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我已經在醫院挂過號了。”

片刻後,餘織宛還是輕輕推開了她覆蓋在自己額頭上的那只手。

柳煥然愣了下,想再開口,餘織宛卻已經閉上眼睛想要閉目養神,拿掉了背後的枕頭躺了下來。柳煥然咂咂嘴,殷勤地又去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看得裴羽绛嘴角直抽。

她只知道按照劇情發展,柳煥然會跟餘織宛在一起,但不知道兩人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關系。

不過從餘織宛之前能親她來看,兩人現在大概率還沒有正式交往。

柳煥然很顯然就是想讨好餘織宛,奈何表現實在是很差勁,她要是被照顧的病人,估計都恨不得把人給趕出去。

原書的正牌攻柳煥然在前期是個不折不扣的渣A,愛玩愛浪,作為Alpha并不檢點,對自家的Omega不負責任,很少回家。

而且秉承着每個渣A的必備技能,柳煥然還會拆家砸屋、一言不合化個僵屍新娘似的大濃妝,有着一群狐朋狗友。

在之後,柳煥然會對餘織宛态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即使之前已經對她惡言相向,辱罵甚至動手,幾次都想逼迫對方強行就範,在她再三承諾會改正以後,餘織宛也會不計前嫌投入她的懷抱。

柳煥然奮發圖強向上,搞垮了裴羽绛媽媽的公司,讓她失去了保護傘,最終把作惡多端的她囚禁虐打挖腺體一條龍,丢進深山裏喂野狼。

這好像是每個渣A文裏Omega翻身後渣A的原本結局,不過渣A都會被穿書者給代替,寵到最後應有盡有,這次的結局倒是安排在她這個女主愛情路絆腳石身上了。

在門口看了兩分鐘,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裴羽绛才回去,剛走到門口又聽見了周淑月在和她媽打電話。

“實在不行你讓小羽回家?岫岫現在也在家裏,你看着盡量讓她倆別起沖突,等我跟照照度完蜜月就回去。”

電話另一頭傳來的是原主母親裴瑾懷女士的聲音,她口中說的“照照”就是她的新婚妻子範照照。

原主不喜歡她再婚的這個女人和範照照的女兒,就一個人住在外面。裴瑾懷不太放心,但也勸不動,再加上剛結婚是和妻子蜜裏調油的時候,也不想為了女兒太開罪老婆,就任由她一個人在外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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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女兒都受傷了,裴瑾懷當然不敢放任她一個人在外,又囑咐了助理好幾句才挂斷電話。

裴羽绛在醫院躺了三天才回家。

其實這點小傷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但在這幾天內,她就發現,這一家子好像都有點太嬌慣原主了。

那天晚上她閑得無聊,後腦勺受傷也不能看電子産品,就只能邊聽新聞邊随手剝了個橘子吃,周淑月看她的眼神像看見魚會走路了,慌忙就來幫她剝水果。

後來她也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裴羽绛很不習慣這樣的生活,三天後總算是能回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裴羽绛再次消化了下現在的劇情走向。

現在的原主還沒有瘋狂到會搶奪別人所愛的地步,不過在偶然見到餘織宛以後對她見色起意,就開始了漫長時間的撬牆角。

撬牆角不成,才會撕裂僞裝露出自己的獠牙來。

也就是說,前期她對餘織宛還不需要太壞,剛才那樣也應該不算是崩人設。

原主的母親裴瑾懷是一個女Beta,年紀輕輕就繼承了一家美妝産品公司并且越做越大。

裴瑾懷早年讓一個Alpha入贅,生了唯一的女兒裴羽绛,但那Alpha漸漸地就有了異心,不滿裴瑾懷作為Beta還那麽強勢,在外找了情人。

裴瑾懷和她前夫那場離婚官司不僅打得很漂亮,讓前夫淨身出戶不說還倒賠家産,一點也沒有為情所困,踹掉出軌渣A的第二天就奔赴新聞第一線戰場,不懼記者提問對答如流。

裴瑾懷再婚的女人範照照是個Omega,帶了一個比她小幾歲的孩子來,是女生,也是個Alpha,養着的Alpha小姑娘也是個混世魔王,被寵上天的那種。

原主在家裏沒少受她的氣,偏偏告狀告不贏,虧就虧在裴瑾懷也知道自己閨女是個什麽性格,為了家庭和諧,讓原主也多讓着妹妹一點。

總之家裏也被鬧得烏煙瘴氣的,原主老不高興回去,慢慢就在外面混着。

車輛破雨前行,駛入安靜的別墅區,還能看見幾縷光亮透過窗而來。

這幾天翼城下雨,管家接到通知早早趕來等着,用自己的大傘從司機那邊接過罩住裴羽绛,滂沱大雨愣是沒能沾上她身。

進門以後有女傭過來給她換鞋,裴羽绛不大習慣這樣衣來伸手的照顧,又還在想着餘織宛的事,唇瓣抿成一條線。

她步入燈火通明的客廳,已經淩晨了,電視裏卻在播放着一則搞笑綜藝,赤足踩在茶幾上、穿着寬松短褲的少女邊吃薯片邊咯咯直笑,在聽到動靜後轉過頭來,視線落到裴羽绛身上時,眼底是不加掩飾的輕蔑譏諷。

江文岫陰陽怪氣地“喲”了聲:“你回來了?”

裴羽绛腳步不停,江文岫在身後撇了撇嘴,放下薯片,就這麽赤着腳大大咧咧朝她走來,手指重重地戳在了裴羽绛的後背上,一字一頓拖長音調:

“我、說、話、你、聽、不、見?”江文岫嗤笑,“裝什麽呢,麻辣雞。”

裴羽绛這回扭過頭來了。

吊帶衫、寬短褲,吊兒郎當的表情與出挑長相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原主那位便宜妹妹,雖然高中還沒畢業,卻已經做了卷發造型,只是現在亂糟糟的耷拉下來,顯得像個毛沒梳順的卷毛狗。

江文岫剛剛十七歲,發育很好,但個頭比裴羽绛還是矮了幾厘米,離近了不自覺氣勢矮了一截。但她是Alpha,從小被檢測出要分化的時候就自信無比,繼承了她媽的優良基因,生得也白淨漂亮,就是那張嘴和動作實在是欠。

冷不丁被裴羽绛盯上,江文岫有點不自在。

她自從搬進這個家後,和裴羽绛還是第一次有過這樣的近距離接觸,以往都是打打嘴仗,裴羽绛說不過她,又或許是覺得她年紀小吵起來太掉價,總之原主還算是讓着她。

裴羽绛纖長的睫毛垂了下來,被水濡濕的肌膚瓷白如玉,燈光照耀下,長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暗沉陰影,微微抿起的唇線昭示着此時心情并不算好,神色緊繃。

江文岫甚至能感覺到她平緩但有力的呼吸灑在自己的鼻頭。

“神經病啊,你幹——”

“江文岫。”裴羽绛點出了她的大名,垂眸問話,聲音不疾不徐,“我是你姐嗎?”

看見兩位又要吵起來,女傭和管家火速撤離到戰線之外,巴不得兩位祖宗注意不到他們。

裴羽绛目光嚴肅地盯着她:“對我道歉。”

“道歉?”江文岫退開一步,從剛才沒來由的恐慌中掙脫出來,嗓音變得稍稍尖銳,“你算什麽東——”

話音未落,裴羽绛一拳揮了出去。

原主在有些方面沒什麽底線,但在家裏還算是有點原則的,會因為江文岫年齡小而容忍,或許是為了她媽媽的婚姻着想,但她不會。

趁着孩子還小,等成年再教訓豈不是晚了?

江文岫只覺得肩膀傳來一陣足以讓自己骨斷筋裂的劇痛,傳遍四肢百骸,讓她忍不住哭喊出聲,順着這股力道站都站不住跌坐在地。

從小到大,江文岫都沒被人動過一根手指頭,裴羽绛剛才那一拳快到她都看不清楚出招路數,江文岫以前學過散打,雖然是個半吊子,但居然被裴羽绛一招就撂倒在地。

肩膀撕裂般的劇痛讓江文岫怒火中燒,女生紅着眼沖刺過來,帶着要與她拼命的架勢。裴羽绛卻雲淡風輕地站在原地,拽住她的小臂輕輕一撥,江文岫的那股狠勁就被徹底抽走。

江文岫看似猛烈的攻擊,實際上就像是小孩子玩鬧般,在身經百戰的裴羽绛眼裏全是破綻,放在她的時代,甚至連一個十歲娃娃都不如。

女人眼皮一掀,只消擡腿不輕不重地在她腿彎處一掃,江文岫被甩開來的同時撲通一聲跪倒在硬邦邦的地面上,整個人在地上打了一圈滾,連爬起來都費勁。

直到毫無招架之力地趴在地上氣喘籲籲,身體的刺痛宛如負傷累累般,江文岫好幾下都沒能爬起來,肩膀像是被卸掉似的使不上勁。遠處的管家和女傭齊齊看呆了,也不知道該不該在二小姐怒火中燒時上去阻止她被單方面碾壓的戰局。

江文岫摸了摸臉。

她這是,被一個Beta給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了?

不遠處的裴羽绛伫立如一株筆挺青松,雖然一身潮濕的衣裳還沒換去,卻并不見絲毫狼狽,模樣淡定,實則暗中蓄力做好準備。

原主并不常回家,這家裏的傭人肯定是在情感上偏向于二小姐的,如今看她這樣欺負江文岫,說不定會喊人來幫忙。

江文岫趴在那久久沒起來,面龐垂下,不知在凝神思考什麽安排。裴羽绛銳利眼神掃過大眼瞪小眼的管家和女傭,兩人只覺得心髒一寒,慌忙低下頭去假裝沒看見兩個主人的争鬧。

裴羽绛褲腿上的水漬在無聲靜谧中“滴答”落下,打破了暫時的寧靜表象。與此同時,女人居高臨下地看見江文岫從地上緩慢爬起,踉跄着朝自己走來。

源自軍人的本能讓她做好了防禦準備,然而下一秒,一道凄厲哭嚎響徹整個客廳,哭得像個花貓似的江文岫抽噎着,小心翼翼拽住她的袖角:

“姐、羽绛姐,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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