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冷嘉言到劉家,劉草盛穿着一身舒服的家居服在門口等她。
“師妹,你這大清早的又上熱搜了,我看你都可以出道當明星了。你這叫啥來着,對,你這叫熱搜體質。”
冷嘉言翻了白眼,“你們兩個,是誰跟張烈說我要找景硯當孩子他爸。”
劉草盛挑眉,“反正我沒說過。”
“那就是劉草堂說的?”
劉草堂正在洗手間擦臉呢,聽到這話連忙道,“別聽劉草盛瞎說,我最近這段時間,連張烈的臉都沒見着,我找張烈說這個幹嘛!”
“哼,反正你倆都不是好東西!”
劉草盛湊上去,“哎,我看張烈發的那張照片,看着你不像被強迫的樣子,要複合了?”
冷嘉言死鴨子嘴硬,“我什麽時候說要複合了?師爺呢,我師爺呢,我給他帶了年禮來。”
看看這話題轉移的真生硬,好歹是親師兄妹,倒沒有人拆穿她。
劉雨霖穿的喜慶,“嘉言來了,帶啥來了?”
“在桌上,您自己看。”
桌上放着一個樸素的木盒子,劉草盛順手要打開,被劉雨霖拍開手,“是給你的嗎?就亂翻,沒個規矩。”
劉草盛讪讪地縮回手,冷嘉言偷笑,該!
劉雨霖打開盒子,裏面一只品相完好的人參擺在那裏,“這是……”
劉雨霖摸了一下,“這是濕的。”
“對,人家給我送來的時候就是濕的。炮制這個我手藝不到家,幹脆就拿過來,師爺自己弄。”
“哎,我自己弄。”劉雨霖的全副心神都被盒子裏的人參吸引過去了。
兩兄弟湊過去看,嚯,真粗,即使是活的還沒曬幹,也夠大的。
劉雨霖得了這個好東西,忍不住戴着老花鏡擺弄着手機,連拍數張,然後發朋友圈。
幾分鐘後,劉雨霖的手機響個不停,劉雨霖得意地收起手機,“讓那幫老家夥眼饞去!”
中午吃團年飯,劉家的阿姨都已經走了,他們師兄妹三人在廚房裏折騰,好歹湊出八個菜。
“來來來,八方來財,新年大吉!”
團年飯,吃的就是個熱鬧,也沒人挑剔手藝,四個人熱熱鬧鬧湊一桌,冷嘉言還貢獻了一壺她的藥酒,陳放了一段時間,味道比新做出來的好多了。
“這味道絕了!”
“嘉言呀,給師兄再來一杯。”
“想喝自己倒,怎麽還使喚上嘉言了呢?”
“自己倒就自己倒,我全部倒我杯子裏。”
劉草堂提醒他哥,“不能多喝。”
李老爺子和劉家隔得近,估摸着他們吃了午飯了,小跑過來,“老劉,快把你新得的棒槌給我瞧瞧。”
走進屋,“喲,來的不巧,還沒吃完飯呢?”
他吸吸鼻子,“你在喝藥酒?”
小老頭緊跑幾步,“草堂,給我來個杯子,滿杯,滿杯。”
劉草堂去廚房拿杯子,小老頭沖冷嘉言笑,“我看你也別認劉老頭當師爺了,認我當師傅算了,就憑你釀酒的手藝,你來,絕對是大師姐!”
劉雨霖怒了,“還喝不喝,不喝出去,當我面撬牆角,真以為大過年的我不打你?”
冷嘉言輕笑,“李爺爺別逗我師爺,您想喝來我師爺這裏倒一杯就是了,他還能不給您?”
“哼,我就不給他。”
兩個老頭湊一起,就跟兩個小孩兒一樣,叽叽喳喳吵個不停,一頓午飯吃到兩點還沒吃完。
冷嘉言撐不住了,去樓上收拾出來的卧室午休,晚上還有活動呢。
她一覺睡到四點多,起來喝點水,陪師爺聊天,說起他上次說的那個腹瀉的孩子,她見到了。
“孩子臉色不太好。”
“前兩天又腹瀉了,找我開了中藥。”
“三歲孩子,吃什麽藥都受罪。”
“誰說不是呢。”
冷嘉言準備給景硯米的事情沒跟師爺說,兩人就感嘆兩句。
下午六點多,劉家都要開飯了,張烈開車過來接她,西裝革履,外面穿着一件灰色的羊絨大衣,頭發梳的整齊,還別說,人模狗樣的。
劉草盛喊了一聲,“師妹,你家拉磨的驢來接你來了。”
冷嘉言看向張烈,“你怎麽來了,我開了車,等會兒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了。”
“我有空,想來接你。”
“啧啧啧,瞧瞧,都離婚好久的人了,說起話來跟小年輕談戀愛似的。”
張烈笑着道,“師兄也去談個戀愛吧,師爺肯定高興,要不盼你黃昏戀還有的等。”
“嘿,你個臭小子!”
在劉家這邊,張烈一向是食物鏈的最底層,只有張烈求着他劉草盛,沒想到今天這人剛和老婆關系好點,就想翻身農奴把歌唱啊!
冷嘉言嚣張地笑了,怼了劉草盛一句,“你也有今天!”
她早看不慣劉草盛跟個大爺似的,整天擠兌張烈。
車子開到酒店門口,冷嘉言下車,“你們還有走紅地毯的環節?”
江琳在那邊監督流程呢,聽到冷嘉言的話,笑着道,“那可不,寓意明年開門就紅紅火火。”
“公司人均本科畢業吧,還信這個?”
“寧可信其有嘛,無所謂,反正跟張總買你的熱搜比起來,也花不了幾個錢。”
冷嘉言無語,“他什麽時候買我的熱搜?”
“呵呵,啥時候他都想買,還想買第一,人家第二第三都看不上。”
“錢多了燒的慌!”
江琳點點頭,“可不是嘛。”
張烈走過來,熟練地拉着冷嘉言的手,“你們聊什麽呢?”
“聊張總今天特別帥,和老板娘特別配!”
冷嘉言不幹了,“請叫我大股東謝謝!”
江琳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你,有意思嗎?”
張烈笑了,“外面太冷,我們進去了。”
冷嘉言随意地跟江琳揮揮手,張烈握住她的爪子,扶她進去。
幾個媒體部的員工在後頭八卦,“都這樣了,還說沒關系,打死我也不信!”
這一晚上,都是冷焰集團自家人,氣氛搞得特別好,抽獎抽了一輪又一輪,還有一個小員工,抽到了一斤香腸。
衆人起哄,“你這手氣不行啊!”
誰知道,下一刻張烈親自上臺頒獎,“這香腸是嘉言親手調的料,我每天負責搬到院子晾曬,外面都買不到,拿回家一家人分着吃。”
小員工震驚了,原來這兩根香腸這麽有來頭,“謝謝老板,謝謝老板娘。”
冷嘉言淡淡一笑,都懶得糾正了,公司那麽多人叫她老板娘,她都糾正不過來。
晚會鬧到晚上九點多鐘,冷嘉言撐不住了,睡意昏沉。
張烈準備退場,讓王旭顧着這些人,別鬧的太瘋。
兩人一起出去,走出酒店的大門,被冷風一吹,冷嘉言一下子就清醒了。
張烈擁着她,“冷嗎?”
“還好。”
他們的車正停在門口,服務員把車鑰匙交給張烈,張烈拉開車門,冷嘉言正要上去,她左後方走出來一個女人,突然沖她猛沖過來。
冷嘉言回頭,看到鄭文清,她手裏有什麽東西沖她潑過來,她身子重,來不及避開,張烈抵在她身後,悶哼一聲。
冷嘉言愣了一瞬間,鼻尖聞到焦味,腦子突然反應過來,“來人,快來人啊!”
鄭文清被幾個男人按到在地,張烈的後背被灼傷,幾層衣裳全部壞了,都可見到身上的皮肉。
“不好,是硫酸!”
冷嘉言慌亂地把脖子上的圍巾扯下來,用圍巾把他背上的硫酸蘸下來,顫抖着聲音安慰他,“你是不是很痛?你忍忍,我把硫酸蘸下來,等下再用水沖沖,很快就不痛了。”
幾個出來吸煙的冷焰集團員工,發現了這邊的異常,連忙跑過來。
“我艹,打急救電話了嗎?”
“報警了嗎?”
一個人拉開冷嘉言,“老板娘,你讓開,我們來處理。”
冷嘉言此刻手都在顫抖,确實不适合幹這個。
她拉着張烈的手,眼淚都出來了,“難不難受?”
此刻已經過了最痛的時候了,張烈蒼白着一張臉,一頭冷汗,勉強地朝她笑了笑,“還行。”
冷嘉言這時候緩過神來,給紀陵打電話,紀陵剛好在醫院加班,親自跟着救護車過來,把人帶去醫院。
病房裏,冷嘉言還坐在那兒哭,哭了快一個小時了,哭一會兒,喝杯水,然後繼續。
紀陵無奈,“姑奶奶,你老公好好的在這兒趴着呢,死不了!”
冷嘉言抽噎了一下,“我知道,我就是,我就是停不下來。”
張烈好笑,“乖,別哭了,你這樣哭,肚子裏的孩子也難受。”
聽到這話,冷嘉言突然不哭了,“你剛才保護我,是因為我還是因為孩子?”
紀陵撓頭,得,讓他們兩口子自己掰扯去吧。
“過來!”
冷嘉言走到床邊,張烈拉着她的手,“沒有你,這世界還有什麽意思。以後不要再問我這種問題,因為所有的答案都是你,你就是我人生的所有答案,生命的絕大部分意義。”
冷嘉言臉紅了,“那,那你好好休息,好好養傷!”
“那你別哭了!”
“好,我不哭了,我現在困,想睡覺。”
“睡我旁邊。”
“我睡覺不老實,會碰到你的傷口。”
“不會。”
“那好吧。”冷嘉言其實也想和他親密地靠在一起,這樣,她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對,安全感爆棚。
第二天,晨光熹微,溫和的光線穿過白色的窗紗透進來,冷嘉言抱着張烈的手睡的正香。
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放松。上輩子那些悲傷,無處安放的憤怒,都被身邊這個男人的耐心和執着,一一撫平。
人生啊,或許就是這樣,可能會經歷風,經歷雨,經歷暴風驟雨,但你身邊的那個人,始終都記得牽着你的手。
你賭氣松開,他用盡全身力氣,都會再次回到你的身邊,再次握住你的手。
告訴你,你就是他人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