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進展
進展
彼時已經是遲秋恢複正常的第三天，段越和江雨湘也已經從海邊回來，在恢複他們正常的生活。
江雨湘現在成了池秋，就得要繼續池秋的生活，作為一個高三學生，去上學。
放學後就會和段越見面，段越工作，她大概就是寫作業，稍微安分一點當一個高三學生。
今天是因為作業寫完已經很晚了，段越就請她在他家裏留宿，不過段越還算要臉，沒有要求要和她一起睡。
從海邊餐廳回來之後，經歷了那件油膩的事情，江雨湘就有點很抗拒段越了。
她甚至不想和段越之間的距離小于五十厘米，如果可以，和她保持着一米的距離就更好了。
結果她才剛在慶幸今天逃過一劫，段越就提出了這麽有病的要求？
他怎麽好意思提出來的？
江雨湘滿心排斥，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好尴尬地說，“這……可是我已經很累了，實在沒有精力再唱歌，你可以體諒我嗎？”
江雨湘真的很懷疑人生，段越怎麽會變得這麽一言難盡。
“我覺得如果你唱一首歌，或許可以更加容易入睡。”段越說的也誠摯。
江雨湘就想一巴掌糊他臉上，他怎麽好意思用這麽誠摯的語氣說出這麽窒息的請求。
他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特別幽默？
“哈哈哈我倒是覺得如果你給我唱一首歌，讓我可以安心入睡，我會很高興。”江雨湘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下意識就反擊了。
“我唱歌不好聽，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唱。你想聽什麽歌？”能讓段越承認自己唱歌不好，也就只有當着白月光的面，他才會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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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麽誠懇，倒讓江雨湘覺得自己好像很小氣。
“不要鬧啦，我真的很困了，讓我去睡覺了可以嗎？”江雨湘用上撒嬌的語氣。
“那作為代替，就親我一下。”段越說完還彎下腰，一副索吻的樣子。
江雨湘更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驚吓。
不管是唱歌還是吻他一下都是死亡選項好不好！就不能給她一條活路嗎？
圍觀着這一切的池秋笑了。
段越沉浸在和白月光談戀愛的幸福裏，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心心所念的‘白月光’視他如洪水猛獸。
他以為的打情罵俏，有愛互動，在江雨湘看來完全就是恐怖片驚悚劇情。
他就沒發現江雨湘的眼神裏寫滿了驚恐嗎？
池秋尬的可以用腳指頭扣出紫禁城，替段越感到尴尬。
果然暫時不回到身體裏的決定是正确的，如果回到了身體裏，還怎麽看到這麽精彩的畫面。
段越彎下腰等了好一會，看到對方低着頭，只留了一個黑黑的發頂，耳尖有點紅，想來可能是因為太害羞了。
“這麽不好意思嗎？”段越對她的反應非常滿意，這麽純情的表現，不就代表她和莫春與雖然在一起很久，但都沒有什麽親密接觸嗎？
“那讓我主動，嗯？”
段越可能覺得自己低低的一聲‘嗯’聽起來很蘇，但江雨湘只覺得耳朵被污染了。
為什麽要讓她聽到這種聲音，她原本很困，現在一下子被吓清醒了。
晚上可以不用睡了，她怕一睡就做惡夢。
“別這樣啦。”江雨湘也用可以讓自己嘔吐的聲音撒嬌着。
因為一直和段越周旋，江雨湘甚至産生了非常強烈的自我厭惡感。
和段越走那麽近，她也髒了，她也要被油膩同化了。
“我不太習慣。”她放軟了語氣，“再等我一段時間可以嗎？”
至于要等多久，那就以後再說了，反正要先現在拖延過去再說。
江雨湘覺得從她和段越确定關系之後，一切都好像冥冥之中脫離了原本的軌道，在她的預想中，她和段越在一起之後的相處日常不應該是這樣的。
在她的想象中，段越和她在一起之後也不應該是這副油膩的樣子。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她真的想不出來。
人都還是那個人，為什麽給她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好吧，那這次就放過你了。”段越聽着她軟軟的求饒就差不多滿足了。
看她像是真的抗拒，也沒有再繼續勉強，不過他現在雖然沒有達成目的，也不肯吃虧，笑着對江雨湘說，“那這次我可就記在賬上了，下次要加倍讨回來。你可不許求饒。”
江雨湘強忍着嘔吐的感覺，擡起頭維持着假笑點點頭，“好啦，快去睡覺吧。”
段越心情大好的伸手揉揉她的頭發，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一句，“晚安。”
江雨湘被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幸好他說了這兩個字之後也非常幹脆的離開了，看他腳步輕盈的樣子，心情似乎也非常不錯。
和段越的好心情形成鮮明對比，江雨湘在關上房門後，靠着門板整個人都軟下來了，捂着嘴巴就怕自己下一刻就會吐出來。
太可怕了。
今晚一定會做惡夢的。
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對段越的悸動呢？
她對莫春與無感，甚至覺得莫春與能看透自己，感覺這個人物的存在對于她來說非常危險，也不會對莫春與産生這種厭惡的感覺。
可是對段越已經從一開始的不适，進化到現在和他站在一起就不自在，聽到他說話就想把他的嘴巴縫上。
不管他做什麽，不管他說什麽，都不舒服，都看的不爽。
還是說這個男人在博取她的好感時，一直在僞裝着自己。
有很多男人确定關系之前是一個樣子，确定關系之後就變了一個樣子，等到結婚的時候就徹底暴露真面目。
她也不能确定段越是不是就是這種男人。
他的變化也确實有，但她覺得都不是非常大的變化，這就導致江雨湘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确定了關系之後，反而對男朋友充滿了厭惡感，怎麽看好像都是她的問題更大一點。
“啊啊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江雨湘煩躁地走到衛生間，用力往自己臉上潑了一把水，崩潰地嚷了起來。
“是我的問題嗎？是我自己有問題嗎？為什麽段越現在跟之前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所以我本質上，難道是一個渣女嗎？”
“但是他也确實變了很多吧……我對段越這個人的幻想徹底幻滅了，是我對這個男人的期待感太高了嗎？”
“如果我要和這樣一個讓我時刻想要嘔吐的男人在一起，那我寧願留在莫春與那邊。”
江雨湘腦子裏已經太亂，所以有些心裏話不說話也不舒坦。
這一說出來，就讓池秋更好笑了。
“但現在在那個身體裏的人是遲秋，莫春與應該不知道那個人其實真的是遲秋本人吧……他們兩個關系最近還不錯的樣子，如果我現在去和莫春與說，我其實才是他的前未婚妻……又或者對他說我陷入了困境，他會搭理我嗎？”
江雨湘想過賣慘，可也因為對方是莫春與，她完全抓不準自己賣慘會不會有效果。
江雨湘還是第一次把心裏的活動說出來，池秋也才清楚明确的知道這個穿越女的想法。
“哈哈哈臉可真大，把自己當什麽了？就一個心術不正的穿越者，還老是想這想那的。”
“現在不管莫春與還是遲秋都不會搭理你了！其實江雨湘你真的沒有必要對段越嘔吐，不要講的好像你沒比段越惡心多少似得。”
池秋十分鄙夷江雨湘的态度，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也好意思站在制高點去覺得別人惡心。
江雨湘自己做的事情，不也同樣讓他們想吐。
在睡前，江雨湘懷疑了将近一個小時的人生，最終還是沒撐住困意睡着了。
結果還真的晚上做了噩夢，淩晨四點鐘就突然驚醒了。
驚醒之後夢境裏段越說話的語調也依舊在腦子裏循環，使得她就算很困也睡不着了。
當然這畫面池秋就沒有看到了，池秋也不是真的就那麽閑一直留在這邊，很多時候都會回到遲秋那邊去。
遲秋開始逐漸習慣新的生活，在莫春與的引導下，重新去感受她以前的生活，比如說彈奏自己做的曲子，看一些外語書籍，在家裏的小型ktv裏唱歌。
主要還是怎麽舒心就讓她怎麽來。
有時候遲秋甚至無聊拿出一些題在做，越做越來勁兒。
之前被江雨湘停掉的研究經費，也被她重新批準跟上了。
莫春與還給她看了她以前寫的論文，她做的研究。
遲秋驚訝的發現，她很喜歡在實驗室裏沉迷研究做實驗，一待就能待好幾天。
這樣的生活雖然很繁雜忙碌，可是她一點都不會覺得不舒服，這和段越的強迫是完全不同的。
被當做替身的時候，遲秋是被迫去做，現在是主動去做，享受事情本身帶來的樂趣。
很多時候，會有一些她不太清楚意思的詞彙從嘴裏冒出來，她就更覺得自己真的是遲秋。
閑暇休息的時候，池秋總會從江雨湘那邊回來，和他們說一些段越和江雨湘之間發生的事情。
遲秋聽得也很認真，偶爾聽到好笑的也會笑起來。
池秋最喜歡看到她笑起來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做的事情都有意義了，更有動力了。
莫春與的生活比較忙，他經常就要出差，但不管哪裏，都會主動和遲秋說，也會經常和遲秋聯系，視頻通話，總會想着要給遲秋帶禮物。
他們這邊的生活平靜又安詳地推進着。
莫春與對段越和江雨湘那邊的發展一點興趣都沒有，也不會在意他們那邊發生了什麽，池秋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眼裏只有遲秋，只有遲秋的事情才能讓他在意。
“江雨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琴房裏，池秋在遲秋練琴休息的間隙，說起了江雨湘那邊懷疑人生的事情，“但是她已經非常奇怪，為什麽她對這個人的感覺不同了，還想着，如果和段越在一起之後就是這樣，她還不如選擇莫春與。”
“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吧，還覺得她有選擇嗎？”
“她好像是覺得莫春與知道了什麽事情，就覺得莫春與很危險，不得不地說，這一點就要誇獎一下她了，感覺來說很敏銳嘛，居然能猜到這一點。”
遲秋靜靜地聽着，偶爾回一句，“段越沒有發現有哪裏不對嗎？”
池秋提到的很多都是江雨湘如何如何，但是都沒有提到段越是不是也有着同樣的疑惑。
池秋擺擺手，“沒有啊，段越還沒有從和白月光在一起的喜悅裏走出來。他哪裏會覺得眼前這個自己選的白月光有什麽不對。”
“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會有什麽嘴臉。”
“哈哈哈說到這個，他讓江雨湘唱歌，我是真的被驚到了，都以為他那是在試探江雨湘了。”
“因為正在高興着可以和白月光在一起，段越甚至都沒有因為你管理他公司期間做的那些決策感到生氣，也沒有為難我哥和明世傑等一群藝人。哈哈哈怎麽說？果然是白月光改變了他嗎？”
遲秋沒有說，她這些天記憶好像稍微回來了一點。
她把手重新放在琴鍵上，手已經有肌肉記憶不用思考就可以彈出一段優美的旋律。
池秋也馬上閉嘴，安安靜靜地聽琴聲。
遲秋這些天就一直在重複的做一些事情，彈琴，看以前做的實驗，看以前寫下的東西，做以前會做的飯菜。
一天天過去，池秋也發現了一些變化，她彈出來的琴聲變得沒有那麽空洞，做實驗的時候已經能開始思考一些什麽，并記錄想法，也可以對過去寫下的曲子進行優化，做的飯菜也越來越好吃。
果然，一曲彈完後，遲秋輕聲說，“段越可能過段時間就會意識到了。我的記憶應該是正在恢複中。等完全恢複後，我有一些想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