無不可。
反正确不确定他都跟狗似的總往她這兒鑽，反正都占了事實，她暫時想別的戀愛關系也不可能，于是從此對外宣稱有了男友，只不過整個公司都沒見過也不知道。
都以為是莫寧這朵真.高嶺之花随意編出來哄大家的，但是到底追求者少了很多，一片片暗戀的男人心頓碎。
莫寧嘆了氣，把勺子放進芋圓裏，窩回了秋千裏，慢悠悠的笑着說：“聶晨陽，你該知道不僅僅是辭職的問題。”他一貫強勢，從見面到上床到戀愛包括這次提出婚後，都是他一手在主導。
“全職的事情你提過不止一次，我也拒絕過不止一次。你從來就不是會妥協的人，這次為什麽妥協你我心知肚明。但是，我說假設如果我沒有提出分手，你也還是會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然後過段時間繼續提。”
周而複始，幾番交戰。
“我得承認，我其實也不是事業心很強的女人。但是我得有自我意識是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其實很多。如果你是大男人而我是個小女人。那OK，也許我們剛剛好天生一對。”
“但是...”莫寧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其實對自己以後的日子有規劃，絕不僅僅是圍繞着你來轉。”
“莫寧，我并不要求你...”
聶晨陽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他一直飼養的貓咪明明前幾天還開心的随便給他撸毛，突然間就跟他揮揮手說要再見。
這不對！他的小貓寧，不該是這樣子。
“不！你等會兒！”莫寧難得強勢的打斷了聶晨陽：“你等我說完。我知道你其實對我很好，你還帥氣、多金！并且在我們交往期間也确實算得上一心一意。”
這樣難得的結婚對象，千金難求。
莫寧并不軟弱，只不過太多時間無所謂，尤其是對待愛情。
當初前男友跟公司老總女兒跑了她揮揮手作別，集團副總給她抛了橄榄枝她随随便便就接下。好，他說要保持床上關系，她OK！閑着也是閑着。他膩了那樣的關系說要正式交往，她也OK。
直到兩人半年前開始提到結婚，莫寧驚恐的發現：他的所有關于未來的規劃裏，她只是壁花。
她與他結婚，她辭職在家備孕生子，然後當然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只不過一切的前提，是做好聶太太，以及未來孩子的好媽媽。
正常嗎？再正常不過！可她不想這樣，她所有的反筋和叛骨一時間都起來了。
憑什麽？憑什麽他要怎樣就怎樣？
“聶晨陽，我們必須承認，其實我們不适合。”莫寧似乎剛剛才發現什麽似的，懊惱的嘆了口氣：“你看我今天早上還在争取方案，可能我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沒有野心。”
莫寧想了又想，頗為遺憾又一針見血的，就像是給剛剛所有的話作一個結論：“又或者只不過是因為，我确實愛你，但我更愛我自己，愛到不願意為你做出一點改變和犧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