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把真相攤開
把真相攤開
這句話說的也不算含蓄，但也不直接，足以讓江雨湘僵在原地，無法回神。
江雨湘不至于自戀的覺得是段越和莫春與在争奪她，不管是段越還是莫春與，對她的态度都沒好到那個程度。
唯一的解釋就是，段越是在和莫春與搶那個真正的遲秋。
間接在說明一個問題，段越已經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遲秋了。
或許他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只是一直把這件事當作秘密藏在心裏。
越是往深了細思，江雨湘就越是冒冷汗，她真的大意了。
不，或許應該說她真的太得意了，才會覺得這個書中世界的劇情人物都沒有那麽高的智商，總覺得自己可以把這些書中角色耍的團團轉。
因為她太得意了，太高高在上，忘記了就算這是一個書中世界，書中的人物卻并不簡單，他們也是會有心機的，他們也是非常狡猾的，他們同時也會非常優秀，比如遲秋。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江雨湘的雙腿已經徹底軟了。
段越已經意識到她其實只是一個冒牌貨了，很早之前，從他态度開始出現明顯變化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
可是她卻一直自我安慰，覺得自己不會遇到最糟糕的情況。
是她一直以來都太樂觀了，是她太愚蠢了。
現在她要怎麽樣才能補救？
仔細回想起段越對她的态度，她覺得她已經徹底沒救了。
段越臉上挂着似有若無的笑，似乎就是在給她暗示，讓她知道什麽是絕望，也絕對是在表示對她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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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江雨湘覺得自己不如去死，因為段越之後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江雨湘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給出一個什麽反應，努力想要裝傻糊弄過去，最終卻只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幾乎是哭喪着一張臉，帶着濃重的哭腔試圖笑哈哈的反問，“哈哈，你真會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啦。”
“誰跟你開玩笑？”段越淡定地反問，甚至還覺得有點好笑。
他幾乎明示，對方竟然還能裝傻充愣，也不知道該說這個冒牌貨是太蠢還是自信。
江雨湘那個難看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如果可以，她現在真的很想轉頭就跑，哪怕這樣做她也無法逃離段越，但現在她只想離段越越遠越好，她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氛圍了。
江雨湘對段越的恐懼，就連這個辦公室裏唯一的吃瓜群衆池秋都察覺到了。
段越那話說的這麽明顯，聽不出來就腦子有問題了。
所以段越幾乎就是攤牌了，讓江雨湘知道他早就知道她是個冒牌貨了。
江雨湘的聲音裏都透着恐懼，池秋覺得江雨湘現在肯定很想馬上離開這裏，但她的腳沒有移動分毫，原因可能是因為江雨湘腳已經軟了，想跑也不知道怎麽跑。
池秋到沒有太強烈的對江雨湘這種反應的幸災樂禍，就是非常疑惑，覺得就算害怕段越的報複，也沒有必要像遇到恐怖的鬼怪那樣吓到連跑都不敢跑吧。
段越再怎麽報複，還能要了她的命不成？
當然，她也不會讓段越虐江雨湘太慘，畢竟江雨湘現在用的可是她的身體，她的身體在遲秋被虐的時候就已經被傷的太狠，可不能再有什麽損傷了。
現在江雨湘因為懼怕段越的報複手段而心驚膽戰，她看着也覺得挺爽。
“怎麽？說不出話了？不知道怎麽說話了？”段越冷笑着問，“敢做你倒是不敢說？”
段越的這些語調也更加确定了江雨湘的猜測，這個人是真的知道了她不是真正的遲秋。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原地去世大概是最大的解脫吧。
“我……”江雨湘也只說的出一個字，除此之外她還能說什麽？
光是吐出一個字都用完她積攢的勇氣了。
怎麽會變成這樣，她來這裏明明是想要和段越複合的，明明是想要得到他的好感。
江雨湘已經開始無比後悔這個決定了，好端端的，她為什麽要過來，現在這樣子根本就是把自己送入虎口。
如果她沒有過來，沒有主動來提醒段越自己的存在，或許段越忙着處理公司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心情想到她。
江雨湘送上門被他報複，這個事實讓段越心情好多了，接連被莫春與針對，公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沒日沒夜的工作，近來心情一直不太好，今天被江雨湘這麽一弄，反而好似稍微輕松了一些。
“說啊，有什麽要說的，直接一口氣說完，別說一半不說一半的吊人胃口啊。”段越冷笑着催促對方。
他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到了這一步還能繼續把黑的說成白的。
段越現在稍微有點得意，倒是忘了自己都做過什麽龌龊事，還真覺得自己就比江雨湘高貴了。
江雨湘此時此刻也被段越的刻薄鎮住，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辦法都想不到了。
“還是在等我替你說？這倒也無所謂，反正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部都知道了。”
段越的語調有一點細微的上揚，江雨湘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和段越待在一個空間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快說點什麽，她現在這樣的狀态，能說點什麽？
江雨湘越是在心裏催促自己，腦子裏就越是一團漿糊，什麽都想不到，什麽都想不出來。
“你想讓我說什麽？”終于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江雨湘已經用盡全力了。
“解釋一下呗。誰給你的膽子冒充遲秋來騙我？”那層窗戶紙已經徹底捅破了，段越說話也直接了許多。
直接點破了她不是遲秋的真相。
“哈……這個、這個、”江雨湘額頭冒着冷汗，拳頭攥地緊緊地，指甲幾乎陷進掌心裏，說不出一個理由。
不可能也沒有辦法把她真正的想法說出來，只怕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只會讓自己的下場更加凄慘。
“這個什麽這個，該說什麽就直接說，你啞巴了？”段越很有興致地看着江雨湘的窘迫。
他終于發現這個女人不是那麽沒用的一面了。
在他工作勞累的時候，看這個女人的醜态，還挺放松的。
江雨湘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被段越這樣嘲諷，她應該生氣，應該氣的只想把對方大罵一頓才對。
可是她沒有勇氣，她現在還能保持着體面的站姿已經很不錯了。
還讓她用以往的态度對段越，她做不到。
“現在知道心虛了？你騙我的時候，怎麽沒見到你有一刻的心虛？”段越着實還有一點真相沒有弄明白，看着這個冒牌貨現在似乎已經怕到連話都不會說了，段越也覺得非常好笑。
猶豫他确實還有一些事情沒弄明白，而江雨湘看起來似乎是知道更多真相的人，他是一個善于談條件的人，他決定給江雨湘指一條明路。
現在這種狀态下的江雨湘，知道有其他選擇後，一定會毫不猶豫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這樣吧，我也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段越在心裏算計起來，“我雖然知道了一部分，但仍有一些疑惑的地方，我看你的樣子，似乎知道全部的真相。只要你能幫我解惑，我就保證，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江雨湘的眼睛裏瞬間就重新亮起了光芒，就好像瀕死的時候又看到了一線生機，迫不及待地問，“真的嗎？”
段越在書中世界是男主角，他不會做那種言而無信的事情，也絕對不是說到做不到的人。
有他這句話，她應該可以稍微放心一點了。
江雨湘又開始樂觀起來了，覺得自己又熬過一劫。
“我不是喜歡說話不算數的人。”段越很有優越感地回道。
池秋在一旁滿頭問號，可能段越确實沒有那麽說話不算數，但是段越有什麽臉用這種自己十分高尚的語氣說出這種話？
怎麽着，段越還覺得他的人格比江雨湘高尚不成？就連他這樣的人品都有資格去鄙視別人了？
只是說話算話而已，這都是能讓他感到優越的品質了？
池秋作為旁觀者，保持着比較清醒的頭腦，還能淡定的吐槽，而身處其中的江雨湘就很難保持清醒了，早就被段越牽着鼻子走了。
而且江雨湘還十分迷信書中主角的設定，總覺得主角不會做出太過窒息的事情。
因此，江雨湘對段越說的話深信不疑。
她現在也只有這一個選擇，沒有別的選擇了。
這是目前她能做出最好的選擇了。
江雨湘有着非常清楚的認識，她選擇接受段越的條件。
她覺得她應該還是有一點穿越人士的好運的，這次或許也可以有驚無險的度過，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情形其實已經比她預想的好很多了。
至少段越現在沒有要當場把自己掐死的意思，甚至還和她談起了一些條件。
“那、那就太好了！”到了這一刻，江雨湘覺得她的心髒才落到了實處，說話的語氣也瞬間輕快了很多，就連她的腿好像都逐漸恢複力氣了。
“那我是現在就直接和你說嗎？”不只是度過了一次劫難的那種輕松，在确定自己已經暴露了之後，江雨湘也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輕松，終于不用再頂着面具面對段越了，也終于不用再為了害怕被段越發現而提心吊膽了。
或許從一些角度來看，這是一件壞事。
但從另一個角度去看，似乎也不全只有壞處。
江雨湘給自己調節心态的能力着實厲害，這麽快就從剛才的恐懼中走出來了。
段越揉了揉額頭，“我問你答。”
“好的，那我一定會努力配合你的！”江雨湘重新恢複了精神，心想如果不能走原本的計劃，那只要她不會被段越報複，和段越合作，成為盟友，也很不錯。
如果段越實在很苦惱要如何把遲秋追到手，她或許還可以當一個助攻。
江雨湘飛速地給自己重新安排了定位，原本她也不想當什麽惡毒女配的事情，只是想要讓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而已。
“我現在已經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遲秋，那次海邊之行，你和池秋……姓池，池塘的池，那個池秋互換了身體，那麽你是什麽身份？你不是池秋，也不是我喜歡的那個遲秋，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當你在遲秋的軀殼裏，遲秋的魂魄在哪裏？”
段越的問題出來之後，他眯了眯眼睛，“我勸你說實話，別想再騙我，如果讓我知道，你又耍了小手段，後果……”
不等段越說完，江雨湘馬上充滿誠意的表态，“不會的不會的，我這次已經長教訓了！真的，我已經知道錯了。”
段越心裏其實仍舊不太信的，這個冒牌貨非常狡猾，就算到了這一步，他對她也依舊存在防備。
“說吧。你叫什麽名字，到底什麽來歷。”
江雨湘立即非常配合地做起了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叫做江雨湘，我的來歷……說起來可能有點像是在說謊，但我保證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到了這時候，段越才終于知道這個冒牌貨的名字，是叫做江雨湘。
一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名字，想來只是一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小人物。
段越就覺得這個人的來歷應該也沒什麽值得驚奇。
“說實話我其實真的很不想說，可是如果我不肯說，你一定會讓我生不如死吧？”江雨湘擺出了非常為難的表情，“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一些穿越類的小說，如果你看過的話，可能就會好理解很多，所以說，我的意思就是說，我其實是一個穿越者。”
“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了，我到這個世界這麽久，這個秘密也只敢和你一個人說。”江雨湘其實也挺害怕的。
但是也不能再說謊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繼續找借口，只會讓自己的下場更慘吧。
池秋還待在這個辦公室裏，看着這個神奇的發展，江雨湘或許會覺得自己找到了一條生路。
這只能說明，江雨湘還是太不了解段越了。
段越沉默了，輕嗤一聲，擡眼看了江雨湘一眼，似乎對江雨湘的說法十分不屑。
他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哦’，之後就不再表态了。
江雨湘也摸不清段越究竟是信了還沒信，反正這就是事實。
“然後呢？”段越又吐出三個字。
“……然後，就是我一開始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穿越到這個身體裏的，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是叫做池秋，就是真正的池秋。不過我也不知道現在原主的靈魂在哪裏，我覺得她應該已經是去世了吧。”江雨湘從來沒有想過‘原主的魂魄還停留在這個世界’這種可能。
靈魂狀态下的池秋都快氣笑了，這個穿越者，鸠占鵲巢，現在還對別人說，她已經去世了吧？
太搞笑了！
“這裏面牽扯到的太多了，我需要說明的一點是，你應該不知道你其實是一個書中世界的男主角吧？我是從書中世界之外的世界穿越而來的，是看過這個書中世界的劇情。其實如果你看過一種叫做穿書文的小說，你就能瞬間明白了。我穿越到池秋的身上，池秋是劇情中的替身，因為和遲秋長得像，被你發現了之後，你因為對白月光遲秋求而不得，自覺敵不過遲秋的男朋友，所以想要找個替身緩解對白月光的渴望……”
“閉嘴！”段越被江雨湘說的這一番話戳中了內心的陰暗，憤怒的喝止了江雨湘。
江雨湘有點小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她還是弄不明白，段越這個反應究竟是什麽意思。
被別人說中了心事之後的惱羞成怒嗎？
不過這樣段越應該也能相信她說的話了吧？如果不是一個看過劇情的穿越人士，又怎麽可能會知道這麽多呢？
段越确實非常生氣，緩和了好一會，才能稍微心平氣和一點繼續盤問江雨湘，“行吧，我知道你說的是真實的。一些沒有必要說的事情就不要贅述了，直接說重點吧。你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穿成了池秋之後，你做了什麽？”
好歹也是和‘池秋’互換過身體了。段越對于江雨湘說出的離奇設定，多多少少也沒有那麽不能接受。
關于穿到某某人身上這種事情，也很有理解。
那個被他當作替身的人并不是原主池秋，那麽替身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麽？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段越卻仍舊抱有一絲希望，要從江雨湘的口中确認，他希望江雨湘給出的回答能讓他推翻自己心裏的猜測。
“啊……好吧，我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這也不能怪我是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那樣，總之，我和你的白月光遲秋互換了身體，而且還讓她失去了記憶，并寫入了一些其他的記憶。讓她不記得自己真實的身份……”江雨湘察覺到段越的臉色愈發陰沉，聲音逐漸減弱了。
完蛋了。
江雨湘真的想抽自己一巴掌，原本還覺得自己有救，現在能怎麽辦？
這樣一說，段越豈不是就意識到了，他和白月光之間不能再在一起，都是因為她耍了這種計謀？
“所以……我的回答你滿意嗎？我說的都是實話。”江雨湘弱弱地問。
段越沉默了很久，神色陰翳，他回想着往事的種種，他早就應該意識到，他怎麽會愚蠢至此，真正的白月光就在自己的眼前，卻愣是要把對方當作替身對待！
段越到了這一刻才真真切切認識到，自己犯下了什麽錯，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失去了什麽。
而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這個自稱穿越者的女人，如果這個女人沒有和遲秋身體互換，也就沒有後面那些事情了！
段越看江雨湘的眼神都會冒火了，江雨湘也察覺到段越的目光充滿危險，致使她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江雨湘，我也有個秘密要告訴你。”段越突然想起來，是江雨湘主動向‘池秋’表白的。
也就是說，江雨湘喜歡的那個人其實是穿越到他身體的遲秋。
“你和遲秋互換身體後，我和成為‘池秋’的遲秋也換過身體。原因未知。”段越惡劣地勾起一個笑，“想起來了嗎？那個讓你心動不已的男人，讓你忍不住需要主動表白的那個男人，其實是遲秋，是那個被你算計過的遲秋。”
“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段越自己內心煎熬，也絕對不會讓這個罪魁禍首好受。
江雨湘瞠目欲裂，猶如遭到五雷轟頂，腦子裏亂成一團，她根本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